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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水上揚威

林渺在底艙點燃大火,身子“轟…”然撞穿甲板,掠上已經混亂不堪的甲板之上。

甲板上四處是水,一些魔宗殺手身上著了火,急得直跳入江水之中,另外一些人急於救火,但是水越潑上去,火蔓延得就越快,還有許多人被那炸開的酒罈碎片射中,痛苦地呻吟著。

甲板之上的情況豈止一個“亂”字能道盡?有些人想躲入底艙,可是底艙也同樣著了火,大船之上,便像到了世界末日一般。

林渺出現在甲板上,立刻有人飛撲而來,這些人都恨不能扒了林渺的皮,抽他的筋,食其肉。

林渺“哈哈”大笑道:“龜孫子們,滋味不錯吧?記住,這是報應,惹火了老子,讓你們沒好日子過!”

“哧…”林渺揮刀,那群撲上來的魔宗殺手哪能抗拒龍騰神鋒?不由刃折人傷。

林渺想到翠微堂三十餘口人的慘死,哪會手下留情?見人就殺!

這群魔宗殺手被大火一燒,鬥志盡失,根本就無心交戰,遇上林渺這鬥志如虹的煞星,自是擋者披靡。

“叮…”林渺連殺十一人,身上也添了三道傷之時,他的刀鋒終被阻住。

“又是你!”林渺微微吃了一驚,此人正是昨夜傷他的殺手頭領。

“是我,哼,昨晚沒殺你是我今生所犯的最大錯誤!”那殺手頭領冷肅地道,殺氣四溢。

“那不是你的錯誤,而是你沒這個本事!”林渺刀鋒一轉,不屑地道。

“嘯嘯…”林渺刀鋒才轉之際,那殺手頭領劍風已切出了數十道劍影,像一張大網般罩上林渺,劍速之快,只讓林渺也有些眼花繚亂。

林渺大駭,這才知道,這殺手頭領何以有此口氣,確實因其劍法有著神鬼莫測之勢。

林渺暴退五步,可是那道劍網依然如影隨形,有若附骨之蛆,根本就不可能甩開。

“呼…”林渺一腳踏入火中,灼痛使林渺神經一陣抽搐,他不由暗暗叫苦,忖道:“要老子死,那咱們就同歸於盡好了!”

“來吧!咱們一起死!”林渺不理那席捲而來的劍網,雙手操刀,以一往無回的氣勢向那殺手頭領狂劈而去,他已不講究什麼招式,僅求與敵皆亡。他知道,如果退卻,同樣惟有死路一條,倒不如置之死地而後生,是以,他豁出去了。

那殺手頭領也吃了一驚,他自不想與林渺同歸於盡,劍風一轉,斜側拖過。

“轟…”林渺一刀斬空,甲板轟然裂開,而他倏覺腰間一痛,那殺手頭領以極為巧妙的手法,再在林渺身上留下了一道創口。

“轟…”林渺哪敢再停留?腳下用力,猛沉入底艙。

一陣熾熱的氣浪撲面而來,底艙盡是火,林渺暗自叫苦不迭,這叫自己害自己。不過,是火也沒有辦法,他暗呼道:“媽的,賭了!”神刀以無堅不摧之勢直擊向火焰底下的船底板。

“轟…”船底板應聲而裂,一股強大的水柱衝了進來,澆滅了林渺身上的火焰,更使他周圍的火勢頓滅。

林渺終松了口氣,此時底艙竟有數處冒水,艙中一邊是水,一邊是火,確實有意思。

“轟…”林渺頭頂的甲板爆裂而開,一抹劍光狂射而至。

林渺心道:“媽呀,陰魂不散,老子現在可不想惹你,也算老子惹不起你,先失陪了!”想著身子橫移而出,直撞向底艙的內舷板。

“轟…”林渺的身子破板而出,但覺一道黑影迎面掠來,他想也沒想,揮刀便擊。

“阿渺…”蘇棄大喜,在這要命的時候,林渺卻打橫殺了出來。

那身著黑se披風之人正欲一舉擊斃蘇棄,卻沒有料到大船舷壁倏地爆裂而開,竟殺出一人來,而且殺氣之重,氣勢之烈,絕不容小覷。

“轟…”林渺只覺得虎口一陣發麻,身子打橫飛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便“撲通…”一聲掉入水中。

那身著黑se披風之人也不好受,身子橫跌,撞到舷板之上,也墜入水中。林渺的功力之高,竟不在他之下,這讓他吃驚不小。

身著黑披風之人才落水中,驀覺一股水柱直衝而上,眼前一片白茫茫,什麼也看不見。

“去死吧!”白才就等這一擊,在那人一冒出水面之時,他便自船下潛出,輪斧狂劈。

“哼…無知小兒!”那人根本就不看,揮拳準確地擊在斧刃之上。

“叮…”大斧對那人居然毫髮無傷。

白才的身子反被震得彈出水面,“譁…”地落到蘇棄身邊。

“快躲!”蘇棄一把拉住白才沉入水中,才沒入水中,便覺頭皮一涼,頭髮竟被削去兩大片,而他們所處水面之上耀起一抹亮麗的劍花。

林渺心道:“媽的,這兩個狗雜種還真狠,再加上一個我只怕也是白搭,還是快走為妙!”想到這裡,不由向不遠處浮出水面的金田義呼道:“撤!”喊完他便沉入水中,再出現時已距大船七八丈之遙了。

白才和蘇棄也自水底潛到大船七八丈之外了。

大船的船體已漸漸傾斜,甲板上的人卻沒有多少,想必已跳水逃生了,有些則已被殺,也有幾個被燒死,還有的落水淹死,但大部分都跳水逃生,大船隻剩下水火煎熬不堪負荷的殘殼。那殺手頭領及身著黑se披風者都在水中,見林渺等人溜了,皆恨得咬牙切齒,破口大罵,但只換來林渺諸人的“哈哈”大笑,他們哪會在意對方的詛罵?

