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穿越 > 華夏鼎世最新章節列表 > 第三十六章 出使西域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第三十六章 出使西域

漢人之心,西域神秘,而張騫之心,則西域神奇,為觀西域奇地,張騫欲以終身為之奉也,今於天子劉徹之助下,年可蹈於西域奇處,張騫之深於心中之事,唯西域之外,再無別事!——華夏鼎世

天人三策這個包含著儒家和黃老之學的國家級策略,讓劉徹心顫的同時,也讓竇太后認知到了江山代有才人出,自己的格局終究還是小了。但竇太后謹慎了一輩子,知道不能單單因為這個天人三策,就把自己佈局了幾十年的事情給完全放棄了。而劉徹這邊,也沒有因此而顯得高調,反而是繼續做著自己的第二個計劃,也就是讓張騫這位平民,完成張騫本人,以及自己的夢想!

“陛下,聽說昨日朝會,您和太皇天後合作了?”張騫沒有資格參加朝會,和司馬遷糾纏桑弘羊的時候,更是差點讓新任的御史大夫莊青翟給抓著。但訊息是從下午就傳出未央宮的,張騫要不是夜晚進不了宮,早就來問劉徹了。

“談不上合作,只是董仲舒的天人三策確實震撼,可朕就不明白了,這星星點點的說法,董仲舒往日也沒少跟朕提起。怎麼朕就想不到,話還可以這麼說呢?”劉徹想起了趙綰和王臧,覺得如果早一點拿出董仲舒來,沒準這二位就不會死。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陛下,反正現在事情對您有利,而且時間越久越有利。”張騫是跟著竇嬰一起來的,想問問一些關於去西域的事情。而竇嬰來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聽到了風聲——竇太后要對自己下手了!

“確實是有利,這幾年是非常時期,你們二位的分工不同,可有想過這些年,該怎麼過?”劉徹是看著竇嬰說的,竇嬰明白自己該開口了:“太皇太后親自找臣談話了。”

“換誰?”劉徹明白竇太后找竇嬰原因,所以想知道新任的丞相,到底是誰。

“太皇太后沒說,但據臣的調查,應該是柏至侯許昌。”竇嬰前腳剛說完,後腳劉徹就搖頭了:“又是個黃老之學的人,看來這太皇太后還是沒有認啊。”

竇嬰聳聳肩,示意自己已經做夠了:“陛下,臣這一輩子混官場,政務軍務都做過,但還是看不透這官場。所以啊,退了吧。”

“哎...叫許昌來吧。”劉徹要妥協,必須要妥協。

竇嬰走後,劉徹單獨的和張騫聊了起來:“路線是不是有些遠了?”

劉徹看著張騫拿來的地圖路線,是真的覺得張騫是不想回來了。

“陛下,路途雖然遠但只要日行百里,五年時間足以回來。”張騫計劃自己帶上十幾個人,扮演成絲綢商躲避匈奴人,這樣幾年後朝堂安定,回來便可。

“五年...這五年朕要孤單了。”劉徹不是不喜歡主父偃和董仲舒,而是更喜歡張騫和司馬遷。這些年輕人給自己的感覺就好像自己親自遠行西域,自己親自縱寫歷史一樣。

對,還有衛青,這個和劉徹相差幾歲,同樣是年輕人的人,也被劉徹關懷著:“這次去,要不要帶衛青去?”

“陛下,咱都能一眼看透建章監的勇武,何況是遊離於西域的匈奴人?眼下匈奴人對西域人的態度是兇悍的,以為什麼時候動拳頭就可以。這時候我張騫替陛下您,替咱漢世帝國,用最溫柔的方式出使西域,誰人誰鬼,西域人自有判斷。”

“也對,衛青若是跟你去了,容易打草驚蛇不說,朕的身邊還缺少可靠的人。”劉徹想了想,最好還是別讓許昌知道張騫的存在,所以便吩咐道:“張騫,你回去好好的再計劃一下,人員呢,朕就給你一百人吧,算是一個商隊。你要低調一些,等你走的那日,朕可能沒辦法去送你了。”

“陛下,來日方長,您快樂就好。”張騫走後,劉徹笑了:“這張騫啊,人人都勸朕小心,唯獨張騫讓朕快樂。”

快不快樂只有劉徹自己知道,因為馬上要見許昌了,自然就不快樂了!

