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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玄門之秘

林渺是最後一個下山崖,但他卻忘記了下去,而是趴在山崖邊看得痴了。

不僅僅是齊萬壽的每一擊,便是那魔宗壇主遊幽的每一擊都是神來之筆。

兩大高手交鋒,方圓數丈之內草木瀰漫,氣湧風旋,在霧氣之中如龍騰虎躍。

林渺雖距之有數十丈之遙,但以其敏銳的目力,將兩人交手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對兩人的每一招每一式都看得如痴如醉。

林渺的武功從未得過名師指點,先遇上老鐵,但是根本就沒有時間和機會向老鐵請教,甚至把老鐵的武學心法放在宛城的大通酒樓之中,也不知道小刀六諸人有沒有返回宛城,找到它;後又遇上琅邪鬼叟這絕世高手,但遺憾的是琅邪鬼叟只留下其獨門身法,更沒有時間指點林渺便身死隱仙谷中。雖然他天資聰慧,且身具超凡功力,但總是在獨自揣摩著那些載於紙上的武功,這使他的成就永遠侷限於某一個範圍之內。

後來,雖與鄧禹共宿一夜,受其指點,但卻所得有限,根本就不可能把自己身上所具的潛能開發出來。儘管林渺與那些高手交過手,可能夠活下來憑的是腦子和運氣,而不是自身的武功。

林渺絕對可稱得上是一個勤奮的人,因為他自小在天和街長大,受盡欺凌後成長起來,他比任何人都更明白,要想好好地生存,便必須讓自己強大!要想受到別人的尊敬,就必須擁有超人的本領和頭腦。世上沒有任何僥倖,沒有任何偶然,即使是偶然,也有其因果所存之處。若想活得好,活得更久,便必須靠實力!是以,林渺自小就是一個絕對勤奮的人。

上天沒有負他,他在天和街成了首屈一指的人物,受到了天和街所有混混和普通人的尊敬和擁戴。他行事雖然沒有規律,更不講規矩,但卻絕對有原則,講義氣,所以在宛城的混混之中,他聲譽極好,連宛城的地頭蛇虎頭幫都尊林渺為老大,這並非僥倖。

但是,生活仍跟林渺開了個玩笑,那便是梁心儀,他最愛的女人。

林渺雖然厲害,可是鬥不過孔庸,是以他被孔庸設計強抓入軍中,而最愛的女人也因此而死去。所以,林渺恨,更深切地體會到,他需要更強大!就因此,他絕不想錯過眼下這場頂級高手的精彩場面。

林渺已將全部心神投入到對方交手的整個過程之中,齊萬壽與遊幽的每一招彷彿都自他的心頭劃過,而在林渺腦海之中交纏的卻是琅邪鬼叟“鬼影劫”的步法和這兩大高手所踏過的步法。

不經意間,林渺在比較,在尋找這兩大高手招式之中的精義及破綻。他看得很仔細,也同時以最快的速度比出兩人招式的優劣,他的心彷彿是跟著這兩人的一招一式在躍動。

頃刻之間,兩大高手便交換了百餘招,林渺知道遊幽註定會敗,齊萬壽的武功勝出他極多。抑或,齊萬壽只是在玩貓戲老鼠的遊戲。

“阿渺!”秦復見林渺趴在崖邊並不下崖,不由得微急,又爬上來喚道。

林渺吃了一驚,這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確實觀看這兩人的決鬥看得有些痴了。

當林渺爬到崖底時,崖頭的戰事已經結束,遊幽的屍體如一顆隕星般自崖頂飛落。

林渺不由得一聲嘆息,卻並不是因為遊幽的死讓他感到可惜,而是在嘆,人世之間的爭鬥實在太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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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渺居然在山崖之下找到了那截留於崖下的數十丈繩索,不過,此刻對他來說,這些東西似乎沒有多大用處了。

秦復望了望那奔瀉而下的巨瀑,卻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我沒有估錯的話,玄門便在這巨瀑附近,可是具體的方位卻是有些難說了!”

林渺不由得大感洩氣地道:“如果我們不能在太陽昇出之前或是霧散之前找到它的話,只怕便不會有機會了!”

秦復也明白,因霧氣正濃,山崖頂上的人並不能看清谷底的情況,而這正是他們尋找玄門的最佳時機。

秦復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卻在此時聽到了一陣奇異的怪響。

林渺和白才的臉se全都變了,駭然低呼:“那大家夥又出來了!”

秦復不由得頭大如鬥,這谷中有那巨大異獸,而山崖頂上卻有齊萬壽,此刻若是爬上去只怕也是來不及了。

“去河邊!”林渺低呼,身形迅速撲至河邊。也顧不了太多,整個身子緊依在河邊的一塊大石旁,半身泡入水底。

河水冰得有些刺骨,這完全超出了林渺的意料之外,此時雖已是秋季,但是天氣仍極熱,可是這河水卻像是冰水一樣,怎不叫他奇怪?

秦復和蘇棄及白才也慌忙貼緊河崖縮排身子,他們可沒敢想過要在這山谷之中與那巨獸相鬥,這幾乎是自尋死路,但是又沒有更好的辦法,因為在山崖之上還有守候的齊萬壽。

山谷之中的霧比崖頂要濃得多,林渺諸人所能看到的只是那碧水潭之中探出一道巨大的黑影,卻無法看清其面目,但卻可以肯定這東西便是那恐怖的巨獸。

“嚎…”巨獸狂嚎,聲裂雲霄,迴音使得整個山谷瑟瑟發抖。

林渺諸人不敢稍動,只是靜靜地依附著所抱的石頭,只能在心頭暗自祈禱不要被這龐然大物發現才好。

“轟轟…”巨獸每一步都似是自林渺諸人的心坎上踏過,每一聲響都讓他們的心神禁不住收縮緊張。他們現在只圖一絲僥倖了,萬一最終被巨獸發現,也便只好順著這條河漂走了,那是最後一個辦法。

巨獸仰頭長嚎,像是已經感受到了崖頂的殺氣,而且在向崖頂咆嘯。

對於遊幽的屍體,巨獸似乎並沒有多大的興致,或是連看都不曾看上一眼,竟順著剛才林渺爬下來的崖邊向崖頂爬去。

林渺諸人大喜,顯然,這龐然大物並沒有發現他們,只要不曾發現他們,便萬事大吉了。

山崖之上的齊萬壽顯然也知道此異獸的出現,齊勇昨日見過此物,是以齊萬壽也仰天一聲長嘯,有若鳳鳴龍吟,綿綿不絕,悠長而高亢。

“嚎…”巨獸似乎也感到了那帶著挑戰意味的長嘯,也不由得對天長嚎。

林渺不由得大感好笑,低聲道:“沒想到齊萬壽會跟這畜牲一般見識!”

秦復也不由得笑了起來,白才沒有笑,而是兩牙緊磕,顫聲道:“好冷!”

