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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名將嚴尤

嚴尤和嚴允不由得舉目隨林渺的目光望去,果見遠處有幾點火光迅速向這邊蜿蜒而來。

“哼,劉玄呀劉玄,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嚴尤自語地冷笑道。

“你們不如在艙中先用茶吧!”嚴尤望了望一身男裝,卻容顏憔悴的白玉蘭,微有些憐惜地道。

“謝將軍!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林渺坦然自若地道,彷彿根本就沒有考慮到什麼身分。

嚴尤和嚴允都笑了笑,他們並不介意,反而更覺得親切與輕鬆。

“來人哪,帶幾位到艙中休息,準備茶點讓貴客食用!”嚴允吩咐道。

“是!”那衛隊隊長此刻對林渺顯得極為客氣,他們倒也有些佩服林渺的膽se,敢這樣跟嚴尤大將軍說話。要知道嚴尤可謂是朝中第一上將軍,本是朝中大司馬,但由於當初曾建議王莽放下匈奴的問題先對付山東的盜賊,便被昏君王莽罷了官,但後來因樊祟勢大,又不得不再次請出嚴尤,拜為納言大將軍,其身分在軍中比之五虎大將軍更高,可林渺與之相談卻似乎沒有半點壓力。

林渺諸人也不客氣,他確實想讓勞累的白玉蘭好好休息一下。

“熄掉風燈!”嚴尤向官兵吩咐道。

官兵們立刻依言照辦,知道將有大敵要來,兩艘三桅大船同時摘下十二盞風燈,只留下艙內低暗的燭光,相較於漆黑的夜空,船上依然是一片黑暗,兩艘大船便像是蟄伏於河畔的巨獸。

與此同時,大船之上燈火突滅,漸行漸近的劉玄諸人自然不會沒看到,他們也感到奇怪,不過為了追回白玉蘭,他們絕不會甘心半途而退。他們追到河邊,本以為林渺諸人已渡河而去,但卻發現河邊有蹄印向下游而行,也便追了過來,遠遠地便看見了幾點細微的光影,由於太遠,根本就看不真切,等他們跑近一些,那光影又滅了。

“不好,剛才那光影好像是他們在渡河!”白慶猜測道。

劉玄也覺得這個可能性極大,因為他並沒有看見那黑暗中的大船,而在遠處也無法估計那光影的高度。

“我們快追!”劉玄道,到這時他們才發現雙方的蹤影,又怎肯放過?從開始到現在,他們似乎都一直沒能摸到敵人的背影,總跟在其屁股後面亂轉,這使他們感到極為窩囊。

劉玄沒有回平林軍中,是因為他要在湖陽世家之中商量更大的事情,對於那個什麼林渺,也是他必殺的目標,因為此人知道他是魔宗護法的身分,這樣的人,自然不允許其活在這個世上。

劉玄諸人再疾追數里,彷彿又看到了一點光亮,那是自船艙之中透出的微弱光亮。

“前面有船家!”白慶道。

“不是,是大船!”劉玄帶住馬韁,他隱隱感到有些不對勁。

“滅掉火把!”劉玄沉聲吩咐道。

十幾支火把頓滅,他們也知道,如果處在敵暗我明的情況之下,很可能會吃虧。但是劉玄也有些惑然,如果河中所泊真的是大船的話,那會是什麼人呢?若是林渺,他又是自哪裡弄來的大船?若不是林渺,又會是什麼人呢?如果對方故意將自己等人引向這裡…會不會是一個陰謀呢?

“我過去看一下!”白慶淡淡地道。

“小心一些!”劉玄叮囑道。

白慶點了點頭,這裡沉寂得有些異常,或許並不是真的異常,而是那大船給人心中造成了一種無形的壓力。

白慶領著數人策馬便來到大船的近前,船上卻是沒有半點動靜,連最初微弱的光亮也消失不見了,整艘大船便像是蟄伏在河中的巨獸,死寂一片。

白慶也感到有些訝然,他看到的不只是一艘大船,而是兩艘,兩艘船都是一樣黑漆漆的一片,彷彿沒有一個人存在,連船頭上的風燈也沒了,這不能不讓他感到意外。他看不出這兩艘船的來頭,而在這樣的河面之上,停著這樣的兩艘大船本就是極為突兀的。

“船上有人嗎?”白慶身邊的一名白府家將高聲喊道。

船上仍沒有半點聲息,沒有人回答他們的問話,只有一些餘音在空曠的河面上盪漾不休。

白慶身邊的諸人不由得都相對望了一眼,如果他們就這樣沉默著絕不是辦法,因為他們是來追回白玉蘭的,萬一把時間白白浪費在這裡,讓白玉蘭走遠,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船上有人嗎?”白慶也喊了一聲。

依然沒有人回答。

“阿金,你和小齊上去看看,小心些!”白慶吩咐道。

“是!”他身邊的兩人下馬迅速奔至河邊,跳過兩丈多高的空間,躍上大船。

白慶望著兩人矯健的身影,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些年來,白府培養出來的家將還確實不差,人人都可算得上是好手。

望著阿金和小齊消失在黑暗中,白慶突然感到一種極為不安,但他也說不清具體是因為什麼。

白慶身邊的另外四名家將也同樣產生了一種不安的感覺,有人提醒道:“總管,這船上好生古怪,我們還是把阿金他們喚回來,如果我們再喊無人答話的話,乾脆便把這鬼船燒掉,看他們還能沉默多長時間!”