許昌在竇嬰的陪同下來到了劉徹的寢宮門口,但竇嬰沒有進去,只是稍微的行了行禮:“許大人,咱就送您到這裡了。”

“不進去一起看看嗎?”許昌由於立場的問題,知道自己不被劉徹喜歡。但許昌是個好人,也只是想好好的為民請命而已:“您不在,咱有些害怕啊。”

“有太皇太后為您撐腰,您放心大膽的就好。”竇嬰剛想走,便想到了一件事:“許大人,不管信什麼學說,其實都是為了陛下,為了帝國服務的,丞相之位許可權太大,您當真要小心為好。”

竇嬰瀟灑的離開了,許昌也明白竇嬰最後那些話的意思:“說得對,都是為帝國服務的。”

許昌是名門之後,但之前並沒有當過什麼官位,也是竇太后尋覓良久,從一些絕無可能是天子劉徹派系的人身上找到的人,自然也是第一次見劉徹。

“陛下。”許昌由於還不是丞相,也不敢自稱臣。

“柏至侯,家父可好?”劉徹不認識許昌,也不認識許昌的父親許祿。問這些也是套套近乎,不想讓許昌隔著自己太遠。

“回陛下,家父身體還好,從文帝至今,國富民安,很多老人都還在。”許昌也想套近乎,結果劉徹的臉卻冷了下來:“柏至侯,朕的世代雖然也想國富民安,但你也看到了,草原上那群匈奴人都是什麼樣的,如果繼續這麼下去,萬里長城就算是厚上一輩,也抵擋不住匈奴人從西域那邊攻過來。”

“陛下,您真的要發動戰爭?”許昌本想好好的當一當丞相,至少讓文景之治的遺風繼續存在著。可劉徹給自己的感覺就是要徹底的來場國戰,比漢初的那場立國之戰還要兇狠,讓華夏的大地上,要不就是中原人,要麼就是草原人。

“不是朕要發動戰爭,而是匈奴人已經把目標訂好了。你許昌是今後身為丞相的人,不管是帝國之內還是帝國之外,都需要花心思。”劉徹心思之下,總感覺這許昌能夠拉攏到自己這邊來。

許昌還不敢說自己就是丞相了,便開始和劉徹聊起了別的,希望劉徹能夠好好的認可一下黃老之學。

劉徹則嘻嘻哈哈,談東談西不理會黃老之學,二人相見之下,誰都並沒有說透誰。

許昌走後已經是下午,太陽烈日之下,劉徹的心裡不免彷徨,不時的往夕陽西下的西邊望去,心想如果自己是張騫該多好。

這是劉徹第一次生出了厭煩皇帝的心思,而自己走著走著,又走到了衛子夫的院前。

“衛子夫,你就不能回你的平陽侯府嗎?”劉徹聽得出來,這是陳阿嬌的聲音。

“陳皇後請自重。”衛子夫的脾氣好的可怕,這讓不請自來的陳阿嬌,吃了不止一次的虧了:“自重?你個跳舞的舞姬如何做天子的女人?”

