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世界壁壘，姜玄可以看到界外那充斥著無數星辰射線的太空裡，有一圈圈波紋以順時針方向不斷出現。
波紋圓心，則好似被人用快子頂著被套，出現了一個肉眼可見的凸起。
這分明是有存在想要穿過空間，降臨到了這個世界之外。
“巧合，還是必然？”
“有人盯上這個世界了，還是說偶爾路過？”
心思轉動間，那片區域又突然大放白光。
待刺目的白光散去，被世界吸引而來的星辰射線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隊龐大無比的星空艦隊。
艦隊共有星艦365艘，所有星艦盡皆呈絕對球形，最大那艘直徑大約有上萬公裡，哪怕最小的那艘也有三百公裡直徑，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小型天體。
正當姜玄隔著世界壁壘打量著艦隊時，艦隊主艦突然開啟了頂部艦艙，伸出了一個形似眼球狀的裝置。
而後眨眼間，一道紅芒便以那眼球裝裝置為中心鋪滿了姜玄整個視野，極具機械化的廣播聲也被姜玄透過世界壁壘而窺聽到。
“殲星艦已達時空潮汐星系，該星系現今時空環境穩定，發現低等生命世界一個，智子分析中...”
“超凡者出手機率15%，時空潮汐出現機率10%，世界演變出現機率10%，其餘文明路過機率10%，位魔惡魔出現機率10%......”
“暫未發現特殊因素，申請擴大掃描區域，申請深入掃描世界...”
“申請透過，重新掃描中...”
“掃描完畢，300光年範圍內未曾搜尋到可引起時空潮汐超凡者，未發現時空潮汐痕跡...”
“滴滴滴...”
“發現世界奇物時空水晶，請注意，發現世界奇物時空水晶...”
“滴滴滴...”
“警告，發現超等文明大品天仙界異種-盜天蠱。”
“警告，發現超等文明大品天仙界異種-盜天蠱。”
“根據聯邦第一條例，阻止一切超等世界發現聯邦痕跡的可能，艦隊自毀。”
最後一道廣播聲剛傳入耳中，那剛出現在世界之外的艦隊就已然化作了一大片璀璨的煙花。
煙花只存在了須臾時間不到，就被莫名出現的能量吞噬了個一乾二淨。
若非姜玄一直死死盯著那個艦隊，甚至都不會注意到這一閃而逝的煙花。
“這算怎麼回事？”
“我還沒動手，敵人直接就自爆了？”
看著重新匯聚過來的星辰射線，姜玄心裡不由出現了一絲無力感。
其他不說，光那艦隊主艦的綜合實力，在他感知之中就不弱於融道境修士。
要是搭配其他星艦，沒有三五個融道既然修士不一定可以拿下這只艦隊。
可就這種實力的艦隊，竟然會因為大品天仙界的名頭而直接自毀。
“大品天仙界，在寰宇萬界的兇名何其盛也。”
感慨一句，姜玄心中又激起了鬥志。
讓他束手就擒，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現在打不過大品天仙界是事實，但未來可未必如此。
捏了捏拳頭，姜玄隨後看向了只餘下星辰射線不斷掃蕩的星空。
那艦隊自爆的速度確實夠快，可他是親眼目睹艦隊如何出現的。
如果沒有親眼目睹，姜玄或許確實不知道這個世界外來過這樣龐大的一支艦隊。
但既然看到了，尋本朔源下，想找到這個世界的蹤跡還是容易的。
腳步一沓來到界外，姜玄隨後心中一動，伸手攝過了一個米粒大小，但卻同樣呈現絕對球形的東西。
似是察覺到了自己被姜玄發現了，被姜玄攝取到手心的東西立馬就泛起了紅色光芒，湧動起了無盡的能量。
不過還不等它自爆，姜玄就對著它輕輕地點了一下。
下一刻，紅光收斂，球形物體就這樣靜靜地懸浮在了空中。
神念掃過手心這絕對光滑的球體，姜玄心中不由出現了一絲笑意，“上輩子《三體》裡的水滴，或許就是這般模樣吧？”
打趣間，姜玄又伸手輕點了一下手中圓球，“返本歸源。”
音落，手中圓球一下子散落成了1379個零件，除此之外還出現了一滴黑色的粘稠狀物體。
感受著這滴形似石油的液體，姜玄不由挑了挑眉頭。