“是啊,要是他們仍做縮頭烏龜不答理,管他媽的是誰家的船,只要不是我湖陽世家的便燒他個七零八落!”

白慶心想:“如果你真縮而不見,便是先對我無禮,也怪不得我放火燒船了!”思及此處,他不由得點了點頭道:“好,把阿金、小齊喚回來。”

“阿金!小齊…”白慶身邊的四位家將喊了一陣,可船上杳無聲息,根本就沒有人答話。

白慶的臉se變得很難看,他心中不安的陰影繼續擴張。這兩個人竟然就這樣了無聲息地消失了,彷彿上了船之後便化成了空氣一般。

“總管,放火吧,我看阿金和小齊定是凶多吉少,這船很是古怪!”

“放火!”白慶咬牙沉聲道,此時他豈會不明白,這兩艘船上藏著極大的兇險,也許劫走白玉蘭的人便在這船上。只是這人究竟是誰呢?若說是林渺,他不可能擁有這樣兩艘大船,若是別人,又會是誰呢?他當然知道這絕不是魔宗的船,而且若是魔宗的人,白玉蘭絕對不會跟著一起走,除非有白玉蘭非去不可的吸引力。

“呼…”立刻有兩名家將燃起火把。

白慶心想,此刻要是有酒便更妙了,他不禁憶起了林渺當日燒燬魔宗大船時的情景,僅用了十幾壇烈酒便把遊幽燒得狼狽而逃。不過話說回來,林渺這個人確實是個人才,沒能把他爭取過來,白慶有些後悔,但在這個亂世中不允許人有太多的後悔!

“嗖…嗖…呀…”一陣弦響與幾聲慘叫同時發出,還夾雜著一陣戰馬的慘嘶。

白慶吃了一驚,一排密密的怒箭自黑暗之中射來,殺得他措手不及,雖然他勉強避過,但那點亮火把的兩名家將卻連中十餘箭,倒地而亡,另兩名家將也中了數箭,卻非致命之傷。

“退!”白慶低喝,損兵折將之下,他豈會不知這大船之上伏有極為強大的敵兵陣容?若他還呆在此地豈不是成了箭靶?

幾匹戰馬也都中箭而亡,白慶只好掠身飛退。

劉玄在不遠處望著火光一亮的剎那所射出的那一簇怒箭,卻嚇了一跳,嚇著他的並不是那一簇怒箭,而是那艘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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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光亮起的時候,由於火把的光亮距大船極近,這使劉玄看清了那兩艘大船的模樣,以他的閱歷,怎會認不出這兩艘大船乃是軍方的船隻?而且是軍方的戰船!

劉玄的眼力極好,雖然湖陽世家是造船的,但白慶所處的方位使他沒能看到船首,而劉玄與朝廷官兵打的交道多,所以他對官兵的戰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只是他不明白為何這兩艘船連旗號都不掛。

白慶有些狼狽地退到劉玄的隊伍之中,憤然道:“我們以火箭燒掉這兩艘破船吧!”

劉玄望了白慶一眼,又望了望那兩艘大船,突然很堅決地道:“我想,我們只好放棄這次行動退回去!”

“為什麼?”白慶和身邊的其他人也都為之愕然,不知劉玄此話的意思。

“因為這是兩艘軍方的戰船,在它的前端包有特殊的鐵皮和牛皮,而只看這型號,至少是大將軍級的戰船,若我沒有猜錯的話,船行此地的只有納言將軍嚴尤,或者是陳茂,如果真是他們的話,即使我們傾力而上,只怕也難討便宜,在這兩艘大船之上還不知藏了多少官兵,我們只好認栽了!”劉玄認真地道。

“啊!”白慶吃驚地低呼了一聲,他本也感到這兩艘大船很奇怪,聽劉玄這麼一說,還真有些像。

“他們怎會船行此地呢?”有人奇問道。

“現在平林軍、新市兵和劉寅的舂陵兵聯合,宛城形勢自然危急,大概只有嚴尤或陳茂兩人才能鎮住宛城,他們若是自陸路而行的話,必會驚動義軍,而水路走淯水,也無法瞞過義軍的耳目,所以他們便選擇了這條極偏僻的水道秘密前去宛城!而義軍把注意力都放在淯水和陸路上去了,卻會忽略這裡,嚴尤和陳茂果然非同常人!”劉玄贊道。

白慶諸人半信半疑,他們很難想象在竟陵的嚴尤和陳茂會自這裡去宛城。當然,如果真的是嚴尤或是陳茂在大船之上,以他們眼下的實力,根本就敵我相差懸殊,雖然劉玄武功超絕,但嚴尤和陳茂都是當朝絕世好手,又豈會輸給劉玄?而且這兩人身分特殊,身邊的親衛也都是高手林立,就是沒與白久兵分兩路,他們也沒有勝望,何況此時?