“陳皇後,我衛子夫天生喜歡跳舞,雖然是舞姬但也是舞者,您可以侮辱我,但請別侮辱舞者。”衛子夫的語氣明顯的兇狠了一點,這讓在院外偷聽的劉徹,第一次感覺到了衛子夫的堅強內心。

“看來胡說八道是你們這些鄉間野女的習慣了,看看你們衛家的二姐,偷人偷到了有婦之夫家裡,還生了雜種,你在這裡還敢跟我提侮辱?”陳阿嬌忘記了一個道理,那就是間不離親。不管怎麼說衛子夫,衛子夫都可以忍耐。但要說了衛子夫的家人,衛子夫自然不肯容忍:“陳阿嬌,我衛子夫沒有要搶陛下的意思,陛下也不是你陳阿嬌一個人的。你以為我衛子夫願意來這深宮裡嗎?警告你一次,侮辱我可以,但若是扯上我的家人,我必然不放過你。”

“不放過我?你是不是覺得你那養馬的弟弟當了劉徹的人就能翻身了?我陳阿嬌倒要看看,你衛子夫敢不敢殺我。”陳阿嬌今日就是來激怒衛子夫的,這是竇太后和王太后共同的意思。

竇太后比王太后的腦子要清楚的多,知道單單一個趙綰和王臧的死,是無法嚇退想奪權的天子劉徹。其中主父偃低調的要死,董仲舒更是憑藉著天人三策讓自己在大臣的心裡封了神。竇嬰的退位不足以讓劉徹心生退意,必須把衛青這根釘子給拔了才行。

但很顯然,衛青這位騎奴的人格魅力,出乎了竇太后的所料。整個建章監內幾百號人,竟然一個都不願意被拉攏。所以必須換個方式,從衛子夫這裡下手,好讓衛青吃虧,讓天子劉徹失去左膀右臂。

所以陳阿嬌今日來了,連話就不說便開始怒懟:“卑劣之人存於鄉野,難登大雅之堂。”

陳阿嬌誤以為自己的話有了成效,正在一旁等著看笑話呢。但衛子夫沉默了一會,突然笑出了聲:“陳阿嬌,從現在開始,你已經不是我衛子夫的對手了。所以啊,今後我衛子夫見到你陳阿嬌,也不會再稱皇后。”

其實現在陳阿嬌還不是皇后,只是在竇太后的撮合下,近期就要公佈而已。所以未央宮內,只要是個人就知道陳阿嬌會是皇后,叫法也不再是阿嬌姑娘,全都是以皇后稱呼。

“你是傻了嗎?最近的傳言是一點都不知道嗎?”陳阿嬌氣憤之餘,想到了一些事情:“看樣子你這裡陛下也不回來,你連我陳阿嬌快是皇后的事情都不知道,所以啊,趕緊搬出宮去吧。”

“不是我衛子夫傻了,而是陳阿嬌你傻了。竇太后是政治家,政治家的話能信?是竇太后讓你來的吧?”衛子夫看著臉色通紅的陳阿嬌,心裡就明白了所有的事情:“陳阿嬌,你剛才的話犯了眾怒,若是我去稟告竇太后,即便是你也要受到懲罰。”

“哼,姑且不說你的話太皇太后信還是不信,你先說說,我的話,哪裡有問題?”陳阿嬌明顯是更在乎自己剛才說的話裡,到底哪個出了問題。

衛子夫也不瞞著,畢竟自己就算是去找了竇太后,竇太后也會故意不相信的:“陳阿嬌,請問咱們高祖皇帝,可是貴族出身?”

“這...”陳阿嬌也覺得不妥,衛子夫更是緊追不捨:“當年高祖皇帝以布衣之身,短短幾年的時間就斷了秦世八百年的基業,除了高祖本人之外,又睡敢說市井之人,不可創世立國?我衛子夫雖然是一舞姬,但直到今日也未曾歷過男女之事,被陛下看中,著實是我衛家祖墳冒煙了。你我都是女人,難道你陳阿嬌就像嫁給一個村夫嗎?”

