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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精神法界

普天歌的軀體一陣陣的疼痛,從頭到腳,像無數的神針刺扎一樣,在這種疼痛中,他勉強的睜開了沉重的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隻透明的手,骨骼脈絡都清晰可見,他不由得動了動自己的手,然而這只透明的手也跟著動了動。

他這才駭然的發現,這只透明的手就是他自己的,緊接著他低頭掃視自己的軀體,結果卻令他更加駭然,原來不僅是手臂變得透明,而且連他的整個軀體都變得透明了,他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五臟六腑,以及諸多經脈。

這是怎麼回事?普天歌有些不解,他只記得他化身天意,帶著其他人衝上了秩序規則,至於結果如何,他完全不記得了。

在察覺自身的變化後,普天歌開始打量四周的環境,這裡是一片充斥著無盡光芒的世界,很是絢麗,有一種聖潔之感,彷彿不屬於人間,不染凡塵。

僅憑這些他還無法判斷自己身處何處,而且當他抬頭瞭望時,一陣眩暈感襲來,讓他不得不又重新躺在了地上,閉上眼睛,養精蓄銳。

他不明白自己的身體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是現在他異常的虛弱,不比往常。

又過了好一會,普天歌覺得自己又恢復了些力氣,睜開眼睛,繼續打量著四周的環境,而且他還嘗試著運轉神力,但體內卻空蕩蕩的,好像神力都詭異的消失了。

“你醒了?”一道聲音傳來,很熟悉,是屬於昔日容蓮的聲音,隨著聲音的出現,一個容顏傾世的女子從遠處的光芒中趕來,然後問天也緊隨其後,趕了過來。

在看到兩人後,普天歌松了一口氣,只要兩人還活著,這就說明情況還不算太糟,至少現在看上去兩人並無大礙。

不過普天歌卻感應不到古書的存在,想必是在突破秩序規則時,完全焚燬掉了,但他卻並不惋惜,只要能物盡所用便好,無論怎樣三人活了下來。

但當普天歌仔細打量問天時,卻不由得皺眉。

“問天,你………………”普天歌驚愕道,除了驚愕外,還有一絲欣喜之意。

“我也不清楚這種症狀為何會消失。”此刻的問天雙手以及臉頰,都潔淨白皙,原本的那些血色紋路都不翼而飛:“不過我想可能是因為脫離了古船的結果。”

無論症狀究竟是怎麼消失的,但至少問天的性命暫時無憂了,他也不必自盡。

“甚好。”普天歌的神情先是欣慰,接下來又有些凝重:“那麼我們這是在哪裡?而且我的身體為何會變成此等模樣?”

按理來說三人在古船內的這段時間,已經足夠古船返航了,回到北域的空間裂縫中,也就是鬼怪妖魔的源頭,如果是這樣,那麼三人逃出古船後,應該進入的是鬼怪妖魔的源頭之地,環境本該十分黑暗陰邪的,然而這裡卻韻味聖潔,與源頭不符。

“這裡的環境很陌生,我也不知我們身在何處,反正不管怎樣都不會是在鬼怪妖魔的源頭內。”聞言,問天回應,看向了普天歌的身體:“至於你身體的變化……我猜測這種變化應該與那古船內的秩序規則有關,但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

普天歌點了點頭,他對於問天的回答也沒抱太大希望,果然不出他所料。

“這麼說的話。”普天歌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你們也應該嘗試過救治我,但恐怕行不通,對否?”

“然也。”問天點了點頭道:“我與容蓮的確嘗試過救治你,可惜沒有用,灌入你體內的神力都猶如石沉大海,失去了效應。”

這一點也不出普天歌的所料,如果二人要是能救治他的話,他也不至於連神力都動用不了,虛弱成這副模樣。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這時,昔日容蓮突然問道。

普天歌沉吟了一下:“嗯…………還行,再過半個時辰,估計就能行動自如了。”

“那便好。”昔日容蓮與問天對視了一眼,然後又道:“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帶你去看一樣很有趣的東西,或許你能知曉那東西究竟是什麼。”

說著,昔日容蓮催動神力,托起普天歌的身軀,然後帶著他,與問天一起趕向一個地方,轉瞬間四周的光芒紛紛從身畔流過,極速倒退。

就這樣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三人停了下來,別看這時間很短,但在玄靈境巔峰層次的力量下,甚至瞬息萬里都不止。

而在三人的前方,有數道朦朧的身影浮現,這些身影雖然很模糊,但還是能夠看出他們都是盤坐在虛空中。這些身影像是由億萬縷光輝所凝,恢宏如天,意境偉岸,有一種超脫凡俗的智慧之感,弘揚佛法之真諦。

隱隱間,還有著萬佛吟唱之聲傳來,若與若無,像是存在於虛幻當中。

“這些身影的數量不止這些,從其他的地方窺探,還有很多。”問天為普天歌講解道:“而且這些身影與我們之間好似有一層無形的屏障,無論如何也難以靠近他們。”

普天歌靜靜的聽著,並未言語。

“你從這些身影的氣息上來看,有什麼感覺?”昔日容蓮轉頭對普天歌問道。

“感覺………………”普天歌凝目而視,望著那些身影:“像是覺者。”

