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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鬼影殺手

空尊者的武功比鬼醫更勝一籌,但卻無法在短時間內擊敗鬼醫,可是林渺卻不同。

空尊者的六名弟子雖然以陣法相攻,卻如何能敵林渺、鐵頭和魯青三人聯手出擊呢?何況林渺根本就沒給這六人任何佈陣的機會。

林渺攻擊的速度太快,快得讓這六人有些措手不及,而林渺的功力更是他們所不能及的,儘管林渺不能用盡全力,但在招式上卻奇詭得讓人心驚。

鐵頭的鐵槳更是挾劈天撼地之勢,與槳相觸,則骨折形裂,幾無僥倖。

魯青的動作靈巧,雖不能如林渺和鐵頭那般頃刻間置人於死地,但是其攻勢也讓人防不勝防。

林渺一出手,便捏碎了一人的咽喉,下手極狠、極快,彷彿在拈花拂塵,這群西王母門下的弟子與他根本不是一個檔次,但他卻毫不猶豫地置這些人於死地。他覺得被這些人陰魂不散地纏著並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儘管他知道耿純可能與西王母門有些關係,但他卻沒有,他也認識那苦尊者,可是對這空尊者絕無好感,甚至對整個西王母門、對這什麼婆羅門都沒有好感。因為,他並不喜歡那種什麼所謂的大歡快禪,是以他殺了這六名不知天高地厚的西王母門的弟子。

林渺選擇避空尊者而戰,是學田忌賽馬,他不想在處理空尊者的事上浪費太多的時間,是以根本就沒想到殺這些西王母門的弟子是什麼大材小用之類的。在他眼裡,沒什麼大材小用,只有事情的成敗與否。

林渺出手快狠,殺機如此之重,連鐵頭和魯青及鬼醫都有些吃驚,但看林渺殺人也不是一件累人之事,輕鬆而愜意,無累贅花巧之動作,卻有賞心悅目之韻味,無太多血腥酷辣之場面,但卻蘊含著無限的殺機。

頃刻之間,酒店之中便多添了六具屍體,林渺殺了三人,鐵頭砸了兩人,魯青摔了一個,但林渺身上沒有一絲血跡,只是輕輕抹了一下劍身上的血跡,再將拭血的手絹拋落風中。

潔白的手絹之上,只有一點紅跡,因為林渺的劍並沒有斬入對方的身體。

“空尊者,今日只怪你倒黴!我本不想殺你,但你太討嫌,一個陰魂不散的人留在世上對我並沒有什麼好處!是以,我只好讓你永遠都不會再有跟著我的機會!”林渺冷然道。

“砰…”空尊者震開鬼醫,眼睛通紅,如一隻受傷的野獸般低吼道:“林渺,如果你是個人物,便與本尊者決鬥!”

“非常抱歉,沒有人願意陪你逞匹夫之勇,我尚有很多事情待辦!對於無賴,我歷來都只會用無賴的方式對之,你就認命吧!”林渺不屑地冷然道。

“哼,你一條賤命,也想與我們主公決鬥?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那麼閒嗎?”魯青立身桌子之上,指著空尊者叱道,雖然其為侏儒之身,渾身卻籠罩著一層濃烈的殺氣,如一團燃燒的冷火。

空尊者這才知道,眼前這四人沒有一個是好惹的,也似乎明白了今日的局面,不由狠狠地瞪了林渺一眼,竟倒旋向屋外撞去。

“想走?”林渺身若驚鴻,手中的劍貫出一道白練,標向虛空中的空尊者。

鬼醫沒動,但魯青卻已縱身而出了,矮小的身子如一顆彈丸般撞出。

“叮…”林渺的劍被空尊者的鉞鋒鎖住,但這並不是林渺真正的殺招。

劍,在空中脫手,帶著一股強大的氣勁衝擊空尊者在虛空的身子,而與此同時,林渺的刀竟自足底一個絕想不到的角度挑出,在虛空振顫出一片悽迷的殺機,彷彿自千萬個角度匯聚的煙霞,完完全全地托住了空尊者的身體,而林渺卻成了這片煙霞之外的孤鴻,為這悽豔憑添了幾分清冷的雅意。

空尊者駭然,這是什麼刀法?他只感到千萬股沛然刀氣自四面而聚,在吞噬他體內的生機和力量,難以抗拒和掙扎。今日的林渺,似乎已經不再是昔日宛城之外的林渺,已經變得深邃不可揣度,甚至有著一種無可抗拒的氣機與霸道。這一切,流露於其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語…但空尊者卻知道,他絕不可以放棄,絕不可以任命,否則,惟有死!他有些後悔不該這麼莽撞地來招惹林渺,可後悔是於事無補的,他只有拼!

“轟…”空尊者撞開牆壁,身上的衣衫盡裂,竟飛射出數十道金環,結成一片奇異的網牆。

“錚…”環網觸及刀鋒立刻碎裂,但環網又化為一串倒撞向林渺。

空尊者已無法可想,惟有以同歸於盡之法逼退林渺。

林渺絕不想與其同歸於盡,最愚蠢的人才會作這樣的選擇,儘管林渺知道自己可能只有不到一月的生命,但他卻不能賭。

“錚…”刀鋒彎過一道扭曲而奇特的影子,如浮游於雲霞之中的龍蛇,數十聲輕脆的金鐵之聲後,林渺如一片枯葉自空中翻然而落,一道金光依然尾追而至,那是最後一個金圈。

“當…”林渺落地,刀身輕橫,那追射而至的金圈正撞於刀身,但此刻龍騰刀上已密密地圈滿金se的環,環環相擊,發出極清脆悅耳的樂音。

“砰…”一聲悶響之中,空尊者發出一聲悶哼,魯青的身子倒射而回,而一道青影自其後射到。

“錚…”龍騰刀上的金環在剎那之間爆裂,各成兩半灑落地上,而林渺的身子則已如風般旋出,刀鋒輕轉,那道追向魯青的青影被挑得飛起,林渺倒舒肩臂,悠然抓向那飛起之物,卻是空尊者的兵刃單鋒鉞。

鉞身青如秋水,寒意逼人。

“我會回來找你的!”空尊者的聲音自外飄來,帶著些許的急促和濃濃的仇恨,合著那些金環落地的旋律,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魯青驚出了一身冷汗,雖然他重創了空尊者,但是若非林渺出手,此刻只怕他也重創於這奇利無比的單鋒鉞上了。

林渺扭頭望了望那破裂的牆洞和那揚起的塵埃,眸子裡閃過一絲憂se,接著目光又落在手中的單鋒鉞上,不由得讚道:“好鉞!可惜只有一隻!”說完,向魯青笑道:“做得很好!這一隻便給你,找個時候把他的另一只也拿過來!”