“是啊,這水十分古怪!”蘇棄也道。

經白才和蘇棄這麼一說,秦復也感到了這冰水的刺骨寒意,亦感到了下身有些麻木。

林渺最初覺得這水寒如冰雪,但只是呆了半晌,沒入水中的半截身體竟暖和如處溫室。他也不明白為什麼,似乎體內有一股暖流循遊於那處於水中的一截身體,有種說不出的受用。

“這水好寒!”秦復趕忙爬出水面。

白才和蘇棄只感到下肢有些麻木,他們根本就難以抗拒這奇寒的水溫。不過此時巨獸已攀上山崖,他們並不擔心被那龐然大物所發現。

“怎麼會這樣?”蘇棄訝然問道。

“玄門一定就在這碧水潭之中,所以這水才會擁有如此寒氣!”秦復肯定地道。

“玄門在這水潭之中?那豈能進去?”林渺惑然問道。

秦復也有些頭大,有些無可奈何地道:“先找找看,玄門在這之中只是一種猜測,如果真在其中,我們要想辦法進去!”

“連這河水都如此奇寒,那潭水只怕更甚!”林渺擔心地道。

秦復想了想,快速移至碧水潭邊,伸手一摸潭水,不由得微微驚呼,迅速回收,像是被水咬了一口般。

“天哪,這水寒勝堅冰居然不結冰!”秦復臉se變得有些難看。

蘇棄也伸手探入水中,只感到一股奇寒之意自手而入,立刻傳遍全身,不由機伶打了個冷戰,慌忙抽回手,駭然道:“此水如此之寒,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潛下去!”

林渺也伸手而試,只覺一股奇寒上升至肩頭時,便有一股熱流從丹田升起,與寒意中和,化作一片溼潤,感覺並不是很難受。

“我敢肯定,玄門便是在這裡了!”秦復肅然道。

“為什麼如此肯定?”林渺訝然問道。

“因為玄門乃萬載玄冰所制,因此它存在的地方,都會結成一座冰山,而這碧水潭之所以未成冰潭,只是因為這道百丈巨瀑強大的水流衝擊,一刻也不緩和地將這裡的水換新,或讓其巨烈激盪,因此這水潭才不會結冰。但這巨潭的衝擊力雖大,卻無法卸去萬載玄冰的寒氣,是以此潭之水才會奇寒徹骨!這條河也因水流奔湧不息,所以雖水寒而未冰封,因此我可以肯定,玄門一定在這碧水深潭之中!”秦複分析道。

“如果玄門在這裡面,我們只好打道回府了,因為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潛入這水中尋找玄門!否則只怕我們會凍成冰條了!”白才無可奈何地道。

秦復也搖頭澀然一笑,道:“沒想到找到了這地方卻無法進去,真是天意。”

林渺心頭一動,道:“先別喪氣,說不定我可以試試!”

秦復和蘇棄望了林渺一眼,道:“這可不是兒戲,如此玄寒之水,便是你功力再高也支援不了半刻!”

“總要試試吧?!難道要我們深入寶山空手而返嗎?”林渺反問道。

秦復啞然,林渺的話說到他的心坎上了,他絕不想深入寶山空手而返,可是面對這比那巨獸還要可怕的寒潭,他卻沒有辦法了。

“你們等我的訊息,我下水,若是盞茶時間未上來或是這根繩子晃動,你們便趕緊拉繩子,將我扯上來!”林渺說話之時將那十餘丈的繩索繫於腰間。

“對了,阿才,去把那堆繩索也拿來,接長一些最好!”林渺隨即肅然吩咐道。

“你真的要深入潭水之中?”蘇棄剛才試了這水的寒勁,不由擔心地問道。

“沒事!我從不會做傻事的,如果我受不了,你們便用繩子把我拉上來就行了。”林渺活動了一下筋骨,笑了笑道,倒像是全不在意生死一般。

秦復不知林渺弄的什麼玄虛,如此奇寒的水,除了那只巨獸之外,誰能受得了?可看林渺倔犟的樣子,他自不能阻攔。

“你要小心些,受不了趕緊拉動繩子!”秦復叮囑道。

“這點還是知道的!”林渺笑了笑,緩緩地步入潭水之中,先是微微皺眉,然後猛地一下扎入潭中,倒讓蘇棄和秦復諸人嚇了一大跳。

“阿渺!”白才有些小心地喚了一聲,但林渺是不可能回答的,回答他的只是水面上冒出的一串串浪花。

巨瀑飛瀉,整個碧水潭彷彿是被煮沸了一般,但是誰又會知道,這碧水潭中之水竟會寒如玄冰呢?沒有試探過的人絕不會相信其寒之烈。

白才和蘇棄及秦復的擔心並不是沒有根據的,而此時斷崖之上傳來巨獸的狂嚎,可以想象,定是巨獸與齊萬壽的人鬥了起來,不用猜也知道,齊萬壽絕不敢讓自己的人與這龐然大物正面交鋒。

事實上,任憑齊萬壽的武功如何登峰造極,面對巨獸也必是毫無用處,對於這一點,秦復絕對有把握。

太陽昇是升起來了,但因為時間尚早,陽光根本就無法射入谷中來,而且今天的太陽光線極弱,僅一個紅紅的火盤,連森林之中的沉霧都無法驅散,更別說這充滿水氣的深谷了。

谷中的霧氣極重,尤其是在這碧水潭之畔,幾乎是數丈外便不能視物,不僅如此,聽覺也極差,耳中只有巨瀑的轟鳴,其它的聲音極難聽清,除非像那巨獸的狂嚎一般聲響震天動地。

蘇棄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動靜,他們不敢有半點疏忽大意,因為在這片森林沼澤之中並不只有齊萬壽這一路人馬。

白才想到了楊叔諸人,以這寒潭中如此刺骨的水,他們幾人跳下來豈有不死之理?思及此處不由得一陣黯然,那幾個都是曾共過患難的兄弟,可是眼下卻只剩下他們三人。

林渺猛然沉入水中,只覺得寒意如萬千枚小針自每一寸肌膚竄入,但是體內的那團熱量也在同時被“轟…”然啟用,彷彿在他的體內啟動了一個巨大的生命場,一股強盛的生機在體內熊熊燃燒,並將每一分熱量分散於每一寸肌膚,使入侵的寒意轉為淡淡的溫暖。

這種變化,使得林渺放下心來,他知道,這潭水雖然奇寒徹骨,但卻不能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沒有顧忌,林渺自然是放開手腳在水中四處尋找玄門。

在這片水潭之中,找不到一條魚和一個活物,這並沒出林渺的意料之外,因為在這水潭之中住著那龐然大物,其餘的生物只配做其食物。只是林渺想不明白,巨獸是怎樣成長的?居然擁有如此龐大的軀體。不過,在這洪荒沼澤之中,什麼樣的可能都存在,也許那是一隻存活了數千年的洪荒古物,天下也僅此一隻也說不定。

寒潭似乎深不見底,而林渺無法讓自己沉得更深一些,且潭水似乎在不停地湧動,巨大的浮力使他無法沉得更深。他知道,因那狂瀑下衝,使得水潭底部形成一股奔湧而上的暗潮,這使人的軀體根本就不可能沉得更深。

但這卻有一點好處,那就是水底之中絕不會特別悶,因為那狂瀑衝入潭中,強壓使空氣一下子衝入水底,雖不能助人呼吸,但若藉此偶爾換口小氣卻是沒有多大問題的,尤其是對於林渺這種功力深厚的人而言。

無法沉得更深,林渺便只好在有限的深度順著水潭的四壁尋找玄門。水中雖白花花的一片,但他尚勉強可看清丈餘內的景象,不過找了近盞茶時間仍無所獲,他便只好又返回水面。

秦復諸人在潭邊等得極為心焦,見林渺突然上來,不由得大喜。

“找到沒有?”

