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標題：自遠方而來的巫女
破裂的屋舍，殘缺的閣樓，無論是富貴還是貧窮，但是如今都是平等的。
醫生在舊時代是稀少的，他們地位不高的同時，卻又無比的重要。
但是本身傳授的時候就難免有所遺漏，他們所學習到的醫術本身就是一代代傳承下來，口述居多。
因此難以形成一個完整的體系，也因此難免有所疏漏。
這就導致了即使有心救人，卻也無力回天，他們根本不具備有那種程度的醫術。
很多的庸醫從一開始的時候是熱心助人，想要為傷者解憂，但是在失敗，又失敗的情況下本身資金缺乏，然後走上騙子庸醫的道路。
醫術的學習，本身就很是艱苦，需要記憶藥草的作用，症狀的對策。
這些都是十分龐大的資訊，在傳承的時候就難以記全，很多時候都難免將一些藥方忽略，或者忘記教導了。
這樣就導致一代不如一代，不斷的沒落。
如果是普通的醫生，雖然在戰亂時節地位有所上升。
但是面對著富貴人家的要求，卻也是有求必應，因為錢財是維持他們生存的根本。
但是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楓根本就不是什麼醫生，而是巫女。
巫女是怎麼樣的？侍奉著神明的同時得到了人類難以想象的力量。
巫女是怎麼樣的？隱匿於黑暗之中，操弄著人類的器官，然後將他們拼湊成為一些神秘的東西。
然後巫女到底是怎麼樣的？代表著正義與神聖的同時，卻又代表著黑暗與邪惡，兩個極端，卻體現在一個群體的身上。
所以他們的富貴炫耀不起來，他們的資本在神秘面前如同虛設，他們的力量在巫術面前如同可笑的孩子揮舞著棍棒。
只是小孩子的楓無法理解人類眼中那飽含著感激以及畏懼的眼神。
但是今天熟練的救治了這麼多人，會不會被桔梗姐姐誇獎呢？
想也知道不會...
頓時又垂頭喪氣起來了，從來都不知道誇獎一下，即使努力，又能夠怎麼樣。
楓不知道為什麼妖怪來襲，但是卻知道受到驚擾的村民的恐慌，也知道死亡的殘酷。
所以他也想像桔梗一樣守護著村民，但是他弱小，他天賦差，他不可能如同桔梗一樣，他生命短暫，他容顏無法維持不朽。
只是卑微者，所以在桔梗積極的教導的時候很開心，很努力的汲取著知識，然後一步步的變成像是桔梗那樣子的人。
守護著村民，被他們尊敬著。
愛護著
但是他卻不可能是桔梗。
只能夠拼的頭破血流守護楓之村，不能夠像是桔梗那樣輕鬆寫意。
“不知道這些妖怪為什麼發瘋突然的從山林裡面跑出來，真是奇怪啊！”
楓也很好奇，也很想知道，那些殘暴的妖怪是為什麼突然的跑出來？
來擾亂了他們的生活。
“誰知道呢，妖怪都是邪惡的！應該要全部都去死才是！”
“今年的農耕又要被耽誤了，因為父親已經逝去了，怎麼辦呢，很快農田就會被兼併掉，然後我也會死掉。”
各種抱怨的聲音，僅此而已，卻沒有幾個人能夠知道其中的隱情。
楓低下頭，他沒有辦法給那些人提供幫助，因此只有盡力的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雖然我們不知道，但是長者未必不知道...”
“那些長者可都是經驗豐富的人，肯定能夠知道原因的...”
古時的長者，老人都是寶貴的財富，他們有著豐富的經驗，能夠輕易的撥開迷霧，指點出正確的道路。
老態龍鍾的八十老翁，面對著激進的人群，有些猶豫，那渾濁的眼睛，在深處卻能夠透出幾分看透人心的睿智。
他不知道應不應該把事實說出來，過往的經驗告訴他，讓這些人知道了真相未必是好事情。
明明知道誘因，卻又無能為力，只能夠默默的舔傷口的滋味很不好受。
而且錯誤和正確不是絕對的，剷除妖怪是錯誤的嗎，未必，他們仇恨著驅魔世家錯誤嗎，未必。
雙方都沒有錯誤，但是卻又都錯誤。
隱隱一聲淺淡的嘆息，卻也沒有裝出一副老人昏聵的模樣，即使是錯誤，也應該讓他們知道真相。
“像是這樣子大規模的妖怪暴動，過去年輕的時候也經歷過，那個時候我還小，只有十一二歲大，在混亂之中喪失了父母的我很憤怒，因此開始尋找原因，在得知是因為除妖家族為了除去一個吞吃掉數千人的大妖，為此不顧代價的深入山林，剷除了妖怪，而動亂的戰鬥，卻讓那些小妖只能夠倉皇逃竄，因此才造成了災難，為此那個世家也近於滅亡，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這個時候，也與當初的局面相似，如此大規模的戰鬥，那是為什麼呢...”