“是的。”昔日容蓮點頭。

這些身影韻味聖潔,如天人般不可仰望,好似有點燃眾生智慧之光的無上偉力,蘊含著宏大的佛意。像是覺者,或者說就是覺者。

“那你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嗎?”問天看了普天歌一眼。

聞言普天歌搖了搖頭,僅憑這些,他還無法推斷出什麼來,不過或許這些彷彿覺者一樣的身影,可能和當年萬佛古國的人封印北域空間時所殘留下來的萬佛意念有關。

總之,他們三人所處的環境,絕對與佛門脫不了干係。

就在此時,那些身影中,其中一道身影突然迸發出兩束無形的偉力,好似可洗滌一切塵埃般,淨化萬物。雖然三人未能看清他的面容,但可以肯定,這道身影的雙眼絕對是睜開了,而且還望向了三人。

見狀,問天與昔日容蓮二人連忙暗中蓄力,以防變故的發生。此地畢竟是未知的,那些身影是好是壞還是個未知數,絕不能有絲毫的大意。

只見那道身影緩緩起身,邁動步伐向前而來,很空靈,每一步邁出,都猶若跨越了億萬裡,又好似跨域了億萬載的歲月,帶著渡化蒼生的氣韻,不染塵埃。

隨著他的逼近,身影也是越來越清晰,很快就來到了三人的面前。這是一名僧人,身披雪白僧衣,丰神如玉,眼瞳黑白分明,面容悲天憫人,有一種無上智慧之感。他就彷彿是一盞明燈,照亮未來的路,指引迷失的靈魂。

“這位施主,你醒了?”白衣僧人開口,面帶笑意,如同萬物復甦。

“你是誰?”普天歌看得出來,這僧人應該並無惡意,不過問天與昔日容蓮依然很謹慎的提防著,雖然表面無恙,但卻暗中運轉神通。

“小僧法號月竹。”白衣僧人單手施禮,口誦法號。

“月竹大師,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普天歌問道,或許只有這眼前的僧人能夠解惑:“還有,你們又是些什麼? 我為何會變成這副模樣?”

“施主莫急。”白衣僧人月竹一笑,讓人沐浴春風:“這裡是萬佛殘留的意念,由其中的精神力所構成的世界,不存在於現實,但卻可以包容現實,比如三位施主,本是有血肉的實體,卻可以存在於這片精神空間內。”

“至於我們,則是萬佛殘留的意念,也同樣存在於這片由精神力所構成的世界內。”白衣僧人月竹開口,道出了一則天大的隱秘。

“而施主你。”白衣僧人月竹轉頭凝視著普天歌:“不久前似乎運用某種秘法溝通天意,不僅從那魔佛之境中逃出,而且還無形中利用天意的偉力,闖入了這片精神空間,可以說十分的巧合。”

“至於施主你為何會變成這副模樣,可能是受到了那佛魔之境中的規則影響。”

聞聽此言,三人都彷彿捕捉到了什麼,只見問天道:“月竹大師,那艘古船名為魔佛之境?難道大師對那艘古船有所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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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僧人月竹點了點頭:“施主口中的古船,之所以稱為魔佛之境,是因為它承載著一尊魔佛,這尊魔佛是由當年那些被萬佛所封印的眾多魔物,因為怨念而經過無盡歲月所凝聚成的佛之倒影,與佛對立,乃是佛的另一面,魔。”

聽白衣僧人這麼一說,三人倒是想起了在六道輪迴中的天道內,他們曾經見過一尊隱匿在秩序規則中的大佛,雖然看上去很神聖,但說不定就是那所謂的魔佛。

如果真是那魔佛,幸好它當時並未醒來,否則三人恐怕就凶多吉少了。如今三人的心中都很激動,因為他們來此的使命本就是尋到萬佛的意念,然後以萬佛之宏願來喚回神靈之真我,使其億萬化身合一,再現神靈之軀。

而現在,已經尋到了,歷盡千辛萬苦,諸多劫難,終於有了回報。

“月竹大師,實不相瞞,當年萬佛古國留下的封印被破,如今眾多鬼怪妖魔又再次重現世間,造成天大的殺劫,禍亂蒼生,所以為了阻止這場災厄,我等特來此地尋覓萬佛殘留的意念,希望能夠藉助萬佛之宏願來喚醒無量一道的神靈。”

在普天歌說完後,白衣僧人月竹聽罷神色如常,並無半點波瀾:“三位施主,無量一道的神靈有何變化?為何需要喚醒?”

然後問天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白衣僧人月竹聽完後點了點頭,目光迷離,不知是在追憶著什麼,最後他對三人坦然道:“若真如此,我等殘留下的意念必會盡力而為,發下宏願,喚回神靈之真我,不過…………”

“若是萬佛殘留下的意念發下宏願,喚回神靈之真我,那恐怕會耗盡萬佛殘留下的所有力量,不光意念會消散,這片由精神力構成的世界也會蕩然無存,而三位施主則會陷入魔物所在的源頭內,可能會萬劫不復。”

聞聽白衣僧人月竹此言,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眼中透露出決絕之色,如果他所言不虛,那麼三人的確是凶多吉少,但是三人所揹負的使命,卻要高於他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