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金沉思片刻後道：“他既然沒有說破，那說明還是有機會的。而且他問了你好些問題，就證明他對你的想法還是很認可的。”
沈瑤心中略定，隨後道：“那就好，我回頭要不要去和秦大人通個氣，讓他心裡有數？”
“現在皇上在咱們寧古縣，你若是隨便去了怕是會影響不好，倒不如讓人傳信給小滿叔叔或者劉叔叔，讓他們說，不會那麼顯眼。”沈金道。
“好。”沈瑤點頭應道。
看著沈瑤依舊憂心忡忡的樣子，沈金安慰道：“行了，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說過的話不能收回去，你就安安心心的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得了。”
“行吧。”沈瑤點了點頭，只能暫時按下了心中所想。
“瑤瑤！瑤瑤！”言文書像只小炮仗一樣衝了進來，拿起桌上的茶壺便一飲而盡。
“你慢點喝，別嗆了。”沈瑤忙道。
“我有個驚天大訊息。”言文書一臉神秘的說道。
“什麼？”沈瑤眨了眨眼睛，心中忽然湧上一種意味不明的感覺。
“你爹孃沒死。”言文書道。
“什麼？！這怎麼可能？！”沈瑤瞪大了眼睛道。
就連沈春沈夏沈秋沈冬四兄弟都坐不住了。
他們是沈瑤的胞兄，自然對這個訊息反應最大。沈春揪住言文書的衣領道：“你把話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言文書被勒的直翻白眼，沈瑤連忙拉開沈春的手：“六哥，你這樣他怎麼說話。”
沈春連忙鬆開手，言文書咳了幾聲，緩過氣兒來才說：“我也並不完全確定，但是我的手下查探到的訊息，八九不離十。”
“當初你們只聽說沈相和夫人死了，可有見過他們的屍首？”
“沒有。”沈瑤搖頭道：“有了訊息我們便被流放了，哪裡有機會見到呢。”
“是了，所以其實你們沒辦法確定，沈相他們是真的死了。”言文書道。
“他們還好嗎？”沈瑤心裡五味雜陳的問道。
“我的人還在探聽訊息。只是因為最近皇上好像不在宮裡，宮中有所鬆懈，江湖上有個叫攜風的神偷最近接了任務去宮裡偷東西，意外聽到的訊息。”
“說是沈相和夫人被藏了起來，具體原因並不清楚。”
“所以現在知道的訊息就是我爹孃還活著，但是在哪裡，為什麼被藏起來，統統都不知道。”沈瑤冷靜的道。
“沒錯。但我想著你有可能想知道這樣的訊息，就跑過來第一時間告訴你了。”言文書道：“我會繼續讓人去打聽，但你也別著急。這樣的訊息總歸是好消息來著。”
“你說得對。言少俠，也多謝你費心了。”沈瑤笑道。
“說這些做什麼！咱們關係那麼好，我自然要對你的事情上心些。你不知道，我爹那個庶子最近頻頻出錯，我娘偷偷給我寫信，說我爹聽說了我如今的生意，在家裡對我大加讚賞呢。”言文書咧嘴笑道。
“這都是靠著咱們的合作才得來的，我自然要感念你的情分了。”
他們現在做的生意不只是生意，還是利國利民的好事，言文書自是大肆宣傳了一番。
言文書本身就是江湖百曉生，自然懂如何造勢，有他的運作，他們的生意一炮打響，也從原來的一個小作坊做成了大廠房。
不過這些現在都不用沈瑤操心了，她提供了器材和培訓方法，言文書又家學淵源，對怎麼擴大生意十分有一套，沈瑤便封信的把這事兒交給他來運作了。沈瑤只等著坐著收錢和提供更多的器材就好。
“我也是賺錢的呀，咱們互惠互利。”沈瑤眨了眨眼睛道。
“是，互惠互利才能長久嘛。”言文書也笑了起來。
……
縣衙。
“皇上，這就是之前微臣和您說過的種子，左邊是抗寒種，中間是抗旱種，右邊是速成種。除此之外還有抗旱速成種。都是沈老先生研究出來的。”秦良才站著低頭道。
他上一次得見天顏還是在殿試的時候，這一晃都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
沒想到今兒個居然因為這些種子接了聖駕。
不過想想也是正常，畢竟皇上十分重視農耕之事，為了這些可以說是神奇的種子，親自前來也不奇怪。
“這些種子你是否都見過成熟的植株？”龍懿軒開口問道。
“回皇上的話，除了抗旱種，微臣都見過。不過雖然微臣沒見過抗旱種，但據沈老先生說，抗旱速成種是抗旱種的升級版，微臣見過這種的植株。”秦良才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這些植株產出的糧食，口感如何？營養價值又如何？可否飽腹？種植起來難度如何？種子儲量夠不夠普及種植？”龍懿軒接連的問題，讓秦良才有些慌。
但這些問題他事先都有準備，所以便鎮定了一下，一一回答道：“這些糧食口感並不算好，比寧古塔地區產出的其他糧食要柴很多，營養價值也略有下降，但是可以飽腹。”
“種植難度不算高，甚至可以說比尋常糧食要低一些，比如抗寒種是可以在極度寒冷的天氣種植。寧古塔地區從十月到四月都是冬季，幾乎半年的時間都無法種植糧食，若是有了這抗寒種，別說像江南地區一年三季，能有一年兩季，都可以極大地緩和寧古塔地區的糧食匱乏問題。”
秦良才一一闡述道：“糧食種子儲備現在已經有不少了，沈老先生自家之前做實驗的時候種了很多，所以也收了很多糧種，不過以速成種和抗旱速成種為主。因為速成種可以做到一個月收一季，所以收的種子也更多。”
“那若是一個月收一季的糧食，對土地有沒有太大的影響？”龍懿軒雖然居廟堂之高，可並不是不懂農耕之事。
“這……微臣不知。”
秦良才的後背流出汗來。
龍懿軒並沒有責怪他，而是道：“知道這些已經不錯了，不過朕想知道的更多。這是關乎名聲的大事，一定要當作重中之重才是。”
“是，微臣知罪。”秦良才跪下道。
“起來吧，朕沒有責怪你的意思，發現了這樣的種子，你和沈老先生都立了大功。”龍懿軒神色溫和道。
“說起來，自從沈相沒了之後，朕也許久沒有見沈老先生了。”
“微臣這就安排。”秦良才低頭道。
“別。”龍懿軒阻止道：“朕想去田間地頭走走，不如愛卿帶路吧。”
“是。”秦良才點頭道。
……
沈家。
此時已經夕陽西下。
天氣還是有些冷，並沒有到春種的時候，所以大夥兒只是在準備春種的種子。
龍懿軒走在田間地頭，碰到村民們便和善的打招呼，問今年準備的種子還夠不夠，往年的收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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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良才跟在身後戰戰兢兢地，生怕有人說錯了話，不過好在寧固村的村民都十分和善熱情，龍懿軒面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
“這一路聽下來，村民們倒是對沈家的評價很高啊。”龍懿軒漫步道。
“是，沈家雖然來寧古塔的時間不長，可和村民們相處得很好，又做了不少的生意，解決了村裡好多人的吃飯問題，自然聲望便水漲船高。”秦良才斟酌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