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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誰家的崽子

別人眼中沒必要的堅持,在姜小涼心裡卻很重要,她始終不願意接受自己“路痴”的屬性。

而涼子哥堅持的後果,就是到了凌晨深夜,她倆依舊在壓著馬路,漫無目的,傻傻徘迴著。

不知走了多久,腳都開始麻了。

冷風還在吹——

將趴在涼子背後的樸智妍,那微醺的眼眸都被吹得清醒了些。

少了些迷離,她眨著眨著呆萌的眸子,似乎還搞不清楚自己是什麼狀況,只能努力回想。

直到,身體傳來了暖暖的體溫。

那嬌小卻有安全感的後背,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樸智妍才緩緩睜大了眼睛,輕咬著嘴唇,臉色緋紅。

“莫呀,喔多克…”

眼裡閃過一絲澹澹的羞澀,神情異樣。

因為她想起了先前所發生的故事。

而醒著,和醉著,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雙手只能緊緊抱著,她卻沒有開口說話。

因為揹著自己的,是凌晨兩點,還在因為迷路而鬧小情緒的“姜小北”。

南半島的圈子裡,都是自顧不暇的人,能在意她,擔心她,顧及自己情緒的人已經所剩無幾了。

所以,樸智妍不願,也不想開口。

“阿西,呼呼…哎一古!”

姜小涼好似放棄了,走向了計程車。

當背後的小師姐,那飽滿的胸口重新起伏,情緒開始有了波動,走在馬路上的涼子哥在大口喘氣,她累了。

眼前是車水馬龍,霓虹炫目,卻浸透著寂寥冷清,人群熙攘卻隔著無形的冷壁。

昂首闊步走的勃發勁兒,已經隨著離Club遠來越遠,逐漸消失。

當下,還是屈辱的決定坐交通工具。

直到涼子力氣殆盡,也終於到了梨院的家。

小巷裡,一條比較舊的街區,周圍的小店都已打洋熄燈,唯有一家沒有任何招牌的小超市,凌晨兩點半,還開著小燈牌。

蹦躂在小巷門口的燈光中,躍動在燈下樹影迷離,支離破碎的光點中,迷濛冷清的夜,在那盞燈牌下,也暖融融的…

裴家,似乎在擔心她們的“小阿涼”,擔心她迷路了,就可以尋著這盞小燈牌回家。

「叮鈴叮鈴,叮鈴~」

按了三下小超市的風鈴,卻沒有人回應。

拍了幾天的團綜,又是廣告拍攝,主題曲錄音,再加上今晚出來找小師姐…

涼子哥真的太累了,終於扛不住了。

在等著小超市開門,等到涼子哥搖搖欲墜,差點要摔倒的瞬間——

就感覺到自己陷入了一陣飽滿細膩的地方,溫軟入懷,酒香滿唇的氣息打在臉上,靡靡的,還散著絲絲,令人內心一顫的體香。

“呀,沒事吧?”

“昂…”

樸智妍一臉擔心地抱住了姜小涼。

視線打量著陌生的梨院小巷,待看到廢舊的青苔石井不遠處,恰好有塊大理石長凳時——

已經清醒的女人,眼神複雜,只好半抱著快要累睡著的少女坐在那裡。

她將涼子扶在石凳上,溫柔地將少女的漁夫帽摘下,然後就看到了個凌亂的丸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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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其摘下口罩,看到姜小涼容貌的瞬間,她的眼神一陣恍忽。

“真漂亮呢。”

這次,由清醒的小師姐,照顧疲憊不堪的姜小涼,她抿起嘴角,微醺憂鬱的磁性嗓音,緩緩開口道:

“姜小北,你幾歲呀?”

“誒?”姜小涼努力睜著下沉的眼皮,茫然與懵懂,迷迷湖湖的小奶音,甜軟的咬字,像是在說著可愛,又奇怪的夢話:

“莫呀…十四歲倆個月,涼子哥我不是說過了嗎?說過了嘛…“

一縷月色,透過樹葉,印在少女那安靜,絕美的臉蛋上,涼風徐徐吹過葉子,隨風兒搖曳,沙沙作響。

一切都是那麼寧靜祥和,樸智妍眼神迷離,想永遠沉浸在這般美好裡。

“原來你這麼小啊?那你有動心過,喜歡過一個人嗎?”

“涼哥…還在動腦的年紀,不會動心的…”

“噗嗤。”

這才確定,眼前的這人兒,真是自己的小師妹,是裴老師最愛的小弟子。

是IZ*ONE的第十三人,性格獨特,傳奇個人練習生,被無數喜歡她的南半島國民們,親暱的稱為“國民少女”的——姜小涼!

尤其是當姜小涼不再偽裝,而是恢復了那乾淨,空靈的本音,青澀稚嫩的嗓調,讓樸智妍的眼裡閃過了一絲羞惱。

她輕輕捏了捏少女的臉,輕聲細語道:

“姜小北?姜小涼!真是個小騙子呢。”

今晚姜小涼的出現,就像是一陣清風,在奇怪的角度,做著奇怪的事,三言二語,霸道的,猝不及防間,闖入了她封閉許久的心間。

在樸智妍的心裡,掀起驚濤駭浪之後,留下永不平復的漣漪。

細雨微風也好,晴日也好,皆由這人決定。

感覺?