其實,想起來也好笑,昨夜與林渺交手的那殺手頭領雖然兇狠,但剛才那狼狽之狀讓林渺極為想笑,衣服頭髮都被火燒焦了,但還要倉促阻擋林渺的殺戮。林渺當然知道,這些是剛才那殺手頭領欲將酒罈擊入江中,卻被林渺火箭在空中把酒罈引爆,這才燒得他焦頭爛額,可是他還要兇巴巴的,怎不讓林渺感到有趣?

大船緩緩地傾斜,那身著黑se披風之人與殺手頭領卻又爬上了大船,掀下幾塊木板,擊斷一根巨桅,拋入江中,再掠上大桅,順水飄了數丈,再拋下手中的木板,藉以點足,向岸邊掠去。

林渺不由得吃了一驚,這兩人的輕功確實可怕,竟可借幾塊木板墊足躍上岸去,相比較起來,他可還差上一個檔次,也暗自慶幸沒與這兩人糾纏下去。

蘇棄和金田義及白才亦為之駭然,蘇棄嘗過那身著披風之人的厲害,深切地體會到那人的可怕。不過,他慶幸林渺的妙計,居然使得這麼多魔宗殺手灰頭灰臉,損兵折將,還損失了這艘大船,他確實不能不佩服林渺的勇氣和智慧。

順水飄流,幸虧白慶四人的船在下游接應,見幾人落水,立刻便調轉帆,再使之逆水而上,以接應林渺四人。

楊叔、白慶諸人在船上將大船上發生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包括林渺的船隻被射得像只大刺蝟,然後被撞得粉碎,還有那漫天的大火,那自天空中灑落的火苗及那驚魂動魄的爆炸,他們做夢也沒有想過僅只十幾壇酒便有這麼大的威力,就可以打得對方落花流水。

僅以林渺四人之力,便將對方六七十人打得落花流水,這是一個奇蹟,使得楊叔諸人像是置身夢中一般,但他們卻知道這絕不是做夢,而是事實,絕對真實的事實。

遠處船上的鍾破虜等人,看著林渺擊穿大船的破浪板,殺上甲板,他們在桅杆上還可以看到林渺在大船的甲板之上橫衝直撞,殺得對方一塌糊塗。後來,又遇上了那殺手頭領,這一切只讓他們看得心神激盪,血湧如潮,都恨不得插上雙翅飛上大船與林渺諸人一起痛快大戰一場。

看到精彩之處,楊叔和幾名家將都興奮得手舞足蹈;看到驚險之處,他們又不由得為林渺四人捏了一把冷汗,但是他們從未見過比今日這一場廝鬥更精彩、更漂亮的戰局了。

整個過程,他們都沒有參與,在旁觀看的那種感覺也是那般刺激,那般激動人心,就像是在看一場精彩絕倫的表演,主角當然是林渺四人。直至大船之上滿是大火,並漸漸沉沒,楊叔諸人不由得歡呼,看著那些落入江水之中的魔宗殺手,他們也大呼痛快,對有些浮出水面的,還可以做做箭靶子。

湖陽世家的家將們對魔宗殺手都恨之入骨,就因其對翠微堂趕盡殺絕,是以他們絕不留情,這使得那些能活著上岸的魔宗殺手並不多。這場戰鬥可以說是大獲全勝,林渺諸人一個都沒有損失,這不能說不是一個奇蹟。

林渺四人被拉上船,一個個都累得不想動一根指頭。雖然是順流而下,但大船距楊叔諸人的船少說也有裡餘路,而剛才那一陣拼殺,也使幾人耗力不少,再遊這麼長的一段距離,差點沒虛脫過去,而林渺又拿著十餘斤重的龍騰,這使他的形狀狼狽之極。

林渺的眉毛頭髮都被火燒焦了,特別是褲子,被燒得破破爛爛,腰間的傷口還在滲著血水。

蘇棄和白才也受了些內傷,雖非致命,但掙扎著爬上船,已虛脫得只知道大口喘氣和嘔江水,他們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口水。白才的大斧頭丟了,金田義的劍也丟了,只林渺死死地抱著刀,也只有他樣子最為狼狽,因為就他上了對方甲板,受過火燒,這副尊容像是自找的。

“阿渺,真有你的!”楊叔大力地擠壓著林渺的小腹。

“哇…”林渺半天才吐出一大口清水,良久才緩過神來,苦笑道:“只差一點沒去見老爹了!”

“這下我們算是服了!”白泉幾人也擠了過來,豎起大拇指讚道。

“服我這老半天才吐出這麼點清水?”林渺沒好氣地反問道。

眾人一愕,隨即不由得都笑了,白慶也為之莞爾地道:“阿渺此次立下了大功,回去後,定讓老太爺重賞!”

“是啊,阿渺是我們的驕傲,魔宗的人還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楊叔興奮地道。

“是啊,早知道這樣,剛才也算上我一份就好了!”鍾破虜有些懊悔地道。

那群家將不由得都羨慕起白才來,他居然有幸與林渺一起參加如此精彩的戰鬥,雖然受了傷,可是眾人仍是羨慕不已。

蘇棄和金田義半晌才緩過氣來,蘇棄喝的水可不少,最後要不是金田義拖著,只怕還上不了船,不過並無大礙。

“阿渺怎知我們船頭有這些火箭和桐油呢?你從未上過我們的船呀!”白慶有些狐疑地問道,他實在想不透其它的原因。

“是啊,你的船上似也準備了這些東西,可是我們是一起上船的,你當時並沒拿什麼,怎會出現這些東西呢?”楊叔也大為不解地問道。

林渺懶得連一根指頭都不想動,由任白泉他們為其松筋活骨,包紮傷口。

白泉諸人對林渺的敬服是沒話說的,是以極為細心地為其松筋活骨。

林渺享受著這額外的舒服,高深莫測地笑了笑道:“我早就料到這些人絕不會甘心讓我們走,一定會來追擊我們。因此,我不能不防,他們要追來,自然會是在水路,因為水路好走,又輕鬆易追,於是我便讓趙勝將軍為我準備了這些,而他故作神秘地將東西搬上船,只是不想義軍的其他將領對他起疑,因此沒跟大家說,而我也沒時間解釋,反正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也便沒在意,要用的時候再說也不遲,就這樣了!”