“謝主公!”魯青大喜,這柄寶鉞也算是一件奇兵,正適合他這種身材。

“哇,這傢伙也真奢侈,這些環都是以真金打造的呀!”鐵頭拾起地上的那些被切成兩半的金環道。

那兩個美少年也走了過來,拾起地上惟一一個沒有圈在刀鋒之上仍儲存完整的金環,看了一眼,道:“果然都是以真金打造!”

“這蕃子,居然用重金收買我,難怪這一刀下不了手!”林渺自嘲道。

眾人不由得都笑了起來。

“你就是林渺嗎?”那兩美少年打量了林渺幾眼,有些興奮和激動地問道。

林渺一怔,坦然道:“不錯,我是林渺,難道兩位小兄弟聽過在下的俗名?”

“你就是那個大鬧湖陽世家和邯鄲,後來又成了梟城城主,威名遠播的林渺?”那高個子美少年大喜道。

林渺不由得怔了半晌,這個美少年對他如數家珍般,說了這一串,似乎對他的一切都極為瞭解,這使他很是意外。

“嘿,兩位似乎對我知之甚多,在下正是你們所說的林渺,不知兩位小兄弟如何稱呼呢?”林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我們小…公子姓劉名琦!”那個子稍矮的少年搶著道。

那高個子少年臉se微動,但旋又笑道:“不錯,在下劉琦,這位是我的書童劉寄,聽說林公子是宛城之人,那與我可算是同鄉了。”

“哦,小兄弟也是宛城之人嗎?”林渺訝然。

“不,在下乃是舂陵人,這次遊興所致,是以便東來觀瞻泰山之雄奇,卻不料在此遇上林公子,真是在下之幸呀!”劉琦坦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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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倒也算是同鄉了。”林渺爽朗地笑了笑道,心中對這兩人倒頗有幾分親切感。聽這二人語調之中頗有幾分文雅,想來也是書香門第,心中一動,不由得問道:“不知小兄弟與舂陵劉寅是什麼關係呢?”

劉琦臉se微變道:“他是我族伯父。”

“哦,難怪。”林渺心道。舂陵劉家人才輩出,劉寅、劉秀哪一個不是文武雙全?是以,劉琦談吐不俗這也是正常不過。

“難怪什麼?”劉琦有些好奇地問道。

“難怪兩位不僅武功很好,談吐也極為不俗!”林渺笑了笑,隨即又道:“此地不宜久留,兩位小兄弟早點離開才好,在下有事在身,就不擾二位遊山玩水的雅興了,他日如果能再相會,再敘不遲!”

“你們要去哪裡?”劉琦微急,問道。

“我們此去彭城。”林渺知這兩人乃是舂陵劉家的後輩,想到劉正那晚對他說的話,而且自己本身與劉家的交情也還有一些,且對這兩位少年頗有好感,是以並沒怎麼隱瞞。

“我們正好也要去彭城,不如我們一起走吧?”劉琦眼珠一轉,期盼道。

“你們去彭城幹什麼?”鐵頭不解地問道。

“我們取道自彭城回南陽呀,游完了泰山,自然要回家了。”劉寄有些微感不忿地道,他知道鐵頭是在懷疑他。

“小寄,不得無禮!”劉琦喝叱道,旋又向林渺道:“如果林公子怕我們礙手礙腳,那我們只好單獨起程了。”

林渺不由得笑了,劉琦故意以南陽的方音說這話,乃是向林渺證實沒有說謊,林渺自不好再說什麼,但卻提醒道:“這一路上,可能會有

許多危險,如果兩位小兄弟不怕的話,我也不反對一起同行。”

“那太好了,小寄,快去備馬!”劉琦大喜,興奮得差點跳起來了,十足的孩子氣完全流露出來,倒讓林渺和鬼醫諸人感到好笑。

鐵頭也笑了,他人絕不笨,這兩個俊秀的年輕人這些表情沒有一絲做作,率直得讓他也感到很可愛。至少可以自這些看出這兩人對林渺絕不會懷有惡意,只是崇慕。

“啟程吧,天黑之前找個地方住一宿!”林渺望了望滿地的狼藉,吸了口氣道。

松鶴和群豪差點沒氣得吐血,找了半天,終於是找到了那個所謂的幽泉洞。

洞口還立著一塊小石碑,碑上書著:“洞口雖小,吾曾見一隻烏龜能入,相信諸位也可一試!”

“豈有此理,我們辛辛苦苦找到的就是這個出水口嗎?”葯罐子氣惱之極地道。

“肯定是那樵夫騙了我們!”奪命書生吸了口氣,恨恨地道。

“也可能是那蒙面人騙了我們,或者這裡根本就沒有什麼幽泉洞!”魯南大俠恍然道。

“大家再在這附近找一找,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不要被眼前這泉眼騙了!”松鶴強壓住心中的惱怒,淡然吩咐道。

“會不會這個洞口被他們封住了,故意做出這個樣子騙我們?”東嶽門主嶽宏突地心神一動道。

“大家快動手,挖挖看,看看這裡是否隱藏著其它的機關!”松鶴心頭也被說動了。

“不錯,對方能佈下那奇門陣法,便可以在這洞口設下障眼之物,我們不要被眼前的一切給騙了!”華山隱者也贊同道。

“這分明是有人戲弄我們,這裡的山石都是天然的,只看這青苔便可知非人為所為,要找那幽泉洞也不是在這泉眼之處。”崔叫化子吸了口氣道。

眾人仔細看,果然這些石頭上結滿了青苔,皆為自然所生,無人為的痕跡。

“現在天se已經近黑,如果沒能找到,只怕晚上找到了也沒用,說不定打草驚蛇,明日他便會換去別處,再也找不到其蹤跡了!”柴鵬舉抬頭望望天空,憂se滿面地道。

松鶴望著天空,也不由得嘆道:“難道天意要如此?該是蒼生有劫?”

