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武氏俱滅
在場眾人盡皆沉默，張易微微躬身，向山鬼表示謝意。
這尊長眠於西嶺的山鬼，實力已經無限接近於大儒。即便傲觀海晉升龍皇，啟用應龍血脈，也不一定能夠在其手裡討到好處。
武明空渾身血光迸發，全部實力聚集，卻一動不動。他望向張易，雙眸盡是不可思議之色，他精心設計的殺局，卻被張易召喚出來的山鬼瞬間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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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名天地玄門弟子從厚厚雪層中爬出，一隻大腳從天而降，再度將其踩踏進去，輕輕一碾，周圍的雪層坍塌，將其淹沒。
“嗚……”
山鬼發出哀怨之聲，整個西嶺的一切彷彿都開始慟哭起來。這並非龍吟或者鬼語，而是萬族怨靈與山川結合，便喪失了言語的本能。
張易能從其中聽到她的哀怨，他試著將寫好《雁丘詞》的宣紙遞給山鬼。
山鬼俯身，長約數十丈的手臂遞到張易身前，接過《雁丘詞》。不論她是否識字，其中的哀怨之情，已然進入其內心深處。
舉人書文運，便是這般奇妙。
百家弟子，若在同等境界，只要給予讀書人書寫文章的時間，大多都會落敗。因其書寫的文章不同，出手的招數便不同，根本無從防範。
距離張易等人不遠處的小山上。
“秋師妹，張易既能溝通山鬼，那今日無論對手是誰，都無需我等出手，我這便返回茶莊了。”簾青說罷，帶著師姐師妹轉身離去。
紅杏倒是對張易和山鬼極有興趣，只是此行一切得聽從簾青師姐吩咐，她不敢違背。
秋伊水同樣跟著簾青離去。
在如今六聖遺留的幾大勢力看來，六聖比起諸神地位還高，自然看不上那些不被天子承認的野神。
山鬼河神之流實力雖強，卻從未被這些百家子弟放在眼中。就算遇見，他們也抱著不得罪的心態便好。
隱藏在暗處的天辰軍眾人，雖不講究這些，卻深諳實力懸殊之道。
數年前被天下諸多王侯，稱為大周千年第一名將的漁夫，鮮有的不淡定道：“我勒個娘，本來還想著給少主報仇，沒想到被這個大家夥一腳踩死了。”
公子和賬房先生搖了搖頭，後者還只是有些惋惜，前者則氣得不輕，罵道：“他奶奶的，上次讓了殺豬的和射箭的，原本以為這次有機會宰了這群孫子，沒想到又被這大家夥搶了去。”
屠夫和獵戶看到山鬼的剎那還有些害怕，聽到公子哥這句話，臉上頓時浮現出微笑，調侃起公子和賬房先生來。
漁夫揮揮手道：“既然不需要我們出手，那我們便快些回去吧。如今人員齊聚，一定要約束你等部下，切莫露了行蹤，讓朝廷起疑。”
“遵命。”
四人輕聲應答。
隨後，五人的身影隱藏進山林間，微風拂過，便一片靜謐。
……
山鬼慟哭，哀怨聲傳遍整個西嶺。
張易頗有些不知所措，山鬼如此相助，讓其慟哭豈非不該？
武明空靜靜待在原地，一動不動，為的便是爭取能夠逃逸的時機。他身上血光迸發，正待化作一道殘影，向山下疾馳。
但傲觀海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他的身上。
應龍一族，向來以速度聞名於世。傲觀海輕輕拍動翅膀，便來到武明空之前，龍尾轟然砸下，雪層崩滅巨大的溝壑，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武明空瞬間止步，若是掉落在其中，自己恐怕再也沒有逃遁的機會。
張易抬起頭來，望向武明空，正色道：“武祖身為諸葛氏門童，霸其家業，此為不忠；竊其傳承，此為不義；欲斷天下龍脈富己身，此為不仁；而你等武氏後人不思進取，不想著為其造下的錯事贖罪，反而變本加厲，此為不孝。武氏滿門，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羞為讀書人，羞為人族。”
“今日，你必當命隕在此。此等血脈，必須終結！”張易飄然落下，來到雪層之上，躬身向山神行禮，道：“山神大人，請你設下結界，讓此賊不得逃脫。”
山神微微點頭，整個西嶺卻倏然而動。周遭的雪層迅速堆積，形成一道道銀白壁壘，瞬間高大十丈，將方圓百丈的雪山都圍了起來。
這些雪層堆積的壁壘，上方有流光閃爍，這是天地靈氣凝結的徵兆。山神跟山川本是一體，在西嶺之中，這尊山神甚至能跟大儒爭鋒，除非大儒首先切斷兩者之間的聯絡，斷了山神的給養，方才能能夠戰而勝之。
武明空面如死灰，他不甘道：“張易，憑什麼？為什麼我每次精心謀劃，都被你從中作梗，導致功敗垂成？為什麼，我不服！”
張易淡然道：“作法自斃罷了。你等若是一心向善，洗刷武祖的罪孽，天道早就祛除你等血脈內的詛咒。而你不思進取，意圖在劍湖斬殺龍君，破壞人族和龍族的友誼，坑殺數百讀書人，本就應當死在劍湖。你僥倖逃脫，卻沒想著苟活下去，反而變本加厲，終是自取滅亡。”
武明空身上的血光乍現，有不少金光在其中閃現，這是武祖精血的力量。要拼死一搏，只有斬殺張易，他才能有一線生機。就算今日逃不出去，也要跟張易同歸於盡。
武祖精血的力量被全部激發，武明空化作一道血影，瞬間出現在數丈之外，這種速度，就連傲觀海都沒能反應過來。
張易並無驚懼。
紅色巨手從天而降，將血影一拳轟入山腹之中。山鬼從山腹中將武明空提回，丟在張易面前。
張易連忙上前，趁武明空還有一口氣，強行將其心房開啟。
一頭小熊出現在一人一龍一神的眼中。
只不過小熊雙眼迷糊，不知中了何種惑人心神的藥物。
山鬼伸手，從山巔拘來一汪清泉，灌入小飛熊口中。
幾息過後，小家夥扇動翅膀，瞬間從地上跳了起來，叉腰罵道：“他奶奶的，誰敢暗算本大爺！哎呦，本大爺的腦袋真疼。”
……
羅漢堂被孽龍破滅，讓古龍寺的諸位僧人震驚不已。
然而讓他們更震驚的是，主持自外歸來，將極具佛性的知客僧玄空一掌擊斃。
自此，武氏一脈，俱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