楊叔和白慶恍然,卻明白義軍搜船隻是個藉口,放東西才是真的,不過當時楊叔和白慶正在與衛府的人說話,並沒有留意這些,卻沒想到這是林渺一手安排的。

“當然,叫趙勝將軍做得隱秘一些是我的請求,因為誰能料碼頭之上便沒有魔宗的奸細呢?為了讓魔宗大意,能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我便只有當時不作解釋,相信這也可以理解!”林渺又道。

白慶有些異樣地笑了笑道:“你做得很對!”

白泉等家將對林渺的未卜先知更是欽佩不已,這一切彷彿都在林渺的計算之中,這才有此刻的勝利,他們對林渺的智慧不由佩服得五體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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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叔也點頭讚許。

“但你又怎能斷定他們就會追來呢?”白慶仍有些惑然地問道。

“昨天我們已看到翠微堂內被翻得一塌糊塗,可以斷定這群人一定是在找一件很重要的東西,而後來他們殺了白堂主,可以想到這東西與白堂主有關,因此他們殺了白堂主。但我可以肯定,他們在白堂主的身上根本就沒有找到任何東西,因為我們為其清洗、包紮傷口之時,根本就沒有發現白堂主身上有東西,而那兇手殺了白堂主到他逃脫不過數息時間,根本就來不及搜尋,事實上就算搜尋也沒有用,於是他們最大的懷疑便是我們,如果他們認為我們拿了那東西,就一定會自水路追來,這是很明顯的,所以我才會防患於未然!”林渺分析道。

楊叔似乎松了口氣,林渺並沒有說出白橫懷中有東西的事。不過,到目前為止,他還弄不明白這些東西有什麼用處,只是幾個葯瓶和一本沒有半個字的小冊子,這又藏著什麼秘密呢?又有什麼秘密好藏呢?他不由得望向蘇棄和金田義,因為金田義和蘇棄也知道這件事。

蘇棄和金田義裝作什麼也沒聽到般靜靜地閉著眼睛,享受著家將們給他們松筋活骨的感覺。

楊叔稍稍放心了一些,白慶卻望著林渺的眼睛,半晌不作聲,似是在審視著林渺的話是真是假。

林渺也不移開自己的目光,與白慶對視了半刻,白慶自己移開了目光,因為他在林渺的眼睛裡找不到半點端倪。

“我們這一路上必須小心!”林渺深深地吸了口氣道。

“哦?”白慶和楊叔同感訝然。

“魔宗的高手確實可怕之極,剛才那兩個渡江而去的人武功已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只怕我們難是其對手。那身著黑se披風之人的劍法太可怕了,快得讓人無暇應接,我只見過殺手殘血有如此快的劍!”林渺肅然道。

楊叔的臉se微變,剛才他也看到了那人與蘇棄交手的威勢和渡江而去的身法,他們之中確難有人能與之堪比。

“那家夥的功力渾厚,我竟連他一招也接不下!”蘇棄有些慚愧地苦笑道。

楊叔和鍾破虜都吃了一驚,他們明白蘇棄的底細,雖然蘇棄不能算是一流高手,但身手絕對不弱,若說連對方一招也接不下,那可想而知對方的武功會有多可怕,這便是說林渺的話並非危言聳聽。

“依我看,在前面,還很有可能會遇上他們,他們此次雖然慘敗,但不會善罷甘休的。”林渺提醒道。

“我們走的是水路,速度比他們快,而到了雲夢澤之中,他們只怕根本就找不到我們了!”楊叔安慰道。

“這倒也是,由此到雲夢澤惟水路最近,除非他們再去找一艘三桅大船,可是那也得重回竟陵,重回竟陵再追來,時間上卻趕不及。因此,在前方我們不可能會遇上他們!”白慶附和道。

林渺伸了個懶腰,笑道:“但願,我可不想再遇到那兩個煞星,只怕到時候又要抱頭鼠竄可就不妙了。”

眾人不由得為之莞爾!

江上往來的船隻不多,皆因上游的戰事正烈,是以這些日子來,並沒有多少船隻向竟陵出發。

是夜,林渺諸人便已到了雲夢澤地域的邊緣,不過並未停航,只是點亮了風燈。在靜夜之中,並不甚舒服,江面之上的蚊子極多,讓人驅趕不絕。

江兩岸也無村莊和小鎮,因此不能上岸。當然,白慶諸人也是不想讓魔宗的人追上來,是以夜裡也依然讓船兒順水飄流,以眼下的行程,明天上午應可深入雲夢澤。

眾人便在船上吃了一些乾糧,再喂了喂馬,也便輪流休息了。

半夜,林渺突感船身一陣巨震,船艙之中的一些東西“譁啦啦…”地直滾而來,他立刻驚醒。

“發生了什麼事?”楊叔似乎早已醒了,不由得急問道。

林渺和眾人都醒了過來,船身卻似在打轉,那風燈不住地晃悠。

“怎麼會這樣?”林渺吃了一驚,問道。

“不知道,可能是觸到暗礁了,艙底漏水了!”白泉驚呼道。

“啊!快,快拿東西堵住!”白慶也急了,拉了身邊的薄被便向那漏水之處堵去。

“船行不了,底下有東西!”白泉和幾名家將用力地划船,但船卻毫不動彈,只是在原地打轉。

“我下去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白才急道。

“好大的漏洞,快拿衣服來堵!”白慶急道。

林渺也急了,船艙之中只在這片刻間便湧進了半尺深的水,不用說,也知道那漏洞極大。

“白才,小心些!”楊叔提醒道。

“我知道!”白才將一根分手刺咬到嘴中,躍入江水之中,經過這麼長時間的休息,他的體力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是什麼東西,居然將船底頂穿這麼大的洞!”林渺一看也吃了一驚,那漏洞幾有水桶般大,不過所幸那幾塊木板雖裂開了,但並未脫散,擋住了那噴上來的水柱,使水只能自板縫之間湧進來。

