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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漢武傳承

華夏漢世於高祖創世,經人慈愛民之惠帝,經天緯地之文帝,致志大圖之景帝後,帝國精貌,已別於夏商周秦四世,然劉徹世代,須得上兵至矣,幸韓信之後傳周亞夫,周亞夫後承衛青,使劉徹之漢世武帝,可得尚武傳承!——華夏鼎世

劉徹第一次看到衛子夫,就被這個鄉野之女給迷住了。衛子夫給劉徹的感覺跟陳阿嬌不一樣,是那種清澈的,與世無爭的,和陳阿嬌那種鋒芒畢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劉徹自己也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喜歡陳阿嬌多一點,還是衛子夫多一點,但劉徹清楚,自己身為九五之尊的皇帝,不僅可以既擁有陳阿嬌,也擁有衛子夫,更可以憑著自己的能力,讓漢世帝國成為真正的征服者!

未央宮裡,身為太皇太后的竇漪房已經早早的迴歸,看著一臉溫柔的天子劉徹,也能感覺得到發生了什麼:“見到自己喜歡的女人了?”

劉徹本是來請安的,結果被太皇太后問的,有些招架不住了:“太皇太后,您為何這麼問?”

“當年我遇到文帝的時候,也是這般表情。”竇漪房從陽陵回來,住的這段時間與其說是思考,還不如說是回憶:“你才幾歲啊,哪裡會裝的讓人看不出來。”

“太皇太后火眼金睛,朕是服了。”劉徹嘿嘿一笑,直接坐到了竇太后的身邊:“太皇太后,阿嬌朕喜歡,但那個女人,朕也喜歡,”

“叫什麼?哪裡人?誰的孩子?”竇太后一連問了三個問題,劉徹一一解答:“她叫衛子夫,哪裡人朕不知道,但她弟弟是河東郡人,估計她也是。而衛子夫是平陽侯府的一個歌姬,家庭...估計也就那樣了。”劉徹原本以為竇太后會臉色不好,但竇太后卻笑了出來:“百姓家的孩子啊,可得好好的對待,走好了就是哀家,走不好啊,可要壞事的。”

劉徹一琢磨才想明白自己的太皇太后,也是百姓家的孩子:“太皇太后,您不反對?”

“當然了,哀家不就是百姓的孩子?”竇太后從高祖劉邦開始,到現在的天子劉徹,足足七位皇帝,每個都有每個的不同:“女人啊,只要給了足夠的愛,就能心滿意足了。”

“太皇太后,戚夫人和慄姬,難道不滿足嗎?”戚夫人和慄姬,都是相對應的皇帝傾覆了所有的愛意,結果兩人最後的結果都是死。

“你才當皇帝不久,等你搞定了陳阿嬌和衛子夫之間的關係,自然就知道了。”竇太后讓劉徹離開,自己自顧自的繼續思索在陽陵沒有回憶到的一些事情。

劉徹離開了竇太后這裡,心情還算不錯,畢竟竇太后都同意了陳阿嬌和衛子夫的事,也不在乎衛子夫的身世。但轉眼間,面前就迎來了三個人——主父偃,董仲舒,司馬遷!

三個人走路速度很快,明顯是出事了:“陛下!”

“匆忙而來,還是一起來的,有事?”劉徹討厭一驚一乍的感覺,直接問道最耿直的司馬遷。

司馬遷難得的嘆了口氣,說出了事情的原由:“陛下,條侯周亞夫,被捕了。”

“被捕了?還是周亞夫?”劉徹心裡的愛意瞬間消失,剩下的不是懷疑,而是驚恐:“到底怎麼回事?”

司馬遷是從御史大夫直不疑那裡而來的,聽到了整件事情的過程。

周亞夫自從在景帝世代失去丞相之位後,便鬱鬱寡歡著,幾次申請去北疆對抗匈奴都不得同意,最後在平陽侯曹奇之子的婚禮結束之前就離開了,還直接單騎直奔北疆。只是到了雲中郡的時候,被當地的兵將攔住。

“就這麼點事?需要把條侯給羈押了?”劉徹看著三人欲言又止的樣子,心裡迅速反應著:“還有別的事?”

