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口。
地處長江西北,漢江以北的地域。
東南隔長江與武昌相望,西南隔漢江與漢陽相望。
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是重要的商貿,經濟,文化交流中心,更是極其重要的交通樞紐,有楚中第一繁盛處之稱。
古時的“天下四鎮”“天下四聚”。
盡皆都有漢口的名字。
房玄齡和杜如晦,皆是首次踏足漢口。
二人無法想象,在這遠離京城長安的偏僻之地,竟然有此繁華一鎮。
房玄齡和杜如晦,帶領三位皇子,已經在漢口居住了半年多了。
說是居住,更多的時間,是用在南水北調工程之上。
半年裡,數千挖掘機,推土機和裝載機,日夜不停的操作著。
數十萬的將士和百姓,更是日夜輪換著,拋汗水,灑熱血。
一座大唐最大的蓄水庫。
也是人類歷史上,有史以來最大的蓄水庫,終於即將竣工。
半年多來,李長安,李吉和李祥,全部曬的黝黑。
身上的王服也早已破爛不堪。
若非是頭戴王冠,沒人會相信,這三位少年,便是當今天子的皇子。
“玄齡,有了這麼大的水庫,漢口這裡,再也無需擔憂,來自長江和漢水的水患了。”
杜如晦站在壩口,成就感滿滿。
“太師,太傅……”
“接下來,是不是就在這漢水和渭水之間,挖溝造渠了?”
李長安手持地形圖而來,手指所向,正是漢水和渭水之間的空曠之地。
房玄齡和杜如晦,滿意的點點頭。
李長安雖然年幼李吉和李祥幾歲,可是卻讓房玄齡和杜如晦,依稀看到了當年陛下的模樣。
“太師,太保,連通漢水和渭水,必須穿越秦嶺……除此之外,別無它路。”
李長安話音落地,房玄齡和杜如晦,齊齊瞪大眼睛,往地圖之上看去。
剛剛還頗有成就感的二人,突然間感到,和橫旦在漢水和渭水之間的秦嶺相比,修建一座水庫,簡直不堪一提。
難,太難了!
房玄齡和杜如晦的眉頭,都緊皺起來。
跨不過秦嶺,一切努力都是白費。
如何跨過秦嶺?
水往低處流,根本沒有辦法,讓漢水迎山而上。
“長安,你有何見解?”
房玄齡自然想藉機考驗考驗,這個嫡皇子。
“太師,學生以為,沒有其它捷徑可走,只能擇一處峽谷鑿穿它,或者是炸燬它,亦可以利用人力,搬空那處峽谷……”
“即便是搬空峽谷後,學生以為山底下的挖渠難度,肯定是非常之大,山石堅硬無比,若無意外,山底下的岩石亦是如此……”
房玄齡聞言,非常滿意的點點頭。
“長安,你說的非常好,眼下看來,沒有其它更好的辦法了。”
“老夫在陛下面前立下軍令狀,五年為期,貫穿漢水和渭水。”
“現在看來,怕是要讓陛下失望了。”
房玄齡和杜如晦,盡是一臉滄桑之色。
當初看到陛下旨意,南水北調之工程,讓二人渾身熱血沸騰。
二人連夜寫下請戰書,願用生命裡的最後一點熱血,奉獻給南水北調之工程。
“克明,餘生我們還能看到,漢水和渭水相通的那一天嗎?”
房玄齡的話,讓杜如晦也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秦嶺。
橫旦南北,不但海拔高,而且幾乎沒有峽谷可言。
綿延千里,根本也沒有繞行的餘地。
“玄齡,一切盡力而為吧……”
兩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原本高大挺拔的身影,在夕陽下,竟然顯得句僂了許多。
李長安鼻子一酸,開口說道。
“太師,太傅……”
“還有四年半的時間,學生以為,咱們完全有足夠的時間,完成任務。”
李長安話音落地,房玄齡和杜如晦,不約而同的挺直了腰桿。
“長安,有何見解?”