群豪皆為之默然,他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他們追尋了月餘,可是卻得到這樣的,這怎不讓他們心灰意冷?但是,他們也無法可想,沒有人敢單獨面對這瘋狂的人魔,也沒有人有力量能夠對抗這人魔。

要知道,此人有可能便是昔日武林皇帝劉正,二十年前他便天下無敵,二十年後,又豈會有對手?是以人人擔憂。

群豪找了半天,卻無半點結果,這一潭之水,都是由大小的泉眼所匯成的。這座山上似乎有極多這般的泉眼,似乎這山體之內本身就是一座巨型水庫。

天se已黑,卻並沒有見到有任何人來這片山谷之中,惟有狼嗷伴著流水的“嘩嘩…”聲。

夜鳥的怪鳴也頗具驚心動魄的力量。

松鶴與群豪惱恨不已,他們好不辛苦才闖過那荊棘陣,本以為可以找到幽泉洞,可是不僅被人耍了,還不能夠自原路回去,又要繞道重返山下。這一天白白辛苦了還不說,還不知有沒有驚動山上的劉正,如果驚動了劉正,只怕往後他們若想再找到其蹤跡便是難上加難了。

這之中究竟是那樵夫弄的鬼還是那蒙面人在說謊?沒有人能說清,但這之中,樵夫肯定有鬼,他說過這幽泉洞中有怪物,可是並沒有,這一點便已經是謊話了,那麼其它的一些話自然也是假的了。但此刻找樵夫算賬也是不可能的了,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樵夫究竟是什麼人。

現在惟一可做的,便是順這流泉下山。

“立刻回宛城!”劉寅臉se鐵青地推開劉秀的房門,沉聲道。

“長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劉秀吃驚地問道,直覺告訴他,一定是發生了一件大事,劉寅從來都不會輕易變臉se的。

“劉玄那奸滑小人,居然串通王鳳在宛城欲私立帝位,剛才常帥派人密報於我,讓我們快回宛城!”劉寅狠聲道。

“什麼?”劉秀一驚而起,臉se變得極為難看,抓起牆角的配劍,向外面的護衛喝道:“備馬!”他怎也沒料到,劉寅告訴他的居然是這個訊息。他當日起兵於宛城,只是想讓舂陵劉家登上帝位,卻沒有料到劉玄居然這麼陰險,將他們兄弟二人支開,然後私議稱帝之事,那他們的心思豈不是白費了?這怎不讓劉秀驚怒交加!

儘管劉玄也是劉室之後,但是劉秀並不看好這個人,其性格懦弱,縱容親信將領,對屬下之惡行並不敢太果斷的處決,如果這樣的人稱帝,實不讓劉秀看好,何況野心人人都有,否則劉秀也不用在宛城苦心經營那麼多年,而待一朝起兵了。而且,這一刻劉玄這麼做分明是忌憚他兄弟二人,耍了他兄弟二人一招,這讓他們心中又怎能咽得下這口氣?

“掌櫃的,有沒有見過兩位十分俊秀的錦衣公子住店?年齡約摸十六七歲。”

“你們是?”掌櫃有點疑惑地望著這幾名身形彪悍的大個子,小心地問道。

“我們乃是張大將軍的人。”一名瘦高個子中年人淡淡地道。

“哦,原來是張大將軍麾下的大爺。有!有!剛才還進來了六位大爺,其中就有兩個很俊秀的公子爺,小人開店這麼多年,也沒見過這麼俊的公子爺!”那掌櫃一聽對方是張步府中的人,立刻變得恭敬而客氣。要知道,張步乃是山東名聲最響的人物之一,其部下近十萬大軍,便是赤眉軍也不敢輕犯。

張步乃是王莽部下最強的軍閥之一,但卻並不苟同王莽的政策,在山東割地自據,獨霸一方,是以與赤眉軍並不相犯。雖然張步割青州,但在整個山東都有其勢力所在,這掌櫃的自然不敢得罪。

“他們住在哪裡?”那瘦高漢子問道。

“在樓上的二號、三號和四號上房。”掌櫃指了指。

那瘦高個子抬頭相望,卻見二號房門口一顆腦袋迅速縮回,房門“哐…”地一下關上了,不由得一驚,道:“快去,小姐便在二號房!”

而此時,林渺正在靜座,心神剛進入空無寧靜的境界,突聞窗子輕響,不由得睜眼相望,訝然發現後視窗探入的竟是劉琦的腦袋。

“琦兄弟在幹嘛?”林渺訝然問道。

“快開窗,我有事找你!”劉琦有些急促地道。

林渺不由得訝然不解,有事不走正門,卻從後窗爬進來,這讓他有些好笑,但還是開啟了窗子。

窗子一開,劉琦和劉寄皆自窗中跳入,而林渺卻聽得一陣腳步之聲急促傳來。

“究竟…”

“噓…”劉琦豎指於唇間,小聲地道:“有人要抓我們兩人,他們正上樓,你不要出聲!”

林渺臉se一變,冷然道:“誰敢如此張狂?讓我去幫你打發了!”說完便要推門而出。

“哎…”劉琦急忙拉住林渺的袖子,有些急道:“你別去呀,這幫人不好對付的,你又何必惹麻煩呢?他們找不到人自然便會走的。”

林渺一愕,心中升起一絲怪異的感覺,目光緊緊地盯在劉琦的面目之上。

劉琦避開林渺的目光,神se極不自然地補充道:“你不是說去彭城有事嗎?這些人有張步的人在其中,如果惹了他們,豈不是會給你添很多麻煩?”

“哦,你怎會惹了張步的人?”林渺又吃了一驚問道。

“這之中一言難盡,以後我再慢慢講給你聽,如果他們來問你,你就不要承認就行了!”劉琦迴避道。

林渺心中暗笑,淡然笑問道:“是不是南陽派來找你回去的人?”

“啊…”劉琦吃驚地低叫了一聲,傻傻地望著林渺,半晌才如犯了錯的孩子一般,低問道:“你怎麼會知道?”

林渺不由得笑出了聲,心忖:“如果我被你這個小不點騙了,還能在江湖上混嗎?”口中卻道:“猜的!”

“你怎麼會猜到?”劉琦旋又好奇地問道。

“這個先不告訴你,我先出去看看,你們在這裡呆著!”說話之間,林渺的房門便已被敲響了。

“開門!開門…!”

“你們先藏起來,我去開門!”林渺吩咐道。

“好的!”劉琦和劉寄不待吩咐便已經各自找位置了。

林渺這才緩緩開門,問道:“幾位叫門有何事呀?”