“不知道,船底有硬物,很大的硬物!”白慶回應道。

眾人手忙腳亂弄了一氣,衣服、被單全都堵在漏洞邊,這才使湧入船艙中的水變小了。

蘇棄和鍾破虜忙用盆子、桶子將艙中的水舀出去,兩匹戰馬不安地低嘶著。

“譁…”白才破出水面,叫道:“水底下好像是一隻大船的巨桅,我們撞上了它!”

“什麼?大船的巨桅?你有沒有搞錯?”楊叔訝然問道。

“應該是,我感覺到這不是礁石,而是一根粗大的木柱!要是暗礁的話,只怕船已經廢了。”白才再次重複道。

“這裡怎會有這樣一根巨桅呢?難道底下有沉船?”白慶惑然問道。

“我想應該是,我們的船頭被翹了起來,定是撞到了沉船之上。”

“你再去看看!”白慶立身而起,走上船頭道,話音剛落,便聽“咔…嚓…”船頭底板竟再次斷裂,一股水柱疾湧而上,破船而入的還有一截幾有三個碗口那麼粗的木樁。

“啊…真是大桅,快堵上!”白慶一看,哪裡還懷疑白才的話?不由得急了。

“沒用了,我看必須把船拖到岸上去修,否則,只怕難以繼續前行了。”白才無可奈何地道。

楊叔等幾人想也不想便把衣服脫下,死死地按住破洞。

“阿才,把大桅斬斷,我們便將船劃到岸上去!”林渺也有些急地道。

“這可不行,在水裡要斬斷這巨桅,根本就不可能,除非以巨力震斷,或以鋸子鋸斷!”白才無可奈何地道。

“我來!”白慶扭頭望了一下那又湧入的半艙江水,毅然道,說完光著膀子躍入江水之中。

半晌,船體一陣巨震,竟向下遊動了起來,但這一巨震使得楊叔幾人辛辛苦苦堵住的漏洞又裂了開來,不僅裂開了,而且連旁邊的幾塊底板也開始漏水。

林渺不由得苦笑,聳聳肩道:“這下玩完了,弄巧成拙!”

眾人都知道白慶震斷了巨桅,但是巨桅已與小船連起來了,巨桅受力,怎可能不影響船體呢?也便是說白慶的掌力有一大部分是由船體承受了。因此,這漏洞自然是更大。

“夥計們,快動手吧!楊先生和金先生便按住漏處好了,蘇先生和鍾先生趕緊舀水,其他人跟我來用力划船,無論怎樣都要靠岸!”林渺說完,光著膀子操起大槳在船尾一撥。

船兒晃晃悠悠地便調了頭,白泉諸人也急了,立刻齊心划槳。

小船在六人一齊出力的情況之下,雖然殘破,但卻仍速度很快。

白慶和白才便附在船邊,楊叔和金田義按住那大漏洞,蘇棄和鍾破虜拼命舀水,使船艙之中湧入的水始終不會增多,但想減少也是不可能。人,總會有疲憊的時候,是以此刻林渺諸人惟一的願望就是趕緊靠岸,然後再休整船身。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甚至是荒無人煙的雲夢澤之中,想去另外找一隻船,那簡直比造一艘船還要難。

江邊一片黑暗,夜se無邊,也不知道距岸邊究竟有多遠,但林渺等人卻不得不奮力划槳,反正河水的兩岸皆雲夢澤的地域。

沔水將雲夢澤分成兩半,僅透過雲夢澤的河段便有數百裡之長。

雲夢澤素有中原第一大澤之稱,延綿千里,南面直抵洞庭湖,西面抵達南郡,東面臨近江夏,緊傍江水,面積之大,還沒有人能夠完全探測,之中許多神秘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們所想象得到的。在數百年前的戰國時期,這裡被人們視為死域,沒有人敢深入其中。直到高祖劉邦在此地圍獵,用計除掉楚王韓信之後,世人才逐漸認識了這片死域般的沼澤地,但是裡面究竟潛藏著什麼樣的秘密呢?沒有人能知道。

人類的繁衍使得陸地之上許許多多的神秘之地逐漸萎縮、減少,真正沒有人煙的神秘之地越來越少。森林的減少,猛獸的減少,一切的一切都逐漸裸露在人類的面前,但是在這延綿千里、方圓幾有數千裡的雲夢澤,始終林木避日遮陽,終年難見陽光,就是在這種沼澤之中,人們才永遠摸不清其最深入的秘密。

終於,林渺諸人看到了江畔所在,那是一片漆黑的林木,無法看清在江畔究竟有些什麼。

林渺諸人仍拼命地划槳,眾人的心情也平靜了不少,至少他們不用自江心游泳上岸,不用擔心船上的乾糧和食物丟失了,也不用再去扎木筏離開這個鬼地方。

“白才,小心!”林渺眼尖,突地發現水下似乎有一串奇怪的波浪,更有一大暗影橫過,雖然燈光暗黃,卻尚能看清水面粼粼的波光。

白才一驚,不解地問道:“什麼事?”忽地似有所覺,尖叫一聲,身子猛地竄向船上。

林渺一看吃了一驚,“呼…”地伸出大槳,狂掃而出。

“砰…”白才身後自水下掠出的一道黑影“譁…”地一下被掃出丈餘外水中。

燈光之下,楊叔諸人差點傻眼了,他們看清了那東西猙獰的面容,竟是一條幾有一丈長如蠍蜴一般的東西,張開的嘴竟有數尺,寒光閃閃的鋸齒形牙齒有種說不出的兇殘。

白慶也慘哼一聲急速翻身上船,但鞋子卻掉了,腿上留下兩道長長的血槽,河面之上立時泛起一陣血花。

“水中有怪物!”林渺驚呼。

白慶和白才兩人上船,使得本就晃悠不穩的船身差點沒傾翻。

“小心,穩住船,快舀水!”林渺驚呼。

蘇棄和鍾破虜也看到了剛才的一幕,是以吃了一驚,竟發起呆來,經林渺提醒才發覺船中已積水近尺,正要傾沒,怎叫他們不驚?

