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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扶持

僅僅是負責護衛的人數就接近萬人,當年朱標離開鳳陽之時,有無這樣的送行隊伍朱允熥不知,老人們也已遺忘,就衝這一幕換做其他皇朝,便足以令無數人腦袋落地,就算是老朱知曉八成也要生氣。

說白了,這完全就是對著他幹!

他在應天府辛苦的扶持朱允炆,結果一幫打天下的老臣子,二代武官則在中都搞出這場面,這是想幹什麼?

造反嗎?

可惜就目前的局面來看,朱元璋最多也就生生悶氣。

沒辦法,誰讓其有限的生命後期,需解決的問題還有不少。

無論是寶鈔,還是女子生產,這些問題在朱元璋看來,其若不能解決都會動搖大明統治,更為無奈的是,其選的儲君段位太低,他無力為朱允炆解釋這些,只能一人負重前行!

相對前兩者,勳貴現存的問題不過是皮蘚,同時在處理前兩者問題的時候,他也需要一支隨時能彈壓各地的核心力量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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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那一份愧疚!

就算知有僭越的嫌疑,理智情況下朱元璋多半也會選擇沉默,而在文武默契的情況下,缺失外界情報網絡的朱允炆也難有機會知道。

這是一場瘋狂的踩線,作而不死的範例!

牛逼!

朱允熥站在馬車前沿,跟隨著馬車的移動而移動,不出意外搞出這一切就是湯和,雖然人沒出現,但處處都有湯和的痕跡!

“最後的餘韻嗎?”

找了一圈沒找到湯和,朱允熥回首目光落在了湯昱那張白皙粉嫩的臉上,剎那之間彷彿從這笑容中看到湯和的老臉,“不管處於什麼目的,我為得益者,這份情感我朱允熥收了!”

湯和他們在作死,好處卻全是朱允熥的。

只要回到了瓊海國內,朱元璋想要反悔都沒有機會,此事也必然會慢慢擴散出去……

古之皇帝,想行使無上皇權化身帝王,當聚合三大要素。

正統,軍權,士族依附。

此三重要之間,並非等邊三角形,彼此反哺互存,相互約束的關系網,而是一種向下兼容的模式,擁有前者方能穩固的後者,所屬關係不可逆。

軍權和士族依附的關係,無需太多的解釋,教員的那具“槍桿子裡面出政權”便足以道出其中的關聯。

正統與軍權之間則相對模糊,但以唐朝做藍本卻可以解釋。

隋末,十八路反王,李唐為其一。

若非世家士族強賦李唐正統之名,就算李唐本身能打,隋末的混亂也輪不到李唐來終結。

但正是因世家士族強賦了李唐“正統”,強行就“李唐正統性”向民間進行解釋,為李唐贏得了民心,唐朝建立之後,李唐皇室在面對世家士族之時,只可權鬥而無法動武,只因為李唐的“正統性”參雜了太多世家影子,某種意義上李唐與世家是一體的。

跟著就是武曌的出世,以女主權……徹底將正統性踩進爛泥坑。

有這一幕,無論是對李唐皇室來說,還是對世家士族而言,李唐正統不正統都已經不重要的,因為武曌更不正統!

一場鬥法持續十五年……

最終世家士族內部崩潰,武曌也累了,比爛無果的情況下,李唐皇室這才重新將皇位撿了過來,加之李唐之前存在了百年,民間最終認了這一“正統”。

李唐強不強?

貞觀之治,萬國來朝,天朝上國,威輻西域,強大到不行……盛唐之說更非吹出來的!

但為了爭一個正統性,李唐一朝弄出了多少么蛾子?

……

正統是虛的,是務虛的極致,是太極的陰面!

戰場廝殺,正統做小與軍權之下……

可若想人心思定,四海昇平,那就不能沒有!

……

如今以湯和為首的鳳陽勳貴集團,為朱允熥所爭就是“正統”!

如果將大明看成一集團公司,正統性看成佔股比例。

完成了驅逐北元,平定中原,大明集團無疑是獲得了以漢人為主體認可,獲得了這方土地上絕大多數的正統性加持,遠超過去任何一朝代,考慮到資訊傳播,皇權難以下鄉等因為,佔比六七成還是有的。

主體的正統只要不跌破一閾值,外加無新生勢力崛起取代,大明的江山便可以長期穩固!

手捏東方世界壓倒性“正統”而組建大明集團,朱元璋本人無疑在集團集團內部佔據了絕對控股權,剩餘的正統性則分散在集團草創階段的功臣手中,以及一部分朝堂官員手中。

透過殺戮的方式,朱元璋難以直接獲得這部分正統性,但配合科舉制,上升渠道把控,朱元璋便做到在提升股份的同時,將盤子穩定下來的效果,最終化為一代帝王。

可人是會死的!

正統性作為一種特殊遺產,並不完全遵循擁有者的意志而傳承。

朱標若是沒死,肯定沒朱允炆什麼事……待到老朱百年之後,不說無損的繼承下去吧,朱標完成控股問題不大,加上對弟弟們的感情聯絡,諸王就算手捏了小份的正統性,也不至於反抗朱標,老老實實坐上十幾年的皇帝,透過科舉,政策,撫民等手段,朱標做不到老朱那般程度,可傳至第三代的時候就算有損,最終朱標不管選擇了朱允熥,還是朱允炆,三代控股還是能做到的。

可惜朱標死了,人死則正統性消散,按周朝嫡宗制的規矩,大頭返回到朱元璋手裡,次之落在了朱允熥身上,剩下的少部分則落到秦王朱樉身上,至於朱允炆是誰,以嫡系為核心的宗族法,天地民心皆表示不知道,不認識……

奈何,當時的朱允熥對於朱元璋而言並非最優選!

朱允炆就在這種情況下被推了上來,往後歲月朱允熥要是沒表現,呂氏,江南士族就可以捂著臉將落在朱允熥身上正統性吃掉,並且承接老朱給出正統,接著再黑一黑二代親王,不說全盤繼承朱標的遺產,繼承個五六成還是有的,這儲君之位就可以坐穩了。

坐穩儲君發展個四五年,好好表現最終一口吃下朱元璋死後的絕大多數遺產,坐穩皇位必然沒問題,只不過因有了文官的投資,事成之後文官肯定要得到一些東西……

朱允熥同樣得到了外力的扶持,可情況卻與朱允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