“太師,太傅。眼下水庫已經竣工在即。”
“您們看,在漢水和渭水之間,除了秦嶺之外,兩邊的空曠之地並不遙遠。”
“也就是我們接下來挖渠的進度,其實算下來,耗費不了太長的時間。”
“學生還發現,所有機械設備,全部投入到水庫建設中時,因為擁擠和分配不當,導致很多時候,挖掘機出不去,裝載機進不來的問題,導致我們進度慢了許多……”
隨著李長安的話,房玄齡和杜如晦的眼睛越來越亮了起來。
他倆沒有想到,李長安竟然發現了諸多問題。
“太師,太傅。我們北上之時,所有機械設備兵分兩路,一路在秦嶺以南,一路繞道北上。”
“我們先選中最適宜貫穿打通的峽谷地段,如此以來,南北皆可,同時開始挖渠開工了。”
“秦嶺南北,以機械設備為主,百姓為輔。”
“所有將士們齊心協力,攻克秦嶺峽谷。搬運下來的石頭,無論是南北,都可以藉助南北的裝載機運走……”
“南北分開而動,可以最大限度的將機械設備運轉起來,避免因為擁擠,造成進度緩慢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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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相信,挖渠進度會大大加快。”
“學生也相信,四年半的時間,只要數萬將士們齊心協力,面前即便是秦嶺,我們也能將他搬開……”
“父皇交給我們的任務,一定可以完成。”
“學生也相信,一旦大軍開始移山的訊息,在附近百姓中傳開,整個關隴大地,會有越來越多的百姓前來相助。”
“太師,太傅,學生以為,或許我們可以提前完成任務……”
“學生也堅信,太師和太傅一定會看到,漢水入渭水……會看到整個關隴大地百姓們振臂歡呼,載歌載舞的歡慶場面……”
呼!
呼!
房玄齡和杜如晦,齊齊雙眼火熱的看向李長安。
妖孽啊,又是一個妖孽啊。
果然是虎父無犬子。
這份膽識,這份見識,這份謀略!
活脫脫的一個小李根再現。
特別是他剛剛手指地圖,指點江山運籌帷幄的氣度。
頗有王者之風範。
呼!
呼!
房玄齡和杜如晦,齊齊激動的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臨行前陛下口諭,讓他倆為大唐教導一位太子。
這還用教導嗎?
眼前這位,妥妥的不二人選啊。
只是為何,李長安平日裡一直不顯山露水的,關鍵時刻才讓房玄齡和杜如晦刮目相看。
房玄齡和杜如晦,自然沒有心情去糾結這樣的問題了。
眼下最大的困難局面,幾乎是無解的困境,已經讓李長安給解開了。
事關南水北調之工程,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了。
返回漢口的房間之內,房玄齡和杜如晦一番商議過後。
二人聯名修書一封,八百裡加急現在不必了。
有趙四和馮五跟隨,直接飛鴿傳書就成。
太極宮。
顯德殿裡,李根和往常一樣,主持朝政。
如今因為下派官員甚多,都是事關南水北調工程,和四通八達鐵路線工程的督辦事宜。
所以,朝堂之上的官員數量銳減。
連往常的三分之一數量都達不到。
就在朝會即將結束的時候,李根腦海裡突然響起系統的聲音。
“恭喜宿主,南水北調漢口線,建設完成了人類史上,最大的人工水庫。”
“特獎勵電動鑽十萬,挖掘鏟十萬,大型岩石粉碎機兩臺,大型貨車兩輛,中小型發電機各十臺。”
李根聞言龍顏大悅的點點頭。
沒想到,房玄齡和杜如晦的進度如此之快,而且還給自己帶來了這麼大的驚喜。
系統也足夠給力啊,一個人類史上最大的水庫,竟然獎勵的物品,如此之豐盛。
突然,李根雙眼閃閃發光。
這些獎勵的工具,好像都是漢口線急需的。
秦嶺!