“快幫忙!”林渺向白才呼道,他拼命地划槳。

白才驚魂未定,忙也幫著舀水,而白慶則堵漏。

“我們要快,否則只怕今天會死在這裡了,船一沉,這些怪物便會分我們的屍!”林渺急促地道,他也看清了那追襲白才的怪物的形狀,往日他從未見過這種東西,那兇殘的眼神,那貪婪的大嘴,那鋒利的牙齒,無不讓人心寒,他可不想死!

“把馬兒扔下去,以減輕船體的重量,否則我們只怕到不了岸!”白慶吼道,他的腳上留下了兩個深深的齒印,如果不是林渺先提醒白才,他早已有警覺,只怕這條腿就會報廢了。

“這怪物名為鱷魚,我以前聽人說過,在丹陽時我見過這東西的屍體!”白才一邊舀水,一邊驚駭地道。

“鱷魚?這是一種什麼東西?”鍾破虜訝然問道。

林渺也訝然道:“我在《爾雅》中見到過這個名字,原來就是這種模樣。”

“《爾雅》之上有這個名字嗎?”楊叔對林渺的話也大感訝異。

[注:《爾雅》是我國現存最早的一部較集中地反映了先秦至漢初學者對生物的分類觀點。其中記載的動物有三百餘種,將其分為蟲、魚、鳥、獸四大類。蟲類相當於無脊椎動物,魚類相當於魚綱、兩棲綱和爬行綱…有許多內容符合於近代的分類體系。書中還給出了一些定義,如“二足而羽謂之禽”,“四足而毛謂之獸”等,雖然《爾雅》是一部訓詁著作,但其中有關生物的分類與描述,基本上體現了自然分類原則,對後世生物分類學的發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上面只提到過一次,但是卻沒有什麼描述,其它的東西都寫得很詳細,所以我對這沒有描述的東西記得倒是很清楚。”林渺無可奈何地道。

“船要沉了!我們必須拋馬!”白慶急道。

林渺嘆了口氣,他知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在危急的時候人只知道儲存自己,其它的根本就不在意,只有在需要馬的時候,才知道馬兒是多麼重要。

“譁…希聿聿…”白慶毫不憐惜地將一頭戰馬掀入水中。

“希聿聿…”戰馬竟沒有沉下去,在水面之上浮動了幾下,然後慘嘶起來,不住地掙扎,燈光之下,林渺可以看到許多黑乎乎的東西不斷地向那匹戰馬快速爬動,更有一張大嘴已經咬住了馬脖子,戰馬不住地掙扎,但卻很快沉入水中。

“這裡的水不深,不要拋馬!船沉不到底,只會擱淺!”林渺大喝,眾人看著剛才一幕,一個個都汗毛直豎,目瞪口呆。

“向前劃一些!”林渺划動著大槳,但划動的已經不是水,而是泥漿,滲入船中的水也極為渾濁,總算已經靠在淺水的岸邊了。

林渺放下槳,掀開船頭甲板,在眾人驚愕不解之中,抱起一罈桐油,喝道:“蘇先生,準備火箭!”

蘇棄此刻明白林渺的意思,忙燃起火箭搭在弦上。

林渺望了望那鱷魚仍不斷湧去的地方,望著那片滿是血水的泥水,猛地丟擲桐油壇。

桐油壇飛臨那片地方的上空,金田義“呼…”地甩出一柄小刀,準確地擊碎大罈子。

“啪…”罈子應聲而爆,桐油向那片滿是鱷魚的地方灑落。

“呼…”蘇棄的火箭立刻射出。

“轟…”桐油見火即燃,水面之上火焰衝起三尺餘高,火勢隨桐油擴散,迅速擴散。

“划船!”林渺又大力地划動著已經快擱淺的船,使之又前進了數丈。

“呼…”那片地方如炸開了鍋一般,眾鱷驚散四處亂竄,場面一團糟,有的潛入水中迅速逸走。眾鱷你擠我,我擠你,有的背上著了火卻因足下踩著同伴而無法潛入水中,燒得不住地扭曲。

“這火對付不了它們!”楊叔無可奈何地道。

林渺也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道:“這東西太可怕了,可是我們沒有別的辦法了,但願它們不要來攻擊我們這艘破船已是萬幸了!”

眾人不由得想起那匹馬被分屍的場景,一個個都毛骨悚然,想到換作不是戰馬而是自己,那將會是怎樣一種場面呢?

“那我們該怎麼辦?”楊叔像是也失去了主心骨,問道。

白慶一時也無語,望了望那不知深淺的泥沼,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腳下的傷口仍痛,也因為那群兇殘的鱷魚而寒了膽。

“我們等天明吧!”林渺嘆了口氣。

楊叔諸人也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在這黑暗之中,誰也不知道這泥沼之中究竟會有多少鱷魚在等候,如果貿然下船,只怕難逃一死,即使是武功再高又如何?

