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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大腦袋

漆黑的惡魔城市,惡魔在咆哮,張開肉翼,遮擋了帶著血色的天空。

黝黑的泥土上流淌著漆黑的鮮血,燃燒的黑石釋放寒冷的火焰,粗大的煙囪裡冒出黑騰騰的蒸汽,工廠在全力執行。

哐當,哐當~~

列車的聲音,無軌列車在堅硬的地面上前行,壓碎了帶著藍光的小草,無數的灌木被碾碎,很多細小的黑暗生命被龐大的鋼鐵生命撞死,或者壓死……

這裡是地獄。

很多傳說中,地獄是恐怖的地方。

其實相反,這裡才是生命的天堂,沒有爾虞我詐,只有赤.裸裸的力量。黑暗種族建立了屬於自己的獨特文明,帝國,不同的文化~~

它血腥,它暴戾,它……真實。

……

滿是抓痕的列車行走在荒原,透過玻璃可以看到外面那些閃爍的黑影。

蒸汽列車,也是地獄唯一的一種列車。

它的速度遠遠超過能行走在星空中的飛船,這是超級科技,蒸汽帕克文明。

遠方的城市到了,城門口有殘疾的惡魔在乞討。

這些惡魔又臭又澀,沒有黑暗生命喜歡吃它們的肉,就算去挖礦也挖不了。地獄裡面的礦石都是很堅硬的,就算正常的惡魔都要累死,更不要說這些已經殘疾了的。

大腦袋兒童下了列車,兒童票半價,所以它省下了一筆不菲的冥幣。列車票的價格是很貴的~~

它懷裡抱著一隻黑貓,全身漆黑的毛髮,沒有一絲雜色。這貓是一隻變異的黑貓。不過也僅僅是一隻貓。

這種貓在地獄裡。只能成為流浪漢嘴中的貓肉。

不過,現在,這只黑貓是它的新寵物。大腦袋叫它伊斯拉美,很好聽的名字。

大腦袋要離開這個地獄位面,不過摩柯無量地獄真是太大了,無量量,它已經走了幾萬年了,還是沒有離開這個位面。更不要說外面還有恆沙一般的位面。

傳說,只有稱號大領主才能無所顧忌的在恆沙地獄中橫行,大領主也就只能在一個地獄位面中稱霸罷了,有的大領主一生無數年歲月都沒有去別的地獄看過。

離開了誕生之地的那片土壤,來到了陌生的地方,它的追隨者們,那些冥族大領主,也成了它的晚餐。

它實在是太餓了,每天依然要吃很多東西。

“拉美,這座城市很大。裡面應該有很多好吃的,不過我們要不要去呢。裡面還有幾個挺強大的氣息~~”

大腦袋舔了舔嘴唇。

“喵喵~~”

黑貓懶洋洋的睜開眼睛,裡面閃過一絲藍色。平常它都在大腦袋的懷裡睡覺,只有大腦袋徵詢它意見的時候才會醒來。

它舔了舔大腦袋的手背,之後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呼呼大睡。

“你說我們需要食物?也是,我們已經很久沒吃飽了”。

大腦袋的腦袋更加大了,簡直就是畸形兒,這個腦袋佔據了身體一小半重量。如積木簡單的堆積起來的身體,支撐起這顆大腦袋,很容易讓人擔心那細細的脖頸是不是會一下子斷掉。

……

這座城市,是灰冥帝國的都城。

城市沒有城牆,只有一根根撐天的柱子,藍色的粗大電纜,不時可以看到冒著蒸汽的煙囪。

大腦袋走進了城市,立刻就被人盯上。

地獄中,這種單獨一人的孩子是最容易解決的,而且小孩的肉也嫩,很好吃,沒有危險。這時,那些殘疾沒有多少力氣的乞丐就會化身魔鬼,把小孩吃掉。

大腦袋走著,身後跟著一些不懷好意的爬蟲,這些低等生命真是骯髒!

它現在沒有胃口,它的食物只能是大領主,領主也湊合,諸神的味道也不錯,可已醃製做成神肉乾,神血用來解渴。

神的骨頭最香了,先把上面帶著金光,宛如大理石一般的肉吃乾淨,再一截截的掰開,吃掉兩頭的軟骨,再撬開骨殼,用嘴吮吸,裡面的骨髓就會哧溜一聲滑進肚裡,喉嚨裡涼涼的,像是爬進去一條小蛇。

剩下的那些金色的骨頭渣就沒用了,太硬,咬不動而且沒營養。

……

就在它尋著味道找尋食物的時候,前方突然傳來一陣異香。

那種香氣它從來都沒聞到過,真的好香,它咽口水,這是從來都沒有吃過的好食物啊……

對食物的飢渴讓它雙眼發紅。

筷子粗細的小腿開始奔騰跳躍,甩掉後面的那些跟屁蟲,或許對它來說,這些爬蟲根本不是與它一個生命層次的東西。

就像螞蟻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盯著一頭大象,想要吃掉它,大象也根本不會理睬。

近了,離食物越來越近了,那香氣更濃了。

……

前方是花園區,半人高的彼岸花開著。

彼岸花在地獄中也不常見,這種花朵太珍貴了,每一朵都價值連城,不!價值百城!

只有用忘川河河底的泥沙才能培養的出來。

忘川河不知道有多麼深,根本下不去,只能期待漲潮的時候能衝擊上一點河沙來,用來培養這種珍惜的花朵。

彼岸花說是花,外形更像是草,因為這種花從來都不開花,它沒有花季。

古老傳說,彼岸花開,代表著超脫。只有這個宇宙滅亡之時,它才會綻放自己的燦爛,把生命帶到彼岸。

它是超脫的引導者!