這是一個橫旦南北的超級大家夥,也是連線漢水和渭水的必經之路。
李根為此不止一次的頭疼過,除了開山,根本別無他法。
若是開山的話,耗時之久,實在是難以估計。
李根原本以為,神秘任務只有全部完成以後,才會結算獎勵。
看來,自己有點小看系統的氣度了。
人工可操控的電動鑽和挖掘鏟,正是最佳的開山利器。
再配合大型粉碎機,現場即可將岩石粉碎成顆粒狀。
下朝後,李根大踏步的往御書房而去。
當然是要給房玄齡和杜如晦,修書一封。
“陛下,太師和太傅,飛鴿傳書。”
李根剛剛在御書房坐下,程安生手持一封書信而來。
現如今,程安生已經和李茹,按照大唐禮儀,舉行過了定親儀式。
嚴格意義上,程安生可以稱呼自己為岳父大人了。
既然這小子不改口,李根自然也不好意思,讓其改口。
再說了,自己眼下還年輕的很。
岳父大人,岳父大人。
李根也擔心自己被喊老了。
李根微笑著接過書信。
自己正準備給房玄齡和杜如晦修書一封,他倆就來信了,還真是巧合的很。
那就看完他倆的書信,再回信吧。
“安生,不用那麼拘謹,隨便坐。”
李根示意程安生坐下,自己將書信拆開而來。
李根低頭看信,瞬間雙眼便閃亮了起來。
一口氣將書信讀完,李根微笑著將書信塞進袖筒裡。
沒想到,長安竟然能有如此設想。
和自己原本的計劃,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愧是自己的種啊,遺傳基因相當強大。
康慨激昂,豪言壯語,而且還能有理有據。
能把房玄齡和杜如晦,給熱血沸騰成這番模樣。
李根可以想象當時的場景。
內侍總管李德祿,已經將筆墨紙硯備好。
李根微笑著揮筆潑墨,奮筆疾書起來。
書信的內容很短,卻足以振奮人心。
“安生,去,飛鴿傳書漢口。”
程安生恭敬的領命而去。
李根則心情愉悅的,往寢宮走去。
路過東海池的時候,看到皇后在岸邊散步,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
李根知道,皇后這是想念長安了。
李根唯一想不明白的是,自從有了長安以後,皇后的肚子竟然不見長了。
無論自己如何努力,無論怎樣搞。
始終也無法大。
若是現在身邊有個小人兒,不管是皇子還是公主,皇后也不至於如此悶悶不樂。
李根佈告天下,號召百姓們,積極參加到,火熱的造人運動中來。
自己身為大唐天子,不能身先士卒,屬實有點說不過去。
李根命內侍總管李德祿噤聲,自己悄悄繞過假山,往東海池岸邊而去。
太極宮共計有三處池水,分別是東海池,西海池和南海池。
每一處池水都面積甚大,碧波盪漾,可以划船遊玩。
東海池乃是三處池水最大的一處,也是距離天子寢宮最近的。
當年玄武門事件發生之時,李淵便是在這東海池上,與後宮妃嬪泛舟遊玩。
玄武門殺聲震天,李淵竟然毫無警覺,可見,不僅僅是太極宮夠大,東海池也確實不小。
“愛妃為何一人遊玩?”
李根突然一句話,把魏芬芳嚇了一跳。
“陛下,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魏芬芳深吸一口氣,平復下情緒,開口說道。
“朕,尋找愛妃未果,不曾想,你竟然獨自來東海池賞景。”
“才不是呢……”
問聽李根的話,魏芬芳立即為自己辯解道。
“朕懂,愛妃,咱們長安有出息了,有大出息了……”
一提起長安,魏芬芳瞬間雙眼閃閃發光,臉上也浮現出母愛的光輝。
李根掏出袖筒裡的書信,遞給了自己的皇后。
“愛妃,走,外面起風了。坐到船上去看,朕已經很久,沒有陪愛妃泛舟遊玩了。”
魏芬芳微笑著點點頭,突然一陣北風勁吹,確實有點涼涼的感覺。
遊船裡面,魏芬芳一口氣看完書信,欣喜之色,溢於言表。
“這,真是長安的主意?”
魏芬芳的話,把李根給成功逗樂了。
“愛妃,你覺得房玄齡和杜如晦,會欺君罔上嗎?”
魏芬芳使勁的搖搖頭。
一開始,李德祿以為是地震了。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以後,李德祿方才恍然大悟。
這不是地震。
乃是舟震也!
“愛妃,感覺如何?”
“是不是別有一番滋味在裡頭?”