“他們怎會劫走小姐呢?如果他們是想去宛城,也不用如此打草驚蛇呀,這豈不是自暴身分嗎?”白慶又疑惑地問道。

“這個也正是我難以理解的地方,看他們滅去燈火、降下旗幟的架式,分明是在擺一個陷阱讓我們鑽進去,可是他們若是想去宛城,確沒有必要在此故布疑陣,但如果說他們沒有劫玉蘭,為何蹄印一直延伸到此處…”劉玄的眉頭皺得很緊,他確實有些不解。不過,他並不想去賭。

“放火箭!”白慶吩咐了一聲。

立刻有人點亮了火把,他們並沒有準備專門的火箭,只能把火把拆裝成火箭。

劉玄接過火把,道:“不用這麼麻煩!”說話間竟將火把甩了出去。

火把拖起一道慧星般的光亮,切開夜空準確地落向大船。

“哚…”忽地自大船暗處射出一支怒箭,準確無比地擊中火把。

火把在空中爆成無數零碎的火星,像煙花一般灑落江面,而那支怒箭也同時墜落。

“嗖嗖…”一陣密集的箭雨如飛蝗般灑向白慶和劉玄諸人。

白慶和劉玄諸人都吃了一驚,剛才那一箭展示著放箭之人超凡的功力,他們也在這當兒看清了兩艘大船的模樣。

“叮叮…”箭雨雖然灑得漫天都是,但這群白家家將似乎有了準備,帶馬揮劍,擊落了許多,但是由於夜裡太暗,根本就看不見箭矢自哪個方向射來,只能憑感覺格擋,仍有數人中箭,數匹戰馬慘嘶而逃。

“走!”劉玄低喝,他怎會不明白船上的人確如他所猜,事實上,他在湖陽世家中早就得到訊息,說嚴尤和陳茂近日要去宛城,其行極密難以查探。這一刻,他一見這兩艘官方戰船,便已猜到一二。

他的心思十分縝密,絕不幹沒有把握的事情,此刻又是敵暗我明,對方滅燈降旗明顯是為了引誘自己前往並困住他。所以,即使是白玉蘭在船上,他也不會傻得去做這絕沒有把握的事情,而且能查到嚴尤和陳茂的行蹤,已等於勝了一場。

劉玄撥馬一走,白慶諸人也只好跟在其後而行,沒有劉玄,他們更不敢與官兵交手,何況湖陽世家還不敢公開得罪嚴尤和陳茂。

劉玄竟然突地撤走,這下子倒大大地出乎船上眾人的意料之外,但是如果要追的話,也難追上劉玄的快騎。另外,他們根本就不可能全體追擊,若貿然離船追擊的話,立刻就會由主動變成被動,所以嚴尤也只能望著數百步外還未靠近的劉玄撥馬就走。

“好狡猾的劉玄!”林渺自船艙底也爬了上來,聽著蹄聲的遠去,不由道。

“哦,何以見得?難道你知道劉玄因何而退?”嚴允訝然地望了林渺一眼,奇問道。

“劉玄之走,自然是因為兩位將軍的存在。”林渺肅然道。

“因為我們的存在?難道他知道我們在船上?”嚴允反問道。

嚴尤也饒有興趣地望著林渺。

“自然能夠猜出一二,將軍雖然降下了帥旗,滅了風燈,但別忘了,這兩艘大船便是將軍的標誌,這包有鐵皮和生牛皮的大戰船隻有朝中水軍才有,而且如這三桅的大型戰船若非結隊出戰,豈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夠擅自驅離水師大營的?以劉玄的眼力和閱歷,他豈會不知道這兩艘戰船乃是新近在竟陵外大敗王常軍的水師快攻艦?而在竟陵,能有權讓這兩艘戰艦遠來此地的人大概只有嚴大將軍和陳茂大將軍了,而兩位大將軍中的任何一位都是此刻勢單力薄的劉玄所惹不起的。”林渺淡淡地分析道。

嚴允不由得與嚴尤對視了一眼,林渺說出這些話來,他們才想到自己確實是百密一疏,忽略了這一點。

“劉玄果然精明過人,難怪能夠如此投機取巧地成為綠林軍的中堅人物!”嚴尤吸了口氣淡淡地道。

“若是他真的知道了我們的行蹤,只怕我們必須儘快趕到宛城才是!”嚴允微微擔心地道。

“至少,他仍不能肯定我們的存在。劉玄只不過是投機取巧擅耍手段籠絡人心的人,若只憑他,仍不足以成大事,最可慮的應該是劉寅和劉秀兩兄弟!”嚴尤籲了口氣,平靜地道。

“何以納言將軍會如此認為呢?劉玄在江湖中的口碑極好,也是一呼百應,何以成投機取巧之人?”林渺不解,雖然他知道劉玄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但此人在南陽、南郡乃至中原各地的聲望卻極高。

“哼,有些東西不能只看表面,這個世道聲名鵲起之人並不是每個都有真材實料,這個亂世中,偽君子比比皆是,而劉玄便是其中之一。乍看其聲名確實名動一方,但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只憑其耍盡手段籠絡綠林便知道此人權欲過強,無真正容人之心。但劉寅卻是與他截然不同的人,此人務實,雖頗清高狂傲,但其韜略智慧過人,而其弟劉秀也是文武雙全的不世人才,在中原,也只有劉家兩兄弟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人物。而在綠林軍中,若只是平林、新市兩路義軍聯合劉寅,根本就不足為懼,就因為有劉玄的存在!”嚴尤侃侃而談道。

“哦,納言將軍是說,劉玄絕不會讓劉寅坐大,因此,勢必會影響他們的戰鬥力,而使其難成大事?”林渺立刻插言問道。

“年輕人倒是思維敏捷,本帥就是這個意思。綠林軍中,王匡和王鳳、陳牧必會迎合劉玄,因為這幾個人雖勇猛頗有實力,但目光短淺,被劉玄的甜頭給打動了,定不會傾向劉寅。說起來,在綠林軍中真正了不起的人物便是王常!”嚴尤直言不諱地道。