“回陛下,條侯被抓的訊息傳到長安後,御史大夫帶著人去條侯的府上檢視。結果...結果...”司馬遷越是不說全,劉徹是越擔心:“結果如何?他周亞夫難道造反了嗎?”

主父偃不想讓司馬遷一個人頂這個事,便插口道:“陛下,條侯的府上,搜出了五百副盔甲。”

轟隆一聲,劉徹嚇得差點癱坐在地上。嘴巴喃喃的說不出話,手指著未央宮的宮門,神色慌張到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盔甲,還是五百副?”

三人一同點頭,劉徹是徹底撐不住了:“這是要做什麼啊。”

夏商周三個世代並非大一統的世代,各自為政相互暗殺的事情不在少數。但自從始皇帝嬴政一統華夏的決定開啟後,自身的安全問題,就成了帝國最重要的問題。

但即便如此,始皇帝一生中還是遇到了幾次暗殺。第一次的暗殺是在幼年時,還不止一次。那是因為長平之戰剛剛結束,四十萬趙國精銳被秦人坑殺,自己的父親異人逃的早,只留自己和母親趙姬在趙國。要不是得貴人相助,早不知死了幾次了。所以從趙國歸秦後,嬴政對於刺殺之事格外敏感,見任何人,包括自己的母親趙姬以及相父呂不韋,都留著心眼。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自己這輩子最器重的好兄弟,燕國的太子丹竟然派了殺手刺殺自己。又是命懸一線,但最終還是活了下來。之後一統華夏後,小心小心再小心,可還是中了嫪毐的招。而嫪毐這次,在嬴政看來才是最要命的一次。

於是等嬴政把所有的事情解決後,命令全國上下皆不能存放盔甲,違令者全村全城連坐。也是這個命令,讓後來在博浪沙的嬴政,得此活了下了,成就了華夏的祖龍。

劉邦和嬴政相差不大,一個世代而來的人想法都是差不多的。外加劉邦市井出身,無賴之事沒有人比自己明白,對於刺殺的事更是謹慎謹慎再謹慎。至此傳下去,要不是文景二帝需要諸侯王造反,吳國早就被滅國了,哪裡還有機會私藏許可權之下兵甲?

到了漢世帝國第七位皇帝劉徹這裡,聽說在長安城有五百副盔甲,還是在周亞夫府上發現的,劉徹要不是足夠堅強,都得暴斃而死:“周亞夫呢?”

“還在雲中郡。”司馬遷說完,還想起了一件事:“中郎將軍李廣,正在雲中郡看著條侯。”

“也好,朕雖然不相信條侯會造反,但家藏五百副盔甲,足可以攻破未央宮了。還是小心點,讓李廣將軍親自押條侯回來,條府,給朕封了。”劉徹站了起來,恍惚了一下差點又摔倒:“扶朕回宮。”

司馬遷三人來未央宮前,周亞夫被抓的訊息便在長安城傳開。而隨著條侯府被查封後,百姓更是傳播各種訊息。什麼周亞夫要造反,這次去雲中郡是為了和匈奴王軍臣單于聯絡,以便助匈奴人入主中原。還有說發現的這些盔甲是來用作進攻未央宮,挾持天子劉徹和竇太后用的。後來越傳越亂,說周亞夫是周世之人,畢竟都姓周,是周武王的替身,用來恢復周世帝國的。

劉徹知道一天不定周亞夫的罪,百姓的嘴巴就一天不會停下。

“諸位,趕緊想想辦法吧。”劉徹見滿朝文武都不敢對周亞夫做什麼,便親自開口了:“御史大夫,家是你抄的,你得負責這事。”