林渺苦笑著搖搖頭道:“這潭水中的浮力太大,我根本就不能沉得更深一些,裡面什麼也沒有,連一條小魚都找不到!”

“那你先上來歇一會兒吧,水中太寒!”白才擔心地道。

林渺搖了搖頭道:“沒事,我這次要抱塊大石頭下去,看可否沉得更深一些,這水還奈何不了我!”

秦復見林渺面se紅潤,並無蒼白之se,也便放心地道:“你小心些,向最冷之處靠近,玄門要在便在最冷的地方!”

林渺頓悟,暗罵自己傻,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沒有想到,還在水中瞎摸了半天。

“把所有的繩子都接起來,我們便以拉繩為訊號,你們有事也這樣告訴我!”林渺吩咐道。

“好的!你真的沒事嗎?”白才仍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自然是沒事!我還會騙你嗎?”林渺不由得笑了,說完伸手抱起一塊百餘斤的大石,又緩緩地沉入水潭之中…

抱著大石,果然能夠很快下沉,且越沉越深,水溫越來越低,呼吸也漸漸難以流暢,儘管仍似乎有暗潮上湧,卻也不甚激烈,這潭水似乎沒有止境的深。

林渺越沉越心驚,身上所承受的壓力越來越強,侵入體內的寒意也越來越烈。他惟有調和心情,默默告誡自己:不要慌,要鎮定!同時試著催動體內那股自動燃燒的生機,以保證四肢百脈的暖意。

林渺知道,這股奇異的熱力可能是來自那不世奇果“烈罡芙蓉果”和那火怪、風痴兩個老瘋子給他吃的什麼七竅通天丹之類的至剛至陽的奇葯,那些東西在這種要命的場所之下竟然發揮出了難以想象的妙用。

水下一片白茫茫,似乎什麼都看不到,耳邊彷彿尚可感受到巨大的轟鳴聲。

林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沉了多深,但他卻知道自己已到了那巨瀑之下。這碧水潭的最中間便像是一個巨大的深井,其周圍倒不是很深,但到了中間卻突然像是沒了底一般。

猛然間,林渺覺得身上的繩索動了一下,不由得吃了一驚,而便在此時,腳底之下傳來一股強大之極的吸力,他不由自主地向下猛沉。

“崩…”腰間的繩索似在一塊尖石之上被結束通話。

林渺大驚,忙拋下大石,伸手反抓繩索,但什麼也沒有抓到,更無法上浮,而腳下那股巨大的吸力像是一隻巨大而無形的手,將他身不由己地向深不可測的潭底狂扯。

林渺心中的駭異是無與倫比的,他對那未知的深度本就心存懼意,此刻不僅繩索斷了,還有一股強勁將他吸向潭底,這怎不叫他心驚?他拼命地想抓住一些什麼,但四面除了冰寒刺骨的水之外,卻再無它物。

林渺心中不由得暗歎,忖道:“沒想到我沒死在戰場,沒死在那群魔宗殺手的手裡,卻要葬身於此!若命該如此,我只有認命了!”但同時他心中又暗暗祈禱:“老爹呀,我知道你一直在九天之上保佑我,才讓我經歷那麼多次大難而不死。老爹,你就再多保佑我一次吧,否則你可要斷子絕孫了,這可就不能怪我了!”

林渺閉上眼睛,一隻手卻搭在肩上的刀柄之下,努力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他知道,在這種時候慌亂只會使情形變得更糟。因此,他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並將身子縮緊,以防任何突變。

意外的是,林渺並沒有感到呼吸困難,雖然那股壓力越來越大,但在水中,他彷彿可以不用換氣。而且閉上眼睛的林渺,似乎可以察覺自己身邊那急速流動的水的形態,甚至可以感覺到方圓兩丈之內的水的動向,這一切都似乎印在他的腦海之中,一種奇異的直覺告訴他,玄門與他越來越接近了!

潭邊的秦復猛地覺得手中的繩索一震,已是到了盡頭,但猛然間又覺繩索的另一端一輕,變得空蕩蕩的。

“不好!”秦復不由自主地脫口低呼。

“怎麼了?”白才忙跑來一拉繩索,不由得呆住了,急呼:“快!快拉起來!”

不用白才吩咐,秦復也正是如此做,他兩人拼命地拉著數十丈長的繩索,卻越拉越心驚。

“譁…”繩索破水而出,繩索的另一端哪有林渺?只是空空如也一截斷繩抖落的幾點水珠。

“阿渺…”白才不由得驚呼。

“出了什麼事?”蘇棄也快速趕來,但他很快就看到了那截斷繩。

繩索被這奇寒的潭水一浸,都顯得有些僵硬了,而在其盡頭之處是一個起了毛的斷頭,顯然是被鈍器割斷,而非林渺身上的刀鋒所至。也就是說,繩索絕對不是林渺自己切斷的,而水中的林渺究竟遇上了什麼呢?

秦復不語,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也不知道水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至少證明,林渺已經潛入水底五十丈,這可不是一個短距離,當然這並非垂直距離。

“這繩索並沒有我們為他準備的那麼長!”蘇棄突然似乎仍存一些僥倖地道。

“是的,阿渺的背上至少還有二十餘丈長的繩子!”秦復吸了口氣道。

“怎麼會這樣?”白才神情沮喪地問道。

“如果我估計沒錯的話,這斷頭之處是一個深淺差距極大的地方,因此阿渺沉入水底之時,因為下沉力道重了些,而這繩索又是貼在一個急轉角之處的堅石之上,在阿渺急速下沉,繩索用盡之際,會有一股大力,使繩索在水中磨了一下,這才導致繩索斷成兩截!”秦複分析道,同時在地上畫著一個大概的中間呈井狀、四面緩高的鍋狀圖形,並指出斷繩可能達到的地方。

“你是說在這水潭的中心可能像一口深井一般?”白才訝然問道。

“我想應該是,因為這水太寒,繩索在水中浸泡時間一長,就會變得很脆,少了許多柔韌性,因此才會容易斷裂!”秦復道。

“那你認為阿渺並不是受到了什麼東西攻擊?”蘇棄仍抱著一絲希望地道。

“應該是這樣,如果是受到什麼東西攻擊的話,那斷頭之處應該是在阿渺不過幾尺或幾丈遠之處,可事實並非如此。所以,阿渺可能並不是受到了什麼攻擊!”秦復安慰兩人道。

白才心中似乎也抱著一絲希望,他寧可相信秦復所說是真的,因為他絕不想林渺死,哪怕是讓他代替林渺去死,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秦復伸手探了一下潭水,依然是奇寒徹骨,大概也只有那怪物才能在這種水中生存。若是有人在之中長時間浸泡的話,只怕連血液都會凝固,可是林渺卻似乎並不懼這徹骨奇寒,這又是為什麼呢?