“有沒有…林少俠?!”門口之人一句話尚未說完,突地微驚呼。

“哦,竟是劉兄!”林渺也認出了門口之人中有一人竟是舂陵的劉嘉,當日他和秦復自梁丘賜手中救出來的劉嘉。

“真是有緣千裡來相會,真想不到竟能在此再見到林少俠,當日相救之恩還未曾相報呢!”劉嘉極客氣地拱手施禮道。

“劉兄何用客氣?我與光武兄是好兄弟,咱們也算是兄弟了,何用說這樣見外的話?”林渺爽朗地笑道。

“原來這位少俠與王爺是老朋友呀!”一旁高瘦的漢子松了口氣道。

“他就是近來名動河北的林渺,林少俠!”劉嘉向一旁的人介紹道。

一旁之人皆為之動容,忙拱手施禮道:“原來是名動北方的林少俠,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了。”

“這兩位乃是梁王府的高手,豫東雙雄言七山與言無忌兄弟,這位是張步大都統駕前的張慶將軍,這幾位也是大都統的部下!”劉嘉迅速介紹道。

“久仰,久仰…”林渺忙說一些連他自己也覺得有些虛偽的客套話。

雖然林渺的話有些口不對心,但豫東雙雄和張慶聽起來卻是極為順耳。要知道,林渺現在雖然並不算大紅大紫之人,卻也是天下聞名,許多關於這個年輕人的傳聞,已讓人將他捧得極高,已可與南陽的劉秀相提並論了,甚至有人把他排在鄧禹的前面。

目前中原傳得最火的年輕人不是劉秀,而是河北的林渺與南陽的小刀六。劉秀雖然才華橫溢,但在綠林軍中,眾多名動天下的人物將他的光彩給隱沒了,也顯現不出其自身的力量。但林渺不同,總是獨來獨往,焦點就只是他自己,是以才會迅速出名。

“劉兄來此不知所為何事?”林渺淡然反問道。

“不如我們去邊喝酒邊聊吧。”劉嘉見到林渺,心情似乎也好了許多。

“也好。”林渺已經心知肚明,是以坦然應道。

“你們可以出來了。”林渺推開房門,淡淡地道。

“你怎麼這麼久才回來?”劉琦從後簾內鑽了出來,惑然問道。

“與他們一起下樓喝酒去了。”林渺聳聳肩,笑了笑道。

“與他們一起下樓喝酒?”劉琦和劉寄張大嘴巴,吃驚地問道。

“是啊,有什麼不妥嗎?”林渺笑問道。

“你認識他們?那他們是不是已經走了?”劉琦眨了幾下眼睛,表情怪怪地問道。

“你是說你五叔還是梁王府的人或是張步的那群屬下?”林渺不答反問道。

“你全都知道了?”劉琦頓時一臉沮喪地問道。

“知道什麼了?時候不早了,兩位公子還不快回房休息?明天一早我們還要趕路去彭城呢!”林渺故意轉開話題道。

“你真的不知道?”劉琦神se一振,僥倖地反問道。

“你當我腦子有問題呀!兩位大小姐,男女有別,還在這裡嘀嘀咕咕!”林渺忍禁不住笑罵道。

“啊…”劉琦和劉寄頓時羞得無地自容,劉琦微斥道:“好哇,原來你一直都在耍我!”

林渺好笑道:“是啊,早就知道你是個大姑娘了,世間哪有這麼俊的小夥子,要是被你們騙了,我林渺還能在江湖上混嗎?只是沒料到你便是那大名鼎鼎、刁蠻好玩、美麗精明的劉大小姐劉琦琪而已,現在你五叔把你們兩個賣給了我,你們給我放乖點就是!”說完又忍不住樂了。

“真的?我五叔真的不抓我們回去,讓我們跟著你?”劉琦琪不僅不惱,反而大喜問道。

“你很高興嗎?他是把你們賣給了我呀!”林渺故意板起面孔反問道。

“哼,你騙人,我們王爺最疼小姐,怎會賣呢?”劉寄嘟起嘴巴道。

“你不信啊?就賣了五兩銀子!他說這個侄女又刁蠻又任性,又胡攪蠻纏,又貪安好逸,又膽大包天,雖然美麗得恍眼,但他卻已經受夠了,所以便宜賣了。”林渺詭笑道。

劉琦琪和劉寄不由得“撲哧…”笑出聲來。

林渺不由得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道:“這樣說你,你也不生氣,真是好修為,難怪劉嘉兄對你束手無策!”

“哼,是你說我五叔把我賣給你了,那以後我就跟定你了,你到哪兒,我就到哪兒!”劉琦琪神se一正,詭笑道。

“無所謂了,大不了我煩了,再把你轉賣給你五叔或是你老爹或是你三叔,你以為我會愁買家呀?”林渺故作一本正經地道。

“啊…”劉琦琪和劉寄不由得失聲低叫。

“呵,怕了嗎?所以,你們還是老老實實地聽話!”林渺笑道。

“我才不怕呢!只怕到時候你捨不得把我賣了!”劉琦琪不無驕傲地道。

“那麼自信?好吧,到時候再看,你們兩人先回房好好休息!”林渺扭頭笑盈盈地反問道。

“好了,我們就不打攪你了!”劉琦琪不置可否,一扭身歡歡快喜地離房而去。

林渺卻不由得搖頭苦笑,劉嘉居然把這兩位頭痛的人物交到他的手上。

林渺的心越靜,丹田的那團擁有自己生機的火勁便越清晰,那是獨成一格的生命體,不受外界的影響,甚至慢慢自丹田之中向外擴侵。

林渺所要捕捉的便是那縷縷自丹田之中擴侵而出的火勁,然後以浩然帝炁的功法將之煉化,轉為己用。

這些日子來,林渺從未疏懶過習練劉正給他的那本武功秘錄,這才知道,這竟是當年廣成子和黃帝軒轅所創的廣成帝訣,乃是當世奇書之最。他心中的欣喜自是難以言述,也使他更強烈地湧起了活下去的**。

林渺燒掉了那本小冊子,但一切都記在了心底,他不想再讓其他的任何人知道《廣成帝訣》的存在,如果更多的人知道了《廣成帝訣》的秘密,天下之間只會出現更多的可怕高手,只會是更亂得可怕。

他自然聽說過有關廣成子與黃帝軒轅的,更知道這是上古時代最具傳奇se彩的神話般的人物,也是華夏的祖先,其所創的武學自是奪天下造化之妙。是以,林渺沒有理由不勤修苦練,他知道,自己的武功並不足以稱雄於世,但這些日子來,卻有了極大的長進,這才在對付空尊者時變得容易。

只可惜,即使是《廣成帝訣》也無法讓他體內所積的火勁散出。

半寐半醒間,林渺只覺得有一絲細碎的聲音在屋頂上響起,似乎有瓦片撥動的輕響。此刻的他,對外界的每一絲響動都極為敏感,因為浩然帝炁本就是納自然之氣而融入自然,周圍的一切都已經與林渺的心神結合在一起,是以對任何異響都能清晰地捕捉到。