其實劉徹不說,這事也該御史大夫負責。只是直不疑雖然為人耿直低調,但年歲上已經經不起折騰了。在抄家的時候,直不疑想試試這盔甲到底有多重,便隨便拿一個試試。只是隨便一提,直不疑都拿不動,就跟別提穿在身上了。

“陛下,老臣老了,本想退位讓賢,可偏偏這時候出來了這麼個事,您說,咱該怎麼辦?”直不疑低調了一輩子,不想最後在這種事情上顯得高調。所以眼睛在文武大臣身上轉了一圈後,找到了一個人:“陛下,老臣推薦一個人。”

“誰?”劉徹也不喜歡這些老古董,心想你要走就趕緊走。

“牛抵!”直不疑說的人誰都沒聽過,但劉徹就是認了:“行,你說牛抵就牛抵吧。”

劉徹一揮手,御史大夫直不疑扭頭,一路小跑的跑出了未央宮。

大臣們滿臉狐疑,一方面不清楚這牛抵到底是何方神聖,另一方面對於周亞夫的處理,也是沒有一個統一的意見。最後沒了辦法,眾人乾脆就不出聲了,所有人都盯著天子劉徹,想看看劉徹最後到底怎麼辦。

“哎...等這次事情結束後,你們該退位的就退位吧,朕需要的是能做事的,能做實事的。”劉徹也不想跟大臣們商議了,畢竟周亞夫正在被押解的路上,一切的一切,都要等周亞夫回來後,親自和周亞夫聊。

從雲中郡到長安城的距離並不遠,這跟漢帝國的都城長安所在的位置有關,算是天子守國門。而雖然面對北疆之上,是比秦世的咸陽要遠一點,但僅僅一個渭河,也遠不了多少。所以幾日的功夫,周亞夫就被李廣押解到了渭河的北岸,也就是當年咸陽宮廢墟的位置。

“將軍,您對這裡也有思念?”李廣不相信周亞夫會造反,因為當年七國之亂的時候,作為中央軍統帥的周亞夫,沒少被吳王劉濞等諸侯王拉攏。其開出的好處,都是天價的。所以李廣從見到周亞夫後,便沒有提到底發生了什麼,因為只要回到長安城,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

“有啊,當年就是高祖皇帝帶著我們這些人,在這片廢墟裡見到了老秦人,知道了很多的秘密。”周亞夫也沒把李廣當成為外人,除了之前就認識外,這一路也只有李廣對自己的態度良好,根本就沒把自己當成犯人。

“請將軍明示。”李廣找到了和周亞夫聊天的機會,自然不會放棄。周亞夫見有人想聽自己說話了,自然也願意:“給本帥去除枷鎖。”

雲中郡的將士知道這是周亞夫後也不敢做什麼,直到長安城來信後,才清楚周亞夫這是要倒黴了,所以枷鎖上身,最後即便減除了不少,雙手還是被控制的。

李廣不管其他人怎麼想,一聲主帥,立馬讓李廣回憶起了當年血戰沙場時的感情:“主帥,本將聽令。”

解開了枷鎖的周亞夫活動了下身子,顯得高興了許多:“李廣,找兩匹馬來,跟本帥進去看看。幾十年過去了,這咸陽宮的外面雖然修復過,但城內是什麼樣,倒是好奇的很。”

李廣二話沒說,直接把自己的馬讓了出來,自己則騎上了副將的馬:“主帥,老馬識途,這咸陽城雖然它沒來過,但感覺而言,一定比我李廣強。”

李廣這麼說話也是應對著自己當年在七王之亂的時候,充當的是周亞夫手下的斥候隊長加衝鋒隊長,幾乎每戰的偵查都是李廣來的,幾乎每戰的接觸之事,都是李廣衝鋒的。

周亞夫也想到了李廣的功績,但此時周亞夫不但幫不上什麼忙,反而覺得有些對不住李廣:“李廣,我周亞夫走後,你也未必是大將軍啊。”