林渺雖沒見過王鳳、王匡、陳牧諸人,但聽得嚴尤這樣一分析,心中頗為敬佩,只看嚴尤那談論人物的氣度,那語氣的中肯,便知其能成為一代名將絕非僥倖;對敵人的評價也是那般認真而坦誠,可看出其胸懷坦蕩,或許這便是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要素所在了。

“年輕人,本帥若是沒有看錯的話,將來你也會成就非凡,不知你是否願意跟本帥一起繼續從軍?”嚴尤突然認真地問道。

林渺嚇了一跳,乾笑道:“恕小民直言,我實不想受著種種軍規的約束,雖然當日在軍中學會了很多往日沒能掌握的東西,但是既然我已做了逃兵,也不想再入軍營了。”

“就因為受不了軍規軍紀的約束?”嚴允有些不高興地反問道。

“當然並非這些。其實,小人很希望有一個安定的世界,過一種平靜的生活,儘管這個世道已經亂得不成樣子,可是在江湖之中總比在軍營內更為自在,不怕將軍怪罪,小人對眼下的朝廷並不喜歡,所以只好謝過將軍的厚愛了!”林渺直言不諱地道。

嚴尤和嚴允不由得眉頭都皺了起來,嚴允甚至有些怒意,林渺居然敢當著他們的面直言抨擊朝廷,他身為朝廷重臣,自是在面子上過不去了。

半晌,嚴尤才對著面無懼se的林渺笑了笑,拍拍其肩膀,坦然道:“年輕人,有膽se,本帥並不怪你,因為你說的是真話!”

“謝謝將軍不怪之恩。”林渺也很是意外,心中更是對嚴尤多了幾分敬意。

“那你要去哪裡呢?”嚴尤淡淡地問道。

林渺心道:“就因嚴尤的大度,自己也不應該欺瞞。而以嚴尤的身分,又豈會是背後耍手段的小人?”不由道:“不瞞將軍,我此刻是想上桐柏山,在那裡有一寨兄弟,先到那裡避一避劉玄和湖陽世家的追殺,日後的事以後再作打算,現在沒有想那麼遠。”

嚴尤不由得笑了,反問道:“你也學會了佔山為王?”

林渺不由得乾笑道:“不過我絕不會騒擾百姓,濫殺無辜,也只是為了維持生計。當然,這只是眼前,以後如何發展就要另外再看了,但不管如何,我都絕不會騒擾百姓,濫殺無辜!”

嚴允和嚴尤見林渺如此坦率,卻並沒有什麼大的反應。

嚴尤望了林渺半晌,才道:“希望你說的是真的,本帥也相信你有一顆正義的心,大丈夫生於世,當頂天立地,為百姓謀得幸福才是。”說到這裡,嚴尤輕輕地嘆了口氣,接道:“年輕人,我有一句話要送給你,希望你能牢牢地記住它!”

“將軍請講,小人定當銘記於心!”林渺突然之間似乎感到嚴尤內心深處有一點無奈,抑或只是一些感慨,嚴尤的那一聲嘆息彷彿將一種深沉的蒼桑感注入了他的心中。

“順民心者昌,逆民心者亡,民即天,欲圖發展者,休要逆天而行,方能成事。年輕人,你且記住了!”嚴尤悠然道。

林渺大愣,他不明白嚴尤此話是何意,這種話若是拿去勸導一方霸主或是王莽還有些意義,可是對他說這樣的話卻顯得不倫不類,而且此話彷彿暗示當今朝廷的衰落之根源,這怎不讓林渺一時摸不著頭腦?

嚴允也大愕,不知道嚴尤何以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說這樣的話,而且林渺幾個月之前還是他手下的一個小卒。他也和林渺一樣,覺得嚴尤的話太過突兀,而且頗有交淺言深的感覺,不過,他從不會懷疑嚴尤的話有什麼不對。

嚴尤並不在意嚴允和林渺的不解,只是淡淡地道:“也許你此刻並不明白我為何要說這些,但日後你一定會明白的。好了,我是官,你是賊,官賊不能同船,我便送你到對岸去吧。”

林渺這才回過神來,知道嚴尤是在下逐客令。不過,他也覺得沒有再留在船上的必要,而嚴尤能以這樣的態度對他,已讓他感到大為意外了。

“那便先謝過將軍了!”林渺坦然道。

“希望日後還有相見之機。”嚴尤淡淡地道。

“相信會有這麼一天的!”