陳阿嬌連話都不敢說了,除了剛才的嘲諷中,不小心帶上了高祖皇帝,更是同為女人的自己,也明白能嫁給帝王的心情,究竟是何等興奮的。

“我衛子夫不爭不搶,就想好好的待在這深宮之中。衛青也是個人才,陛下用他自然有用他的道理,您今後是皇后啊,如果主動挑起後宮矛盾,我想您今後也不會舒服。”衛子夫的話一字一句的傳到了院外的劉徹耳朵裡,讓劉徹覺得,這衛子夫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皇后。

“還有,那是平陽縣吏不要臉,隱瞞了自己有妻子的事情,不是我二姐衛少兒不檢點。試想一下,在平陽侯府有多少達官貴人,我二姐的長相你也看到了,若是真的心存邪念,恐怕是老平陽侯也難以招架。如今那不要臉的霍仲孺讓我二姐懷了孕,還拋棄了她,你我同為女人,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衛子夫一提到霍仲孺,還是一臉氣憤的樣子。

“你別說了,我走就是了。”陳阿嬌是聽不下去了,總感覺今日自己不僅丟盡了臉面,還徹底的敗下了陣:“今日之事,不要跟陛下說起。”

但當陳阿嬌開啟院門的那一刻,劉徹正好就站在門口:“朕的皇后啊,沒想到幾日不見,你的嘴巴怎麼變得那麼毒了?”

陳阿嬌當場定住了,整個人顫抖了起來:“劉徹!”

“叫陛下,朕的名字現在不能亂叫。”劉徹走了進來,路過陳阿嬌身邊的時候,明顯的嘆了口氣。而後來到衛子夫的面前時,看到了衛子夫的二姐:“你是子夫的二姐?”

“回陛下,民女衛少兒,是子夫的二姐。”衛少兒也是第一次見劉徹,不免緊張:“這是民女的兒子,霍去病。”

霍去病此時正在兇狠惡煞的看著陳阿嬌:“對,我就是霍去病。”

劉徹打眼一看,這個孩子可能才剛剛會走路,但眼神之下的那種兇狠,是連衛青都沒有的:“孩子多大?”

“五歲。”霍去病是自己走到劉徹身邊的,看著這位眾人都很尊重的天子,突然說出了一句話:“請您治她的罪。”

霍去病手指陳阿嬌,嚇得陳阿嬌破門而逃。劉徹也是第一次見陳阿嬌害怕,不由得對這個五歲的男孩,冒出了興致:“子夫,陳阿嬌應該是竇太后她們派來的,你姐姐最好帶著孩子出宮躲躲,以免遭到報復。”

衛少兒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便回頭要跟霍去病說。但霍去病卻主動開了口:“不去,哪裡都不去。娘,我已經跟你從平陽來到這裡了,再去還能去哪裡?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就是,我哪裡也不去。”

霍去病在平陽侯府很不受待見,那些達官貴人的孩子整日拿著霍去病來說事,一句一個雜種讓霍去病的心裡比誰都想殺人。如今來到這未央宮裡,看到了身穿戎裝的舅舅衛青是何等英武,也覺得有舅舅衛青在,是一定可以保護自己和母親的。

“陛下,去病他。”衛少兒來這裡,除了有衛子夫和衛青的依靠外,更重要的是天下之大,也沒有哪個地方有未央宮裡的醫師厲害了。

霍去病身體虛弱的很,時常的生病,蒼白的臉色也讓不懂醫術的劉徹心裡明白,這個倔強的男孩過的兵不舒服:“我會讓衛青派給你一些人手,有事就直接來找朕吧。”

劉徹下定了決心,如果陳阿嬌要報復衛子夫等人,那麼陳阿嬌的皇后之位,自己決然不會允許。如果竇太后親自出馬了,那就來場未央宮內的血戰,直接一勞永逸的解決這些難題。

逃跑的陳阿嬌一路狂奔來到竇太后這裡,卻看到了王太后也在。

“太皇太后,太后。”陳阿嬌滿臉通紅而來,竇太后明白是失敗了:“受辱了?”