秦復難以想象,也百思不得其解,他沒覺得林渺有什麼特別之處,可是林渺就是不懼此奇寒,惟一可以解釋的便是,林渺也像那怪物一樣,有著奇異的體質!

思及此處,秦復心頭突地一動,他想到了帝王印,並迅速將之掏出,握於手中,再放入水中,奇事發生了,他感到整條手臂一片溫熱,似乎根本就沒有感受到潭水的奇寒徹骨。

白才和蘇棄也看出了秦復驚喜的神se,白才不由得奇問道:“難道這寶物可以禦寒?”

秦復點了點頭,道:“好像是的!讓我試試。”說完握著帝王印踏入潭水之中,整個大腿幾乎麻木得失去知覺,駭得他趕緊上岸。

“怎麼了?”蘇棄訝然問道。

“好像只能護住一個地方。”秦復苦笑道。

“那便把它放在胸前,護住臟腑就行了呀!”白才靈機一動道。

秦復眸子裡閃過一絲異彩,讚道:“對!你們用繩子繫好,我下潭去看看!”

白才和蘇棄望了望這神秘莫測的碧水潭,卻沒見林渺上來,不由得無可奈何地道:“你要小心一些!”

“我會的,如果情況有異,不要等我們上來,你們可以在昨晚我們所居之處等我們。如果我們還能活著回來,明天天亮前定會去找你們,若明天天亮沒去,你們便準備船先走好了,不用再等我們了!”秦復叮囑道。

白才和蘇棄對望了一眼,心中不免湧出一陣悲愴,但他們知道這是不得已的事情,於是點了點頭道:“我們知道該怎麼做!”

宛城。

劉秀大帳之中,李軼、李通、老鐵等南陽豪強基本上已經聚集。

“劉公子,我們的軍隊正獲小勝,為何要撤離宛城?”雀次有些不解地問道,同時他對劉秀今日所作出的決定有些不滿。

“是啊,我們的戰士伏擊王興前鋒軍,損敵近千,我們的士氣正旺,又有宛城這座堅城相守,又何懼王興區區七萬兵馬?”說話者是坐於雀次身旁的祈蒙。

劉秀未語,他決定率軍撤出宛城奔赴舂陵與其兄劉寅會合,是以他召開義軍起事以來的第二次最重要的會議,而其軍將剛在淯水之畔伏擊了王興的先鋒軍,獲得小勝。

事實上,他早就知道這次會議會出現一種激烈爭論的場面,因為在座的多為南陽豪強,在宛城之中擁有自己的家業,撤離宛城雖是戰略的需要,但同時也是一件很難讓眾人適應的事。

“宛城城堅糧多,根本就不用擔心這區區數萬官兵,我想請劉公子為我們指點迷津!”雀武也附和道。

雀次、雀武兄弟二人在宛城也是極有頭臉之人,此次劉秀起事,他們因與劉家關係不錯,也跟著響應,卻沒料到劉秀竟要撤出宛城,這使他們心存疑慮。

劉秀望了望在座的眾人,可以看出有半數人存在著疑問,但卻沒有幾個人說出來,最相信他決策的人只有李軼、李通和老鐵幾人,便是孔大和劉清、宋義都有些不解,而鄧禹卻並不在場。

“撤出宛城,只是一個步驟!”劉秀知道自己不能不說話了,肅了肅嗓音,又道:“相信大家也聽說過綠林軍的下江兵在藍口集吃了敗仗這回事吧?”

眾人皆點頭,王常和張卯在藍口集吃了敗仗雖是近幾天的事,但是這些訊息傳得極快,幾乎只是在第二天宛城便收到了戰報。

“竟陵雖有堅城,但是王常也無法守住,可見嚴尤和陳茂之來勢是如何強猛!”劉秀頓了頓道。

眾人不由得不解,王常戰敗藍口集及嚴尤、陳茂的來勢與宛城又有什麼關係?眼下來攻宛城的人只是那並不太擅領兵的王興,而不是嚴尤和陳茂這兩員朝中猛將,而且藍口集距宛城近千里,嚴尤和陳茂所領之兵根本就不可能作為王興的後援力量。

劉秀淡淡笑了笑,他知道沒有人明白他所說之話的意思,隨即又悠然道:“大家以為嚴尤和陳茂大敗王常所率之下江兵後會做什麼?”

“當然是平定南郡了!”雀次脫口道。

“我看嚴尤不會先平定南郡之亂,而會先對付綠林軍!”李軼從容地道。

“李將軍何以見得?”雀次有些不服氣地反問道。

李軼悠然笑了笑,從容地道:“嚴尤為王莽征戰天下,少有敗績,此人智勇雙全,當然善於審時度勢。南郡秦豐雖然要除,但秦豐之軍隨時可入雲夢澤避過大軍之襲,再以小股作戰拖住官兵。因此,如果官兵想滅秦豐,就必須打長時間清繳戰的準備,耗時耗力耗財。便是王莽不知道這一點,嚴尤又怎會不知?”

眾人聽李軼如此一說,皆點頭稱是。

李軼吸了口氣,又接著道:“而嚴尤的軍備並不適合打持久戰,另外,他也沒有太多的時間與秦豐對耗,亦不敢與秦豐多耗!”

頓了頓,李軼繼續道:“綠林軍因一場瘟疫使其聲勢大弱,氣焰更是大不如從前,還弄得四分五裂,分裂成下江兵、新市兵和林平軍三支,而眼下這三支義軍各自休整,欲恢復元氣。試想,嚴尤敢給這幾支義軍以休整的機會嗎?要是官兵與秦豐耗上了,等他們回過頭來,綠林軍再次整合,只怕嚴尤也是回天乏術了,而官兵這新勝的銳氣也必定白白浪費。是以,如果我是嚴尤,就一定會舍秦豐而不戰,對王常窮追猛打,然後整軍北攻綠林軍,趁自己氣勢大盛而綠林軍氣勢大弱之機,一舉將綠林軍擊破!”

“李將軍所言甚為有理!”宋義和眾人皆點頭贊同。

“可這與我們要撤離宛城又有什麼關係呢?”雀次仍然不服氣地問道。

劉秀不由得笑了笑道:“剛才李將軍的分析正與我意見相同,這之間和我們宛城可大有關係!”說完掃了眾人一眼,接著道:“宛城雖為堅城,但四野平闊,若死守此城,守之數月或無問題,但如若想以此為據地四面進擊的話,卻是絕對不夠。平原之地,以馬戰為上策,我們雖有戰士、糧草和士氣,但騎兵卻是我們最為缺乏的。因此,我們不棄宛城,便只有死守宛城,否則與官兵騎兵一戰,必定有敗無勝,可是我們起兵的願望是什麼呢?”

