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男人滿臉震驚，尤其是明檀問出最後一個問題之後，他的臉上充滿了懊悔。
估計在想，今日怎麼這般出師不利？
明檀記得，書中提到災情發生之後，各地流民增多，不少無辜少女接連失蹤，尤其是爆發饑荒之後，易子而食的事情都頻繁出現，更何況買賣婦女兒童的事情，更是屢見不鮮。
有很多外地來的打手，他們專門擄掠少男少女，將他們帶到稍顯繁華的地方，以低價賣進秦樓楚館，殘害他們賣藝賣身。
後來被曝光之後，這些人竟然公然帶著一車紅薯前來叫賣，說是互換。
年幼的少男少女，可以換五到十個紅薯。
荒年，很多人連自己都養不活，身邊帶著那麼多的孩子，個個都變成了累贅，所以很多人都是一邊逃荒，一邊拉著自己的孩子沿街叫賣。
他們不要金銀，只要用紅薯或者土豆一類能果腹的食物交換。
一個孩子就能換一兩天的餐食。
明檀當時看到這些片段的時候，雖然只有寥寥幾筆，卻寫出了無數孩童的悲慘遭遇，尤其是那些女孩子，中間不知道要被倒賣幾手，甚至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未知數。
即便活著，也不能好好的生活。
明檀也是忽然想起書中的這段劇情，她也不確定眼前的男人和這些事情有沒有關係，只是想試著問一問。
可是看到男人的反應，明檀覺得應該八九不離十了。
明檀重新握住匕首，一步一步朝著男人走去。
男人嚇得下意識想要逃竄，可是他抱著自己的手，面對明檀那雙黑沉沉的眸子，頓時嚇得腿都軟了。
“我說我說！我就是幫人跑腿而已，我沒有幹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就是為了養家餬口，所以……所以我就是幫著物色一些年輕貌美的姑娘，見他們落單之後，就衝上去把他們迷暈，我就是貪財！我真的什麼也沒有做。”
“什麼也沒做？”
明檀蹲下身，手裡把玩著匕首，淡聲道：“藥粉哪來的？”
“高哥給的，不是我的！我就是幫人跑跑腿，我什麼也沒幹！”
“高哥是誰？”
“高哥……高哥是……”
男人支支吾吾的不說話，明檀二話不說抓住男人的手往地上按去。
“啊啊啊啊！高哥是從孟州來的大老闆！他僱我們迷暈這些姑娘，然後三天來拉一次貨，只要讓這些姑娘保持完璧之身，其餘的事情隨便我們做，可是我真的什麼也沒幹，我就是貪點財！我連姑娘的小手也沒摸過，我就是……就是偷點簪子耳環什麼的賣點錢，就把人送過去了，我真的什麼也沒幹！”
男人的跨間流出溫熱又難聞的黃色液體，被明檀一嚇唬，閉著眼睛將什麼都都漏了出來。
什麼保持完璧之身，什麼叫隨便他們怎麼做？
明檀眼底迸發出強烈的怒意，像是恨不能直接撕碎了他！
“姑娘，我知道的我都說了，求你饒我一命！饒命呀！”
“饒命？”
明檀忍著難聞的氣味，直接揚起匕首，然後狠狠地插入男人的兩腿之間。
“啊！”
匕首入地，男人直接被嚇得暈死過去。
明檀直接呸了聲，緊接著將男人五花大綁起來，趁著四下無人之際，明檀從空間內弄出來一輛地排車，然後將男人搬到車上，拉著他往山林裡走去。
明檀的包袱內，準備了一身男裝，是她之前特意買來喬裝打扮用的。
她將髮髻束成男子的模樣，將臉上的粉黛全部擦去，又用地上的土往臉上摸了摸，好歹掩蓋住了白皙的皮膚，就連眉毛都畫得帶了幾分英氣。
這樣裝扮起來，她只需要低頭走路，一般人也不會輕易認出她的身份。
明檀出城本來是想搗亂來的，沒成想差點被人暗算，反而讓她發現了這麼一件這麼噁心的事情。
這些人必須要付出代價！
她從空間內拿出一瓶礦泉水，直接澆在了男人的頭上。
男人茫茫然醒過來，卻發現手腳全都被捆了起來，明檀那張絕美的臉蛋，彷彿索命的女鬼似的，就這樣站在他跟前。
“姑娘！饒命呀！”
男人哭著想要跪倒，卻發現自己整個人都被捆在一顆大樹上，周圍林深葉茂，荒無人煙，他怕是叫破喉嚨也無人回應。
明檀緩緩道：“想讓我饒命也不是不行。”
男人眸光亮起來，道：“姑娘，我知道的全都說了，我發誓，我真的什麼也沒幹。”
“你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跟我發誓可沒有用。”
明檀冷聲道：“把你知道的有關高哥的事情全都告訴我，包括你把人迷暈之後，會把人送到哪裡，位置在何處，裡面關了多少人，有多少人是你同夥，還有你的高哥什麼時候會來收貨，所有的一切，你都告訴我，或許你還有活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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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男人猶豫的往自己的跨間看了一眼。
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感受到，男人猛然松了一口氣。
見此情景，明檀嗤笑道：“方才扎空了，但你若是不說實話，這次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
男人咬了咬牙，立即道：“青州縣北邊有一個靈秀村，那裡只有幾十戶人家，除了跑了逃了的，剩下的人已經被屠滅了，那些土匪把擄掠來的姑娘全部關在靈秀村內，每隔三日，高哥都會帶來一個蒙著面的大人物，他會親自選人，每次都來選五六個，餘下的人……都是高哥自己處理，他把那些姑娘糟蹋了以後……”
明檀揪著心，冷聲道：“什麼？”
“是高哥！他自己獨享的！我們壓根就沒有份！”
男人扯著脖子激動地解釋道：“高哥把那些姑娘糟蹋完之後，模樣上乘的姑娘，就賣進青樓裡接客，餘下的就……就低價賣給一些討不到老婆的單身漢子，或者什麼府裡當小妾……這些都是我聽說的，我沒親眼見過！我就是為了餬口，整點辛苦錢，我真的什麼也沒做！”
“什麼叫什麼也沒做？”
明檀直接掐住男人的脖子，聲聲質問道：“方才打算用藥粉將我迷暈的人不是你嗎？你以為你又比他們好到哪裡去了？”
明檀的手用了十足十的力氣。
男人的臉憋得漲紅一片，從嘴裡擠出幾個斷斷續續的字，道：“姑娘，我我知道錯了，饒命，饒……我一命！我女兒才三個月大，我我我……”
“你女兒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明檀緩緩鬆開手，男人劇烈的咳嗽起來，就當他的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時候，明檀握緊匕首，一字一頓道：“你下地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