“嗯。”陳阿嬌在竇漪房買年前就如同一個小兔子,一直戰戰兢兢的:“陛下來了。”

竇太后皺起了眉頭,心想難道又出事了:“詳細說說情況吧。”

陳阿嬌不敢添油加醋,畢竟自己的行為是天子也在偷聽著,如果自己把話說大了,最終引得竇太后去逼問天子,那麼其結果是很嚴重的。所以陳阿嬌把話說的很準確,其中也說了一些說辭:“太皇太后,太后,其實阿嬌也覺得把話說的太不好了。”

“氣頭上的話不要在乎了,不過你也要考慮清楚,高祖皇帝,還有哀家,都是平民出身。從那陳勝開始,世代更迭估計都會在平民之間進行,咱們要讓他們覺得安穩就行,這些話啊,切不可再說了。”竇太后心想這衛子夫難道是另一個自己?

“你去叫衛子夫來,態度要誠懇,先道個歉。”竇漪房一直都沒有把衛子夫放在眼裡,可眼下衛子夫的做人做事,像極了當時的自己。

“我?現在?”陳阿嬌剛從衛子夫那裡逃出來,哪裡還敢回去。

“當然,你是皇后,哪裡需要怕她衛子夫?去吧,道個歉不丟臉。”竇漪房也在算著時間,覺得自己能再活五年就是個奇蹟了。而這五年必須讓王娡變成自己,讓陳阿嬌變成王娡,要不然這後宮勢力的傳承就得斷掉,單單一個皇權,很難和文武百官對抗。

陳阿嬌心裡煩悶,但還是硬著頭皮去找衛子夫了!

劉徹在回來的路上,心想自己繼位這些年是當真無語,大事一個沒辦成,小事如同乳山鹽場的事情,也不曾辦過。所以劉徹是越想越煩悶,最後回到寢宮之後,乾脆就不出門了。

未央宮裡死氣沉沉,劉徹讓衛青派給衛子夫的人剛剛到衛子夫這裡,卻只能看到衛少兒和霍去病。因為此時的衛子夫,正在竇太后和王太后這裡。

“衛子夫!”竇漪房拿起了柺棍,一瘸一拐的走到了衛子夫的身邊:“你可知罪。”

“知罪。”衛子夫回答的很乾脆,這讓竇漪房很是驚奇:“你何罪之有啊?”

“太皇太后說咱有罪,咱就是有罪。”衛子夫的淡定讓竇漪房心裡生出了不少佩服:“你也沒罪。而且不僅沒罪,還幫著高祖皇帝和哀家正了名,想要什麼獎賞啊?”

“太皇太后,女婢能得垂陛下愛戴,已經是三生有幸了。只求在宮中能夠安穩一些,好好的讓女婢的家族之人過上好日子。至於其他的,根本不曾多想,也不敢多想。”衛子夫給竇漪房和王娡的感覺就是淡定的超過了人的界線,哪怕是手握提刀的殺神站在衛子夫的面前,衛子夫的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行,你下去吧,在阿嬌成為皇后後,哀家會讓徹兒儘快的娶你做妃子,好讓你真的安心一些。”竇漪房是真的喜歡衛子夫,但也怕衛子夫成為第二個戚夫人:“不過你回去的時候,還是從永巷那條路,那是戚夫人曾經待過的地方,你這麼聰明,應該能明白哀家的意思。”

在竇太后的建議下,衛子夫跟著侍女來到了永巷!

“這裡就是埋葬戚夫人的地方?”衛子夫站在永巷的邊上,看著永巷裡還有為擦乾的血跡,其屋內還有一些人的哀嚎,心裡是有些發毛了:“我能進去嗎?”

“這...衛夫人,您敢進去,可咱不敢啊。”隨行而來的侍女們叫衛子夫為夫人,也算是給了衛子夫一個正名的機會。

“跟我進去看看吧,今後我衛子夫要是真的成了夫人,你們願意跟我就跟我。”衛子夫長呼一口氣,徑直的走了進去。而隨行的侍女們相互看了眼,一咬牙一跺腳,也就跟著進去了。

永巷還是和當年一樣冷清,但走在巷中的衛子夫知道,這裡的每一間房子,都有一個活的的人,和很多死了的冤魂。

“從這裡走到頭,能出去嗎?”衛子夫問,有個侍女是知道的:“能是能,但要翻牆而出。”