“噗噗…”正當林渺驚愕之際,一陣細碎的輕響帶著一陣銳風射入榻上。

“譁…”林渺駭然倒翻,那陣銳風卻釘在床上,發出沉悶的鈍響。

黑暗之中,林渺並未能見到射入被子中的是什麼東西,但卻已經感覺到了那些東西射出的方向,是以落地的同時便極速彈射而起,

“譁…”屋面碎裂,瓦屑帶著如潮湧濤翻般的氣勁向林渺頭頂狂罩而下。

林渺再驚,那屋頂之人顯然已經感覺到最開始的行動失敗,是以這才毫無顧忌地破屋而落。

倉促之中,林渺掌心翻出,向頭頂衝撞而去。

“轟…”一聲強烈之極的爆響,屋內的氣勁如風暴般疾轉,室內的桌椅之類盡化碎末。

林渺只覺得手心一陣發熱發麻,身子不由自主地被丟擲,悶哼著撞開窗子跌落室外的地上。

天上的寒月甚明,但周圍的景物依然影影約約,林渺的刀也未來得及帶出,這偷襲之人的速度太快,而且功力深厚得讓林渺吃驚!這神秘人物的功力之深絕不下於幽冥蝠王。

“譁…”林渺剛立起身子,一團黑影已自屋內狂襲而出,如一柄帶著風暴的巨錐,以螺旋之勢破入林渺的氣場之中。

林渺心中頓明,他知道了這神秘的來客究竟是什麼人。正因為這個人的存在,他才一直有一團陰影存於心中。自鄭口集開始,他內心一刻也不曾擺脫這團陰影,而這神秘的人物便正是那個製造他內心陰影之人,只是沒有料到此人一直拖到今夜才真正出手。而此人一出手,他便幾乎完全處於下風,可見這人早已算好了一切。

“轟…”林渺避無可避,雙掌成刀,狂劈而出,但與那攻擊者的氣勁一觸,竟然自一旁滑開,那神秘殺手的腳已經破入林渺的招式之中,無奈之下,掌腳相觸,林渺只感胸中一口悶氣衝腔而出,身子再次飛跌而出,撞斷了院中的一棵小樹。

那人身形頓了頓,但雙足又如攪麻花一般晃起一片暗雲,再次攻向林渺。

林渺從沒見過如此快的腳,如此強霸的腿法,他根本就來不及組織抗擊之勢,那千萬道腿影已經模糊了他的視線。

林渺貼地飛退,如低飛的春燕,拂草迎風而動,而那雙臨空的腳依然灑得漫天都是,幾乎封住了每一寸空間。

“砰…”林渺身子倒撞上院牆,側身疾翻。

“轟…”那雙腳踢空,院牆頓時炸開,石屑、塵土狂飛,林渺卻飛身向室內撲去!沒有刀,他絕不是這偷襲者的對手,這一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這殺手的速度確實快極,也難怪這一路之上林渺根本就無法察覺此人的蹤跡,只是直覺告訴他有人跟蹤,可見此人更是藏蹤匿跡的高手。當他見到空尊者之時,最初他還認為這種感覺是來自空尊者,但後來才知並不是空尊者所引起的。是以,他便知道,在他們的身後一直都跟著一個極為可怕的高手,這才使他決心對空尊者速戰速決,免得讓這兩人合在一起,那時只會更頭大,只是直到空尊者敗走,那神秘人物也並未出現,林渺略微有點鬆懈之時,這神秘人就出現了,可見此人對時機的把握準確之極。

“轟…”神秘人並不給林渺回屋的機會,身形倒射,橫截在林渺的身前,又與林渺硬拼一掌。

林渺只感到丹田之內的熱氣外擴,自胸膛噴出,竟灑出一口熱血,身子跌落。

那神秘殺手身子也倒跌而去。

“我來助你!”劉琦琪顯然被鄰房的打鬥給吵醒了,探頭一看之時,卻駭然發現林渺居然被人打得吐血,不由得急速拔劍彈出。

“哼,不知天高地厚!”神秘人冷喝一聲,身子憑空疾旋,瘋狂的氣勁如龍捲風般掃出。

“小心!”林渺大驚,伸手抓起那棵被撞斷的樹疾撞向那飛旋的殺手。

“叮叮…”劉琦琪一聲悶哼,手中的劍竟被擊得脫手而飛。

“轟…”那殺手的腳即將印在劉琦琪身上之時,林渺已連同那棵斷樹,拖起狂野的勁風插入其中。

斷樹的枝葉都似乎注滿了氣勁,如劍如刀,自殺手腳底之下救下了劉琦琪,但整個樹杆卻也在頃刻間爆散成碎末。

林渺的身子彈射而起,在虛空中劃了一個神奇的弧跡,抓向那柄被殺手擊飛的劍。

“鬼影劫!”殺手低呼,聲音略透出一絲訝然,但他也迅速沖天而起,同樣是抓向那柄彈飛的劍。

林渺與那殺手幾乎在同一時間抓住了劍身,也在同時出掌相擊。

“轟…”林渺再次隕落,但那柄劍也再次被震飛。

劉琦琪自然不會錯過拿回自己配劍的機會,雖然仍心有餘悸,卻知道這柄劍似乎對林渺頗有用處。

“去死吧!”劉寄看準機會,也自那殺手背後攻出,她似乎已經意識到這是攻擊殺手的最好機會,但是她仍太低估了自己的對手。

“錚…”劉寄的劍沒有刺中那殺手,卻被夾在殺手的兩指之間,劍身竟自中而斷,劉寄悶哼一聲跌落在地。

林渺也於此時落地,連退五步才立穩身子。

那殺手翩然落地,冷笑道:“一掌九疊,如此年輕便有此本事,難怪能大鬧邯鄲,但可惜的是,今天是你最後一天!”