沒有任何藥用功效的彼岸花就是因為這個寓意,因此具有很大的欣賞價值,這更可以說是一種古老的文化吧。

……

……

大腦袋的食物就在彼岸花叢中。

它站在花叢前,大腦袋耷拉著,瘦成麻桿般的手指用力的揪著懷中黑貓的長髮。揪的它吱吱的大叫。用貓爪子撓大腦袋。

“拉美。前方有一個小姑娘,好漂亮啊,不過她很誘人,我很想吃掉她,可是我覺得自己喜歡她了……”

一個穿著潔白小裙子的七八歲小女孩在花叢裡玩耍,她有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精靈古怪的眼神,頭髮紮成一縷縷小辮子。

狼愛上羊。是沒有什麼好結果的,不過大腦袋第一次感覺心動,喉嚨火熱,要喝幾斤鮮血解解渴。

那小女孩的脖頸是那麼誘人,好像上去咬一口,咬斷那美麗的血管,喝一點那充滿香氣的鮮血。

它控制不住自己。

……

“我叫娜沙,你叫什麼?”

小女孩發現了大腦袋,蹦蹦跳跳的跑過來,眼睛眨啊眨的。似乎沒有見過這麼怪異的孩童,那個腦袋實在是太大了。

“我叫暗夜~~”

“暗夜。很好聽的名字,不過你的腦袋很大,我就叫你大腦袋吧,和我一起玩吧~~”

“好啊~~”

大腦袋無法拒絕,它們在花叢中玩耍,捉蝴蝶,追蜜蜂~~

……

……

大腦袋留在了這裡,似乎去星空也沒什麼意思,還不如與小姑娘玩耍。

……

幾百年過去,對於很多黑暗生命來說只是短短的一段時間。

小姑娘長大了,成了一個美人,她擁有高階冥族血脈,是塔剎家族的最完美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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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種子,當然要配種,生下更加優良的種子,小姑娘自己也認為如此,這是地獄生命最直接的價值觀。

長大了就失去了天真,至少小姑娘失去了,她已經不想要像當初那樣玩耍了。

大腦袋也長大了,它的身體很威猛,它的腦袋也小了,看起來很正常,不過只有懷裡的黑貓知道,自己的主人永遠也不可能長大,暗夜用自己的黑暗力量調整了身軀,在這一副健壯的身軀裡面藏著一個小孩的靈魂。

它只知道吃和玩耍,或許也會想一些別的,比如自己的力量,不過這也是為自己能夠吃到更多的肉而服務。

……

……

小姑娘要嫁人了,大腦袋很傷心。

嫁了人就不能與它玩耍了,所以它最近的脾氣很暴躁。

大腦袋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吃掉小姑娘,這樣就永遠在一起玩了,而且它也覺得自己該上路了。

它沒有動手,它覺得還有些機會,它不想讓小姑娘死去,所以它想帶著她走,如果這樣,他們就還能與以前一樣玩耍,而不用狠心吃掉她了。

“嗯!就是這樣”。

想到這,大腦袋傻傻的笑了。

……

黑暗的殿堂裡,大腦袋呼呼的大睡。

懷中的黑貓用爪子撥弄開它的懷抱,鑽了出來,後腿站立,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用貓爪子揉揉眼。之後,它用泛著藍黑色的眼神緊緊的注視著大腦袋的眉心。

這一刻,它滑稽的身體充斥著無盡的威嚴。

它施展黑暗魔法,用莊嚴的聲調高聲的吟唱著。

“偉大的黑暗啊,尊敬的黑暗之王,深淵的統治者,一切黑惡與邪惡的源頭,我以我的力量召喚您,請您賜予祝福……”

它在向黑暗祈禱。

黑暗是什麼?

黑暗是宇宙誕生之初就存在的一點黑光,它的存在就是宇宙中的黑暗。為了阻擋黑暗,宇宙意志誕生了恆星,無數的星球位面,來照亮宇宙,可是黑暗在很多地方依然存在。

有光明就有黑暗。

如果宇宙自身的意志屬於光明的話,黑暗意志就是它的對立面,能與宇宙本身抗衡的黑暗,無窮黑暗!

黑暗意志籠罩著整個宇宙,就算那繁星也不能照亮一切。漆黑與冰涼的宇宙,黑暗的力量一直存在。這是命運雙生子!

地獄歸於黑暗,恆沙地獄屬於黑暗的一部分。

黑暗意志或許不屬於生命,那是一種難以理解的形式,它不是生命也不是規則,它凌駕於一切之上。

神界仙界位面,比宇宙意志低一頭,也比黑暗本身低一頭。這兩種偉大的東西,我們不能稱之為物質,也沒法用語言表達出來,只知道它是一種很偉大的形態。

黑暗永存,人心中也有黑暗。

生命都處在黑暗的懷抱中,沒人能逃脫。諸神點燃神火,也是相當於點起火把,照亮自身,不讓黑暗浸染自己,不過他們也只能顧得了自己罷了。

……

這只黑貓竟然能祈禱黑暗本身,這就算是稱號大領主都不能辦到。

一絲絲純粹的黑暗降臨,它沒有蹤影,只有最純粹的黑暗,什麼都沒有,黑暗!黑暗!

“我以盛大的儀式歡迎您,請您驅逐那自我放逐在時間長河中的記憶片段,讓一切歸於虛無~~”

它虔誠的躬身,歡迎黑暗的降臨。

無聲無息間,一絲絲的黑氣從大腦袋的眉心鑽了出來。

黑氣沸騰,他在憤怒。

“伊斯拉美,何必與我作對?”

熟悉的聲調響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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