周亞夫這輩子都沒有當過最想當的大將軍,同時也覺得李廣難封的結局,也跟自己太過耀眼有關。現在自己是活不久了,私藏盔甲的事情是死罪。但自己走後還有個新生代的衛青,這李廣若是這次沒有接受到天子劉徹的喜愛,最後可能就要老死在北疆的防線上。

“主帥,進城說吧。”李廣知道在自己的目光不及之處,突然冒出來了一個叫衛青的年輕人。所以一些私下的想法,想單獨的和周亞夫談一談:“你們都在這裡等著。”

二人一前一後的進了城,城內的百姓不知道這二人是誰,也都投來了奇怪的目光。

“李廣,這裡的變化好大啊。”周亞夫是奔著那座破敗屋子而去的,但城內路線一改,周亞夫找不到北了。

“主帥,幾十年過去,當然不一樣了。”李廣第一次來咸陽城,看著這座秦世最耀眼的城池,彷彿自己也到了秦世一樣。街邊的百姓有些好留著秦世髮髻的,樣子顯得有些古怪。

“李廣,你覺得長安城和咸陽城相比,哪個好一點?”周亞夫隨便找了個酒館,問老闆要了好肉好酒,邊吃邊喝邊聊著。

李廣不知道這咸陽城有多大,只知道長安城在文帝世代才算是完全的建城:“主帥,曾經的咸陽城咱不知道,但就現在來看,還是長安繁華。”

“當然是長安繁華了,可就是文化底蘊來說,咸陽城是比長安城厲害的。”周亞夫和李廣在這裡談論兩座隔水嚮往的城池時,酒館裡有人開始說著當年的事情。

“你們不知道啊,那西楚霸王當真了得,那把楚戟在手,每每揮戈一下,都會讓一名漢軍人頭落地。那些夜晚唱著楚歌的漢軍,在第二日都是衝在最前面的。其結果你們也能知道,都成了無頭兵啦。”這個說話的人明顯是一個說書人,就是那種沒錢還想吃飯,就跟老闆商量好,自己用嘴巴引流住客人,讓客人在酒館裡多吃點東西,多喝點酒。

“大哥,後來呢?”臺下有的人明顯是聽入迷了,兩隻眼睛都冒著精光。

“後來?後來當然是西楚霸王見虞姬香消玉殞,已決心意已死,不願獨活於人世,自刎於烏江邊上了。”說書人說完後,眾人嘆了口氣,紛紛表示西楚霸王項羽的一生,是個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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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有人提出了反對意見:“大哥,你說這西楚霸王勇猛過人咱信,你說西楚霸王一人獨殺百人咱信。但你說西楚霸王一個人,殺了上千人,說實話啊,咱真的不信。”

有人提出異議,就有人跟風:“就是就是,一千個人站在那裡讓你砍你都未必能砍得過來,更何況一個睏乏之人,能抗鼎又如何?”

“哎哎哎,你們可別不信,這在咱們高祖的記錄裡是有的,當真過了千人。”說書人明顯是個項羽迷,即便是到了現在,也要給項羽臉上貼金:“咱高祖是何等人?哪裡會自降身價?西楚霸王殺千人往上,這是在那高祖皇帝說的,哪裡是我騙你們?”

“高祖皇帝說的?誰聽見了?咱漢世帝國六十年往上,還有人從高祖世代活到現在嗎?”賓客們嚷嚷了起來,搞得說書人在臺上跳了起來。

周亞夫眼看著說書人激動的快要和賓客打起來了,便主動站了出來:“老夫聽見了。”

“你是?”賓客雖然不知道周亞夫是誰,但從周亞夫的氣質來看,絕不是普通人。而周亞夫此時滿頭白發,凌亂中又帶有威嚴,一時間讓包括說書人在內的所有人都閉上了嘴。

“老夫叫周亞夫,從秦世出生。”周亞夫笑出了聲,周邊的人目瞪口呆的,連說書人都驚住了:“周亞夫?那造反之人嗎?”