隱約的嘆息聲音，為了大局，付出了無數的代價，甚至於禍及無辜的平民，但是如果任由著禍端繼續肆意下去，那會變成什麼樣。
可是因此而受傷的平民又應該怪罪誰，難道那除妖家族不值得怨恨。
“可惡的妖怪！”
妖怪才是最可惡的，他們找到了理由，如果不是妖怪的錯誤，除妖者們怎麼會做出這麼大的動靜。
“可惡的妖怪！”
老者眼中淚花閃閃，他還是有所隱瞞，為了人族大局，不能夠讓他們仇恨人類，反而親近妖怪。
妖怪為什麼要害死數千人，其中的理由又有誰說得清。
桔梗那素白的巫女服的邊角被楓的眼角餘光看見，同樣的巫女服，雖然大小不一樣，桔梗穿起來卻如同冷漠的君王，而楓卻只有可愛的感覺。
這種萌萌的蘿莉穿著古樸的巫女服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
如果那個怪叔叔看見，那麼一定會開心的不得了，本身外表就優秀的楓，有了服裝的輔助，對怪蜀黍攻擊力增加一千。
所以歲月這種東西還真是可怕，從可愛的小蘿莉成為滿臉皺紋的老奶奶也只用了一個畫面變遷...
如果桔梗用幾個月的時間來教導楓，將他的本事傳給楓，那麼也許不會成為老奶奶什麼了的吧，可能會變成一個萬年蘿莉。
但是卻被奈落挑撥，在受傷的同時，本身又飽受四魂之玉的折騰，身體早已經虛弱，才會直接的逝世。
楓不知道桔梗來到這裡多久了，也不清楚桔梗聽到了多少，但是他本身也不需要知道這些，目前只需要乖乖的聽著桔梗的話去做事就可以了，別的事情都不需要他去關心，桔梗自然會處理好的。
作為孩子最幸福的時候也就是那段時候，還沒有成熟的思維，那個時候還可以任由著父母操縱，不會抱怨。
雖然桔梗不是楓的母親啦啦啦。
老人花白的頭髮，渾濁的目光，個人的見解，桔梗自然也知道是因為有人入林的緣故，但是卻不清楚為什麼要這樣子做，本來對於做出這種事情的天河家的敵意也削弱了不少。
但是即使如此卻還是想要去諮詢一下。
弄清楚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當然也要確定一下是不是真的是為了人族大局。
桔梗將四魂之玉帶在身上，撫摸著胸口掛著的四魂之玉，那是圓潤的珠玉，本來桔梗也想過毀滅掉他，但是轉念一想，如果還是整體的四魂之玉，那麼只有一個妖怪收益，而如果分散之後，那麼必然會讓更多的妖怪得到收益，而與此同時他們也會對於人類社會造成巨大的危害，而且分散之後更加難以潛藏，畢竟數量巨大。
因此桔梗也就打消了這個想法，他知道犬夜叉很快的會追上來，嘴上喊著‘奪走四魂之玉，成為大妖怪’的口號，但是越發疲軟的攻擊，以及幫助村民的做法，心態都已經在改變。
桔梗在考慮著將四魂之玉交給犬夜叉，雖然有可能犬夜叉也無法避免被四魂之玉控制，但是這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讓一個本來善良的妖怪邪惡化之後造成的危害，絕對比起一個本來就邪惡的妖怪得到四魂之玉之後更加邪惡的危害輕。
可是這樣子禍害犬夜叉，卻又讓桔梗難以做出決定。
甚至於從根本上否定，但是....
平息有些紛亂的心情，桔梗道：“據說天河家的營地就在蘭城駐紮，這次妖怪動盪事件也需要一個真相，而且犬夜叉也很快就會追上來，所以趁著天色還早，儘快的趕路吧。”
楓不禁想到那個總是不洗澡，一直穿著紅色袍子的犬夜叉，這麼長的時間裡面都沒有看見犬夜叉換下那件紅色的袍子，誰知道到底有多麼的髒，而且那只該死的犬妖還打起了桔梗姐姐的主意，實在是罪不可赦。
楓嘟著嘴道：“那個犬妖也太可惡了吧，總是做跟蹤狂，每天都跟著桔梗姐姐不放，是個死BT吧！”
桔梗道：“犬夜叉也沒有那麼的惡劣...”