頓了頓,劉秀加重語氣道:“是復高祖之業,解救萬民於水火,而並非佔地為王!所以我們要棄宛城而去並不是盲目之舉,這是以退為進!”

“或許,舂陵無宛城之堅,但卻有地形之利,我們的力量正在興起,兵有勇而無紀,人眾而無法!我們重要的不是如何守住這座城,而是要保住我們的戰士,要讓其強大,讓其成為有組織、有紀律的精兵!如果我們陷身宛城,便根本沒有練兵的機會;而若合兵舂陵,借地形之便,官兵絕不敢貿然來攻,這便給我們留下了休兵整頓的時間,也給了我們壯大發展的空間,以一座城來換取這些時間和空間並不虧!不知大家認為如何呢?”劉秀悠然問道。

眾人皆不語,事實上這是一個很難衡量的問題,誰又真正說得清呢?因為未來的事情會如何發展只是一個未知數。

“當然,若只是因為這個原因,也還不值得我們撤出宛城!畢竟,宛城地方富饒,交通便利,乃南北要塞,如此重鎮,舍之確實可惜。但是,我們應該看到有利的一面和其不利的一面!”劉秀隨即又道。

“剛才說到,嚴尤若要對付綠林軍,這對我們的境況可謂是極為不利!要知道,綠林軍是我們南方的屏障,若是綠林軍崩潰,我們便是擁有宛城富饒之地,但敵我兵力懸殊,在官兵四面合圍之勢下,我們便成孤軍,這對於我們來說,是最為不利之處!

“各路義軍唇齒相依,單憑任何一支的力量都不足以硬撼官兵。正如綠林軍,分則各個擊破,合則讓官兵聞風喪膽。因此,目前我們與舂陵合兵乃是刻不容緩之事。若只是與舂陵合兵,讓舂陵兵北進宛城也可,但這一路上逆流而進,絕對會損失慘重,而且僅只與舂陵合兵仍然勢單力薄,我們最重要的乃是與綠林軍合作,方能夠穩住我們眼下已得的戰果,然後再舉兵北上。只要聯合了綠林軍,再以綠林山一帶地形複雜之處為根據地,我們就可立於不敗之地,而後再圖發展又豈是難事?因此,我們此去舂陵雖是與舂陵合兵,實是支援綠林軍,尋求聯盟共舉之大計。屆時,東有赤眉,南有我南陽大軍,北有銅馬諸軍,讓王莽兵力分散,復高祖大業並不是難事,大家以為然否?”劉秀侃侃而談道。

眾人不由得皆點頭稱是,便是雀次也不由服氣地點了點頭。劉秀所言確實是高瞻遠矚。

“成大事者,無須婦人之仁,劉公子說得對,我們都聽你的!”宋義斷然道。

“不知大家還有沒有反對的意見呢?”劉秀淡然反問道。

眾人皆搖頭。

“那就好,鄧禹已自湖陽世家購得十艘大戰艦,只要我們順流南下,官兵無可阻擋也!我們水陸並進,諒淯陽和棘陽兩城官兵不敢出城相擊,而王興重奪宛城,定難分出多少追兵,合兵舂陵之事便這麼定了!”劉秀斷然道。

林渺只感到自己像是進入了一個漩渦,一個具有強大吸引力的漩渦,本來直沉的身體似乎一直在打轉,使他的頭都有些昏沉之感,更弄不清楚是在向下沉還是向哪個地方去。他不敢相信這個水潭會有如此之深,如果真是這樣,豈不是會沉到水底去?而且如果潭水真有如此深,他豈能承受得了那無與倫比的壓力?

林渺並沒有感到壓力繼續加重,而只是感到越來越寒冷,腦中變得一片昏沉,只感呼吸越來越困難,那憋住的一口氣也根本換不過來,他甚至有些絕望的念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自以為必死的林渺突然感到壓力逐減,他心中不由得一喜,同時身子也不再旋動,而是平流而過。

“譁…”林渺的腦袋居然探出了水面,儘管眼前一片漆黑,但至少可以呼吸到一口稀薄的空氣。

林渺大喜,他竟沒死,而是到了一條地下河之中。他努力地伸手想抓住點什麼,但卻不知道地下河的沿壁在何處,他還覺得水溫漸漸有轉暖之感。

林渺的腦子是清醒的,不由得吃了一驚,他知道,絕不可能順此河遠流,否則他只 會離玄門越去越遠,因此他極力地往迴游去。

河水並不甚急,地下的情況林渺並不知道,但感覺逆水而遊並不吃力。他發現經過剛才那一陣刺骨寒流的考驗,不僅沒有手足麻木,反而更為靈活,體內充盈著一股莫名但卻強大之極的生機,讓他彷彿擁有了用之不盡的力量。

林渺觸到了河壁,順著河壁,他雙手交替,便像是一隻壁虎般,極速爬行,如同踩著水面飄過一般。

林渺心中大喜,他知道,經過那寒流的考驗,他的功力更進了一層。

河水漸寒,不過林渺卻更為小心謹慎了,他可不敢再有半點馬虎大意,因為剛才那道暗流差點將他給憋死了。至少,在這地下河道的另一端,會是這股暗流的出口,若是再被捲入其中,他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如此幸運仍能夠活著。

河水越來越冰,林渺感到了那股暗流的存在,這股暗流竟是自河底直湧上來,強大的衝擊力使得林渺差點穩不住身子。而便在此時,林渺竟看到了一層乳潤的光彩,像是晨霧的se彩,又像是炭灰一般的se澤,而強烈的寒潮便是自那裡傳來。

林渺大喜,他知道,那定是秦復口中所說的萬載玄冰。

林渺在崖壁之上極速攀爬而過,但不久,卻發現這些崖壁滑不溜手,全都是冰塊,只好下到河水之中,但河中似乎也漸無水,全都是滑溜之極的冰,而那暗淡的光潤便是這些堅冰所反射出來的。

林渺知道這次沒有找錯地方,他小心地自冰上行過。大概行走了數里之遙,仍未走到這巨大冰洞的盡頭,他不由得暗駭。確如秦復所言,這萬載玄冰之寒舉世無匹,竟可將這地下河道冰封數里,可是他又覺奇怪,為什麼仍有這麼寬闊的空間可讓人行走呢?