“戚夫人在哪家?”衛子夫剛說完,有侍女就指著旁邊的屋子說道:“就是這裡,最中間的那個。”

衛子夫也不廢話,直接推開了塵封已久的木門:“怕的就在外面呆著吧,我進去看看。”

侍女們覺得外面也陰沉,還不如跟著衛子夫好:“夫人等等,我跟你去。”

一行人走了進來,衛子夫發現這裡是空著的不說,地上的塵土也積攢了一些:“看來自從戚夫人走後,就沒有人關在這裡過了。”

衛子夫發現了一個鐵環,這之下的地板上,還有一些暗紅色的血跡。其周邊的配置也都是陰暗的了得,屋子很大密封性很好,是個關押人的好地方:“戚夫人是被困在這裡吧?”

“回夫人,我的師傅告訴我,戚夫人的脖子被鐵環困住,整個人整日就在這個地方。直到...直到戚夫人被做成了人彘,才被弄到其他地方的。”宮女有七八個,各自說了一些話:“一週之送一次食物,戚夫人餓了只能...只能吃自己的屎。”

“就在這?”衛子夫生得村野,但也從未見過一個人吃屎。

“嗯,戚夫人的吃喝拉撒,都在這裡。”宮女是越說越害怕,最後都哭出了聲。

衛子夫看著剛才宮女指的那塊地方,心裡久久不能釋懷:“這是有多大的車仇恨啊,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就這麼一句話,可讓在場的宮女感動的要死。畢竟這些平民家的女人來到這深宮中,不是人人都是竇漪房,可以從宮女成為皇后,最終成為太后和太皇太后。所有這些年受的委屈和責備,此刻都如同淚水一樣,一點一點的流淌了出來。

衛子夫心情煩悶,便逐個的把窗戶都開啟,發現了自己住的地方,其實就離這永巷不遠:“走吧,我回去也能看到這裡。”

衛子夫帶著一眾人回到了自己的住處,還給宮女們拿了水果吃,使得這群不是衛子夫侍女的宮女,對衛子夫產生了好感!

宮裡的氣息緊張,宮外也是一樣,張騫在得到了劉徹的暗示後,整個人都變得歡快了許多,整日纏著桑弘羊要錢,要錢,要錢。

“陛下要給我百人啊,想想這得多少錢,多少馬,帶多少鹽。”張騫抱著桑弘羊,搞得桑弘羊都想打人了:“張騫,你去西域陛下自然會給你錢,我的錢都是國家的財政,你可別搞糊塗了。”

這些話張騫從頭到尾都不會信:“我張騫互不糊塗不要緊,你桑大人可是面子大得很,這錢財你得出,馬匹你也得出。”

桑弘羊甚至張騫的不要臉,突然突發奇想:“這些好說,只要是陛下下命令就可以,但也要考慮清楚,錢財和馬兒你在北上的郡縣時,也能獲得,但對於西域的歷史瞭解,尤其是老祖宗留下的東西,你得先找司馬遷給瞭解清楚了。倘若明日陛下就讓你出發,除了玉門關,你知道依照什麼嗎?”

桑弘羊這一招移花接木奏效了,張騫覺得確實得先把司馬遷的事情搞定:“行,但你跟我一起去。”

桑弘羊嘆了口氣,深知只要自己不死,一定會被扯進去:“行,跟你去,你路上好好的看看這長安城吧,等你今後回來了,又是一番景象。”

張騫從未真正的看過長安城,一時間被桑弘羊說的,還真是覺得要仔細的看看:“桑大人,您帶我去看看?”

