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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雨夜

頃刻間,那方聚風山隱約有些抖動。

那四方陣內,房屋坍塌,良田龜裂,池水翻騰。空中電閃雷鳴很是響亮,彷彿是在和這山崩地裂的震動聲攀比個高下般。

詹錢標坐在車內,很是享受般的感受這地震的節奏。

“姑姑,地震了?”羅宇隱隱覺得這洞有些晃動,時而還落下幾粒碎沙石來。

洞內也是溼漉漉的,不過倒是有引水渠,才倖免被水淹沒的局面。

陳茉莉踩著溼沙泥路,緊皺著眉頭想洞口走去,雙目望下山腳的位置,聲驚道:“這雨是大了,景sè很是迷茫,可是,為什麼山腳下卻是漆黑一片,沒有一燈光呢?”

羅宇也是跟著姑姑的步子,來到洞口處,望著茫茫一片汪洋的景sè,心中多了一絲不安。

那地震持續了約有兩分鍾左右。兩分鍾,足夠改變一福畫面了。

四人快速跑了回來,脫下雨衣放到後車廂,冒雨上了那輛奔馳車上。

“聽聲音,憑感覺,你們剛應該做的不錯。”詹錢標冷笑著道。

四人被雨水打成落湯雞的摸樣兒,有些滑稽,可眼下四人表情都十分嚴肅,因為他們知道他們剛到底做了什麼事。

這條道是在那方陣的中間,他們便已經算好了能力的範圍,所以這條道只是雨中有些坑窪,但也算通暢。

隨後那輛賓士打著微弱的燈光,消失在了那麼黑暗之中。

“光法——光之流速”茉莉一條光綢帶纏著羅宇的腰,之後一聲暴喝,瞬間一道光從洞裡向山腳下飛shè出去。

除了雨聲風聲,死一樣的寂靜,因為……那本身就是一片死寂。

大雨,閃電,狂風呼嘯。

在茉莉帶著羅宇著陸的瞬間,兩個人都傻傻的任由雨水拍打。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怎麼……”羅宇痴痴地望著原本屬於自家的那棟渺的石頭屋,藉著月sè,羅宇看見那裡現在已是一片廢墟,快步跑去,摔倒在泥水裡,爬起,繼續想前跑去,盯著眼前的廢墟,石頭坍塌的像個五指山一般,死死的壓住埋葬在裡面的“猴頭兒”。

“爹,娘,爹……”羅宇止不住眼中的淚水,與大雨融為一體,毫無生氣地向泥水裡流淌著。他十指拼命地刨著石頭,傷痕累累,卻比不上心中的那份痛,那份絕望。

茉莉此刻望了一下四周,原來這附近真如地震過後般,沒有太多生氣。旁邊的羊圈,還有幾聲微弱的“咩咩”聲。茉莉快速跑去,那羊圈也塌了下來,一堆堆白sè的軀體在暗黑中被雨水打溼的格外顯眼,時不時還會有羊腿微微掙扎一下,又柔弱無力的舒展開來,最後漸漸僵化。

羅宇像是發了瘋一樣,搬著大塊的石頭,刨著塊的石頭和瓦礫,隱約看見床板,還有……上面被砸的頭破血流的父母。他們已經奄奄一息,似乎連知覺都已經逝去了般。

“水決——淨水治癒!”羅宇暴喝一聲,雙手泛起藍光,搭在父親的腦門上,可是沒有感覺到父親有恢復喘氣的跡象,又立刻轉移到母親的頭上,結果還是如此。

“姑姑!你騙人!我的能力根本救不了人!連我的父母都救不了!啊啊啊!”羅宇整個人都處於癲狂狀態。

陳茉莉被這聲大吼驚醒,立刻跑了過來,“光決——區域性光愈”而後茉莉雙手泛金光,也是和羅宇做著相同的事情。

片刻,茉莉痴痴呆呆地搖了搖頭。

“姑姑……你騙人,你騙人!”羅宇目光狠狠地盯著茉莉。

“宇……宇子,是你……嗎?”奄奄一息的羅大同似乎是聽到了羅宇暴喝的聲音,忽然微弱地問道。

雨還在下,那微弱的聲音險些就要錯過羅宇的耳根。

“伯父在叫你!”茉莉聽見雨中微弱的聲音,對羅宇喊道。

羅宇快步跑去,趴在石頭上,將耳朵貼著父親的臉。

“宇子……還好你晚上……出去了。你……你要好好活下去……”聲音越越弱,最後完全被雨聲湮沒。

“啊啊啊啊!”羅宇對著天空大叫道:“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老天爺,你告訴我啊,告訴我啊!”

“羅宇,冷靜,冷靜下來!”茉莉無助地叫道。

“為什麼?為什麼我的能力救不活他們?你不是我的能力有治癒功能嗎?為什麼?”

“伯父伯母已經快不行了,你的能力也是於事無補的……”茉莉的聲音越發顫抖,隨即低下頭。

“你騙我,一定是你在騙我,我父母不會死的,不會死的……”羅宇痴痴地望著地上,隨後跪在碎石上面,奮力地刨著石塊。

“羅宇,你別這樣……”茉莉哭喊著,伸手出去,試圖將羅宇扶起。

羅宇將茉莉伸來的手狠狠甩開,隨即茉莉摔了個踉蹌,羅宇不顧一切的挖著。

“啪!”一聲耳光響亮,響徹雨簾,彷彿整片雨都在傳遞這擊鏗鏘有力的耳光聲。

“羅宇!羅鼕鼕!你醒醒好嗎?他們已經去了。你忘記你爸臨走前的什麼嗎?”茉莉左手一把拽起羅宇,右手狠狠地甩出一擊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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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宇呆住了,兩個人沉默在了雨中。

忽然,羅宇好像又想到了什麼,快步向村口的那個方向跑去,茉莉一愣,也是快步追了上去。

兩個人在雨中追逐著,偶爾還會被泥路滑到,如果是白天,一定能發現這兩人都已經是個泥人模樣兒了。

“妮子,妮子,你不能有事,你不會有事的……”飛奔的羅宇口中不斷地重複著那個名字,那幾句話。

現實很殘酷,張華的屋子也如自家那般,坍塌地很徹底。

絕望,徹底的絕望,全身散發著冰冷的絕望。

“地震,怎麼會有地震?怎麼會有……”羅宇如瘋子般又重複著這些話語。

茉莉終於追了過來,不過她有些失穩,身子有些搖晃,眼中越發迷離。

“啪”一俱身子摔倒在泥水裡,發出清脆的聲響。

大雨漫漫,並沒有打算憐憫二人的心思,更像是在洗刷無數冤魂的樣子。

羅宇終於被這個聲音驚醒過來,望著黑暗裡還在蠕動著的人兒。

“姑姑,茉莉!”羅宇將身子轉了過來,快去向茉莉跑去,將她扶起。

如夢方醒,該面對的事實不得不去面對,即便它是如此殘忍。

羅宇狠狠地咬住嘴唇,感覺到一絲血腥才定下,他很想讓自己現在清醒過來。

背起茉莉,摸黑,向山中跑去。

薛家大院內。

“少爺!”話的是冒雨回來的木凡,此刻他剛跨進大門,便急忙喊叫道。

“木凡,外面什麼情況?”薛文軒此刻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隔著大廳門,便叫了出來。

木凡沒有回答他,倒是沉香和紫檀開啟了屋門,將木凡迎了進來。

薛文軒看著木凡先是大驚,隨後嘴角似乎揚起了一抹詫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