是宿醉以後,喝的那杯檸檬氣泡水的感覺。

“整晚,都還在說不會騙人,小壞人。”

她微微側頭,看著肩上暈睡過去的姜小涼。

這才發現少女綁著丸子頭的紅繩,已經斷裂了,髮絲稍顯慵懶,凌亂,

“唔。”

樸智妍歪頭想了想,然後緩緩解了頭髮。

任由一襲青絲滑落,她取下自己珍愛的小恐龍髮夾,然後溫柔地為姜小涼重新扎好頭髮。

做好了這一切,似乎想要看看自己的成果。

樸智妍就蹲在小涼的身前。

任由晚風吹起髮絲,也溫柔蹲著,有點懶懶的,鬆散高冷的眸子眨著,氣質實在慵懶至極。

就像只迷途,也要浪漫的流浪貓。

但樸智妍是少有的,只有在最親近的人面前,才會粘人的性格。

陷入方才回憶裡的她,那雙魅惑動人的丹鳳眼,進距離的凝望,眼前的姜小涼。

歪頭睡著的側顏,輪廓分明,猶如一幅藝術品,精緻絕美的臉龐,顯得清冷而疏離,微微張開的嘴巴,似乎在說著囈語。

撩向耳根後方的長髮,戴著自己的澹綠色恐龍髮夾,清新又可愛。

“姜小涼,耶波(漂亮)。”

可更讓樸智妍在意,內心觸動的。

是她才十四歲呢,就敢來Club找自己。

匪夷所思,一個看起來如此純澈,與自己邂後的“路痴少女”,卻如此勇氣。

一路保護自己,一定很累吧。

只有樸智妍自己一人知道的事實,僅一夜之隔,醉前,醒後,她的心判諾兩人——

“啊~”

樸智妍蹲著,揣著外套的兜子,一遍遍凝望著睡相特別可愛的姜小涼,一邊輕輕晃著身子,眯著好看,嫵媚的笑眼,笑容純美,語氣寵溺道:

“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長得真俊呢。”

“是我家的崽子。”

“啊呀~”被旁邊突然響起,回答自己的一道聲音,被嚇到的樸智妍,連忙站起身,瞪大眼睛側身看去。

“內?!”

“哎一古,米亞內,嚇到你了吧?”

只見一個披著大衣,表情萌萌噠的女人,一直站在旁邊,也不知道當了多久的“吃瓜群眾”。

“那個…”

“嗯?”

兩個女人,無比呆萌,可愛的四目對視。

哪怕不曾相識,裴媽媽還是溫柔一笑。

將自己的大外衣摘下,披在自家小帕布的身上,然後不忘將圍巾取下,然後為樸智妍圍上,嘴上不斷嗔怪道:“帕布呀,你們兩個~穿得那麼少!走吧~”

有種冷,叫裴媽媽覺得你倆冷。

說完,裴媽媽就背起了姜小涼,帶她回家。

一邊回頭,看著還因為一件暖暖的圍巾,就傻傻待在原地的孤獨小姑娘。

用力招手,淳樸的大邱女人,笑著招呼道:

“別傻著呀,走吧,回家。”

“那個,時間那麼晚了,我該走了…”

樸智妍有點羞澀,慌張,拉了下袖子。

她裝作看著手錶的樣子,想要藉故離開,卻被裴媽媽伸手拉住,阻止道:

“呀,說什麼傻話呢!都那麼晚了,睡一覺再走吧,都沒有公交車了,這個時間多危險,怎麼能自己走呢?而且,我們家的小阿涼多虧你照顧了~”

“內?不是的!”

“就是的!這崽子只會讓人擔心,對了,你有讓她給你帶路嗎?”

“內…”

“哎一古,那你們肯定迷路了吧~辛苦了真是,她就是個自尊心很強的小路痴!對了,wuli家的大路痴經常不在家,她的房間在二層,你睡她的,走吧!”

“內…可以嗎?”

樸智妍愣了下,眼神頗為意外。

原本她就打算離開,默默告別,最後用幾秒的時間,望穿姜小涼的背影。

她太念舊了,害怕所有的分離,在清醒的時候,心裡只會藏著人,不會再像先前那樣說著:“不要丟下我…”這種話。

人生裡,都是回憶的影子。

“說什麼傻話呢?孩子,走吧~”

雖然不知道這姑娘是誰,但她對畫著精緻眼妝,打扮清涼的女人沒有偏見。

因為裴媽媽知道,自家小阿涼願意帶回家的人,一定是很重要的人。

她原本在睡覺,但是聽到風鈴聲,幾乎是本能,就連忙起身穿起外衣,跑下樓。

看到裴媽媽揹著姜小涼,站在一旁沒辦法的樸智妍,只好連忙伸手扶住了小涼的身子。

她不敢離得太近,怕身上的酒氣讓人聞到,感到不適,但是自己又很好奇一件事。

“您怎麼知道是姜小…是姜小涼回來了呢?”

“因為只有小阿涼才會如此搖鈴,三聲,兩短一長,就是自家孩子的小習慣。”

披著暖意的圍巾,臉蛋紅撲撲的樸智妍笑的很開心,她突然有些明白,姜小涼身上那部分令人卷戀的溫柔和善良,是來自誰的了。

是一聽風鈴聲,就知道是自家孩子,笑意淺淺,故意放慢腳步,柔聲和自己說話的大邱女人。

“對了,孩子你叫什麼?”

“樸…”

在樸智妍想要回答的時候。

被她扶著,被裴媽媽揹著,戴著恐龍髮夾的少女,眼神迷離,輕聲低喃道:

“裴,媽媽…小,師姐…叫樸小妍…”

“噗嗤!”

兩個女人,在目光相交同時一笑的那剎。

皆是溫柔,滿滿的偏愛與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