“可笑,你聽誰說老夫是造反之人了?”周亞夫見沒人敢回話,便扭頭對李廣說道:“這位是李廣將軍,不信你們可以問他,老夫是不是造反之人。”

眾人隨著周亞夫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坐在凳子上的李廣。

李廣如今已經是中年往上的人了,但眉目間的英武還是讓眾人所敬畏:“李廣將軍,可有憑證?”

說書人剛問完,李廣將軍就把隨身攜帶的軍牌丟了出來。

說書人看完後,算是認了:“李廣將軍,本人張騫,希望能得到將軍的引薦,去長安城見見天子。”

“你要見天子?”李廣從未見過這樣的人,一時間也沒了話,最後還是更年長的周亞夫反映的快:“你應該出身平民吧。”

“回條侯,是的。”張騫不知道在周亞夫的眼裡,自己不是第一個平民:“請問條侯和李廣將軍,是否願意讓百姓家的孩子,也進入到政界呢?”

“這不是我周亞夫能決定的,以前不是,今後更不可能是。”周亞夫是看好了這位叫張騫的年輕人,只是自己現在結局都已經確定了,誰都幫不上什麼忙:“李廣,你看這位年輕人如何?”

“主帥,有此心意自然是好的,但要見天子卻不是那麼容易,要不然今日去一個,明日去一個,天子會煩死。”李廣的言下之意,是想看看這個叫張騫的年輕人,到底有什麼本事:“張騫,你的夢想是什麼?”

張騫砰的一聲,把身上的重物都丟在了地上,手指著西北方向:“西域之地,原本就是華夏疆域,如今匈奴人虎視眈眈,咱們漢人還在考慮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真是傷我張騫這種人的心啊。”

“年輕人,想法是好,但西域之地有多大你心裡清楚嗎?從高祖開始,咱漢世哪一世的皇帝沒想過征服西域,就你知道西域重要?”周亞夫明白若不是草原上的匈奴人,從高祖劉邦開始,就會對西域之地進行征伐。

“華夏的西御在哪裡,西域之地的邊界就在哪裡。”張騫面對周亞夫也毫不示弱:“已經多少年了,有誰曾去過那片原本就屬於咱們華夏的地方?已經多少年了,有誰曾想過老祖宗留給咱們的土地還剩多少?條侯,李廣將軍,我張騫願意為了華夏,單騎出關入戈壁,親自探險這西域之地。”

周亞夫回頭看了眼李廣,心想這種人才可不能不要啊!

李廣也明白周亞夫的意思,便把所有賓客的錢財都付了後,打算帶張騫離開。

但這時候老闆來了,連連說張騫已經在這裡賒賬了太多,這些錢根本就不夠。最後李廣也不廢話,直接放了訊號讓城外的士兵進來,帶著周亞夫和張騫便走了。

“帝國人才,還輪得到你個開飯館的人扣押?”李廣本想讓張騫坐在自己後面,但張騫偏偏喜歡坐在周亞夫的後面。

“條侯,您這次應該出不來了吧?”張騫雙手摟著周亞夫的腰,搞得周亞夫非常難受:“不出來了,都這把歲數了,出來做什麼?”

“那您的盔甲是怎麼回事,您真的要造反?”張騫的話也是李廣想問的:“是啊主帥,您到底為何準備這些?”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但你們要清楚,我周亞夫從楚漢爭霸的世代而來,要造反早就造反了,犯不著這把歲數,還讓自己遺臭萬年。”周亞夫不想說,李廣和張騫也不好再問下去。

就這麼的回到了長安城,天子劉徹親自在城門口接見的。

“條侯,何必呢?”劉徹這段時間是打聽清楚了,這些盔甲都是周亞夫打算自己入葬的時候作為祭品的。因為重量太重,根本就不是人能夠穿上的。

但周亞夫的兒子周陽為了省事,直接用一些權力使得官府的兵工廠來製作,訊息出來的時候,周亞夫是不知道的:“陛下,咱這把老骨頭就是雞肋,您吃不動也不好吃,所以為了給衛青讓路,總得有個藉口吧。”

“你說你,衛青因為你的事情還親自從平陽侯府趕來,估計明日就能到。”劉徹和周亞夫的對話,根本就不像一個皇帝和臣子之間的對話,更想是一對老朋友。

張騫是第一次見到皇帝,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能兩眼直勾勾的盯著劉徹,讓劉徹有些不滿:“這位是誰?”

