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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李斯入夥

越在上位者易為人所欺,欺者或為之,趙高計李斯不可入扶蘇之心,故乃自投胡亥,使李斯入其環也!——華夏鼎世

始皇帝的最後巡遊是往東還是往西,成了蒙毅和趙高競爭的最主要方面。蒙毅想拉李斯,但李斯有自己的顧及。趙高有了趙成和閻樂,再加上算是雙面間諜的王離,其實也有了對抗蒙毅的能力了。在李斯兩不相幫的狀態下,趙高開始對蒙氏兄弟動手了!

趙高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要讓公子胡亥繼位。只是公子胡亥的年齡太小,即便是長公子扶蘇不做皇帝,那麼剩餘的幾個哥哥也將是阻礙。不過這沒什麼,因為按照趙高的意思,一旦胡亥繼位了,這些公子公主什麼的,都得死。

“公子,別玩了,這次巡遊,可要跟著始皇帝。”趙高不是算命的,只是單純地的覺得始皇帝嬴政這次不管是去西邊還是東邊,都將是人生最後的旅行。

“跟父王去?那算了吧,我不敢。”胡亥的表現讓趙高既失望有興奮,失望在於胡亥這孩子是真的爛泥扶不上牆,興奮在於都這個時候了,胡亥還是如此的爛。

“得去,你大哥不在,就得靠你。”趙高的表情冷靜了下來,胡亥心裡有些害怕:“老師,您說什麼咱就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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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王離叫趙高大人能讓趙高高興,那麼胡亥叫趙高老師則是讓趙高舒心:“孩子,你要知道,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你一定要記住了。”

胡亥也不是當年那個孩子,只是一直得不到該有的重視。外加上被趙高這樣的人輔佐著,腦袋裡想的問題都是簡單的問題,誰好誰壞也都是憑感覺:“記住了!”

對於這些趙高顯然是不滿意的,畢竟這次的出行,很有可能是始皇帝嬴政最高級別的。跟著的人除了自己,肯定還有蒙毅和李斯。蒙毅已經和趙高算是徹底的撕破了臉,現在趙高能夠拉攏的人,有且只有一個,那就是丞相李斯。

所以趙高帶著胡亥去找到李斯,還讓胡亥先開口:“丞相,咱想跟著父王出去走走,您看合適嗎?”

李斯是什麼人?是能夠耍的呂不韋團團轉的人。別說這趙高沒開口,就算是趙高沒來胡亥來,只要說這事,李斯的心裡就跟明鏡一樣:“趙高,你有事就明說吧,咱們雖然不是兄弟般的情誼,但同僚這麼多年了,還跟我玩這套?”

李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這些年雖然忌憚趙高但是忽略了趙高的成長,所以此時趙高的心理變態,李斯是不知道的。所以當李斯說出不是兄弟般的情誼時,趙高並沒有覺得李斯實在,而是認為自己這個宦官,是沒有資格和李斯稱兄道弟。

“丞相啊,公子胡亥長大了,您也老了,得為自己和孩子考慮考慮。”趙高最擅長的就是忍氣吞聲,並且一定沒被李斯看出來:“丞相,好好琢磨琢磨。”

“為我自己和孩子?趙高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身居丞相之位,這麼多年兢兢業業的為始皇帝分憂,我的孩子也很優秀,難道在我死後,我的孩子會出事嗎?”李斯堵住了門,心想今日就算是和公子胡亥鬧掰了,也要讓你趙高說個清楚:“你今天不說清楚,我不會讓你走出這個門。”

趙高示意了一下,公子胡亥獨自走出了屋子,在院子裡轉悠。而趙高則主動的關上了門,和李斯開始聊了起來:“丞相,我問您一個問題,您要認真的回答,好嗎?”

李斯正有此意,順便還讓趙高坐了下來:“趙高大人,請講吧!”

李斯這一聲大人,讓趙高敢於把隱藏在自己心裡多年的話,給說出來了:“丞相,您是始皇帝的人,還是公子扶蘇的人?”

“我當然是始皇帝的人了!”趙高的第一個問題,就讓李斯從座椅上站了起來,這讓趙高很是滿意:“那丞相,咱就說句最實在的話,若是始皇帝走了,長公子扶蘇繼位,這丞相,你還做得了嗎?”

李斯已經被趙高的氣勢給欺騙了,竟然忘記了在背後這麼討論始皇帝的後果:“應該...應該還做得了吧。”

“丞相,就不說您的年紀和始皇帝相差不遠,誰先走不一定。就說始皇帝先走吧,公子扶蘇繼位後,這丞相之位,不是蒙恬就是蒙毅的。您真的認為憑著您這些年的兢兢業業,能比蒙氏兄弟強嗎?”趙高的話引起了李斯心裡的共鳴,讓李斯在潛意識裡,認為蒙氏兄弟和自己是對立面的:“可我畢竟沒有做錯什麼事啊,保留丞相之位,難道也保不住嗎?”