幾人趕到鐵雞寨已是黃昏,但卻受到了寨中之人最為熱情的歡迎,因為林渺乃是這裡的大龍頭。

白才和白玉蘭諸人不知道林渺何時成了山大王,但聽過山上眾人說了之後也皆恍然,更頗感欣慰,至少他們此刻有個安身之所,也不是人單力薄。當然,這群人不可能對抗得了湖陽世家的高手,但掩飾白玉蘭諸人的身分卻是再好不過,誰也不會想到林渺居然會把白玉蘭藏在這山賊窩中。

對於寨中諸人,僅幾位主要人物知道白玉蘭的身分,對餘者皆不透露。寨中為白玉蘭諸人單獨安排住處,把林渺的主樓與白玉蘭所住的地方靠在一起,事實上,所有寨眾已將白玉蘭當成了林渺的女人。

不過,因為白善麟新喪,白玉蘭便在鐵雞寨自己的屋中為其父守孝三月,所以林渺並沒有向白玉蘭提成親之事。

林渺在山上住了三天,他將白善麟讓袁義送回白府欲給白玉蘭的信交給了白玉蘭,而他早就看過了信中的內容。

原來,白善麟早就知道其叔父白鶴有欲登家主之位的心思,甚至預料到家族可能會有大變發生,於是早早就將湖陽世家的許多家業轉移變賣為金銀珠寶而藏在一個秘密的地方,甚至包括那部曾經勞動栲栳幫綁架白玉蘭的《楚王戰策》也都在那裡藏著,而在那張沒字的白紙上正標明了藏寶的地點和開啟之法。

讓林渺和白玉蘭欣喜的是,那些由白善麟轉移的產業全都由白善麟的親信在經營,這些人只認白善麟以及那留於密處的令牌。這些產業連白鷹都不知道,白家也只白善麟一人知曉,一人可以指揮。也便是說,只要找到那密址,拿出那塊令牌,也便等於擁有了白善麟轉移於暗處的所有產業。而白善麟更註明,若是他不幸死去,那些人仍會聽白玉蘭一人調令,因為白玉蘭是其所指定的繼承人。也便是說,現在,那些暗處的白家產業只有白玉蘭和那塊令牌才能夠呼叫。

林渺早就看過這信箋,他不得不佩服白善麟的高瞻遠矚。

在鐵雞寨住了三日,林渺便動身去宛城,他要找到密址,找出那些白家暗處產業的分聚地,這才能夠將之調聚在白玉蘭的名下。

林渺本想讓白玉蘭同去,但白玉蘭欲為父親守孝百日,而小晴則要照顧白玉蘭,便只好林渺獨自去了。

白才和蘇棄、金田義則留守寨中保護白玉蘭,儘管白玉蘭、小晴、喜兒無一不是好手,且寨中有兩百多兄弟,但林渺仍有些不放心。所以,才讓白才諸人留下,並再三叮囑鐵鬍子。

林渺只帶了鐵雞寨老七偷中聖手猴七手一人同去,其餘諸人卻在寨中操練,包括小晴、喜兒和白玉蘭。這些人都在苦練林渺所授的幾式劍法及自學琅邪鬼叟的“鬼影劫”身法。

林渺只想極力提高這群人的戰鬥力,所以叮囑眾人加強訓練。

為了安頓好這些事,傳授眾女、白才諸人由霸王訣中領悟出的劍法,林渺也花了三天多時間,他只是教了一些要點,再由幾人去揣磨練習。至於能有多大的成效,就要看各人的資質了。不過,習練“鬼影劫”的身法大概不會太難。

燕子樓,依然是風光無限,並不會被這山雨欲來的戰爭所影響。

事實上,因為燕子樓的特殊地位和背景,無論是義軍還是官兵,都不能不給其一些面子,這也是為何燕子樓依然風光的原因。因為在這裡會有一種特殊的安全感,凡是進入燕子樓的客人,至少在燕子樓之內沒有多少人敢鬧事。

當然,燕子樓的主人晏奇山並不是每天都會守在燕子樓中,他像是個大忙人,因為燕子樓並不只這裡有生意,晏奇山總要奔波許多地方,所以想找到他的人並不容易。

燕子樓中的許多事都落在總管晏侏的身上。

晏侏是晏奇山的弟弟,但此人與其兄恰好相反,風流瀟灑,雖已過不惑之年,但依然風度不減,燕子樓中的許多事務皆由其打理。

不過,晏侏近日來也遇上了頭大的事情,燕子樓的臺柱曾鶯鶯竟要還自由之身,而要她還為自由之身的人便是讓晏侏頭大的人物劉秀。

在南陽,他可以得罪王莽,但若是得罪了劉家人,日子卻不是很好過。算起來,劉秀與晏奇山還有過極深的交情,但所涉及到的不是一般的女人,而是燕子樓的門面。昔日王莽派王蒙和陽浚前來招曾鶯鶯入宮,都被晏奇山奚落了一頓,讓其無功而返。這一刻,晏奇山不在,面對劉秀的要求,晏侏還真不敢擅自作主。

劉秀當然不會強要,他願意出十萬兩銀子的天價還曾鶯鶯的自由之身。

劉寅對兄弟的作法表示支援,錢,他並不在乎,劉秀的終身大事始終是他的一塊心病。所以,只要劉秀喜歡的女人,劉寅絕不會反對,他更相信劉秀的眼光和判斷,而這也是晏侏最為苦惱的問題。

因為劉寅是晏侏絕不敢得罪的人之一!