白慶極為無奈,他也不想這樣,可是這卻是沒有辦法的。

“小心…”林渺突地喊了一聲,手中船槳“呼…”地一下送了出去。

眾人吃了一驚,只見一張森然大口已在楊叔的身後張開,像一個掛滿冰柱的溶洞。

楊叔並沒有看到,但白慶已伸手極速拉了楊叔一把。

“咔…”船槳自楊叔身邊穿過,準確地扎入那張幾有兩尺大小的巨口之中。

“喳…”那張大口“轟”然而合,竟一下子將船槳咬成兩截,然後“譁…”然退入泥沼之中,激起漫天的泥漿。

林渺愕然地望著手中只剩下五尺多長的槳柄,心下駭然,如果剛才不是木槳,而是手臂或是腿,那會是什麼後果?

“大家分開小心戒備,休要太過靠近船弦!”白慶也驚出了一身冷汗,呼喝道。

林渺回過神來,望了望那與船舷只有不到兩尺高的泥沼,湧出了從未有過的恐懼,那剩下的一匹戰馬也極為不安地低嘶著,它也感受到了來自死亡的威脅。

船艙之中積有近尺深的水,但所幸此刻已經擱到了實地之上,船底的破洞深陷在淤泥之中,也不會有多少水滲進來。至少,在船艙和甲板之上是一片稍微安全的地方。

蘇棄諸人心中也極為緊張,那堆水上的火焰燒得差不多了,似乎所有的鱷魚在頃刻之間逃得無影無蹤,泥沼上面一片寧靜,根本就看不到有任何危險的存在。四面的泥水在火光之下反射著讓人心寒的冷光,藉著火光,他們可以看到森林在遠方,在他們數十丈之外是一片蘆葦叢,稀稀落落的,也不知道那裡是不是實地,更不知道實地究竟離他們有多遠的距離。

隱隱約約,似乎可以看到那蘆葦叢之中有東西爬動,不用說也知道是那貪婪而可怕的鱷魚。

“讓我先來清幹艙中的水再說!”林渺說著,將手中的槳柄交到楊叔的手中,拿起盆,用力地將船艙之中的水舀出去。

船底已經只有少量的水滲進來,因此,很快便將艙中的水舀出了大半。

“啪…”白才在臉上拍了一下,道:“好多的蚊子!”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夥計,我們只好忍著些,到天亮了我們再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夠離開這個鬼地方!”林渺無可奈何地道。

白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知道!”

“知道就好!”楊叔道。

“現在大家可輪流先鬆口氣,這會兒不會有什麼大的危險,危險可能會在那堆火熄了之後才會出現,那堆火也讓這些畜生害怕了,是以,他們暫時不敢襲擊我們,但火滅了之後,它們很可能就會進攻了!”林渺分析道。

“阿渺說得有理,船頭船尾各兩人,兩舷各一人,大家分兩班休息一會兒!”白慶也附和道。

眾人心中稍緩了口氣,手中兵刃全都握得很緊。

白才最為機警,他搶先拿起那柄厚實而又極有分量的大斧,是以他心裡踏實很多。

四周很靜,流水聲倒是十分清晰,這也使得整個泥沼區域顯得更神秘,更寧靜死寂。

有風吹過,遠處的密林和那稀落的蘆葦叢也沙沙作響,倒像是對林渺諸人的心境大加嘲笑。

林渺閉眼打著磕睡,白慶包紮好自己的傷口,也倚在一邊休息,他要保持好充分的 體力以待面對可能發生的變故。

桅杆上掛著的幾盞風燈倒也爭氣,一直在風中亮著,雖然那堆火焰漸滅,但這幾盞燈尚能將船周圍的地方照亮,不過由於風吹著燈晃來晃去,使得船周圍影子也多,讓幾位放哨的兄弟極為緊張,因為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危機。

蘇棄坐在船艙的頂棚之上,將四面的泥面都看得比較清楚。他坐在高處,也是一種預警性質,哪一邊有危險,他便會支援哪一邊。不過,到目前為止尚沒有什麼大的動靜,似乎那些鱷魚都已經沉睡了,或是走遠了,但他知道,這種寧靜只是一種假象。

那堆桐油大概已經燒乾了,火苗幾乎完全熄滅,天空中的月亮也西沉而下,降得很低,那朦朧而微弱的光並不能讓天地變得明朗,像是給這片沼澤披上了一層輕紗,一切都那麼柔和而朦朧,甚至有些悽美。

泥沼又歸於死寂,只有這幾盞風燈在風中飄搖不定,像是預示著眾人的命運。

林渺突地微微一震,醒了過來,但隨即又立刻閉上眼,僅瞬間便猛地一彈而起,低呼:“不好!”

蘇棄也聽到了林渺的驚呼,但他卻不解,因為他根本就沒有看到任何異樣,而林渺已如怒箭般自艙中射了出來。

林渺絲毫沒有猶豫,“鏗”然出刀,竟直撲右船舷。

“譁…”龍騰破入泥中,林渺雙足立於舷上,連雙手都刺入泥水之中。

“轟…”“譁…譁…”右舷邊的泥水忽地炸開,一條足有五尺長的巨尾破泥而出,而後林渺的身子被彈起,一股血箭帶著泥水順著林渺拔刀的方向自水下湧了出來。

“咔…嗷…”一個巨頭在那條長尾再擊落泥水之中時抬出了水面,卻是一條足有一丈餘長的巨鱷。

巨鱷大口開合之間,卻自頭頂之上湧出一股粗大的血柱。

林渺身形倒翻,身子未落,刀已再次揮出。

“喳…”刀化成一道光弧在燈光之下成一道悽美的血影,那巨鱷的大頭飛出三丈之外,巨大的軀體“轟…”然沉入泥水之中。

林渺落到艙舷之邊,雙手卻沾滿了鮮血,連刀鋒都在顫抖。

蘇棄和船上的其他人全都呆住了,這條巨鱷之大,似比他們剛才見到的還要大,而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它是怎麼潛到船邊的,不過幸虧林渺機警,否則以如此巨鱷,足夠咬穿這艘並不大的船。

“大家小心,注意船邊泥水表面的波浪,絕不可有絲毫大意,否則只怕連這只船一起都得葬身鱷腹了!”林渺吸了口氣道。

白慶也出來了,他亦看到了林渺剛才擊殺巨鱷的那一幕,不由得呆呆地望了林渺一會兒,似有些激動地拍了拍林渺的肩頭,誠懇地道:“老太爺果真沒有看錯人,在這裡,我們都聽你的,你絕不要推脫,大家的命運都繫於你的身上了!”