轉過一道彎,林渺眼前一亮,他看到了一塊如同神玉般流光溢彩的奇石,黑暗中的光線便是來自這塊奇石,而在奇石的周圍分佈著各種奇形怪狀的冰稜。

林渺感到體內的熱流不斷地膨脹,在不知不覺間抵抗著身外那無與倫比的奇寒,而對於他來說,似乎並未真正感受到來自某種意義上的徹骨極寒,這一切彷彿與他的**並無關係,只是他體內的一股生機與體外一種奇異生命的較量而已。但他卻知道,在內外的較量之中,他體內的那股異常生機會與他的身體結合得越來越密切,而他的功力也會在不知不覺之中提高。

萬載玄冰,是一個巨大的六邊稜形,如一顆巨大的奇鑽。

林渺並沒有看到什麼門之類的,只是感覺這地方透著奇怪的氣息。

越靠近冰母,便越覺寒意更甚,似乎空氣之中全都是冰渣一般,割體生痛,即使是林渺也同樣感到有些難以忍受。但,林渺絕不想退縮,他倒要看看這傳說中的玄門之中竟究有些什麼。

即使是此刻離開這裡,也絕難再回到那冰潭之中,若是自這地下河道中出去,只怕不知道會被衝到哪兒去。因此,他怎能錯過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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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似乎是在冰母之後,這六邊稜形的東西底下似有一道縫隙,沒有冰封的縫隙。

在這冰母之下居然會有沒有冰封的縫隙,林渺伸手向冰母撥去,手掌一落到冰母之上,便像觸了電一般,那股奇寒之意自經脈之中衝入,幾乎將他體內的氣息衝得一塌糊塗。

林渺不由得吃了一驚,這冰母的寒勁之可怕確實出乎他的想象,不過這並不能阻止他移開冰母的念頭,他慶幸自己服食了烈罡芙蓉果和那些什麼狗屁靈丹,否則這一刻只怕已凍成冰條了,而這便是他移開冰母的本錢。

冰母緩緩被移開,在冰母與林渺雙掌相觸之處,緩緩升起一縷輕煙,而林渺的牙齒禁不住磕碰在一起,那股寒意讓他凍得有若篩糖一般直哆嗦。

“呵呵…”才讓冰母移開尺許,林渺便不得不收回雙掌猛呵熱氣,他的手掌竟凍得發紫,即使是有股至陽之氣相護仍不能完全抗拒冰母的奇寒。

冰母彷彿重愈萬鈞,若非地面早結堅冰,可以滑動,只怕林渺根本就移不動這塊巨大的冰母。

尺餘寬的縫隙,已經夠讓林渺穿入其中了,裡面確實有一道暗門的存在,可讓林渺感到驚訝的卻是這暗門的通道之上竟灑落了許多極為罕見的寶石。

林渺再無懷疑,這裡確實如傳說中所講,藏有世人夢寐以求的寶藏,只看這些寶石便可以想到在這扇門之後還會擁有多少不可想象的財富。

“站住…”林渺正欲擠身穿過那道暗門,突聞一聲冷哼自身後響起,他不由得吃了一驚,緩緩轉身,不由得驚呼:“阿復!”

來人竟是秦復!這確實讓林渺大感意外,而令林渺意外的不僅僅是秦復的到來,還有秦復手中那張超強的連弩。

秦復手持一張連弩,三支短矢並排搭於弩機之上,矢頭都泛著幽藍之se,一看便知道由劇毒浸泡過。

三支短矢全都對準了林渺!

秦復的臉se蒼白得讓人有些心驚。

“你這是幹什麼?”林渺感受到來自秦復身上的殺機,不由微惱地問道。

“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意思!”秦復話語極為冷硬,卻透著果決的殺意。

林渺不由得笑了,秦復居然也從他來的路上趕到了這裡,而且還要殺他,這怎不讓他意外?同時也感好笑。

“你笑什麼?”秦復一步步地向林渺逼近,冷問道。

“我笑自己傻,差點忘了這寶藏本是你秦家的,你自不會讓外人與你共同分享了,還虧我仍以為我們是共患難的兄弟!真是好笑!”林渺不無揶揄地道。

“不錯,這寶藏確實是我秦家的,任何欲與我分享這些東西的人惟有死路一條!你不能怪我,實是不得已而為之,我不想我的復秦大業受到你的阻礙!”秦復搖了搖頭,有些無可奈何地道,同時與林渺相距五丈而立。

“復秦大業?”林渺大訝,有些好笑地問道。

“不錯,復秦大業,我也不想瞞你,我本是大秦後裔,始皇羸政便是我的祖先,大秦被滅,二世身死,但我一家乃是大秦大王子扶蘇的後人。秦雖亡,但大秦的財富卻由人密藏於此,而天下間惟有扶蘇王子的二兒子羸嘯知道此秘密。秦亡後,羸嘯改姓秦,以復大秦萬年基業為終身目標。當劉邦攻陷關中後,羸嘯知道復秦無望,便以秦嘯的身分投靠楚霸王項羽,更獻虞姬於霸王,以博得項羽寵信,誰知項羽會敗於垓下,又自刎烏江!”

頓了頓,秦復又道:“霸王雖死,但卻留下了絕世武學《霸王訣》,而臨終之前,項羽將此絕世武學交予其最信任的屬下羸嘯,後來羸嘯也因身受重傷,勉力將此書送於此地,然後把此地的地形刻於孔雀符上。剛剛返回家中,便重傷而亡,也便留下了這個懸念至今!”

林渺不由得愣住了,半晌才道:“當時羸嘯何以不將此秘訣直接送到自己家人的手中?”

“當時劉邦大軍四處追殺,他根本就沒有機會,只好潛到這處秘地避過一段風頭,可他因傷勢太重,知大限已至,不得不再返家中,這才留下了數百年的遺憾。後來我們代代隱跡江湖,探訪秘址,以圖復我大秦山河,直到王莽篡漢,我們才看到了希望,便知天下將亂。因此,我父親意欲自我手中恢復我大秦山河,為我取名為秦復!”

林渺不由得感到好笑,弄來弄去,原來秦復竟是想恢復大秦山河,而他卻要為這種虛渺的願望而犧牲,似乎也太不值了。

“你的手有些發抖!”林渺突然淡淡地道。

秦復的臉se似乎更為蒼白,林渺沒有說錯,他的手的確是在發抖,是因為這裡太寒冷,雖然帝王印有一股熱量使他的五臟六腑不受寒意所侵,可是他的手足依然被凍得有些麻木之感,這種寒冷是他無法想象的。是以,他的手和腳都有些發抖,而以林渺那銳利的目光,這一切自然無法逃過其眼。

“放下它吧,我們依然是共患難的朋友!”林渺突地深深吸了口氣,淡淡地道,語調極為誠懇。

秦復不由得苦笑了笑道:“這是不可能的,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回頭的,若回頭,一切都會失去意義!”

林渺也無可奈何地苦笑道:“以你現在的狀態,你以為可以殺得了我嗎?”

秦復自信地笑了笑道:“也許我殺不了你,但我手中的強弩卻絕對能夠擊殺你!在這種距離,這種狹窄的冰窟裡,你根本就不可能躲得過三支連弩!”

頓了頓,秦復又道:“就算這三支連弩殺不了你,但弩矢之上的毒卻絕對不會放過你,這是西疆的天蟾之毒,哪怕只是擦破一點皮,盞茶之內必死無疑!”

林渺臉se微變,籲了口氣,冷然道:“只要有這盞茶的時間,我便可以殺死你!”