不妙，桔梗姐姐竟然給那只犬妖說好話，這是不是表示要被攻略掉了？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的說！
但是不待楓挑撥離間，那只犬妖可惡的聲音就出現在耳邊：“可惡，到底想帶著四魂之玉到那裡去啊！那樣子還不如交給本大爺！”
楓拉起桔梗，笑著道：“桔梗姐姐，我們快點走吧！”
沒有多餘的話語，桔梗和楓直接的離開了這裡，那些殘餘的妖怪，自然有犬夜叉來清洗，這是他們達成的默契，也或者說犬夜叉完全被他們當作無薪雜工來用，戰後重建工作最為辛苦，於是就交給了犬夜叉。
雖然嘴上說著快速趕到，但是實際上卻很是緩慢，因為桔梗不可能坐視妖怪為禍一方。
於是依舊是走走停停，但是用在行路上的時間卻已經減少了許多，在這期間犬夜叉追上過幾次，然後又被甩掉了。
晚霞漫天
蒼蒼的白雲在遙遠的天邊遊動，如同自由的魚一樣。
一抹白色，鮮明的出現在遠方，略微昏黃的天色，讓正在驅趕著入城行人的兵士有些眼花看不清。
隨著靠近，才能夠看見，那是一大一小兩個巫女，在戰亂年代，單獨而美麗的女孩子，有很多的人窺視，那是十分的危險的。
可是大多數其實也不好惹，因為如果是普通的女孩子自然是躲在深閨之中，能夠出來行走的，不可能會簡單，而且那素白的巫女服，竟然都依舊乾淨如同新衣，這簡直不可能出現在遠方而來的旅客身上。
何況是巫女，據說有著靈力的巫女。
找到了天河家暫居的地方，那裡有人看守著，而其中隱匿著無數強橫的氣息，桔梗喃喃道：“天河家全族出動，到底是為了什麼。”
彙報了身份，天河優子不得不親自接見。
桔梗的感知之中，感覺到一股有些類似四魂之玉的氣息，那種邪穢的氣息桔梗無比的熟悉，而隨後浮現的是那天送楓回村的妖怪，當時沒有感覺，但是現在回想起來，那不就是類似於四魂之玉的氣息嗎？
同樣是混雜的邪氣，但是十分的微弱而已，而且當時妖氣居多。
天河優子盛裝面對著桔梗，桔梗卻皺著眉看著天河優子，這種舉動有些不禮貌。
天河優子微笑著道：“是接受土御門家囑託，守護四魂之玉的巫女嗎？”
桔梗點點頭。
天河優子道：“那可是很了不起呢，雖然土御門家司職不是專業淨化，本以為即使不能夠淨化，消滅，也能夠封印，但是最終卻只有將之託付出去。”
當時無法繼續鎮壓的土御門家鬧出的聲勢可是十分的大，到處的尋找援助，最終交到了桔梗的手裡，也因此才只有小妖來窺視四魂之玉，清楚事情經過的大妖沒有這麼蠢。
即使四魂之玉確實能夠帶來了不起的力量，但是前提是你還能夠活著。
人類能夠活多少年，幾十年而已，用壽命拖死巫女就夠了。
桔梗道：“我也只能夠淨化表面而已，卻無法完全淨化....”
天河優子嚴肅的道：“那也比起邪氣擴散，讓周圍的生物魔化的好，何況四魂之玉的氣息會吸引大量的妖怪，即使只是將洩露的邪氣淨化都已經是一件大功德了。”
桔梗知道，他只能夠算是杯水車薪，總有一天會失去他鎮壓，那個時候就難說了，桔梗道：“這些是我應該做的，只是你身體的靈光盡逝，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為何不尋求治療。”
天河優子灑脫笑道：“即使是治療，也只是苟延殘喘而已，又何必珍惜那幾十天的壽命。”
與殺生丸的戰鬥，耗盡了天河優子的生命潛能。
雖然只是壓倒駱駝的一根稻草，但是如果沒有與殺生丸的戰鬥，那麼也能夠多活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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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沒有忘記他的目的，問道：“是什麼事情，值得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如此大動干戈。”
天河優子帶著幾分愧疚道：“是一個自稱奈落妖的妖怪，只是奈落到底是什麼...這些暫且不提，但是他本身汲取著人類以及生靈的邪念，然後不斷的壯大，實力的進步幾乎讓人驚歎，但是無疑這種邪惡力量催生出來的力量，也會影響到他的心性，然後將他化為一個徹底的惡妖，而且他本身雖然還沒有成為大妖怪，但是詭異之處卻不差，日後必然是一大禍患，在經過觀察許久之後，確定了他未來基本上必然邁入邪道，所以只能夠這樣子做了。”
桔梗在庭院之中走了幾步道：“就為了未知的未來就這樣子做嗎？雖然的確很有可能，但是卻也....”
