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實卻擔心，李兄只選宋軍三千精銳，不知，不知是否能敵？”
李響向北看了看，夜色很深，黑夜就像化不開的濃墨：“這就要看林大人的本領了。”
突然，那濃墨的化不開的黑夜，突然一陣巨響，只見數十個炙熱的火炮劃過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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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林再興臉色濃重的看著濃墨一般的黑夜，冷冷道。
林風接過侍衛的防風燈，細細的吹了一下火棉，年老但穩重的手輕輕探進燈罩，一片昏黃的燈光很快便掛上了船頭。
隨後，長江之中，如鬼火般接二連三的亮起了數百盞昏黃的燈光，如星星般閃爍。
“校旗。”林風看了看目無表情的林再興，蒼老的聲音帶著微微激動，紅黃藍三面不同顏色的旗幟在防風燈下不停變換，就如魔術一般。
“校旗完畢。”無論是誰，彷彿都不願意破壞這難得的清淨，船槳劃過長江的聲音竟然顯得格外寧靜，長江有節奏的拍打著戰船，就如進攻的前奏。
“虎蹲炮準備。”林再興沒有絲毫猶疑，不遠處正是平沙洲，雖然黑夜掩蓋了一切，但他知道，在他眼前，將有無數雙貪婪的眼睛在等在他們。
出前的一天，義兄已經將蒙古水師詳細的軍力布置圖交給了他，林再興實在想不到這份圖是從何而來，他也不想問。
“放。”隨著林再興一聲令下，無數個火炮猶如空中獨舞般向著前方飛去。濃墨的黑夜，被燃燒的火炮劃出了一道道痕跡，就是冬季裡的冰，慢慢裂開。
又如天上的流星，轉眼即逝。
林再興臉色凝重的看著虎蹲炮彈在空中飛舞，這種李響明的虎蹲炮，砸在船上的時候會開出一片片火花飛揚，爆炸力驚人，同時具有引燃物品的作用。
“好看，好看。”楊無敵舔舔嘴巴，飛舞的火炮在他眼裡就如奪命的弓箭，他可以想象得到火炮擊中蒙古韃子的瞬間，那一聲聲慘叫化為動聽的音樂。
“只可惜準頭差了。”神射手郭哥魯搖搖頭，若是所有的虎蹲炮全部能擊中韃子的戰船，估計這次戰鬥不勝利也很難，按照他的念頭，百百中才算準頭不差。
鷂子訓練的效果就是無論何時何地何種情況，都要求百百中，他遠遠達不到。
“好。”身邊的林風須激揚，他從軍已久，對於虎蹲炮也很熟悉，對於改良虎蹲炮的效果他非常有服力，大聲喝道：“果然不墮李響之名。”
若是李響聽到，無非是苦笑罷了。什麼不墮？老子又不是神仙，難道什麼都會？這只不過是他利用了自己身上的級3d印表機而已，否則他就是知道火炮的原理，也是造不出來的。
“韃子沒有反擊？”林再興臉色凝重，雖然有幾枚虎蹲炮彈落在韃子戰船上，爆炸也引起了大火，還炸死不少士兵，但韃子顯然已經早有準備，很快就被蒙古水兵撲滅。
水中交戰，在導航系統還沒有出現之前，準頭一直是最大的困擾。
飛虎戰船本來就以度取勝，雖然是逆水行舟，但老天爺好像也願意幫助他們這些復仇的漢子，藉著老天爺關照的南風，感謝長江的溫順，宋軍水師才能逆水行舟。
“不要靠近平沙洲。”夜色之中，平沙洲如一個巨大的老虎潛伏在長江中央，長江被平沙洲兵分兩路，夾江而下，水流也變得更加湍急。
月華之下，只見韃子的戰船竟然緩緩後退。
“停止追擊，停止追擊。”林再興大聲喊道，身邊的副將迅揮動了手中的指揮旗，把他的命令傳到每一艘戰船之上，水師要過平沙洲，必須兵分兩路逆流而上，如果只走一邊水道，一來水道較窄，水流湍急，船隻通行較慢，韃子戰船守在平沙洲上游以逸待勞佔極大優勢，二來如果不守住另外一邊水道，很容易讓韃子從後頭包圍，到時就只能拼命了。
但此次出戰宋軍水師本比不上韃子戰船眾多，兵分兩路又未免太過於單薄了，如果韃子堵住上游，再加上平沙洲水道很窄，韃子弓箭手完全可以在岸邊攻擊水師。
想當初叔父林文龍就是這樣被韃子輕易打敗？
待水師整理好陣型，與韃子戰船相持，林再興才松了一口氣，但計劃受挫多少給他帶來了一絲不愉快的打擊。
本以為韃子就像衝動的魔鬼，撩一撩就生氣，想不到韃子不但不生氣，反而想算計自己，幸好出征前義兄開了一個什麼參謀大會，把此次計劃遇到的種種情況都得很清楚。
“看來要實行第二套計劃了。”林再興不由暗中敬佩李響的為人謹慎，沒想到李響也只是模仿了後世所有軍隊都設有的機構：參謀處。
“少爺，”林風忠心耿耿跟在身後，準備隨時用自己的生命為林再興擋住來自暗處的危險：“水師已經整理好陣型。”
“繼續放虎蹲炮。”林再興頭，因為出征前已經考慮到種種情況，所以準備的虎蹲炮比平常多了好幾倍，沒想到朝廷救援過來的物資還沒有輸送到四川，反而就自己先用上了。
“該死。”楊盛的大刀狠狠敲在甲板之上，他與林增、林再興三人一起長大，各自的脾氣性格也彼此瞭解清楚，林再興從就是一個性格比較魯莽之人，這次怎麼卻變得如此謹慎起來。
“宋軍水師都停下來了？”身邊的蒙古千戶莽古操著半生不熟的宋語，有不高興，宋人都是不堪一擊的懦弱之輩，按照他莽古的計劃，直接殺過去就是了。
“千戶大人，”楊盛雖然授權統領花花兒部的蒙古水師，但卻絲毫不敢囂張，在這支以漢人為主的蒙古水師，這些蒙古人不但起到監督作用，還起到帶頭作用，是整個水師的帶頭大哥：“宋軍向來怕死謹慎，或許再等等。”
“或許再等等？”楊盛其實也不知道在等什麼？他潛意識中只是有擔心，一旦你熟悉的人突然變得陌生起來，想不擔心也很難？
“宋軍的火炮也太煩人了。”赤古牢騷，往日宋軍雖然也有一些霹靂彈，但多半是冒煙，現在碰到就炸開起火，蒙古士兵死傷不少，甚至有些較為單薄的戰船，被幾枚炮彈一炸，迅就深入江中，雖然之前早已做好了準備，但也惱人得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