林渺吃驚不小,這殺手的功力之深,絕不比幽冥蝠王遜se,但這人卻比幽冥蝠王更詭,更精明,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在詳細地觀察了林渺的一舉一動數天之後才出手,想必已對林渺出手的方式都了然於胸這才有把握出手,可見這人絕不是一個武夫,而是一直真正的殺手!只是林渺根本就不知道對方的一點資料,只憑這一點,他便已經輸了一招。

“受死吧!”殺手低喝,腳下踏地疾踩,如飄風而過,數丈的空間,似在伸臂間便已趕到。

林渺駭然疾退,他並不想與這殺手硬拼,若硬拼,他只會死得很慘。他體內的熱毒已在蠢蠢欲動,若再受太強的震盪,只怕即使這殺手不殺他,他也會死在焚身的火毒之下。是以,他惟有選擇退。

林渺已受了些微的內傷 ,身形微滯之際,那殺手便已逼入丈內。

“接劍!”劉琦琪呼喝著將抓到的劍拋給林渺,她似乎也知道林渺需要兵刃。

林渺心中叫苦不迭,劉琦琪居然在這種時候拋劍給他,如果他接劍,勢必要硬接這殺手一擊,但若不接,勢必讓這殺手揀了個便宜將劍拿去,到時,只怕更沒有機會與之對陣了。

在此時,鬼醫和鐵頭、魯青三人像是根本就沒聽到打鬥聲一般,沒有絲毫動靜,如果有這三人加入,以四敵一,這老鬼再厲害也是必敗無疑,可是那三人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倒是幫不上什麼忙的劉琦琪主僕兩人來湊熱鬧,這怎不讓林渺心中叫苦?

林渺咬牙,橫手抓向飛來的利劍,而便在握劍的一剎,那殺手的拳頭迎面而至。

林渺想無可想,惟有出掌相迎,卻沒力,欲借力反彈,但他卻突然發現,這殺手的拳縫之間竟露出一截劍刃!

林渺駭然,頓時醒悟,這截劍刃正是剛才劉寄斷劍的劍尖,但等他意識到這一點時已經遲了。

“呀…”林渺一聲慘哼,掌心被這截斷劍透過,而殺手的腳也在此時自下擊出,快狠之極。

“一起死吧!”林渺一聲慘呼,手中的長劍劃出一圈美麗的光弧,竟不避底下踢來的那一腳,而直取殺手的項上人頭。

那殺手也吃了一驚,他可不想與林渺同歸於盡,腳微收,倒點疾退,如風般旋至林渺身後,冷哼著再次出手。

林渺劍落空,鑽心劇痛幾乎讓他的神經都麻木了。那截斷劍依然在他的掌心插著,他沒有料到,自己居然中了這殺手的陰招!這只能怪他在對敵經驗和武功之上都不如對手,這幾乎讓他有點沮喪與絕望,這一刻才深切地體會到,原來世上的高手竟如此之多。

“叮…”林渺回劍,但那殺手的腳只是踢在劍面之上,身子再借力彈起,自上而下,以暴風驟雨之勢向林渺的頭頂壓下。

“小心!”劉琦琪見自己反弄巧成拙,再見林渺遇險,急得大叫,可是她卻半點忙也幫不上。以她的速度和功力,根本就插不上手!

“se空無間…”一聲鳳鳴般的嬌喝,帶著一縷幽風暗影破空而過。

劉琦琪只覺頭頂一涼,在亮起的燈火之中閃過一絲清冷的水se,彷彿是將明月之輝全部摘下,攤成一湖秋水,清寒、廣褒,卻又帶著暴風驟雨般極寒的劍氣。

夜空一片清輝浮影遊動,那殺手也完全裹於清輝之中。

劉琦琪驚得忘了說話,彷彿看到了天外飛仙。她是驚於這突然而至的一劍,驚於這一劍的神韻與氣勢,還有它的速度。

“叮叮…”一陣陣清脆之極的金鐵交鳴之聲中,那片清輝突地中裂而開,那殺手幽黑的身影如孤月下的夜鶯,沖天而起,再如一片鴻羽般落於客棧一簷角之上。

清輝盡斂,一道紅影以曼妙無倫的姿態落於院中一棵大樹的橫枝之上,斜挑之劍依然泛著幽冷的光彩。

劉琦琪卻發現空中有幾片碎衣飄然而落,像是陰獄的蝶魂,此刻她也看出了那與殺手對峙之人竟是個女子!借月se和燈光,她隱約看清了那不可方物、清麗絕塵的容顏,心中竟生一絲莫名的酸意。

“怡雪!”林渺愕然,他看清了發生的一切,也認出了這出手相救者的面容,不由得驚喜交加地低呼。

“無憂林的無間劍法!你是無憂林的傳人?”那殺手聲音中略帶驚懼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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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鬼影前輩仍記得無間劍法,想必也知道,無間劍法從不傳無憂林之外的任何人!”怡雪劍鋒依然遙指那殺手,淡漠地道。

“想不到無憂林的人會出手救這小子,好!老夫今日就給無憂林一個面子,讓這小子多活幾天!”那殺手冷然道。說話間一拂袖,竟倒射入黑暗之中,便像來時一樣,沒有任何跡象。

客棧中大部分人都被驚醒了,但卻沒有任何人敢出來看,只是點亮了房中的燈,使院中不再幽暗。

“你沒事吧?”怡雪自樹上飄落,扶住林渺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多虧你來得及時,否則我可就死定了!”林渺強忍著劇痛道。

“你的手?”怡雪這才發現林渺左掌竟仍插著一截斷劍,不由得驚呼。

劉琦琪心中的酸意更甚,竟不知道走過去,只是愣愣地望著林渺與怡雪。

“失算一招,這隻手擋實了,快去看看我那幾位同伴怎麼樣了!”林渺心中卻記掛著鬼醫和鐵頭三人的安危,旋回頭望了劉琦琪一眼,道:“謝你的劍!”說完將劍拋給了劉琦琪。

劉琦琪撅著嘴接過劍,卻有點不知如何是好,但旋又意識過來,上前急忙問道:“你的傷沒事吧?”

“沒什麼大礙,你快去看看鐵頭他們!”林渺吩咐道。

“哦,小姐,我們去!”劉寄拉了劉琦琪一下,應聲道。

鐵頭和魯青受了迷香所制,昏睡不醒,鬼醫卻不見蹤跡,其窗子大開,房間之中一切依然整齊,顯然不是被人抓走的,而是自己離開了房間。

救醒鐵頭和魯青,他兩人得知發生的一切,都嚇了一跳,卻極是慚愧。

“快拿熱水來,阿渺的傷要趕緊上葯,否則這只左手只怕會被廢掉!”怡雪催道。

劉寄慌忙呼來掌櫃,掌櫃也嚇壞了,他們店出了這許多事,差點沒把房子拆了,怎不叫他吃驚?見有人受傷,要他趕緊拿熱水,哪敢不聽話?更知道這些人的來頭極大,與張步的人都有關係,一個不好,只怕要掉腦袋,而且剛才他也偷看了這幾人的武功,知道這些人可不是凡俗之流,自不敢怠慢。

怡雪入屋之後便以深紗遮面,她並不想讓太多的外人見到其容顏。

林渺的手心仍在滴血,所幸這一劍只是刺透掌心,而未將整隻手割開,相對來說,他體內的真氣微顯混亂更為難受些。

“那人是什麼人?”林渺猛地拔出掌心的斷劍,帶出一蓬鮮血問道。

“先把傷口包起來再說!”怡雪吃了一驚,有些怨道。

“這點傷還沒事,沒有傷到太多的筋絡,只是自指骨中間穿過的。”林渺痛得眉頭微皺,淡然笑道。

“沒見過比你更蠻的人!”怡雪不理林渺所說,忙灑上止血生肌的金創葯,以手絹緊紮起來,似乎並不在乎這些鮮血濺到自己的身上。

劉琦琪望著兩人這般親密,懊惱之極地退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林渺並不在意怡雪的相責,只是笑了笑道:“這是個教訓,痛一點會記得更深刻一些!”