“哦陛下,這位是張騫,臣路過咸陽城的時候,從酒館裡帶出來的人才。”李廣說張騫是個人才,可劉徹卻看不出來:“他能打仗嗎?”

李廣不知道,便扭頭看向了張騫。張騫也不瞞著,大大咧咧的回道:“不能,草民手無縛雞之力,一個人都殺不了。”

劉徹搖著頭,繼續問道:“那你會什麼排兵佈陣的方法?或者有什麼計謀計策?”

“回陛下,草民也不會排兵佈陣,更不會計謀計策。”張騫說完後,自己都笑了:“草民雖然是個人才,但什麼也不會。”

“什麼都不會還敢稱自己是人才?你是覺得朕時間很多,還是朕的脾氣很好?”劉徹看著李廣,有些生氣的問道。

李廣心驚之餘,氣憤的看著張騫:“張騫,你害本將?”

“陛下息怒,將軍息怒,草民敢站在陛下的面前,必然不敢造次。”張騫從後背的包袱裡拿出了一些東西,交到了劉徹手上。劉徹一看是快羊皮做的地圖,第一眼誤以為這是北疆之上的城防地圖。但越看越不對,這個地方不屬於中原,也不屬於草原:“你這是哪裡?”

“回陛下,是西域。”張騫一提到西域,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西域...你去過?”劉徹此時才正眼看張騫這個人,也是覺得越看越順眼了。

張騫收回了西域的地圖,還是想了想後才回道:“那倒沒有,只是待在咸陽城多了,中原去西域的人,西域來中原的人都會在咸陽落腳,草民瞭解了好幾年,自己畫出來的。”

“他們去咸陽,可為何一水之隔的長安城,卻看不到他們的影子呢?”劉徹疑問後,張騫給出了答案:“陛下,長安城裡人太多,他們只是來中原做生意的,在咸陽能談的事情,就沒必要來長安了。”

劉徹能聽懂張騫的意思,是說長安城裡的道道太多,貴族商賈,還有形形色色的勢力,讓西域來中原做聲音的人心裡不爽,所以只能在靠近長安的咸陽待著,以求時機。

“那你想做什麼?”劉徹此時是真的喜歡上張騫了,因為張騫和衛青一樣堅毅,也和衛青一樣年輕。

“陛下,草民想透過您的幫助,去西域發揚咱漢世帝國的國威,促進和西域之地的關係,讓這條道路,走的更完美一些。”張騫剛說完,劉徹就點頭認了:“行,就是你了。”

劉徹見張騫還有點疑問,便說出了自己的計劃:“朕早在膠東國的時候,就想找人去西域看看,現在朕是皇帝,更是希望你張騫這樣的人出現,你先在長安城呆著吧,等到時機成熟了,你要多少人朕就給你多少人,你要多少物資朕就給你多少物資。”

“草民謝謝陛下了。”張騫剛說完,劉徹就給了張騫承諾:“張騫,西域之地很敏感,朕不能封你官職,但你想要什麼,儘管跟朕提。”

安頓好了張騫後,周亞夫也如願以償的下了長安的大獄,成了一名名副其實的犯人。

在衛青匆忙感到長安城後,劉徹帶著李廣等人來見衛青。

“衛青,這位就是被匈奴人稱之為飛將軍的李廣將軍。”在劉徹的介紹下,衛青見到了李廣:“李廣將軍。”

“就這麼個孩子?”李廣說話直來直去,看著衛青乾瘦的身軀,不相信這是個悍將:“得多補點營養,別馬匹受得了的地方,你自己倒是受不了了。”

“陛下,臣能不能見一下條侯?”衛青就是奔著周亞夫而來的,劉徹也希望衛青和周亞夫,來一場軍方老少之前的傳承:“沒問題,現在就可以。”

“陛下,這衛青是騎奴,哪裡能自稱臣?”李廣之所以這麼數落衛青,是因為常年的戰場征戰,已經讓李廣有了一定的感覺,能感覺得出來這衛青絕對不是個等閒之輩,心中的那份心思,生怕比自己年輕多少年的衛青,直接替代自己。

畢竟周亞夫若是離世,自己是最好的繼承人。如今衛青橫空出世,自己到底算個什麼?