此刻,晏侏負手立在燕子樓頂層的窗前,俯覽著街頭並不清冷的人群。

棘陽城內的景觀皆能夠收於眼底,而城外揚起的塵土似乎在告訴他,戰爭並不是一件十分遙遠的事情。

晏侏的表情沉靜得如一潭水,並不只是因劉秀的事,因為那並不十分棘手。義軍很快便會攻至棘陽,遲早總得把曾鶯鶯送給劉秀,他何不樂得做個順水人情?何況他已經想好了替代曾鶯鶯之人,只要他把竟陵醉留居的杜月娘請來燕子樓,那並不會有損燕子樓的根基,而且他早就派人去了竟陵。

晏侏心情不是很好的原因卻是玉面郎君的到來。

此時玉面郎君也在燕子樓頂層,就坐在茶几旁,神se有些無辜地望著晏侏的背影。

商戚死了,玉面郎君便是來告訴晏侏這個讓他非常不痛快的訊息,但玉面郎君也沒辦法,這是他所不能阻止的。

“你說他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晏侏冷冷地問道。

“如果硬要說有來頭的話,大概便是宛城的一個小混混,我仔細查過,能知道的便只有這麼多了。”玉面郎君無可奈何地道。

“那他知不知道這裡的秘密?”晏侏沉重地問道。

“很可能已經知道,不過,我並不覺得這小子能夠翻起多大的浪來,難道總管會擔心這個?”玉面郎君不屑地道,旋又冷然道:“我倒是擔心他不來,來了包他有來無回!”

“別忘了,這裡戰雲密佈,更別忘了我們更大的敵人‘無憂林’中那些老不死的不會對我們袖手旁觀的!”晏侏吸了口氣道。

玉面郎君沉默不語,他明白無憂林的人絕不允許聖門橫行天下。無憂林乃是道家最為神秘的地方,更是天下道家之聖地,數百年來皆不理世事,但是這些年來對聖門的事頗為關注卻是不爭的事實。因為聖門許多秘密的生意都遭到破壞,玉面郎君在去年蒐羅回準備販賣的一百餘名美女就是遭到無憂林的傳人所破壞,因此聖門已將無憂林,甚至是天下道門的勢力看成了大敵。

但聖門的宗主似乎對無憂林並無舉措,而餘者根本就不知道無憂林處在何方。

有人傳說,昔日道家的一代宗主老子便是出自無憂林,屬無憂道派,所以無憂林被道家公認為道家最神秘也最為神聖的地方。每當天下蒼生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時,無憂林才會遣弟子踏入塵世。

天下間流傳著有關無憂林的多不勝舉,但是真正見過無憂林中人的人卻是少之又少,他們總會出現在最該出現的時候,或是邪惡之人最不想他們出現的時候,不管怎麼說,無憂林乃是正道最高的象徵,一個神話的地方。

“有訊息說,無憂林派人來了南陽,也一直都在查探聖門的內情,料來沒有對我們安什麼好心!”晏侏吸了口氣道。

玉面郎君無可奈何地聳聳肩道:“我聽說無憂林的這一代傳人是一個美得流水的小妹妹!”

晏侏不由得想笑,他也聽說過這樣的傳聞,但卻從沒見過這人,那只是一群逃過性命的屬下所描繪出來的,惟一的特徵便是美,以至於這些逃回來的人根本無法再去禪述其模樣。一個讓所有見過她的人都只能存在“美”這惟一念頭和印象的女人,晏侏也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樣子。

這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這個女人太美了,以至讓所有見過她的人都只在意她的美而忘了去記下她其它的特徵;第二種可能還是因這個女人太美了,美得讓所有見過她的人都無法用言語去形容。但不管怎樣,這樣一個人都是讓人嚮往的,包括晏侏,也很想見識一下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樣子,而玉面郎君那句“美得流水”也頗具創意,所以晏侏想笑。

“報總管,樓下有人說有東西送給總管!”一名燕子樓的護衛敲了敲門,在外稟報道。

“什麼人?”晏侏問道。

“不知道,他說總管看了東西就會知道。”

“好吧,拿進來!”晏侏淡淡地道。

“吱吖…”門應聲而開,一名護衛捧著一個造型不錯的盒子,大步走了進來。

玉面郎君也有些好奇,不知道這裡面裝的會是什麼東西。

“你替本座開啟!”晏侏吩咐道。

“是!”那名護衛應了一聲,將開口對著晏侏,一手端盒子一手開啟盒子的鎖,便在其準備翻開盒蓋之時…

“砰…”盒蓋忽地暴彈而開,一道灰影自盒中極速彈出。

晏侏吃了一驚,身形微閃之際,那灰影又“砰…”地爆開,頓時眼前一片迷茫。

“呀…”玉面郎君一聲慘哼,他腦袋本來要伸過來看一看盒子之中究竟裝著的是什麼東西,但是卻沒料到眼前這炸開的一團東西剛好射入他的眼中。

晏侏只覺一陣灰濛濛的東西罩上臉面,有種嗆人的感覺,眼睛微有些辣辣的,但由於眼睛閉得快,那射來的東西並未入眼,而他聽到了玉面郎君的慘呼,除此之外四周便是一片寂靜,他不由得再次睜開眼來,卻發現那名護衛嚇傻了,而玉面郎君滿面灰白,身上全是白灰,雙手捂住眼睛低嚎著。

地上也滿是白灰,晏侏明白,剛才自木盒之中彈射而出的正是這些要命的白灰。

“總管,不幹我的事,小的不知情!”那護衛此刻才回過神來,“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顫聲辯護道。

晏侏心中簡直氣炸了肺,可是他也知道眼前的這護衛沒有這個膽子,而更讓他吃驚的卻是木盒之中竟還有一顆已經乾製的腦袋。

“商戚!”晏侏不由得低呼,同時大喝道:“快!快去把那送東西的人給我找來!”

