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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世有英傑

華夏乃養才之地,當令無數心願者得其欲也,有高年人於自私之心中本出,始為華夏育世代英豪,使華夏之心,持高絕者也!——華夏鼎世

秦國的軍功制度從秦國傳開,連帶著百姓中之間的連坐制度,使得秦國徹底的在中原諸侯國心裡成了異類。其中尤其是楚國,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何秦人能夠讓國內的世襲貴族低頭,為何秦人能讓軍方統一的聽從命令!

楚國,偌大的楚國宮殿刻滿了鳥獸飛禽,這在齊國等諸侯國眼裡就是蠻夷的象徵。但對於自稱祝融後人,也本就是南蠻地界的楚人,卻清楚的知道,這世間本就是巫人盛行的世界,要不是當年那場混沌之煙,要不是當年盤古祖宗的開天闢地,現在的華夏大地上,還是以巫族人為主。

楚人認為自身靈魂中有九頭鳥,命硬的很,所以敢於和周王室硬碰硬好幾次的諸侯國,也就是楚國了。而且楚人發展至今到現在,總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覺得其他人都是公侯伯子男,而自己是王。

“弟弟啊,你說咱們到底還要不要留在楚國啊。”楚國的貴族很多,雖然都是羋姓出身,但氏族之間的發展顯然超過了一定的速度,讓原本親如一家的楚人搞得現在人人不敢相認。而說話的人也是羋姓,只是沒有族群而已。

“姐,楚國這麼大,必然有咱們的立身之處。”說話的青年叫魏冉,是楚國一名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是楚國很多落魄貴族當中繼位普通的一位。而魏冉的姐姐雖然也是羋姓,但沒有族群,只有名字,叫羋月:“楚國雖然,但咱們依靠不了任何勢力。我聽說那個叫商鞅的在秦國變法成功了,我怕咱們楚國也搞這些,到那時候亂起來,咱們姐弟倆故意沒有應付的能力。”

此時正是楚宣王和其熊良夫去世,其子熊商繼位的時候,整個楚國都戒嚴,各方勢力的頭目紛紛去往了都城,像羋月和魏冉這樣沒家沒依靠的姐弟在此段時間裡,確實很危險。

“有人,快躲起來。”羋月眼尖,看到了一行將士從小路走來,所以趕緊拉住了弟弟魏冉,躲進了草叢裡。

“出來吧,老遠就看到你倆了。”一聲渾厚的聲音讓羋月和魏冉不敢繼續躲藏:“將軍您好,我和弟弟沒家了。”

“沒家?這是怎麼回事?”中年人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但羋月卻絲毫不懼:“同室操戈的結果,就是我們這些老實人沒了家。”

中年人哦了一生,彷彿知道這其中的事情:“同室操戈確實是咱們楚國的弊端啊,那你是哪個家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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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弟弟沒有族群,但我姓羋,叫羋月。”羋月介紹完後,果然中年人有些驚訝。因為當下的楚國貴族基本都是羋姓出身,除了熊氏成為歷代楚國君王外,其他的如同屈氏、景氏、昭氏,都是羋姓人。而羋姓不帶氏的,在楚國人的眼裡更是祝融最純的血統:“羋月姑娘你好,我叫昭陽,是楚國的令尹。”

羋月和魏冉同時驚掉了下吧,沒想到這麼多天沒見到人,一見還是楚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

“路途遙遠,你們跟著我一起吧,至少是安全的。”昭陽有意收復這對看起來不是等閒之輩的姐弟倆,而羋月和魏冉也是一樣,也願意跟著昭陽。

昭陽帶著隊伍繼續朝著都城方向駛去,而此刻司馬錯則來到了雲夢山,見到了蘇秦和張儀......

“你就是司馬錯?田穰苴的後人?”蘇秦沒有開口,張儀則露出了自己尖銳的聲音,讓司馬錯很是反感:“我祖上是誰無所謂,我是來學習的。”

張儀冷哼一聲後便站在了旁邊,彷彿瞧不起司馬錯一樣,蘇秦則趁此機會和司馬錯解釋了一下:“張儀老弟和公孫衍關係不好,你和公孫衍一樣都是貴族的後人,而且都是有人推薦來的,張儀老弟有些瞧不上你們。”

“我是來學習的,不是來讓人瞧得起瞧不起的。”司馬錯說完後便徑直的入了雲夢山谷,搞得張儀氣憤異常:“蘇秦兄,別怪我沒提醒你,小心這些慕名而來的廢物。”

其實今日是張儀出山的日子,也是早就受不了公孫衍的言行,主動早些出山的。結果沒想到還沒出雲夢山口就遇到了被商鞅侷限而來的司馬錯,這讓張儀的心情更不好了。

“司馬兄弟,張儀老弟今日出山,心情不是很好,請見諒啊。”蘇秦從後面趕了過來,跟司馬錯解釋道。而司馬錯則微微一笑,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張儀師兄出山,定然會被諸侯國之間搶奪。等您出山的時候,則是縱橫家針尖對麥芒的時刻了。”

蘇秦這時候才真正正視其司馬錯來:“看來老弟也是個厲害的人啊,但我沒打算這麼早出去,我得先讓公孫衍這傢伙出去才行。”

司馬錯雖然還沒見到公孫衍,但在秦國的時候就聽過魏國公孫衍的名號,眼下又被蘇秦和張儀這麼多,所以對司馬錯也有了一定的認識——此人應該不受待見,甚至很可惡!