“總管!”林渺大感意外,不由得道。

“你別說什麼,我是認真的!”白慶肅然道。

“阿渺,總管說的也對,我們大家的命運已經系在你的身上,你便吩咐好了,只有我們齊心協力,才有可能渡過難關,如果像剛才那麼大的鱷魚,有個十條八條,都可以把我們的這船咬碎了。因此,你絕不可再推卸了!”楊叔也附聲道。

“好吧,我也沒什麼吩咐,只要大家打起十分的精神就行了,現在那邊火熄了,相信這些怪物便要開始進攻了,我們兩人一組,各自守在船邊的重要點上,絕不可讓這群怪物上船或咬破我們的船舷!每組人都拿好兵刃,再加上一根長木棍,只要看到泥面的波紋有異,就以長木棍向下捅捅看,但一定要小心!”林渺示範著一手持刀一手持棍地道。

“明白,請阿渺放心!”眾人轟然應諾。

“另外,大家身上可多帶幾件兵刃,以防萬一,只要我們支援到天亮,就可以另外再想辦法了!”林渺又補充道。

眾人知道林渺的意思,他們從來都未曾對付過這樣的怪物,他們寧可去面對高手,至少那些人尚有人性可以揣摸,但這些怪物卻絕不講理,更是不可捉摸。

“聽那個漁夫說,這東西皮粗肉糙,普通刀刃難傷其皮肉,只有擊它們的腹部和頭頸才是最有效的!”白才道。

“哦,你見過的死鱷是那漁夫殺的嗎?”林渺立在船頭目光盯著水面悠然問道。

“是的,那是他與他幾個兒子合力殺死的!我也就只見過一次,還是和大少爺去丹陽時!”白才補充道。

“我們可以以槍和和鐵叉刺穿它的喉部,我剛才看這怪物出水之時的動作,只要他出水攻擊獵物之時,一出水面便會立刻張開大嘴。因此,我們只要眼夠利,手夠快,便絕對可以刺穿它的喉嚨,我不相信他的口中舌頭和喉肉也會像它們的皮一樣!”林渺充滿信心地道。

眾人不由得大感佩服,林渺是第一次接觸這怪物,但似乎對其極為熟悉,可見他確實是心思細膩,聰慧過人,也使船上眾人精神大振。

“來了!大家注意了!”林渺一手持槍,一手持刀,指了指燈光微影之中出現的一道道暗影。

眾人順著林渺所指之處一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只見五丈之外的泥面泛起一層長長的浪,正向他們這艘船掩來,一片深黑的背脊在泥面之上扭曲著緩緩地前進,像是在細數著前進的步伐,那一群鱷魚,至少也有數十條之多。

“看,這邊也有!”楊叔又指了指船尾方向,吃驚地道。

眾人心中暗暗叫苦,船頭和船尾皆有一群鱷魚爬來,進入四丈左右時,便開始緩緩散開,自四面包圍而來,恐怕共有上百條之多。

這群鱷魚有大有小,最小的也有四五尺長,大的竟有丈許,甚至有一條近兩丈之長,只讓楊叔的臉都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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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哪!”白泉抽了口涼氣,指了指那條至少有丈八尺長的巨鱷叫了聲。

白慶的額頭之上也冒出了冷汗,這麼長的巨鱷,幾乎有這艘船那麼長了,怎不叫他吃驚?

林渺望著那條巨鱷緩緩爬向船尾,不由得向船尾的金田義呼道:“金先生,你到船頭來,那條是我的!”

金田義望了林渺一眼,又望了望身邊的蘇棄,道:“好吧!”

“蘇先生和金先生都到船頭去吧,讓楊叔在側舷照應好了,我與阿渺來對付這條大的!”白慶也出言道。

蘇棄也不反對,與金田義迅速跳到船頭,他們手中提著重槍,腰間懸劍,背上插刀,裝備極為精良。

船上每個人身上都有三件或三件以上的兵刃,這都虧了林渺叫趙勝準備了一些,另外他們本身也是準備深入沼澤,因此,自是準備了許多必須的東西,這之中便包括每人配一杆重槍,打造極為精良,還備有幾把斧頭,準備在森林中砍伐樹木所用,至於刀劍之類的自不必說,甚至還有幾大捆繩子,小到錘子之類的都極為齊全。

白慶躍上船尾,與林渺並肩而立,兩人相視笑了笑。

“我們可不能讓那個大家夥靠近這船,到時候便是殺死它,也會使我們的船損傷嚴重!”林渺擔心地道。

“那就讓我們以箭射擊吧!”白慶提議道。

“是啊,我們先射死幾條是幾條!”白才一聽白慶的提議,立刻附和道。

林渺一聽,也忙道:“我差點忘了,我們便讓它們嚐嚐羽箭的滋味吧!不過大家要小心點,也許在我們船邊也潛著一些!”