“是!”那護衛如獲大赦,忙放下盒子。

“水,水,給我水!”玉面郎君一手捂眼,一手在空中亂舞著低嚎道。

“快叫人送清水進來!”晏侏也感到自己的眼睛有些火辣辣的,極不好受。

玉面郎君一邊清洗著眼睛,一邊如殺豬般地嚎叫著,這些白灰一浸入水似乎在眼裡便開始發熱了,使其眼睛更為難受。

晏侏暗自慶幸自己閉眼及時。

“總管,只怕他的眼睛至少要休養十天半月才能夠慢慢恢復!”燕子樓中的大夫向晏侏稟道。

“那便有勞汪先生細心地照顧他了!”晏侏吸了口氣道。

“一定是那小子,我要� ��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方解心頭之恨!”玉面郎君強忍著眼中火辣辣的滋味,咬牙切齒地道。

“這事便交由我處理,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晏侏的聲音冰冷而堅定地道,他也確實是惱了,林渺居然敢找上燕子樓來,還差點害得他雙目失明,怎叫他不怒?不過,他倒也頗為佩服林渺的膽量。

“汪先生先帶他下去休息吧。”晏侏說完便扭頭向一邊的護衛吩咐道:“讓總教頭調動所有高手,密切注意任何可疑人物!”

“是!”

“報總管,那…那人已經走了!兄弟們沒有找到!”那護衛又奔回來稟報道。

“啪”!晏侏一巴掌打得那護衛滿嘴流血,吼道:“一群飯桶!給我立刻在城中查詢所有可疑之人!”

“是!”那護衛低著頭一句話都不敢回地便又轉身下樓而去。

晏侏這次想來是已經下了極大的決心,他不容許有人知曉燕子樓的秘密!

當然,這只是他的一種心願,但事實能否如願,卻是另外一回事。

晏侏自然是找不到兇手,因為他根本就不可能發現得了林渺的身分。

當然,燕子樓上發生的事情,並不影響燕子樓中的氣氛,影響燕子樓氣氛的只是城外的可能存在的戰事。

正因為戰火硝煙不遠,這使棘陽城中的守將顯得有些緊張。

燕子樓今日頗顯特別,並不是因為玉面郎君所受的暗算,僅只一個潛在的林渺還不能夠讓晏侏小題大做,晏侏不想有失,只是因為今天有特別重要的客人到來,他不想出現半點差錯。

“岑大人到…”燕子樓門口的護衛高喝。

晏侏大步自樓上走下,他當然不會因為棘陽長岑彭而屈尊就貴,而是因為今天的主客乃是由岑彭親自相陪的。岑彭到了,也便是他的主角到了。

岑彭身後是十餘名帶刀的精兵,而與岑彭並肩而入的則是一個一頭褐發、高鼻梁、雙眼深陷的高瘦漢子,一身怪異的裝束,使其看上去頗為不入俗流。

“哈哈哈,岑大人現在才到,真是該罰酒三杯!”晏侏一見眾人便朗笑道。

“我只是陪使者在棘陽城中走了一圈而已。”岑彭淡淡地應了一聲。

“這位想必便是貴霜國的使者阿姆度先生吧?在下晏侏,乃燕子樓總管。”晏侏客氣地行了一禮道。

[注:貴霜國,在公元一至二世紀,在亞歐大陸文明地區從東到西並列著東漢、貴霜、安息和羅馬四大帝國。貴霜帝國的建立者是大月氏人,他們原來是我國敦煌、祁連山一帶的遊牧部落,公元前二世紀時為匈奴所敗,西遷至阿姆河流域,在征服大夏之後,逐漸轉變為以農業為主的部落。大月氏人分五部,各部首領稱“翕侯”約公元一世紀初,貴霜部翕侯丘就卻(約公元15~55年)統一五部,建立貴霜國。後到第三代國王迦膩se迦(約公元78~10年)時,佔有帕米爾以西、裡海以東的中亞地區,伊朗高原東部和南亞次大陸西北部,國勢最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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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阿姆度聖使,我只是聖使的一個隨從丘鳩古,但可以代表我們的聖使和先生談要談的事!”那裝束極為怪異的漢子以一種怪異的語調道。

“哦,原來是丘鳩古先生,請!我們先到樓上談談。”晏侏訝然,卻不減笑意地道。

“不忙,不忙,我想先看看你們大漢朝的美女。本人仰慕大漢文化已久,聽岑大人說,燕子樓有兩位才se雙絕的舉世佳人,我想見識一下。”丘鳩古卻用生硬的漢語道。

“先生反正也不會立刻離開棘陽,並不急於一時,最遲明日,這裡還會有一個絕代尤物趕來,那時群美會粹,豈不是更有情趣?”晏侏不禁心中微有些小覷丘鳩古,覺得這人似乎有些se急。

“噢,那好吧。不過,我在棘陽也不能呆長,還要趕去洛陽與聖使會合!”丘鳩古淡淡地道。

“哦,如果這樣,那我會儘快給先生安排的!”晏侏客氣地道。

“岑大人請先回吧,不用相陪了,就讓晏先生陪我好了!”丘鳩古似乎頗知道岑彭的難處,所以極為知趣地道。

岑彭望了晏侏一眼,叮囑道:“那我便把使節大人交給總管了,希望總管好好招待使節大人。”

晏侏笑了笑道:“這個自然!”他哪裡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丘鳩古的身分特殊,是絕不容有失的。若是貴霜國使節出了事,那便會是兩國交戰的結果,更是丟大漢的顏面,且他的生意將無法繼續。

岑彭望著晏侏領著丘鳩古悠然上樓,這才轉身大步行出燕子樓,但才走出數步,便與對面一人撞個正著。

岑彭不由得微驚,抬頭之際不禁低叫了聲:“猴七手!”