“這是朕允許的,叫臣舒服。”劉徹不喜歡周亞夫是因為周亞夫太過於剛硬,不能共事。加之年齡大了,確實也沒有磨合的必要了。而對於李廣來說,劉徹其實也不是那麼喜歡。別的不說,就單單說劉徹現在是帝王,面對被諸侯王封印過的李廣,當然不是那麼信任。

李廣不敢多話了,趕緊讓開了位置,自己獨自在旁邊琢磨事!

劉徹讓衛青吃了點東西後,便帶著衛青認識了一下司馬遷等人。最後在衛青的一再請求下,於當日就帶著一行人來找周亞夫。

“條侯,你想見誰不想見誰就直說,不想見朕都行。”劉徹想讓周亞夫今夜就死,周亞夫也明白今日自己必須死:“陛下,都讓他們進來吧,但最後,臣想和衛青單獨談談。”

“行,這沒問題。”劉徹走到了門口,對著門外的人喊道:“都進來吧。”

一行人走了進來,周亞夫一看有衛青,有李廣,有竇嬰,還有主父偃,董仲舒和司馬遷。最後周亞夫的眼睛落在了張騫身上:“你這個小夥子也來了?”

張騫微微一笑,示意自己已經完成了心願。

周亞夫欣慰的笑了笑後,便開始正題:“陛下,各位大人,咱絕對不是那種造反的人。但咱心裡也清楚,世代到了現在,陛下的世代必須要動武了。若是戰年輕個十年二十年,當然誓死不從。可咱已經到了歲數,除了多吃幾粒米外,也沒有機會再和諸位上戰場廝殺了。”

周亞夫的一番感慨過後,在場的人無不感動:“條侯,朕今日,稱你為大將軍。”

大將軍,這是周亞夫一輩子都想要的殊榮,雖然是臨時的,但也終於算是有了:“謝陛下。一個大世代的戰力是需要傳承的,老臣這些年做的事情看起來有些旁騖,可細細觀察,無不是傳承著淮陰侯韓信的信念。衛青,你還年輕,有沒有上戰場的經驗,可千萬不能驕傲,要提前學習,有自己的一套理論,不能讀死書。”

眾人能看得出來,周亞夫今日的告別,就是對衛青告別的!

“大將軍,臣知道該怎麼做。”衛青還是一如既往的堅毅,這讓周亞夫感覺自己沒看錯人:“現在這些人,都是陛下的核心,我這個老頭子還沒死,想聽聽你說一下,至少三十年內,咱們漢帝國的軍事方向。”

“大將軍,別說三十年,若是匈奴之患不徹底解除,咱們漢世帝國將永遠的和草原人消耗下去。所以必須來一場甚至幾場一勞永逸的戰鬥,徹底的粉碎匈奴人入主中原的夢想。”衛青不是現在開始琢磨的,也不是之前開始琢磨的,而是從當牧童的時候就開始琢磨的。

“衛青,講明白一些,具體要怎麼做?”衛青想一勞永逸的解決匈奴人,周亞夫又何嘗不是?

此時別說天子劉徹,就連一直看衛青不順眼的李廣,也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衛青:“對,具體點。”

“首先便是馬兒。我衛青是牧童出身,早些年幾乎天天能看到匈奴人飛馳在草原上。咱們的馬兒一旦被匈奴人抓著,那基本就是用作食物的。”衛青無奈的搖頭,劉徹卻皺起了眉頭:“吃咱們的馬?他們沒有馬肉嗎?”