“先去找到司馬遷再說。”當桑弘羊和張騫出現在司馬遷身邊的時候,司馬遷正扛著包袱想要悄悄離開。

“司馬遷,你不聽陛下的命令嗎?”桑弘羊剛說完,司馬遷就一連噓的樣子:“別說話,我今夜就走。”

“妄想,我張騫不走你也別想走。”張騫和桑弘羊丟了司馬遷的包袱,拉著司馬遷拉掉了城樓門上,好好的觀賞著長安城的全貌。

此時已經是夜深人靜,手段了得的桑弘羊不僅讓守城的官兵沒有管自己,還讓一些市井之人給自己送來了飯菜和酒水。幾個人就在這城樓之上,邊喝酒吃菜邊望著長安夜景,從而聊著天。

“桑大人,這是什麼肉?”司馬遷沒吃過這樣的肉,所以詢問了一下。

“馬肉,但不是戰馬的肉。”桑弘羊剛說完,司馬遷就趕緊丟下了筷子:“桑大人,即便不是馬肉,也不能吃啊。”

漢世缺馬,比之匈奴來講,即便是家家養馬,也無法達到需要的樣子。所以從呂后開始,整個帝國就不允許吃馬肉,而那些死了的馬兒都要紀錄在冊,防止人們食用。現在不管是不是戰馬,可馬肉就擺在面前,司馬遷那個悔恨啊:“這等事情,我該怎麼記錄?”

“該怎麼記錄就怎麼記錄,你是沒餓過,所以才這般矯情。”張騫一口氣吃完了馬肉,還大聲喊道:“爽死了!”

“司馬遷,這事情你記錄就好,不用那麼多事。”桑弘羊常年和商人打交道,知道商人只看利益,鋌而走險的事情時常發生:“就拿這些馬肉來說,正是一個平民提供的。你啊,管不了那麼多事,在大事上認真就可以了,小事你還想計較?”

司馬遷本想回懟,結果想到了一件事:“桑大人,那一介平民,是誰?”

“郭解,一個遊俠,在咱們華夏都出名的很。”桑弘羊只見過郭解一次,就被郭解身上的豪情給吸引了:“這種人黑白通吃,你作為太史令,要跟他搞好關系,這樣你在各地取材,就會方便的多。”

“桑大人,那我也要和郭解大俠,把關係搞好一些。”張騫剛說完,桑弘羊就搖頭了:“你不用,他郭解厲害是厲害,但還不至於在西域那邊也有招數。”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郭解大俠在西域都厲害著呢。”張騫還是剛說完,桑弘羊就搖頭了:“畢竟是一介平民,若是連西域之人都給面子,除非他跟陛下混,要不然就是個人頭落地的結果。”

張騫和司馬遷都明白這些意思是什麼,所以對於郭解,也就不再多問了。

酒足飯飽之後,三人在城樓上沿途而行,開始觀賞著長安城的全貌:“那個地方足夠大,估計陛下的城內蓄水之地,會選在那裡。”

二人聽著桑弘羊的話,望著不算是靠城邊的一個地方,心想這麼個地方能蓄多少水?

“足夠長安城百姓一年的用水,這只是戰略儲備而已。”桑弘羊三人看著市井之內的燈火一家一家的滅掉,就知道城閉之時即將來臨了。

“下去看看吧,今日先這樣,明日咱們聚一下,好好的把計劃商議商議。”三人走下城樓,看著商家揭牌而閉門,巡邏之人紛紛換上軍裝,表情嚴肅的走著。

三人都有各自的理想,司馬遷是記錄歷史,桑弘羊是搞好經濟,張騫是出使西域,都是特別大的事情。但經過這一路走來,發現每個人在閉門之前,表情都是木訥的。

三人知道這是忙碌了一天後,百姓終於有了自己的時間,可以舒舒服服的進入夢想了。可明日一早,每日都要做的事情便要來臨,這樣日復一日,運氣好的情況下這輩子都得是這樣,運氣不好的情況下,可能連命都活不起了。

這還是長安城這個帝國都城的所在,其他郡縣城池的居民自然還是不如這裡的。外加上鄉野之間,那些日日耕種的農夫,豈不是活著更加難受?