“謬論!如果你不快點好起來,只怕往後會更艱難!”怡雪沒好氣地道。

“哦,不過有雪兒在我身邊,我還怕什麼?”林渺聳聳肩,微感得意地笑了笑。

“沒正經,你以為我能每一刻都陪著你嗎?其實,我本是要回山見師父的,可是卻發現有人一直在跟蹤著你,而且此人乃是十餘年前江湖中最可怕的殺手之一鬼影子,我怕你有危險,這才從河北一直跟到這裡。你傷一好,我便要先回山一趟了!”怡雪肅然道。

林渺心中一陣感動,訝問道:“你一直自河北跟到這裡?”

“不錯,鬼影子的身法在江湖中少有人能比,即使是琅邪鬼叟也不敢說比他的身法更快,十餘年前他殺人基本上沒有失手過。我查了一下,他應該是王郎請來對付你的高手之一!”怡雪正容道。

林渺想到這可怕的殺手,比之那什麼冷麵殘血不知可怕多少!如果這次不是怡雪突然出手相救,他也不可能活到現在。最可怕的還是這人計劃周全,首先無聲無息地將鐵頭和魯青迷倒,再對自己下殺手,單隻一路自河北跟到山東的這份耐心就足以讓人心驚。

“王郎!”林渺心中充滿了殺意,他沒去找王郎算賬,王郎倒先來對付他了。事實上,他早就已經收到邯鄲來的訊息,知道王郎已派出高手對付他。鬼影子之所以能找到他,大概是因為在鄭口鎮露了身分,這才被其一路追來,只是此刻鬼醫不知去了哪裡。

“雪兒不可以多陪我一些日子嗎?”林渺突然想到自己可能只有二十餘天的生命,心中禁不住升起一陣酸澀和苦楚。

怡雪一呆,望了林渺一眼,怔了怔道:“我已經遲了幾天,師父會怪罪的!”

“水來了!”魯青和鐵頭端著水走了進來。

“放在那兒,你們快去找找鐵先生。”林渺沉聲吩咐道。

“是!”鐵頭和魯青忙應聲退去。

“其實只要你小心防範,你身邊有兩個高手再加上那位鐵先生,便是鬼影子再來,也不足為懼!”怡雪道。

林渺自然相信怡雪所說,這次他確實略微大意了,鬼影子之所以一直沒下手,其原因自然與他身邊有這三個人有關,否則的話,以他一人之力,鬼影子要什麼時候下手就什麼時候下手,何用等到現在?但想到鬼醫的失蹤,不由得嘆道:“但願鐵先生不會有事!”

怡雪也略有些擔憂,問道:“你在北方剛剛立下足,為什麼又要取道南下?要是你真的出了事,那你在北方所做的一切豈不是白費了?”

林渺望了怡雪一眼,反問道:“雪兒一直都在留意我在北方的發展嗎?”

“當然,我還在梟城住了幾日,見你把梟城治理得那麼好,我就知道我絕沒有找錯人!你能在短短的時間內有這樣的成就,可算是個奇蹟。在你心中始終記掛著百姓,若真能得天下,必會善待天下子民,只是雪兒不明白,你何以此時南下?”怡雪欣然笑著道。

林渺苦苦地笑了笑道:“因為我很可能只有二十餘天的生命!”

“什麼?”怡雪吃驚地望著林渺,神se大變,說話間伸手搭住林渺的脈門,久久未語。

“如果上天真的要林渺死的話,我也只好認命了。不過,沒有到最後一天,我便仍有活著的希望,但我害怕與雪兒這一別便永遠再沒有相見之期了!”林渺嘆了口氣,不無感傷地道。

怡雪搭住林渺脈門的手輕輕地顫了一下,幽幽地反問道:“雪兒對你有這麼重要嗎?”

“雪兒是林渺最好的知己,也是給我最大鼓勵的人,當然重要!”林渺肯定地道。

怡雪默然了半晌,才問道:“怎麼會這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一年前,我依然是平凡的我,也僅只是一個比較狡猾的小兵!偶然的機會讓我吞服了武人夢寐以求的烈罡芙蓉果,後又被兩個瘋子借我的軀體比用葯的高下,在我的體內置入了各種奇怪的葯物,一個下毒,一個治毒,後來我雖僥倖不死,卻在體內積下了奇異的真氣。這股真氣乃是至剛至陽之氣,而烈罡芙蓉果也是至剛至陽之物,兩股至陽之氣全積壓於體內,緩緩被我吸引,但在邯鄲之時,我無意之中引動天雷,天雷之天火一下子將我體內積下的至剛至陽真氣誘發,化成了無可抑制的火毒,雖然這股火毒被鐵先生逼至丹田,也暫緩了兩個月的生機,不至於立刻被火毒焚成焦炭,但卻必須找到萬載玄冰,才能夠化去體內火毒,否則兩月後必會化為飛灰。現在,還有二十餘天就要到兩月之期了!”林渺淡然道。

怡雪神se再變,愣愣地望著林渺,卻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但她的手卻將林渺的手腕抓得更緊。

