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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激流中的礁石

新聞直播畫面還在繼續,不過,已經是記者隨機採訪受傷群眾的時間了。

“……我倒是沒什麼,就是額頭擦破了皮,嗯,孩子也沒事兒……當時,我剛接著孩子離開學校不久,沒想到突然就發生了爆炸,學校的房子突然就倒了……對了,我突然想起了,爆炸發生之前,我突然撿到了一張傳單,似乎什麼‘死亡就在你身邊’還是‘離死亡不遠了’……d.i.e.!對對對,就是這個字母……”

沒等這位“突然姐”完,馮傑驀然地望向段薇薇手中的傳單,然後抬起頭,兩人四目相對,一股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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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也不知是誰發出了第一聲尖叫,然後……人群開始騷動了。

“天啊,我剛才不就收到了這麼一張傳單啊!”

“我也是啊!”

“這是……d.i.e.!真的是d.i.e.啊!”

“die不就是死亡嗎?”

“難道,這裡就是下一個崇明嗎?”

“快跑啊!要爆炸了!”

人群的討論,越來越離譜,也越來越具有煽動性。

原本就是熱鬧繁華的王府井大街,每日人流量不低於0萬,更何況是“雙11”購物狂歡節的前夕,街上幾乎可以用堆滿了人來形容。

恐懼的心理,是具有傳染性的。在意識到危險就要到來時,哭喊、奔跑、逃生……這些都是人類的本能,因為那是最最原始的求生欲。

大街上的絕大多數人,都因為純粹的恐懼而慌不擇路,或爭先恐後,或左顧右盼,又或是隨波逐流,分分鐘,人群便擁擠成一片,就在這時——有人突然被絆倒了!

“別擠啊!有人摔了!”

“靠!別擋著道啊!”

“媽媽,爸爸,你們在哪裡啊……”

“哎,我你急什麼啊,趕著去投胎啊?”

“操,那你就繼續待在這兒吧,很快就能投胎了!”℉℉℉℉,m.∞.c☆om

“死……死人了!”

情形越來越混亂,眼瞅著就要升級為嚴重的踩踏事件了。

就在這時,人流開始向馮傑、段薇薇兩人的所在地狂躁地湧來,如同翻滾的洪水,頗有種勢不可擋的陣仗。

“失憶領域!”

衝在最前面的人們,集體恍然失神,不由自主地放緩了步伐,顯然已經完全忘記了剛才所發生的事情,正為自己瘋狂的行為納悶呢。可是,光靠他們幾位停下來,還是遠遠不夠的。打個比方,一隊重騎兵已經卯足馬力開始衝鋒,那可不是剎車就能剎車的啊。

後方的人群,如同錢塘江大潮一般持續瘋狂湧來,後浪趕前浪,將那幫失憶的傢伙推擠著、簇擁著繼續前進,轉眼間又有數人摔倒,遭到踩踏。眼瞅著,段薇薇臨時製造的型安全區域就要被突破了。

空氣震動波!

來不及多想,馮傑猛然立掌推出,當然這一次,他並沒有用多大的勁道,畢竟面對的都是一些無辜的群眾,但即使這樣,也夠他們這些普通人受得了,“衝鋒”的勢頭頓時減弱了不少。

馮傑再次變換手形,將突發性的衝擊波,引導轉化成為空氣壁壘,如同一道無形的牆,阻隔著瘋狂洶湧的人流。

這憑空出現的詭異空氣壁壘,確實把這群不明真相的群眾給嚇了個夠嗆,更加堅定了他們認為這裡會發生什麼“大事情”的想法。

人們紛紛緊貼著空氣壁壘開始繞行,並且不時對屏障內部的馮傑和段薇薇,拋來見鬼一般的表情。

馮傑的異能竟然將人流給強行劈開,看起來也算是霸氣十足,仿若屹立在激流中央的礁石一般,所謂中流砥柱也不過如此吧。但馮傑非常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這外強中乾的空氣壁壘,是不可能支援多久的,更何況,讓大家繼續這樣瘋狂下去,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因為這場踩踏事故而受傷啊!

這幫d.i.e.的傢伙,到底想幹什麼!

“沒辦法,只好出絕招了。”馮傑忽然正氣凜然地道,“薇薇,趕緊把耳朵捂住,捂緊了啊!”

“啊?哦!”段薇薇雖然不太完全明白馮傑想做什麼,可還是依言照辦了。

音訊——10000hz!

“啊——”

這不是超聲波,也不是次聲波,而是,純粹的高音!

正常人的聲帶根本無法發出像這樣頻率的高音,《青藏高原》僅有1700多hz,維塔斯的海豚音也不過是剛剛突破了000hz。

10000hz,那可是早已突破了人類極限啊!

街邊的玻璃紛紛在高音中碎裂,方圓數百米的人群,如同被下了一道不得不服從的命令,紛紛整齊地抱頭蹲下。一時間,哭聲、喊聲、罵聲,全都消失了,只剩下那個極度刺耳、幾乎扭曲的聲音,迴響在王府井大街上空。

馮傑見自己的目的已然達到,便先撤掉了空氣屏障,又停止住超級高音,隨後再次大聲道,雖然沒有施展變音技巧,卻也中氣十足,穿透力極強。

“大家先不要慌,睜開你們的眼睛看看,豎起你們的耳朵聽聽,根本就沒有發生什麼爆炸!你們可不要自亂陣腳啊,所以,我懇請請大家,有序撤離!如果你們繼續堅持製造混亂,我不介意再來上一嗓子。”

整條大街都沉默了,包括那些電視轉播訊號也停止了,紛紛展現出藍色畫面的姿態,應該是被有關機構給強行終止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人們這才發現,從頭到尾、自始至終,不過是自己在嚇自己而已。個人恐懼逐漸昇華為集體恐懼,變得越來越不可收拾,現在想想,不過是虛驚一場罷了。

危機暫時解除了,警笛聲也想起了,一如既往的“姍然來遲”。

馮傑終於松了一口氣,因為他已經看見了異安局工作人員的身影。

……

劉縱己潛伏在不遠處,靜靜地觀察著馮傑上演的這一幕,自語道:“頻率掌控?哼,果然有兩把刷子啊。”

“你也不錯啊,連我這樣優秀的特工,差都看不出來了。”

劉縱己大驚,立即回頭,巷中並沒有發現其他人。

突然,他的頭上方出現了一道迅影,如同水蛇般揮舞而來。他不急躲避,左肩立刻被劃出一條血口。

強忍著劇痛,劉縱己咬著牙,向上望去。

只見一名身穿黑色風衣的男子從牆壁上一躍而下,那水蛇般的物體,就懸立在他風衣的下襬後,就像是——一條尾巴!

“回來工作的感覺真好,雖然只是臨時的而已。”焦言伸手摳了摳臉上的突起物,咧開嘴,“吧,你和d.i.e.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