“回陛下,咱們的馬跑得慢,肌肉送一些,所以味道好一些。而且匈奴人嫌咱們的馬跑得太慢耐力又不行,也不屑於抓回去用,所以只能吃了。”衛青所在地位置是靠近北疆的,馬兒的速度明顯要高於中原內陸。但即便如此,匈奴人還是看不上,這就代表著整個漢帝國的騎兵軍團在匈奴人眼裡,是那麼的不值一提。

“衛青,你是不是想提升咱中原馬兒的戰力?”劉徹問完後,所有人都有一個疑問:“如何做?”

“回陛下,是這樣的。”衛青見所有人都認真了起來,自己也開始認真了:“諸位,自高祖皇帝開始,咱們朝廷就鼓勵百姓家裡養馬,以備關鍵時刻需要。但百姓苦啊,養兒養女都困難,這馬兒沒有官方的指導又養不活,所以漸漸地,朝廷控制不住了,那些商人卻能控制得住。所以要想根除這樣的事情,就得用聯合的方式,首先打壓那些販馬的商人,其次便是聯合那些真正想養馬的百姓,把他們聚集在一起,免除他們種地的賦稅,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養馬上。以北疆七個郡為首,先讓咱們中原的馬兒能夠在戰場上頂得住匈奴人的進攻,這就是首先要做的。”

“其次呢?”周亞夫也對百姓人人養馬深痛欲絕,早些年自己要不是帶著自己的精銳,騎著屬於自己的馬,那麼切斷吳楚聯軍糧道的行為,一定是失敗的。

百姓養馬參差不齊,其中又有很多的道道。加之販馬的商人用盡了手段以次充好,漢帝國的騎兵戰力,到現在還沒有跟上楚漢爭霸世代裡,西楚霸王的速度。

“其次就是培育馬兒,那些販馬的商人不是神通廣大嗎?陛下可以皇帝的權力,命令這些人想盡辦法搞到匈奴人的精良之馬,加上咱們的培育,要讓咱們的馬兒擁有匈奴馬的速度和耐力,也要擁有咱們馬兒的高大威猛。”衛青牧童之事,看到不數不盡的中原販馬之人和匈奴人之間的交易,其中的種種手段,衛青到現在也忘不了。

“商人逐利,朕得給他們足夠大的籌碼才行啊。”劉徹畢竟是皇帝,想問題的方式不是一根筋。但衛青看起來一根筋,實則腦袋靈活的很:“這簡單,商人跟陛下說的一樣,無非就是逐利。眼下帝國需要整頓戰馬,大可以交給他們。”

“交給他們...倒也不失為一種辦法啊。”劉徹雖然不認為這些販馬的商人有什麼訓馬的技術,但劉徹知道,這些商人一定有辦法,找到幫他們訓馬的人來。

而那些人未必是中原人,也有可能是草原人,甚至是西域人!

“再往後呢?”周亞夫覺得能在人生的最後時刻見到衛青這樣的人,也是上天給自己的一種幸運:“快。”

“戰馬的培育至少三年起,十年方可見效。到那時候,便是聽天由命的時候了。”衛青後面的事情需要實踐,同時也不想一口氣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說完。畢竟周亞夫是走了,可李廣還活著。

在場的人雖然都有點遺憾,但都還是很認可衛青的。尤其是周亞夫,握著衛青的手就沒松過,最後還是劉徹過來才鬆開。而李廣,聽到衛青說戰馬的培育十年方可見效,可見自己的世代,是無法參與這等龐大的戰事。

“走吧走吧走吧,你們都走吧,就按照衛青的意思,老臣要走了,走了你們才能真正的做事。”周亞夫趕走了所有人,目光呆滯,用了絕食的辦法想讓自己離開。

最終,周亞夫在絕食五日後,嘔血而死。訊息傳到了劉徹和衛青這裡,二人知道,新的世代,一個戰爭的世代,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