“你此次南下,便是為了找尋萬載玄冰?”怡雪頓了半晌才問道。

“不錯,我懷疑萬載玄冰在雲夢澤中有一塊,所以,我此去只是想為自己尋找最後的機會,至於天命如何,就由上天去安排好了!”林渺吸了口氣道。

鬼醫是被鐵頭與魯青扶回來的,其傷勢不輕,身上沾滿了血跡,讓林渺看得觸目驚心。

“怎麼會這樣?”林渺吃驚地問道。

“我看到有幾人在圍攻鐵先生,我們趕去之時,這些人便走了!”鐵頭無可奈何地道。

“扶我坐下!”鬼醫吃力地道。

林渺稍感放心,鬼醫似乎並無生命危險,只是受了傷而已。

鬼醫則迅速自懷中掏出一大堆小葯罐。

“你們先出去,我需要靜療一下。”鬼醫又道,說話間已服葯閉目而坐。

林渺也不想多耽誤,必須儘快將體內湧動的火勁鎮住,否則只怕連二十多天也活不了。是以,他向鐵頭打了個眼se,先退了出去。

“看來鬼影子並不只是一個人前來!”林渺望了怡雪一眼,不無憂心地道。

“必是如此,看來王郎這次是必除你而後快了!”怡雪也略有些憂心地道。

“這是必然的,雖然我現在對他並不能產生多大的威脅,但是假以時日,王郎想對付我也沒那麼容易了,他知道我去邯鄲找他是必然的。是以,這才想在我未成氣候之前便把我幹掉,這便減除了許多後患。”林渺自信地道。

怡雪也笑了,自林渺的話中,她聽出了林渺的鬥志依然激昂,至少,她相信林渺擁有面對現實的勇氣。

“寅帥,你回來得正好,我們正要讓人去請寅帥回來呢!”王匡見了劉寅,不由得忙上前牽馬,賠笑道。

“是嗎?王將軍找我又是所為何事呢?”劉寅不冷不熱地反問道。

“我們眾將商量過了,咱們綠林軍若是一直都如此實不是長久之計,所謂蛇無頭不行,眼下,王莽氣數將近,我們也該挑選出明君,以號令天下!”王匡詭詭地笑道。

“哦,這麼大的事,卻把我丟在一邊!”劉寅冷笑道。

“哪裡,末將這不是已派人去找寅帥嗎?”王匡淡淡一笑道。

劉寅也不好再說什麼,王匡來為他牽馬已經是極給他面子了。要知道,綠林軍四部之中,惟王鳳和王匡一支最為強大,而且綠林軍是其首創,連王常和劉玄、陳牧之輩都曾是其部下,雖然今日綠林軍已非昔日之綠林軍,但是王鳳和王匡的地位依然極高,軍中大部分將領都是他們一系之人。

經宛城之役後,王鳳的新市兵雖損失極大,但卻仍以最快的速度恢復,因其舊部眾多,威望仍高過劉寅。是以,新市兵仍成了四支義軍中力量最強的一支,王匡雖排在王鳳之下,但其地位實不比劉寅低,劉寅自不好逼人太甚。

“那倒真謝謝匡將軍了!不知結果有沒有議出來?”劉寅緩和了一口氣,淡淡地問道。

“眼下寅帥回來,立刻可讓人聚將議事,至於結果,沒有寅帥在,如何敢妄斷?”王匡自然聽出了劉寅話中的味道,但他並沒有生氣。他明白劉寅孤傲清高的性格,不過更明白劉寅的才能,在軍中有極高的威信,他並不想得罪劉寅。

一路行過之處,將士皆肅然施禮。

“那好,我們一起去找玄帥和鳳帥吧。”劉寅也笑了笑。

怡雪一路護送林渺到彭城,已是數日之後,林渺的左手傷勢已經基本痊癒,鬼醫的傷勢也好得差不多了。

鬼影子並沒有再找上來,或許是因為怡雪的原因,但林渺卻知道,鬼影子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幾日來,林渺倒也有頭痛之事,劉琦琪不再著男裝,換成女裝招搖過市,所過之處,行人無不翹首以觀,甚至許多人追尾相看,過集市使集市堵塞,過長街使長街一片混亂,路人無不為其美麗所震撼。

林渺也不得不承認,劉琦琪的美麗絕不輸給白玉蘭、梁心儀二女,甚至有過之,但是這般招搖過市也太誇張了點。

林渺想讓其學怡雪一樣以深紗遮面,可是劉琦琪偏不,好像是故意給林渺下馬威瞧瞧,又似乎是故意要與怡雪相比一般,這讓林渺哭笑不得。但論理,劉琦琪不聽,反而更為得意。

即使是鐵頭和魯青也為之莞爾,劉琦琪確實是一副小孩子心性。

這一路之上,至少有十數批欲偷香竊玉的小賊上門想搶劉琦琪,但卻都被劉寄打得抱頭鼠竄,但總是一批批地來,讓林渺不勝其煩!可是又不能對劉琦琪發火,算起來,他與劉秀、劉嘉稱兄道弟,劉琦琪只能算是他的小輩。

當然,這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劉正曾說過他是劉家的老三,雖然他並不怎麼相信,但卻不能不防,如果劉正所說是真的,那他便是劉琦琪的叔父,自然不能與這小妮子一般見識。

劉琦琪的那點小心思他哪裡還會不知道?在天和街混了那麼多年,什麼樣的情況沒遇過?對於那些小姑娘的心態他更是瞭如指掌,是以他故意不大理睬劉琦琪。事實上,即使他不是劉琦琪的三叔,也不會接受這小姑娘的感情,因為他只有二十多天的生命。

怡雪也明白劉琦琪的心思,女人對女人總會敏感一些,何況她是何等聰慧之人?不過,她半點也不以為意,並不只是因為林渺做得很好,而是這些年的修行,使她對感情顯得比較淡漠,也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雖然不能自制地對林渺動了情,但林渺很可能只有二十幾天的生命,一切都沒有必要太過計較。

劉琦琪自然是更感不忿,卻也無可奈何,雖然這一路上林渺並不怎麼理會她,但對她的照顧和關心是可以體會到的,而且林渺又有傷在身,自不好太過胡鬧。

彭城,乃是楚都,當年楚王韓信的府第依然在,其臨近高祖劉邦的故地沛郡,處泗水、獲水匯流之地,水陸俱便。

楚國縱橫千里,不過,今不如昔,四處戰亂,便是彭城也是民不堪疾苦,東有刁子都大軍虎視,彭城也不若表面這般安穩。

不過,走入彭城之後,倒也沒覺得城中有何亂象,百姓生活依然,或許是因為百姓已經習慣了或麻木了亂世的生活,依然有罵街之婦,有遊耍的混混,市井小民倒也雜亂。

劉琦琪已換作了男裝,這也是被林渺逼得沒法,如果她依然以女裝招搖過市,林渺便繞過彭城,不進城,劉琦琪卻不想錯過彭城的熱鬧,只好答應。這樣確實減少了不少麻煩,省了惹得彭城一片混亂。

鬼醫暗笑,到最後還是劉琦琪鬥不過林渺。當晚,林渺諸人便住在彭城,他們沒決定是取道汝南回南陽,還是直接走壽春到江夏去雲夢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