李根的話,讓皇后面頰緋紅。
自己這個男人啊。
正經起來,比任何人都要正經。
若是不正經起來的話,普天之下,無人能出其左右。
二人心情愉悅的泛舟遊玩,特別是李根現在的心情,怎麼一個美滋滋了得。
萬萬沒有想到,換個環境,換個地方,竟然換來如此不一樣的體驗。
難怪後世有些人,玩的花樣如此之多。
看來,這的確是快樂之源啊。
半個時辰後,二人方才攜手上岸。
第二日一大早,信鴿便帶著李根的手書,原路返回,飛抵漢口。
趙四將信鴿腿部的書信取出,立即交給了房玄齡和杜如晦。
房玄齡和杜如晦拆開書信一看,臉上的表情越發精彩了起來。
陛下非常贊同李長安的建議。
為了加快開山進度,特增援十萬電動鑽,十萬挖掘鏟,還有發電機和粉碎機以及大貨車支援。
“趙四,馮五。陛下命你二人返回長安城一趟,將一應工具和車輛運送至秦嶺腳下。”
房玄齡激動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陛下真乃神人也。
房玄齡和杜如晦,雖然未曾見過電動鑽和挖掘鏟為何物。
但是,不難想象,這些都是開山所用的工具。
趙四和馮五領命而去。
房玄齡開口說道:“等一等,不如把三位皇子帶上吧,讓他們回宮一趟,想必陛下和皇后娘娘,也想念他們了。”
杜如晦也點點頭,表示理應如此。
沒曾想,李長安,李吉和李祥,卻搖搖頭拒絕了。
“太師,太傅……”
“學生答應父皇,漢口線一日不竣工,學生一日不返回長安城。”
房玄齡和杜如晦,既欣慰又無奈的搖搖頭。
待趙四和馮五離開後,房玄齡和杜如晦,也帶領大軍,一路北上,直奔秦嶺腳下而去。
一個月後。
就在秦嶺最大的一處峽谷處。
十萬軍民手持電動鑽,挖掘鏟,開啟了轟轟烈烈的開山之戰。
正如李長安所言,訊息迅速在整個關隴大地傳開。
不僅僅是關隴大地的百姓來了,許多世家也送來了諸多糧食蔬菜和肉類。
就連隴右道也有浩浩蕩蕩的百姓,自發組織而來。
一旦漢水和渭水連成一線,毫無疑問,隴右道也是受益者之一。
峽谷左右各有一輛大貨車,它們是負責拉運石塊的。
不遠處的粉碎機轟鳴作響,一直在不停的忙碌著。
李長安,李吉和李祥,三位皇子也手持挖掘鏟,參與到開山的隊伍之中。
房玄齡和杜如晦,儘管百般勸阻,也是無濟於事。
房玄齡和杜如晦,看著這軍民一心,齊力開山的火熱場面,感慨而激動的熱淚盈眶。
照此進度下去。
或許,真的用不了五年,便可以將漢水和渭水連接起來。
一旦引漢水入渭水,整個關隴大地,再也不會擔憂乾旱,北方的隴右道也會受益匪淺。
……………
李世民,是被不遠處叢林的鳥鳴,給叫醒的。
南大陸的早晨,不僅僅是空氣好,而且還是鳥語花香。
令人心情愉悅的同時,心曠神怡。
看著尚在熟睡中的觀音婢,李世民深情的凝視起來。
昨晚觀音婢也喝了不少酒,原本觀音婢意欲跟隨前往北大陸。
李世民思慮再三,最終沒有應允下來。
畢竟這是行軍打仗,絕非兒戲。
大唐素來有行軍打仗,不帶家卷的條例,李世民身為太上皇,自然不能率先違例。
今日便要率軍出征了,李世民昨晚篝火盛宴上,已經將軍權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封自己為徵北大元帥,薛仁貴給搞了個副帥,王玄策和席君買則為先鋒。
對此,薛仁貴,王玄策和席君買,自然不敢不從。
事情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下來,也讓李世民痛飲一番,最後所有人都伶仃大醉。
熟睡中的觀音婢,有種難以描述的美。
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想到這裡,李世民開始行動了起來。
