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水一在半空之中，劇烈喘氣，黯淡了的光芒的滄海神珠，在她的身周，起起伏伏。
天歌卻是用一把銀色長劍，直指煙水一，那銀色長劍，正是唐華在她心魔幻境之中所見到過的，看起來，十分簡樸，卻有一股極其強大的氣息，也是上品道器，天歌方才，正是用它與滄海神珠硬拼了一記，創傷了煙水一的天災元神。
本來若是用道圖，這一記攻殺的效果更好，但碰撞之力，會在一定程度上摧毀道圖內的世界，所以天歌退而求其次，不過僅僅是這樣，仍然造成這種局面，天歌的實力，端的是十分恐怖，唐華對此，又有了清晰的認知。
“好，好一個羽化門真傳弟子……”煙水一噴吐出一口鮮血，“你叫什麼名字？”
天歌的神情，緩緩改變，她的眼中，戰意更盛，她的聲音，像是接下一場挑戰一般鄭重：“牧野，天歌。”
唐華忽然想起了擺下中央戰場的中央大帝，定也是這一般的傲氣。
“牧野……天歌。好，我記下了，牧野天歌。”
煙水一面色冰冷，她被這一記硬拼，又被天歌用音殺之法喝出的“咄”字傷到，已經不是對手，但她不是堯離神子那種腦殘，智慧運轉之下，知道如果就這麼走開，說不得對方還會追殺到底，只有先說出一番話來，依照這個牧野天歌高傲的性子，才有更多的可能。
煙水一身形幻變，她乃是遠古水神，大海之上，大有水遁之法。
他的算盤打得很對，天歌果然沒有再施展法力追殺。直到煙水一的氣息全部消失，天歌才慢慢降落下來。其實方才的對撞，她雖然佔盡優勢，但卻也收到了輕傷，戰鬥之時，渾身緊張起來，這點傷不算什麼，但一旦鬆懈下來，就顯得有些嚴重。她的面龐發白，有幾滴汗落在額頭，不等她喘息，唐華已經一步到達她的身旁，替她拭去了。
天歌呼吸一滯，俏臉已紅，傲嬌轉過頭去。唐華笑了一聲，捏了捏她柔軟臉龐，算是揩了一把油才罷休。
一旁還有一個白衣男，這種兒女情長的東西，也就適可而止了。
唐華轉頭，又一步到白衣男的身前，問道：“這位兄臺，敢問大名？”
白衣男將劍一飄，用一個奇異的弧度，收入劍鞘之中。
“我叫肖行……雖然是你救我，但我不喜歡欠別人人情。而且，我更想知道，你為何要救我？”
白衣男仍然是閉目，似乎那眼皮之下，不是眼睛，而是封壓著無比厚重的東西。
唐華一笑：“也沒有什麼，只是看不慣那煙水一罷了……”
“是麼？”肖行將閉著雙目的頭微微移動，顯示出明顯的不信。
能夠擁有大氣運的人，果然都是風華絕代，不僅僅是寶物居身，更是智慧的通明。得罪一個神通九重強者，去救一個神通六重的人，確實是疑點重重，這等人物，一眼就看得出來，但他也知道，對方救自己下來，就不會再動什麼手，所以將劍收起來，也是一種誠意。
“說吧，你想要什麼，除了這把劍和劍鞘，便是賣命也無妨。”
他述說著，像說著一件毫不關己的事情，聲音淡若平息之後的海風。
唐華嘆一口氣，牛人都是有個性的，既然如此，他也不客氣，直言道：“我想學縱橫之道！”
肖行一愣，平淡的臉上難得嘴角泛出玩味：“這倒是沒有問題，不過縱橫之道，可不是那麼好學的……能不能告訴我，在這裡遇見我之前，你如何知道我會縱橫之道？”
唐華聳聳肩，無所謂道：“本來確是心血來潮救你，你又不信，我有什麼辦法？”
肖行又是一愣，許久，微微嘆息道：“原來不想欠，奈何還是要欠了……也罷，就傳你縱橫之道，學不學的會，看你自己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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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指在空中虛畫，時而指鋒凌厲，像是下棋之時用了全部的力道落子，時而緩慢厚重，似乎是落子之後收回下棋的手，反思這一步棋的得失，無處不透露出嚴謹和大氣勢。
一道符籙在空中慢慢化出，符籙通身灰色，很是普通，但在那灰色之下，隱隱有不平凡的光華照耀，似乎是無雙的謀士，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則判千萬生死。
唐華接過這道符籙，就感覺到它的浩大神妙，太極圖自動飛旋，蠢蠢欲動，但他現在境界不夠，還不能學習。
這道符籙不能夠直接融入修士身體，成就一門神通，而是像教科書一般的存在，唐華思忖一番，還是交給天歌。
肖行後退一步：“若沒有別的什麼事情，肖行告退了，來日必有再會。”
他轉身而去，三兩步，就消失在遠空。
唐華莫名搖了搖頭，回過身來，看向天歌。
“那個傢伙也太不懂禮數了，好歹是我救了他誒，連一句話都不跟我說……”
天歌卻開始發牢騷，一幅氣憤模樣，還特意把小臉微鼓了起來，煞是可愛。
唐華莞爾，撫著她的長髮：“明明是你不說一句話，還怪人家……這縱橫之道，可是一門大神通，你覺得能懂麼？”
天歌的手，放在那符籙之上，其上無數光影閃現，天歌的臉上，露出困惑的神情：“好難啊，這一門道術，似乎比大戰鬥術都要深妙，只能理解一星半點……”
“也足夠了，能領悟多少，就是多少。大戰鬥術精深以後，威力也是很強大的……”
唐華安慰著，生怕天歌就此陷入魔障。
“喂，唐華，”天歌忽然道。
“嗯？”
“有時候我懷疑你到底是不是神通二重的小修士，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東西？”天歌神色古怪，問出一個一直很想問的問題。
唐華一時語塞，找不到回答的詞語，他凝視著天歌，在心裡糾結無比，又不好做出決定。
此刻他的心態，像極了柯南和某些奧特曼……
“天歌，你……你真的想知道？”唐華卻不去看天歌，把頭揚起，望著高天之上，似乎他的目光，能夠洞穿雲層，看到那之外的宇宙，無限星辰。那一個剎那，他的雙眼，就包含了整個天地的滄桑。
天歌看著唐華那一瞬間變得有點落寞的身形，有些慌亂了起來，不知道該說想還是說不想。
“算了……”她又小聲說，但唐華聽得見，“要是你想告訴我，我不問你也會說的。”
唐華望著天歌，天歌卻撇過頭去，夕陽的光華，不經意見就照在了他們的臉上，定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