“那支艦隊所在文明確實不弱啊。”
從感知到的能量來看，他手裡這滴液體在爆炸以後，完全可以摧毀一個中型世界。
也就是達到了融道境修士的攻擊強度。
除此之外，外邊的零件組合起來以後，還有放大能級的能力。
放大強度差不多在百倍左右。
要是這滴液體爆炸，再加上能級放大，完全可以達到以力破道的程度。
“去看看艦隊所在文明。”
心中這個想法一出，姜玄就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躁動了。
從剛才艦隊發出的機械音來看，艦隊所在文明肯定是知道寰宇萬界，甚至對寰宇萬界有足夠瞭解的。
除此之外，萬界那些證道境存在還不一定知道這個世界存在。
這種情況下，這個世界就很有研究的必要了。
思緒轉動間，姜玄又來到了主艦穿越過來的地點，然後伸手輕輕撥動了一下因果線。
“空間波動已經徹底平息，命運同樣也被遮掩。”
“不過相比於在空間上的造詣，對於命運、因果方面的研究，對面那個世界的造詣就比較淺顯了。”
“雖然遮掩了一部分命運，但在我眼中，它暴露出來的資訊還是太多了。”
思緒間，姜玄就化作了一道翠綠色流光融入了因果線，然後追本朔源，沿著因果線一路前行，最終來到了一個諾達的虛無空間中。
“不對，不應該稱這地方是虛無空間。”
感受著空間中殘留著的毀滅餘韻，姜玄心中不由心生感慨。
“這裡應該是一片虛無廢墟才是。”
“繁華落幕後演變成的虛無廢墟。”
感慨間，姜玄又伸手攝取了一個眼珠子大小的圓球到手心。
不過跟之前那顆米粒大小的圓珠不一樣，這顆被他攝取到手心的圓球已經紅得發紫了。
要不是姜玄用時間大道凝固了圓球周邊的時間，這東西早就爆炸了。
“所以說對面那個文明果斷也是真果斷。”
“這裡，原先應該是一個龐大的星艦基地吧？”
“沒想到說不要就不要了。”
感慨了一聲，姜玄又伸手輕彈了一下。
然後他就皺起了眉頭。
“命運被徹底遮掩了？”
思索間，又感知到了什麼的姜玄突然搖了搖頭，“不是被遮掩了，是被毀滅了。”
伸手抽出了一縷殘存的毀滅之氣，姜玄接著一把掐碎了手中圓球，再度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天地間。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被姜玄捏碎並隨意扔在原地的圓球突然在一陣顫抖中合而為一，再度變成了一個絕對的圓。
也就在這一瞬間，姜玄又出現在了圓球身側，“忍不住了？”
“讓我看看你在哪裡。”
截下圓球朝著外邊散發的資訊後，姜玄當即就伸了一個懶腰。
在捏碎圓球後，姜玄先是分身為二。
一則沿著毀滅氣機繼續追本朔源，想要尋找到源頭所在。
不過這個未知的科技文明，遠比他想的要謹慎。
在跑空了七個地點以後，摧毀了兩支艦隊以後，他就徹底地失去了那個文明的蹤跡。
不論什麼法術神通，都無法繼續追尋其痕跡，好似那個文明將自己所有痕跡都抹去了一般。
當然，姜玄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是那個文明夠謹慎，沒有給他任何機會。
這第二個分身，則是姜玄動用了時間法則隱形圓球周身空間，干擾其時間觀念。
在抓到圓球的一瞬間，姜玄就感知到了其不只有自毀的能力，還有自我復原的能力。
只不過跑空了七個地點以後，他也知道了按照那個文明的苟性，肯定不會在短時間內讓圓球自我復原。
所以他動用時間大道加速周邊時間，足足加速了三百多年才等到了圓球復原後對外界散發出資訊。
不過隨著姜玄逐步將資訊解析完畢，他臉上的笑意也就收斂了起來。
圓球散發出的資訊不是其他，而是一串時間。
“星河歷1375526年。”
這就是圓球對外散發的資訊。
這也讓姜玄知道了自己做的一切已經成了無用功。
只要另一邊接收到了資訊，並且發現時間核對不上，那另一邊立刻就會知道他篡改了時間。
然後不出意外，哪怕姜玄找到了資訊接受者，資訊接受者包括其後續存在，也都會自爆，不會給姜玄留下一點兒資訊。