長孫太后感覺,有東西入侵。
條件反射的用力,同時立即睜開了眼睛。
看清楚是李世民之後,長孫太后方才放鬆下來。
………
一刻鍾後,二人依偎在一起,傾訴離別之情。
不捨得李世民離去的長孫太后,將李世民抱的緊緊的。
外面響起腳步聲。
“觀音婢,定是稚奴和恪兒來請安了。”
“稚奴和恪兒,今日就要遠去,一旦順利拿下北大陸,他倆將會留下開始建設管理,那片偌大的土地……”
長孫太后聞言,立即開始穿衣梳妝。
李世民也趁機梳洗一番。
“父皇,母後…”
“兒臣,前來給父皇和母后請安。”
李治和李恪的聲音響起。
李世民點點頭開口說道。
“進來吧……”
此時此刻,李世民和長孫太后,已經並排坐在一起。
李治和李恪,踏足房內。
撲通一聲,便直接跪倒在地。
“母後,兒臣不孝,兒臣以後,怕是不能孝敬母後左右了……”
李治一開口,便讓長孫太后淚如雨下。
“稚奴,母后的好孩子……”
長孫太后抱住李治,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
李世民站起身來,輕輕拍拍李恪的肩膀。
李恪心領神會,跟隨父皇,往門外走去。
李世民知道觀音婢捨不得稚奴,他也知道觀音婢,肯定會顧全大局。
儘管心中有萬般不捨,她也不會阻止稚奴隨軍出征的。
果然,大約一刻鍾後,李治流淚滿面的奪門而出。
“四哥,母后讓你進去。”
李恪聞言點點頭,徑直往裡面走去。
長孫太后看到李恪的時候,又恢復了那位,曾經母儀天下皇后的端莊。
“恪兒,稚奴現在年少,一旦順利征服北大陸,恪兒,一定要多多關照稚奴。”
“你是稚奴的四哥,雖然不是一母同胞,母後從未把你另眼相看。”
“母后請放心,稚奴就是恪兒的親弟弟,恪兒會盡一位哥哥的本份的。”
聽聞李恪的話,長孫太后微笑著點點頭。
“去吧,母后就不為你們送行了。”
李恪恭敬的施禮告退。
“母後……”
門外的李治,得知母后不出門相送,再次跪倒在門口。
“走吧,記住母後的話,你是父皇和母后的皇子。”
“你大哥和你這般年紀的時候,早就已經建功立業,主政一方,你如此哭哭啼啼,如何能主政一方,成就大業……”
長孫太后冰冷的聲音傳來。
李世民拉起來李治,和李恪大步而去。
沒人看到,房間內的長孫太后,滾滾淚水,滑面而過。
海岸線上,眾將士早已集結完畢。
李泰也已經按照大哥信上叮囑,將南大陸最精銳的士兵集結後,交給薛仁貴暫時統領。
此次遠征,派出一大一小兩艘郵輪。
其它兩艘郵輪,已經裝載運往大唐的物資。
“青雀,好生照顧你母后。”
登船前,李世民拍打著李泰的肩膀,鄭重的開口叮囑道。
“父皇,兒臣一定好好孝敬母後,今日起,兒臣一日三餐都會陪伴母後左右。”
“好……”
李世民微笑著點點頭。
“兒郎們,登船……”
李世民大手一揮,一聲令下。
大軍開始登上十萬噸郵輪。
那艘萬噸郵輪,是李世民和將領,以及親衛們乘坐的。
李淳風自然也隨船而行,做為最懂地形圖,最擅長觀測天象的李淳風,行軍打仗這樣的人才,是必不可少的。
“父皇,您要保重啊……”
“四哥,稚奴,姐夫,眾將士們!青雀拜託你們,照顧好父皇……”
海岸線上,李泰揮手告別,淚灑海岸線。
此情此景,讓李世民也是淚眼婆娑,唏噓不已。
兩艘郵輪鳴笛啟航,目睹郵輪消失在海岸線。
李泰終於長舒一口氣。
他奶奶的奶奶,南大陸,終於到了,自己真正當家做主的時候了。
此時此刻,李泰恨不得在沙灘上打個滾,以此來慶祝一下,內心壓抑已久的喜悅。
郵輪甲板上,李世民正在召集將領們,查勘地形圖。
原本在書房桌子上攤不開的地形圖,在甲板上直接躺平。
“淳風,還有多遠?”