二人來到了雲夢山巔,司馬錯見到了巍巍老矣的鬼谷子後也很感慨:“師父道骨仙風,真如神仙下凡一般。”

鬼谷子一看司馬錯就知道此人不是個油嘴滑舌的人,在想到張儀今日的出山,心裡也有了悸動:“張儀剛走你就來了,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師父過獎了,徒兒算不上什麼人才。”司馬錯有軍方人眼中的尖銳,這讓鬼谷子很是喜歡:“咱們縱橫家是文武雙全的,商鞅的使命已經完成了,你出山後,是要回秦國對吧?”

“是,一定回秦國。”司馬錯願意延續商鞅的政治改革,畢竟自己是商鞅推薦而來的。

“你回秦國要做一件事,或者在這裡等也行,你怎麼選?”鬼谷子原本收徒都是收極為年輕的,從小培養。只是現在年紀大了,也沒有機會從小培養。所以其實從商鞅開始之後包括蘇秦和張儀的所有人,都是臨時培養出來的。

“師父請明示,我好按照師父的意思去辦。”司馬錯看著鬼谷子那逐漸落寞的表情,心裡多少知道了這事情肯定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要不你就等商鞅死後再出山,要不出山回秦國,第一件事就是想辦法聯絡嬴駟和贏虔等人,殺了商鞅。”鬼谷子最器重的徒弟就是商鞅,而此刻竟然想要商鞅的命,這讓司馬錯很是意外:“師父,商君何罪之有?”

“只有他死了,他的政策才會徹底的留在秦國,若是他還活著,那麼其結果就是人政同亡。”在鬼谷子的心裡,政治的延續要遠比某個人的生命要重要的多。即便是這個人是自己,也未嘗不可捨棄。

“明白了!”司馬錯最讓鬼谷子喜歡的就是軍人的服從命令,所以在司馬錯來到雲夢山的第一天,鬼谷子就把自己的絕學交給了司馬錯......

張儀離開了雲夢山,突然感覺有些不太適應這個社會了。原本伶俐的嘴巴連買東西講價都不行,這讓張儀很是鬱悶。

而去哪裡則成了張儀最要命的地方,所以張儀率先回了趟魏國老家,和家人們團聚了一番後,便主動帶著家人遷徙到楚國,想在楚國謀出一份事業來。

“張儀你給我說實話,為什麼不留在魏國?”張儀的妻子對張儀的舉動很不滿,但又無能為力,只能一路訴苦。

“公孫衍這傢伙是魏國人,他出山早晚會去魏國,我不想和他共事,所以離開魏國。”張儀的解釋顯然沒有讓妻子心裡舒坦:“那就去趙國和韓國,哪怕走遠點去齊國呢,幹嘛要去那群野猴子的地方?”

魏國人通常叫楚國人南蠻猴子,是一種貶義,但張儀卻知道,一統華夏的勢力,除了秦國就是楚國:“說什麼呢?魏國已經沒有希望了,秦國有商鞅,唯有楚國沒什麼像樣的人才。”

張儀一家一路走來,最後選擇在楚國的都城紮根,所以見到了正在繼位的楚國新王熊通,以及屈景昭三家的首領。於是張儀自報家門,很容易的參與到了新王熊通的繼位儀式上。

在議事上,張儀充分的發揮了自己那三寸不爛之舌,讓原本悲傷的聚會變成了他張儀自己的演講會。雖然演講很是圓滿,張儀也出盡了風頭,一時間成了楚國的風雲人物。

“張儀兄弟,我好久沒有和兄弟們聚一聚了,打算近期搞一個聚會,您會來嗎?”昭陽的話讓張儀飄飄然了起來,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以及昭陽當下那兇狠的眼神。

昭陽知道張儀出山後直接來到楚國的原因,也不願意在當下和秦國發生衝突。但知道張儀是何等人物,所以只能先收為門客,看看其到底是不是跟現在一樣囂張無理。

這場聚會一直延續下去,因為秦國的變動使得楚國各方勢力很是被動,不知道新繼任的楚王熊通到底是何感想,會不會也找一個類似商鞅的人,然後給眾人來一場要命的改革。

“羋月,你好生給我注意張儀這個人,他來楚國絕對不是遊山玩水的。”昭陽有意把羋月培養成一個絕頂厲害的人物,所以想用張儀來給羋月練練手。

“行,我知道了,只是...屈家和景家的人不需要注意嗎?我看那個叫屈原的,您彷彿也是很看重啊。”羋月知道自己要想獲得最大的利益,對於別家的英才是一定要打擊的:“畢竟屈原他是屈家人,您不能不防。”

“屈原是個人才,心也在楚國不在家族,這點我可以肯定,還是先注意好張儀這傢伙吧,我總感覺他要搞事情。”昭陽老了,不是當年完全為了家族了。此時是想讓楚國早些走出困境,所以看著羋月,想著屈原,又想了想張儀和已經名滿華夏的商鞅,心裡不免和雲夢山裡的鬼谷子一樣,都有一種江山代有才人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