秦復臉se再變,林渺的話並不是唬人的,可以看出,林渺面se紅潤,似乎並未受到這酷寒的影響,而他已手腳麻木,除了以弩箭攻擊之外,自身武功根本就難以施展。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這一切,就要靠賭,待你避過我這三支弩箭再說吧!”秦復說完,一鬆手,弩矢如電般閃射而出。

“錚…”林渺的刀極速自左肩出鞘,而在他的腰際同時劃出了另外一道光弧。

秦復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神彩。

是的,秦復確實難以置信眼前的事實,那三支怒矢盡數被擊飛,沒有一支傷了林渺。

林渺右手自左肩擎出的長刀,如電火般快捷地斜劈而出,以讓人難以置信的弧度和準確度劈落後射而出的兩支怒矢,而林渺的左手竟自右腰際拖出一道光弧,以比肩頭長刀更快的速度擊飛最先奔至的勁矢,那是一柄尺許長的短劍。

所有動作一氣呵成,林渺的身子連移都未曾移一下,手中的刀劍呈交叉狀橫於腹下,有種說不出的灑脫,被擊落的三支怒矢化成了六截,這一切都只是發生在頃刻之間。

秦復的臉se變得更為蒼白,握住弩機的手抖得更為厲害,他太低估了林渺的速度,也太低估了林渺的武功。

其實,林渺對自己的表現也感到極度的驚訝,那三支飛射而至的怒矢所處的角度和方位他竟看得無比清晰,一切便彷彿是早在他的計算之中。而出劍和揮刀的速度比他所估計和想象都要快上許多,這怎不讓他感到意外?但,沒被弩矢所傷,卻是一件幸運之事。

林渺沒有繼續出招,只是悠然還刀入鞘,淡淡地道:“事實上這些財寶便是給我,我也不會稀罕,我並不覺得擁有這麼多的財富是一種幸福,倒不如只要每天都擁有足夠買酒的錢,每天都可以痛痛快快、自由自在地活著!如果為了這些東西,失去一個好朋友,那更是一種悲哀!我來這裡,只是尋求一份好奇,既然你認為這些對你那麼重要,那這便屬於你吧!”

說完,林渺緩步向來路行去。

秦復不由得愣住了,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不敢相信世上會有這麼傻的人,面對著富可敵國的財富和冠絕天下的武學秘技而不動心。

直到林渺自他的身邊行過七八丈,那截系於林渺腰間的繩子仍拖在地上之時,秦復才回過神來,他知道林渺沒有必要與他開這樣的玩笑。以林渺的武功,擊殺他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以剛才林渺那種出刀的速度,他根本就不可能避得開,即使是平時也同樣如此,何況此刻他的手腳更有些麻痺!一時之間,他心中什麼滋味都有,羞愧、失落…

“站住!”秦復低喝道。

林渺悠然立定,卻並未轉身,只是有些落寞地反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你為什麼不殺我?”秦復表情極為複雜,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

“我們兩人的理想和觀點並不相同,如果在利益之上存在著極大的矛盾衝突,而這種衝突超過了一個限度之時,我會殺了你,但是現在還沒有!”林渺不無傷感地道。

“難道你不想得到人人夢寐以求的絕世武學和富可敵國的財富嗎?”秦復再問道。

“想!”林渺肯定地道。

“那你就應該殺了我!”秦復沉聲道。

“但我不想用它來換取我一生的寂寞和孤獨!”林渺以一種極為沉緩的語調道。

秦復不由得再次怔住了,林渺的話是那般簡潔而明朗,但卻說出了一個他無法不承認的至理…成大事者,便要擁有一顆獨享寂寞和孤獨的心!

成大事得天下者,只能是高高在上,被人仰慕卻絕不會被人們所理解,受人崇拜卻絕不會有人真心以對!每天都活在猜疑和勾心鬥角之中,對於這些人來說,任何事情的發生都是有目的和所圖的。因此,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得到最純真的東西。

“我走了,你好自為之,即使你擁有了超凡的武功和財富,即使是得到天下,我都不在意,但請你務必善待百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是絕對的真理!…”

“不,請你留下!”秦復突地打斷林渺的話,認真地道。

“我對征戰和天下沒有興趣!”林渺悠然道。

“你不是對這些東西很好奇嗎?難道你就不想看一看裡面究竟藏著一些什麼嗎?”秦復反問道。

“你不怕我看了之後再動心,而且會殺了你嗎?”林渺反問道。

“我已經死過一次,如果你再殺一次,也無所謂!”秦復毫不在乎地道。

林渺不由得笑了,但是突然神se一變,低喝道:“不好,有人來了!”

秦復的神se也變了,林渺已經極速奔到他的身邊,順手便抓起了他自那尺許的縫隙間塞了進去,然後伸手拾起地上的幾根斷矢,身子一縮,也滑入玄冰之後的空洞之中,同時將腰間的繩子極速拖入洞內。他也沒顧身後的秦復,伸手將那玄冰再移至洞口,這才轉頭松了口氣,但在轉頭之際,林渺和秦復不由得全都怔住了。

秘洞之中依然冷寒,但卻是狼藉一片,四處都零零落落地灑了一些金銀珠寶,但也就只那麼稀稀落落的一些。除此之外地上還有幾具屍體,屍體的懷中也似乎塞了一些珠寶,卻全都結成了冰稜…

“怎麼會這樣?有人曾經來過這裡!”秦復不由得呆住了,望著那滿地有些破爛的珠寶箱,以及這散落的金銀珠寶,他的心不由得一直往下沉。

“哈哈哈…我終於找到你了!”洞外傳來一陣十分得意的狂笑。

林渺暗驚,低聲道:“齊萬壽!他居然也來了!”

聽到“齊萬壽”這個名字,秦復不由得清醒了過來,望了林渺一眼。

“你去找找看,我來對付他!”林渺極速靠在洞口處,向秦復打了個眼se。

秦復立刻明白,忙後撤一步,向洞內移去,同時拿出勁弩。

“真是蒼天不負有心人,我齊萬壽整整忍了十五年,終於等到了今天!”齊萬壽一陣狂笑,顯然心神極度的激動,可以想象得到,當他想到自己擁有絕世武功和無與倫比的財富之後,會是如何興奮。

林渺不由大感好笑,忖道:“要是你進來看到這種場面,只怕又會大哭一場了!”