“回太上皇的話,按照陛下的地形圖,南大陸和北大陸,最近的距離,不過數百米而已。”
李淳風話音落地,整個甲板上,眾人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眼睛,都瞪的熘圓。
“當真?”
李世民就像是看怪物一般,注視著李淳風。
“回太上皇的話,應該錯不了。”
“您看這裡,只是一線之隔而已,微臣以為,應該是一條河流,將兩塊大陸隔開而來。”
眾人順著李淳風手指所向,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還真是的,確實只有一線之隔。
“那我們就在這裡登陸,淳風,現在距離還有多遠?”
李世民一屁股坐在躺椅上,美滋滋的享受著陽光普照,海風拂面的感覺。
“微臣估計,最多不過三五日時間而已。”
李世民微笑著點點頭。
萬萬沒有想到,原本以為是遠征,李世民甚至已經做好了,長期在海上漂流的準備。
現在看來,是自己想多了,兩塊大陸,居然還有如此接近之地,並不是遠遠隔海相望。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確實有點太不可思議了。
想到這裡,李世民勐的從躺椅上坐了起來。
低頭往地圖上看去。
但凡是標註圈圈的地方,就是有部落的地方。
果然和李世民想的一樣。
那些被自己好大兒所標註之地,距離南大陸還有很大一段距離。
莫非?
這靠近南大陸的地方,根本沒有人煙?
不得不說,李世民的腦迴路清奇,也確實被他給預判個八九不離十。
誠如李淳風所言,兩艘郵輪一路北上,經過三次日出和日落之後。
在第四個早晨,便看到了北大陸。
而兩艘郵輪也駛離大海,進入一條寬約兩三百米的河道之內。
呼!
呼!
呼!
眾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瞪大眼睛注視著李淳風。
即便是李世民也未曾例外。
李世民手持千里眼舉目遠眺而去。
除了一望無際的草原,便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偶爾可見幾棵參天大樹。
根本毫無人煙的痕跡。
郵輪穩穩的停靠在岸邊。
惹得諸多在岸邊喝水的犀牛,斑馬,野馬,野牛等動物紛紛四處逃散,然後警惕的看著這兩艘龐然大物。
若是擱了以前,眾人肯定驚訝,這些奇形怪狀的動物。
在南大陸待了這麼久,許多物種,他們已經早就見識過了。
而且還吃過野牛肉,特別是李世民,因為在大唐,牛是國家保護物種,即便是他做為天子的時候,也甚少吃過牛肉。
李世民的記憶裡,幾次大快朵頤,都是程咬金偷偷送來的。
而程咬金府裡的牛,死法也特別新奇。
有走路不看路,一頭撞牆而死的。
有母牛出軌,紅牛憤而自殺的。
有相思成疾,鬱鬱寡歡而死的。
更讓李世民感動的是,還有一頭,因為念及陛下日夜操勞,特意跳到油鍋裡,讓程咬金獻給陛下。
李世民至今依然記得,那是自己吃的最歡實的一次,以至於最後被程咬金忽悠的淚流滿面。
李世民自然知道,程咬金這些話,都他娘的是放屁。
可是,李世民寧願相信這是真的。
原因無他!
李世民太想吃牛肉了。
可是,李世民沒有程咬金,這麼多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理由。
岸邊可全是牛啊,雖然是野牛,那味道也是槓槓滴香。
“兒郎們,衝……”
李世民大手一揮,駐守南大陸多日的將士們,已經明白咋回事了。
紛紛端起手中的燧發槍,只聽砰砰砰,一陣槍響。
岸邊的野牛,野馬,紛紛中槍倒地,即便是剛剛逃散開的,也有不少未能幸免。
薛仁貴笑的,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岳父大人,難怪陛下叮囑,無需帶太多糧草出征,原來這裡都是現成的。”
“岳父大人,小婿,只需要一頭牛即可,絕不貪食。”
薛仁貴話音落地,李世民滿頭都是黑線。
這小子的飯量,簡直是飯桶裡的飯桶,那天晚上,李世民可是親眼看著他,硬生生啃光一隻羊。
完了,抹抹嘴,跟他娘沒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