與岑彭相撞的人也一怔,吃驚地咧了一下嘴,道:“對不起了,小的沒長眼!”

“猴七手,你來棘陽幹什麼?”岑彭不由得伸手摸了一下身上,看是否掉了東西,一邊質問道,他自然識得這個出了名的偷兒。

“喳…”一幹近衛立刻拔刀相向,圍住了猴七手。

“小的早就已經洗手不幹了,何需仍以這樣的場面對我?岑大人總不會為難一個改邪歸正的老偷兒吧?浪子回頭金不換,岑大人應該高興才是!”猴七手無可奈何地聳聳肩道,他自不會對岑彭陌生。棘陽的大牢他也蹲過,而送他進去的人便是岑彭。

岑彭也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再次見到這個偷兒,不過,他身上倒沒少什麼,近來也沒有聽到過多少關於猴七手的劣跡,不由得道:“本官暫且相信你一次,但是希望你所說是真的,若再犯事,本官定不輕饒!”

“謝過了!若是大人不忙,小的請客,去喝幾杯如何?”猴七手怪怪地笑了笑道。

“哼,想收買人心呀?本官不吃你這一套!給我讓路!”岑彭微不耐煩地道。

猴七手不由得笑了,他哪裡會不知道岑彭這些日子忙得不可開交?他之所以這樣說,所以進為退。心道:“你以為老子真會請你呀?有錢老子就是買東西餵狗也不會便宜了你這些狗官!”

望著岑彭去遠,猴七手大步跨入燕子樓斜對的酒樓。

“公子,我探到了那群神秘人的訊息!”猴七手來到那酒店二樓的一個角落邊,向正在飲酒的中年人低聲道。

“哦,那些人是什麼來路?”中年人眼中閃過一絲亮彩,問道。

“他們是來自一個叫什麼貴霜國的使節團的人,不過,以我看,這些人前來棘陽絕不是單純地來看美人,他們不去長安卻來棘陽,一定是另有目的。”猴七手認真地道。

中年人也微微皺了皺眉,反問道:“我想你定是不會空手而回吧?”

猴七手不由得“嘿嘿”一笑,道:“知我者莫若公子也。”猴七手說話間自懷中掏出一封以火漆封好的信,自桌底下交給中年人。

中年人剛接過信便聽得樓下一陣喧鬧。

“不好,你來時是不是被他們發現了?”中年人低低地問道。

猴七手向樓下瞟了一眼,神se也微微變了,只見樓下有四個裝束怪異、褐發高鼻的貴霜人嘰哩呱啦地叫嚷著。

酒樓之中有許多人探出腦袋望著這幾個異國的使臣。

“他在那裡!”一名貴霜國的使臣步上二樓,掃了一眼,立刻便盯上了猴七手,大步行來並呼喝道。

猴七手和中年人都極為冷靜,斜斜瞟了那貴霜國人一眼。中年人正是易容的林渺,不過此刻他的目光卻投向對面燕子樓的方向,他覺得有一道目光透過窗戶直射向他。

林渺並未太過在意那道目光,而是仰首望了望站在他桌邊的貴霜國的使臣,淡淡地問道:“這位先生有何貴幹?”

“交出我們的信涵,他偷了我們的信涵!”那貴霜國的武士一手搭在腰間的弧形刀把之上,目光緊緊地鎖住猴七手,用生硬的漢語沉聲道。

林渺笑了笑道:“什麼信涵?我這個朋友一直都呆在這裡,又怎麼會偷了你的信涵呢?”

“你說謊!”又一名貴霜國的武士大步而至,叱道。

“我明明見到他在街頭撞了我一下!”那後趕來的武士認真地道。

“你可看清了那個人便是我?”猴七手突地昂首反問道。

那三名武士不由得一愣,猴七手這麼反問,倒使他們一時不敢肯定了。

“我想幾位朋友是看錯了人,我們根本就不認識幾位,與幾位無怨無仇,又怎會拿你們的東西呢?”林渺淡然反問道。

“有些事情是不需要理由的,這些人是我燕子樓的客人,朋友就給燕子樓一個面子,將信涵還給他們吧!”正當那幾名貴霜武士不知該怎麼辦時,樓上倏地又上來一位年輕人,手持玉扇,一副風流倜儻的樣子。

“我和燕子樓的人沒什麼交情,不過見閣下一表人才,真難想象燕子樓中會有你這樣的人,抑或是人不可貌相吧!”林渺不無揶揄地笑了笑道。

那年輕人的神se陡變,收攏摺扇,冷冷地瞟了林渺一眼,冷殺地道:“朋友此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只是覺得燕子樓應該都是些男盜女猖之輩…”

“找死!”那年輕人勃然大怒,摺扇斜劃而出,直取林渺面門。

“啪…”林渺一拍桌面,兩根筷子倏地彈起,準確之極地封住了年輕人的進攻。

年輕人也微吃了一驚,摺扇還沒來得及抽回,那兩根筷子已經如兩柄利劍般刺向他的胰下大穴,不過他的反應速度也極快,指心一彈之際,摺扇頓時彈開,自懷中反撈而出,堪堪封住這要命的筷子,但急退兩步之時,也驚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