“吱…”那冰母緩緩地移開尺許,一道身影似乎有些急不可耐地竄了進來。

林渺哪會再等?極速出刀,他絕不能給齊萬壽任何反擊的機會,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武功與齊萬壽相比,相差極遠。

“呀…”林渺手起刀落,那人根本就沒有想到洞內會有人伏擊,待他發現不妙之時,已經身首異處。

林渺大喜,正感擊殺齊萬壽太過輕鬆之時,驀覺一股霸烈無比的氣流橫掃而至。

林渺暗呼不妙之際,回刀相救已是不及,惟翻掌相接。

“轟…”林渺只覺五臟六腑如被攪動一般,身子飛跌而出,手掌被震得發麻。

“勇兒!”一聲悲呼,卻是齊萬壽所發出的。

林渺大驚,心中暗自叫苦,剛才以為是齊萬壽,誰知竟是錦衣虎齊勇,難怪如此輕易得手。

“啊…”齊萬壽突地一聲悶哼,一支怒矢直沒入他的肩頭,卻是秦復暗中出手。

若在平時,這支短矢絕對無法傷齊萬壽,但是此刻,林渺殺了他的三弟子齊勇,使其傷心欲絕,在悲憤之中,心神失去了警惕,這才被秦復暗算得手。

“是你!我要將你這小雜種碎屍萬段!”齊萬壽抬頭看見秦復,不由得咬牙切齒地道。

秦復大驚,他本想對其一擊致命,誰知齊萬壽在心神大亂之時仍那麼機警,避過要害。

“你這偽君子!你不殺我,我也不會放過你!”秦復雖然嘴巴夠硬,但對齊萬壽卻是極為畏懼。

齊萬壽的目光掃了一下洞中,不由得也怔住了,半晌才冷然問道:“這裡的寶藏你們已經搬走了?”

林渺不由得笑了起來,同時撐起身子。

“你笑什麼?”

“我笑你們真是可憐,為這虛無的寶藏爭得你死我活,你以為我們有這麼快的速度和能力將這裡的東西搬走嗎?”林渺靠近秦復,與之並排而立,反問道。

“那這裡怎麼會是這樣?”齊萬壽心中最重要的似乎並不是愛徒的仇恨,而是這裡的寶藏,或許在他眼裡,眼前這兩個人是死定了,根本就沒有必要急在一時。

“虧你還名震一方,連有人早就將東西搬走了也看不出來,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嗎?”林渺並不在意地笑了笑道。

“不可能!這不可能!”齊萬壽的心神大亂,這個事實對他的打擊比林渺殺了他的愛徒還要大。對於他這種為這寶藏苦尋了十五年的人來說,這只有一個機會,而他的徒弟卻有好幾個。

林渺向秦復遞了一個眼se,疾步而上,揮刀便向齊萬壽攻到。他絕不想放過齊萬壽心神錯亂的機會,惟有這一刻搶得先機,才有可能佔到最大的優勢。

秦復大驚,他哪想到林渺如此大膽?竟敢主動攻擊齊萬壽!不過他此刻根本就無法幫上林渺任何忙,他的手腳幾乎都已經麻木了,這裡的寒冷是他完全沒有辦法對付的,只是他有些不明白齊萬壽和齊勇怎麼不受這裡環境的影響。

當林渺的刀奔至了面前之時,齊萬壽才反應過來,不由得冷哼一聲,身子微退,十指如戟,以極為古怪的角度反挑而上,竟自林渺的刀隙之間穿過。

林渺低嘯一聲,身子如游魚般扭動了一下,刀鋒側偏,也斜挑而上。

齊萬壽大驚,林渺所使的招式與他如出一轍,只是換作以刀的形式劃出。

秦復也傻眼了,他自不會看不出林渺的招式與齊萬壽同出一源,這使他也有些糊塗了。

齊萬壽快速變招,林渺也迅即變招,仍是與齊萬壽的招式相同,在速度上,林渺竟不輸給齊萬壽,如果齊萬壽不變招的話,必會是兩敗俱傷的結果,這讓齊萬壽驚怒不已。

“好小子,居然偷學了老夫的武功!”齊萬壽再次變招。

林渺不敢笑,咬緊牙關也跟著變招,同樣還是與齊萬壽相同的招式,他似乎預先算準了對方要出此招一般。

這下齊萬壽可真惱了,再次變招,殺氣如潮般罩向林渺,似乎已下決心要將這個難纏的小子送上西天!

“你上當了!”林渺低笑,也迅速變招,但卻是與齊萬壽截然不同的招式。

“青月手!”齊萬壽吃驚地低喝一聲,但是又立刻意識到林渺出的是刀,而不是遊幽的青月手,在撥出這三個字之時,齊萬壽駭然飛退,同時自袖間滑出一道幽冷的光彩。

“叮叮…”一陣清脆的金鐵交擊聲過後,林渺和齊萬壽同時悶哼而退。

齊萬壽的左肩又添一道深深的刀痕,而林渺的胸前也是一片血紅,兩人竟然兩敗俱傷,這確實讓秦復駭異之極。

林渺拄刀大口大口地喘息著,但卻露出了一絲極為欣慰的笑容。

“你的招式是從哪裡學來的?”齊萬壽也大口大口地喘息著,不只是林渺讓他受了傷,更讓他吃驚的是左肩那道弩矢傷口處傳來一陣麻木之感。剛才正因為肩頭的麻木之感,使他左肩失去了靈活,這才受了林渺一刀,否則即使林渺使出詭計,也不會傷得了他,而饒是如此,林渺似乎仍是比他傷得更重一些。

林渺神秘地笑了笑道:“你教我的!”

“放屁!老夫什麼時候教你的!”齊萬壽大怒道。

“當然是你與遊幽交手的時候,他不正是以這招什麼青月手讓你進退失措嗎?於是我便記下了這一招,沒想到就記住他的這麼一招,還真管用!”林渺咳出一小口鮮血,不無得意地道。

“不可能!你就只看過一遍居然會用得如此純熟,這是不可能的!”齊萬壽不相信地道。

“事實就是這樣,信不信是你的事!”林渺深深地吸了口氣,居然立了起來,有些冷漠地道。

不僅齊萬壽不敢相信,便是秦復也難以置信,但除了這個解釋之外,又該如何解釋呢?他心中忖道:“難怪當時阿渺在山崖頂上看得那麼入神,原來竟是在偷學絕技!”可是他卻很難相信,林渺僅僅看了一遍就能把這些招式使得如此純熟,而且還以刀招施展出掌式,這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同時,秦復對林渺的佩服是打心底的。林渺的心計之巧確實令他歎為觀止,居然先用幾招自齊萬壽那裡偷學來的招式,使得齊萬壽以為林渺第四招依然會是他的武學,於是使出一招專門剋制林渺,誰知林渺第四招竟突然改成遊幽的青月手,這才使得估計失誤的齊萬壽吃了大虧。

要知道,青月手乃是魔宗宗主親授給青月壇的絕學,即使是遊幽也僅會幾手而已,其威力自是非同小可。只是林渺由齊萬壽的武功突變為青月手,之間便不能夠施展得圓通自如,正因為這一點間隙,才使得齊萬壽反擊成功,而且還好像根本就傷不了齊萬壽。

齊萬壽臉se再變,目光極為怨毒地投向秦復,道:“箭上有毒?”

秦復不由得笑了,冷然道:“不錯,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想時間也快到了,毒性也該是發作的時候了!”

齊萬壽悶哼了一聲,額頭滑落出兩顆豆大的汗珠,證明了秦復並不是在恐嚇他。齊萬壽自懷掏出一大把葯瓶,拼命地向口中倒了許多葯丸,顯然病急亂用葯。

“噗噗…”齊萬壽迅速封住箭傷附近的穴道,狠聲道:“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說完也不管齊勇的屍體,飛身倒射出秘洞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