“說實話丞相,真的保不住!”趙高說完後明顯看著丞相李斯的眼睛落寞了起來,所以便加把勁,打算徹底的擊碎李斯的內心:“丞相您想,從夏世開始,哪一個世代的君王會讓父輩的人物影響到自己?若您是那王綰也就罷了,可是您厲害啊,您敬業啊。長公子扶蘇在北疆只能看到浴血奮戰的蒙恬,但看不到您的敬業。”

“這...那我辭去丞相之職,保求富貴如何?”李斯也是在試探趙高,想看看趙高今日找自己,到底是安的什麼心:“和王翦將軍一樣,如何?”

“王翦將軍能夠安全落地,是因為蒙氏兄弟的認可。加上尉繚和南邊的那幾位帥才,都認可王翦將軍。可您呢?咱大秦雖大,可誰能撼動得了您的地位呢?”趙高這麼一對比,連自己都信了:“您和王翦將軍不一樣,他的孫子還在軍方,有一定的實力。可您的位置是替始皇帝解決事情的,稍有不慎便要千夫所指,您可想好了啊。”

李斯已經不知道是自己站起來幾次了:“你這麼說我也理解,但是啊但是,我還是不認為我會被公子扶蘇殺掉。”

“呵呵,丞相,公子扶蘇這麼重視自己的名聲,是肯定不會殺您的。但公子扶蘇若是成了皇帝,有一百個,一千個,甚至一萬個辦法讓您身敗名裂。”趙高從未在李斯面前如此的放肆:“丞相,這是一個賭局,您原因聽聽咱的看法嗎?”

“趙高,咱這個關係,你就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趙高一看李斯是真的著急了,便放出了殺手鐧——公子胡亥!

“丞相,您不是只有這一條路選。”趙高稍微的把關進的門開了個縫隙,而後示意李斯往外邊看看:“您是有護身符的,看看吧。”

院子裡只有胡亥,李斯瞬間的明白了趙高的意思:“趙高,你是讓我投靠公子胡亥?”

“不然呢?讓您去投靠長公子扶蘇嗎?”趙高看著李斯的眼睛眯了眯便知道,讓李斯這個老狐狸上當是沒那麼簡單。但趙高不怕,趙高認為話已經開始了就沒有停止的機會,能不能行就看今日:“長公子那邊,您是進不去了,小公子這邊,你還有機會。”

李斯透過眯眼這種思考行為,心裡逐漸的想明白了:“怎麼?小公子也要去爭奪皇帝的位置?”

“想啊,但爭不上啊。”趙高說這話是大實話,讓李斯也放下了懷疑的心:“那你帶著小公子來找我做什麼?”

“始皇帝要最有一次巡遊,我尋思讓胡亥跟著,這樣能給自己積攢點人氣。到時候您退下來,有小公子罩著,估計養老問題不大。”趙高說的很明白,李斯聽得也很明白:“對啊,小公子和長公子的關係那麼好,罩著老夫應該問題不大。”

“咱是覺得這等大事始皇帝不認咱們,所以才來求您的。”趙高順勢的開啟了門,趕緊喊胡亥進來:“胡亥,記住你的李斯伯伯,將來不管誰繼位了,李斯伯伯是你的恩人,知道嗎?”

“明白了,小公子胡亥,跪謝李斯伯伯。”胡亥來的時候早就被趙高洗腦過,深知此次問題的兇險,是必須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李斯伯伯,請認可我胡亥吧。”

被皇帝的兒子下跪,這是李斯連想都不敢想的,腦袋裡那老狐狸一樣的思維瞬間的崩塌:“快起來,哎呀公子您這是做什麼啊,快起來快起來,這是折煞老夫了。”

胡亥死活不起來,李斯拼命的拽,趙高在旁邊煽風點火,三個人就這麼的,組成了一個認為是能和扶蘇以及蒙氏兄弟對抗的路團隊。

趙高滿意的帶著胡亥從丞相李斯的家裡出來,整個人都舒暢了很多。看著周邊的人和事,也不似平常的陰霾:“公子啊,您要記住,當了皇帝的人是不允許有兄弟和朋友的,您和長公子關係是好,但也要注意方式方法,切莫以兄弟之情,去看待長公子。”

“老師,我和大哥的關係那麼好,他應該不會殺我吧?”胡亥在趙高的引導下,總感覺會被殺死。

“這個主動權可不在咱的手裡,所以這次的巡遊,你要好好的在你父王面前準備,爭取落得一個好名聲。”趙高的心裡很彆扭,因為自己能有今日的一切,全都是始皇帝嬴政給的。嬴政對於趙高來講就是再生父母,可趙高也是沒辦法,一旦扶蘇繼位了,那麼以自己在蒙氏兄弟眼裡的形象,是一定活不久的。

所以思來想去,再生父母就再生父母吧,總比自己去死要強!

這樣趙高就認定了這次巡遊不僅僅是嬴政人生最後一次的巡遊,更是人生最終點,是要想盡辦法讓嬴政無法活著回到咸陽。必須要讓始皇帝這個再生父母死在自己身邊,而自己的身邊,必須有胡亥。

熱鬧的街市,胡亥已經興奮的忘乎所以了,但趙高沒有任何高興的跡象,反而是抬頭望了望天,心裡琢磨了琢磨,而後反思了一下——自己這輩子啊,是不是真的壞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