“這也太穩了。”
感慨一聲，姜玄覺得這個文明有很值得自己學習的地方。
“第一，星門明晃晃的開往異界，終歸是留下了太多痕跡，要是碰到證道天尊，跑都跑不了。”
“或許那個科技文明也擁有開啟兩界通道的能力，但也是因為兩界通道暴露性太大，他們才會選擇傳送到界外。”
“第二，穿越者全都擁有神州生活的記憶，雖然想透過這些記憶推算出神州座標有些不可能，但終歸是個破綻。”
“第三，神州馬甲還是不夠多。”
“最後，實力還是太弱了。”
“要是實力足夠，怎麼會擔驚受怕，怎麼會追尋不到那個科技文明的蹤跡？”
“我是繼續領悟‘道’，還是先選一條普通的道去證道？”
握了握拳頭，姜玄最後又忍不住嘆了口氣，“參悟小道，或許可以快速證道，但證道後實力不夠，怕不是還是會被打殺。”
“所以，我只能證大道啊。”
一口氣嘆盡，姜玄又隨手解開了封印，讓圓球的信息流可以一直朝外擴散。
只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繼續追尋信息源，而是直接解散了分身。
繼續追尋大概還是沒個結果，不如回去做自己的事情。
......
與此同時，隨著姜玄散去追本朔源的想法，一座徹響警報，滿是紅光的基地，突然安靜了下來。
基地總指揮室，身穿黑色軍服的指揮官見狀抬頭看了看變回綠色的指示燈，隨後輕輕吐出了一口氣：
“危險解除，未知文明強者已經放棄追尋。”
隨著他話音落下，整個指揮室頓時響起了連綿不絕的呼氣了。
見狀，指揮官頓時黑下了臉色：
“現在還不是放鬆的時候。”
“零號，報告損失以及收穫。”
隨著他話音落下，指揮室空地上立刻出現了一條機械飛龍的投影：
“損失α級艦隊三隊，損失β級艦隊七十二隊，損失星艦基地七座，損失...”
“預計半年後補齊艦隊，三年後補齊星艦基地。”
“編號375號α級星艦在自毀前收錄盜天蠱資料，未檢測到同位體，70%可能為未知世界竊取大品天仙界盜天蠱後培養，30%可能為大品天仙界培育出的新品種。”
“編號375號α級星艦在自毀前收錄蟲洞一座，蟲洞被未知手段防護，未探索到蟲洞對面座標。”
“預計該未知手段將在∞年後破解。”
“一號，二號，三號，五號，六號，七號星環遭受未知存在透過命運、毀滅、咒言、時空、維度、潮汐模式攻擊，預計修復時間300年。”
“八號星環遭遇未知存在透過未知模式攻擊，已經徹底損毀。”
“零號已收錄未知攻擊模式記錄，預計需∞年可分析出攻擊模式，並生產相應艦隊。”
......
聽完機械飛龍彙報，指揮官的臉色就更黑了：
“為什麼無法破譯蟲洞防護手段以及未知攻擊模式？”
“資料不足，無法破譯。”
“按照現在的速度，我們還需要多少時間才能晉升超等文明？”
“預計7000年後晉升超等文明。”
得到回答後，指揮官又看著另一邊顯露出來的模湖人影，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
“往那個新發現的低等世界投放交流智子，嘗試接觸未知強者。”
“警告，該方案風險過大，有暴露風險，需眾指揮投票決定。”
“警告，該方案風險過大，有暴露風險，需眾指揮投票決定。”
...
抬頭看了眼指揮室內不斷閃爍的黃光，又掃視了一眼盡皆把視線落到自己身上的同僚們，總指揮沉默了一會後再度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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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七千年了，我們的α艦隊卻被一個修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我們沒有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