說著突然的停止了，他想到因為為了還未確定的未來，而糾結於四魂之玉的歸屬的做法，不也同樣是一樣的。
“這或許我們應該細論一下。”
坐在軟墊之上，有侍女端上暖茶，冒出一股熱氣，楓在一旁無聊的捧著茶杯，根本插不進嘴，大人的世界好複雜....
天河優子道：“本來還在考慮著讓誰淨化殘餘的氣息，將那種邪氣完全的覆滅，斷絕重新復生的可能性，但是既然你在這裡，自然是能夠輕易的勝任。”
淨化那種極邪的氣息，自然不是誰都能夠做到的，但是如果是守護四魂之玉的巫女，那麼沒有人會懷疑能不能做到。
桔梗道：“你的意思是為了不確定的未來，將他完全的消滅，即使是受到氣息感染，從而出現繼任者的可能性都要杜絕...”
天河優子認真道：“如果不做到這種地步，那我所做的就沒有意義了。”
桔梗思索著道：“不若由我來教導，教他靈力，讓他剋制邪氣，如此就不會為禍了。”
天河優子嘆息道：“那股邪氣的可怕，你或許沒有體會，不是簡單的靈力能夠剋制的，何況即使有靈力又如何，他能夠忍受著靈力在身體之中衝撞，與邪氣對抗，實力進展緩慢，而只要廢除靈力立刻能夠突飛猛進的**嗎？即使能夠剋制，靈力的進步速度能夠趕得上邪氣進步速度嗎，那個時候恐怕會身不由己吧。”
桔梗道：“那我也做不到將一個無辜的妖怪消滅，何況你能夠忍心嗎，數十年來唯一一個沒有殺死任何妖怪的人，天河優子，鬼役斬中的敗類...”
“而且也不是沒有辦法了，如果教他淨化呢，將邪氣淨化，然後剩下的只是純粹的精神力量，吸收而增強力量，如此就能夠達成平衡。”
天河優子道：“妖怪難道你還不瞭解嗎，對力量的追求能夠忍受先淨化，然後在吸收緩慢的提升嗎？不可能的，不可能做到的，而且即使真的如你所願，成功的維持了平衡，甚至於徹底的淨化了邪氣，但是他的實力是多麼的強，那個時候他的心態如何，被你拘禁鎮壓的怨念如何不讓他痛恨人類，進步緩慢，花費無數時間才能夠得到那‘微弱’的力量的怨念又會如何讓他心態變化，所以...”
天河優子默默垂下頭，天已經黑了，侍女默默的點上了燈。
即使被反駁的體無完膚，桔梗依舊道：“但是我們不能夠因為一個可能性的未來而抹殺他，如何不想日後如果他因為沒有邪惡化而感激人類，從而為人類與妖怪真正的和平相處而做出貢獻呢？”
天河優子苦笑著道：“但是機率實在是太低，太低，即使我也希望未來人妖能夠和平共處，但是卻不可能將希望寄予在渺茫的可能性上面。”
桔梗默然，低聲道：“我不會認同的...”
天河優子道：“那你也別阻止...”
桔梗道：“這是你的決定嗎？”
天河優子道：“是我的決定，比起任何一刻都清醒的決定。”
桔梗沒有能夠說服天河優子，反而逐漸被天河優子說服了，無論怎麼看天河優子的言論都比起桔梗的言論更加的有可能，因此桔梗也只能夠置身事外，坐看事情發展。
沿著滿天星斗鋪開的星路，離開了昏黃的燈光，楓拉著桔梗的袖子道：“奈落好可憐，因為未來的可能性要被殺掉了...”
桔梗望了楓一眼，眼中流轉的情緒，誰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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