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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沉淪的記憶

【卡文了,這一章丹疼地插入一個簡略版愛情故事,不愛請跳過,勿噴。此章只有2000字,22點還有一更,都是因為卡文啊】

“吼!”

唐華意識之中,那巨大的異獸,仍然嘶吼著,但已經明顯萎靡了不少。

在它的身邊,一道道神奇的力量,組成一個環圈一樣的枷鎖,僅僅將它捆縛著,任他吼聲驚天,也無法撼動一點點。

“夠了!給我滅!”

唐華雙目神光爆閃,黑白兩色兩儀演化,無比沉重的力量,落在被捆縛著的異獸身上。

“嗡!轟!”

異獸的身體,像是雪崩一般,以一種奇異的姿態,開始瓦解,一絲一絲,碎去,甚至變成一種極度微小的粉塵。

這些粉塵,隨著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風,飄向唐華的身體之中。

“這,這是……”

一幕幕奇特的場景,忽然浮現,好像本身深埋在記憶的極地之下,此刻終於發掘出來。

唐華猛然正眼,還沒有去細看那剛剛甦醒過來的記憶,卻驚發現自己竟然在一片白霧莽莽之中,什麼也沒有,什麼都不存在,只有自己。

“這是哪裡?我記得我是在遺忘之河邊的……”

被方寒襲擊的時候,他還是在修煉煉化那異獸的力量當中,根本就沒有知覺,或者說,方寒的那一下攻擊,雖然能夠將他的身體擊飛,卻難以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超越了界王的肉體,無比堅韌,方寒這一拳,甚至沒有帶給唐華任何感覺。

“這……呃!”

腦袋一痛,剛才覺醒的那些零零散散的記憶,又浮現在眼前,難以分辨,究竟是白霧,還是那悠遠的回憶。

一個紅豔豔的女孩,就站在唐華的面前,她的音容,分明就是天歌。

唐華迷茫地看了看自己,此刻他的身體上,正套著一套華服。之所以說是套,皆因為這套華服讓唐華覺得簡直極度地不協調。但不知道為什麼,又覺得十分合適。

此時的他,還不到弱冠的年齡,還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而已。

夕陽在照,那慵懶又燦爛的黃昏,如同映刻一般在他的臉上,長長的影子攀上紅牆。

“你來啦!”他欣喜地看著從牆角跑來的天歌,不,那不是天歌,正如這個少年不是唐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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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少年不是唐華,但唐華總覺得自己是他,一切明明本來就很清晰,卻漸漸混淆。越是要分清自己和這少年,就越是覺得自己就是這少年。

少年的動作和言語,都不是唐華所說的,但唐華覺得那就是自己所說的,白霧之中,他的身體,已經開始半跪下來。

這是幻境麼?一切那麼真實,將要落幕的陽光,還有溫度,那天歌一般的女子,笑的時候,也會有很淺的可愛酒窩,她的手仍舊是那一般的柔軟,她的紅衣仍舊是那一般的煊豔,所有的一切,都在說明著這個女子,正是天歌。

兩人在一起看夕陽,看日落星起,看漫天的銀河。

唐華在少年的身體之中,從清醒,到茫然,再到篤定,他開始知道所有的事情,適應少年的情緒,或者,他本身就是此人。

唐華不再之道自己是唐華,這是一種發自深心的侵蝕,如果是病是身體的侵蝕,心魔是靈魂的侵蝕,這種侵蝕,則無法想象。

就連天君仙王級別的存在,也會在潛移默化裡,下意識將自己帶入這幻境一般的記憶之中。

到達天君仙王,一般的幻境,早就一眼就看破,因為只要是環境,都是有缺陷的。但這種幻境,或者不是幻境的東西,根本就沒有破綻,他完全就是人本身的記憶,輪迴之前的記憶,是曾經真實存在過的東西,所有的一切,只是在被遺忘之後,重新體驗一遍,按理說,沒有人可以逃脫地出這種沒有破綻的幻境,仙王都不行。

記憶之中的故事在繼續著,那時的唐華和天歌,不,那時還不是唐華和天歌。

在他們少年時代的末端,所有的一切,才開始崩毀。故事裡的男主角是皇子,女主角是貴女,本當是門當戶對,天造地設的完美。

但這世間,有利益存在的地方,就有種種之醜惡,完美果然只是童話。

當爭奪皇儲的鬥爭開始以後,女主人公所在的家族,便以巨大的努力,來打擊小皇子的勢力,縱然那紅衣的女子心頭已經滴過不知道多少河流一樣多的鮮血,也沒有辦法阻止這一切,也沒有什麼強大的理由,去阻止族長獲取天大的利益,明明之道家族的殺手,正在一波一波派遣而去,卻被鎖深院,無法去告訴他危險的來臨……

……

當殘陽再次染上硃紅色的城牆,垂死的皇子強撐著沿牆而走,女孩再次出現在紅牆的盡頭,她紅衣如同血色的流淌,從陰影之中暴露。

像是又回頭很久以前,故事的結束,就好像是故事的開始一般。

皇子的雙眼露出資訊的光芒,輕輕喚道:“你來了……”他仍然在笑,夕陽一般地燦爛。

女孩也淺淺笑起來,卻有些悽離。

這份愛情最終沒有能感天動地,所有的一切屈服在利益之下。當她終於修煉到能夠破開房屋的禁制,父親淡淡地告訴她,皇子很快就會死去。

所以她來了,來見他最後一面。

相離如相遇,一眼是訣別。

他知道那些裹了黑衣前來殺人的武士,是她的家族私下豢養的殺手,他不恨,只因為那是個有她存在的地方。

雖然總有許許多多的遺憾,還好,最後兩個人終於死在了一起。

皇城的人都說這一天夕陽特別的紅,紅的像血,怎麼也形容不出來,最終有人想到那是郡主最愛穿的衣服的顏色。

故事到這裡差不多就結束了,唐華的意識,從來沒有甦醒過,並且也將就此沉淪,這才是遺忘之境最恐怖的地方,叫一個人死去,都不知道自己死了,更不用說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

遺忘的東西,必然都是已經過去的,當過去的時光,完全地度過,遺忘之經的旅程,也就結束,遺忘中的人,也就會死去。

大霧之中,濃重的霧氣已經遮蓋著唐華的軀體,哪怕是有人在了近處,也決然看不真切他的軀體了,被大霧遮蓋的真實,更像是永久的埋葬。周圍的霧氣似乎因為圍攏到他的身邊而變得稀薄,模模糊糊顯示出更多偉岸的身姿,他們都是被遺忘之境抹滅的強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