“三十稅一又如何,百姓擔心的,還是原來的那些事情。”司馬遷感嘆道:“這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陳勝,可能就是不想一輩子只有一個活法吧。”

“司馬遷,你也得為陛下考慮。要不是三十稅一,這百姓活的會更加難受,哪裡還有機會日出而醒日落而睡?”桑弘羊搖著頭,示意自己也困難:“這次張騫出使西域,也是要打通這條經濟之路。到那時候咱們更富有了,稅率會更低,百姓的生活會更好。”

“國家有錢並不代表百姓也有錢,國庫應該是空著的才對。”司馬遷研究歷史就不得不研究經濟,甚至經濟之強的世代,商人都有機會滅掉夏人,成立個世代。所以經濟這種東西就是用來保護百姓的,要讓百姓手裡有錢才對。

“國庫空著,匈奴人來打仗沒錢你怎麼打?讓百姓出嗎?”桑弘羊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司馬遷,心想幸虧是研究歷史的,要是研究經濟的話,整個帝國都會是一團糟。

“當然是百姓出,在危機面前,咱們漢人要團結起來才對。”司馬遷的話讓張騫都笑出了聲:“司馬兄,人在危險面前是自私的,要不然也不會有世代更迭的事情發生了。錢到了百姓的手上雖然也不是什麼壞事,但若是想讓百姓再拿出來,哪怕是匈奴人圍困了長安,都未必有幾個人會拿出來。”

“這是為何?”司馬遷越是研究歷史,就越發的覺得自己研究的其實就是人性:“大難臨頭各自飛那是畜生做的,人怎麼可以這樣?”

“人也是牲畜,有些事情做不得。”暗中有人開口,三人停住了腳步:“請問閣下這個時辰了還在街巷中,難道是官方的人?”

“不是,我只是一個過客而已,悄悄的就走了。”暗處的人走了出來,桑弘羊笑了:“原來是郭解大俠,好久不見啊。”

“你們慢慢聊吧,我還有事。”郭解禮貌性的握了握手便離開了,三人望著郭解的背影,一時間說不出什麼話來。

輾轉一日,天子劉徹突然下令讓張騫成為郎官,跟隨甘父這個胡人出發,開始了出使西域的事情!

這次張騫沒有進宮,而是在宮外進行了物資檢查和人員調閱,最後確定了一百人,化妝成了商隊,進而進行商業往來的同時,還要好好的用外交的手段,使西域臣服。

“張大人,你來帶隊到玉門關,後面就讓我來帶隊吧。”甘父是個中年人,擁有漢人的語言和胡人的粗獷,為人也很熱情。

“甘大人說的有道理,那麼咱們何時出發?”張騫一覺醒來就要出使西域,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陛下在城外等著咱們,咱們現在就出發吧。”甘父一說,張騫立馬來了精神:“如此甚好。”

本來地方就靠著城邊,不一會的時間眾人就來到了城門邊上。這時候張騫才發現,原來太皇太后也在:“陛下,太皇太后,太后。”

“朕把太皇太后都請來了,你張騫可有面子啊。”這次竇太后能來,劉徹是相當高興的:“這次出使西域,一定要注意安全,只要能活著回來就行了,至於那目的地,盡力而為之就好。”

張騫本想透過自己的一己之力,來給華夏的漢世進行地域聯絡,結果輾轉反側,經過一統自己控制不住的操作,讓漢世的皇帝都加入到了自己的夢想之中,這是何等的幸運:“陛下,臣必然不辱使命!”

“朕只能送到你這裡了,沿途的郡縣朕已經派人打好了招呼,到玉門關內是絕對安全的。等出了玉門關,萬事要小心。”劉徹親自的把信物交給了張騫,還親扶張騫上了馬:“甘父,若是今後草原和西域都回到華夏的懷抱,你也就不用被你老家的人罵叛徒了。張騫年輕,你好好照顧一下,還有你自己,也要活著回來。”

劉徹安撫了眾人,張騫和甘父在劉徹的目光之下,緩緩的離開了長安城,直奔玉門關而去。

長安城外,彷彿西北邊的西域之地,是無窮的遙遠。但這只百餘人的隊伍,一定能得勝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