“兩人一組,一人射,一人防備,不可有失!”白慶道。

林渺諸人迅速執起大弓,在這麼近的距離之中自不會有失,雖然不能夠找準要害,但對著這些鱷魚的腦袋射卻是不會失去準頭。

“嗖嗖…”一陣箭雨紛下,群鱷開始騒亂,有的中箭翻騰,有的被激怒了,快速爬來!但卻沒有一箭能要它們的命,這些可以裂木盾的勁箭居然對它們構不成致命的威脅,當然,這也可能是因為找不準眾鱷的要害部位之故。

林渺不敢先驚擾那條巨鱷,卻連發數箭射穿了幾條鱷魚的身體,使之在泥水中不斷翻騰。

白慶和林渺的功力高絕,箭下之處可裂石碎盾,自然不會穿透不了這些鱷魚的厚皮了,但是他們的殺戮畢竟有限,對於這上百條鱷魚來說,死上幾條或十幾條並不影響大局。

林渺點起兩支火箭,“嗖…”地一聲,釘在兩條爬得最快的鱷魚身上。

那兩條鱷魚背脊露在水上,是以火箭釘在其身上便燒了起來,兩條鱷魚似乎大受驚嚇,立刻停步,彷彿感到一陣懼怕似地調頭就向後跑,它們身邊的幾條鱷魚見了火光也嚇得調頭而跑,使得眾鱷更為混亂。

“這招有效!”一旁的鍾破虜在船舷邊看了不由大喜,立刻學著林渺的樣子,以火箭出擊,雖然殺不死鱷魚,但是對眾鱷刺激性很大,許多鱷魚調頭便走。

“它們也怕火!”白慶喜道。

林渺正欲以此法對付其它的鱷魚,突見那條巨鱷搶前幾步,大口一張,竟將那條背上插著火箭欲退的鱷魚頭部咬住。

那條背上著火的鱷魚吃痛,尾巴猛抽巨鱷,但巨鱷似乎根本不在意,抬頭將那條咬住的鱷魚掀起,再猛砸下來,只砸得泥漿飛濺,甚至濺到了林渺的身上。

林渺心神大震,這條巨鱷竟攻擊那逃走的鱷魚,這確實出乎他的意料。

那被咬住的鱷魚欲再掙扎,自旁邊又衝上兩條大鱷,“譁…”地咬住露在巨鱷嘴外的鱷身,一時之間幾條大鱷竟將那欲逃的鱷魚給撕成數塊,引來一群鱷魚的“轟”然分食。

那群鱷魚停止前進,卻在以自己同伴的屍體做美餐,但再也沒有鱷魚敢退走,包括另一條背上著火的大鱷。

林渺和白慶不由得看呆了,望著那群大鱷將同伴的屍骨嚼得鮮血淋漓、津津有味之時,他們有種想吐的感覺。同時他們也看出來,這群鱷魚之所以不退,是因為那條特大巨鱷驅使著,它們似乎有著一種默契,絕不可退縮,若是退縮便會被同伴吞食,倒像是戰場之上對待逃兵和叛軍一樣。

“射吧!”林渺向眾人低喝了一聲,他心道:“反正嚇不退你們,能多射死你們幾條是幾條!”

“我看這樣也不是辦法!”白慶皺了皺眉道。

林渺也皺了皺眉,望著那群鱷魚在殘食同伴被射死後的屍體,他也感到一陣噁心。

“我們要想辦法先除掉那條最大的,它好像是眾鱷的頭領!”白慶吸了口涼氣道。

“嗯,看來是的!”林渺點了點頭,並不否認白慶的看法,突然,他似有所覺地脫口呼道:“有了!”

白慶一喜,忙問道:“什麼方法?”

林渺指了指那靜躺在艙中的大鐵錨道:“我們便用這東西砸它,激怒它,它就會搶攻,我們可以先下手解決它!”

白慶眼睛也為之一亮,但旋即又有些猶豫地道:“要是所有的鱷魚一齊上,我們豈不會完蛋?”

林渺一想也是,那條巨鱷是頭領,如果激怒了它,它一定會讓所有的鱷魚一齊攻擊,那時以他們這十餘人,只怕根本應付不過來。但旋即又眼睛一亮,道:“有了,我們就用這大錨釣它!”說話間迅速來到右舷,指著不遠處的一條死鱷吩咐道:“把這條大鱷的屍體撈近點!”

鍾破虜不明其意,但仍用篙將那沒頭的大鱷屍身拉近了一些,雖然這條大鱷有數百斤重,但由於在浮泥之上,拉起來並不難。因為這條大鱷本想偷襲將船咬碎,誰知才一觸船舷的側板便驚動了林渺,這才橫死,屍體距船也極近。

林渺揮刀,“嚓…”地便在大鱷身上切下一截,就水清洗了一下,但仍滿是泥漿,可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快,把船頭甲板下那最後一罈酒拿給我!”林渺又吩咐道。

那壇酒是趙勝放的,一罈桐油一罈酒,那些東西,林渺並沒有全部用以對付魔宗的人。

船上眾人不明白林渺想做什麼,但卻都照辦,因為他們對林渺已是極為信服,而且也想跟著林渺一起渡過這個難關。

蘇棄把那壇酒送到船尾之時,林渺已將那一塊至少有幾十斤重的鱷肉包在有臉盆大的大錨之上。

船上的大錨為精鐵所鑄,帶六隻彎鉤,是為了能穩穩地抓住岸邊的地面或石頭樹木之類的。因此,其打造自然精巧和結實,而那系錨的繩索更是能夠承受數千斤力的巨繩,其結實可靠度絕不用置疑。

“阿渺想幹什麼?”蘇棄不解地問道。

林渺接過酒罈,笑道:“釣鱷!”說完揭開泥封,將酒水傾倒在那塊鱷肉之上,然後把罈子交到蘇棄手上,道:“這東西是寶貝,可不能浪費!”

蘇棄不由得笑了,林渺所說的確實沒錯,這酒可真是寶貝,正因為這酒,才使得魔宗之人慘敗而去。

林渺望了望那群嗅到酒香蠢蠢欲動的眾鱷,心中暗自祈禱:“老爹顯靈,保佑我此舉成功,否則你就要斷子絕孫了!”

白慶也深切地感受到林渺心中的緊張,事實上他的心情又何嘗不緊張呢?成敗就看林渺這一舉了。如果成功,他們或可減少許多風險;如果失敗,只怕要與群鱷血戰一場了。在這種泥沼之地,他們能對付得了這麼多的大鱷嗎?這個問題只怕沒有人能夠回答。不過,他此刻相信,世人曾稱這裡為死亡之地,確實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