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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魔門陰謀

谷中是集在一起的江湖中人,而在谷四周則是百餘名手執強弓硬弩的遊龍軍,弩箭全都對準了谷中之人,冷心月立於谷口的一方巨石之上,身側則是四名遊龍軍的高手。

冷心月對林渺來說,並不陌生,對於各路義軍的主要人物,林渺都熟記於心,這是他必須做的。

冷心月在南郡頗有名氣,與秦豐的軍師段玉並稱雲夢雙邪。

“你遊龍軍想獨吞這筆寶藏是嗎?還要問一下我江陵軍!”一個冷冷的聲音自谷口傳了過來。

眾人的目光不由得全都將目光投向谷口,只聽一陣蹄聲疾響,一隊人馬迅速自谷口搶佔住一些極重要的方位,人人手執強弩,也不下兩百人。

讓林渺感到有趣的是,這些強弩當中居然有十張天機弩。

肖憶不由得把藏寶圖拿出來又看了一遍,訝然道:“沒有藏寶圖,他們怎麼可能找到這裡來呢?”

“你錯了,他們定是每個人都有藏寶圖!”林渺悠然一笑,淡淡地道。

“這是有人故意設下的陰謀!”何傑頓悟。

林渺點了點頭,卻在思索,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什麼人設下此圈套?而且對這地點知道得如此清楚呢?儘管他告訴肖憶這裡沒什麼藏寶,但他卻很清楚,這裡確實是玄門藏寶所在地。如果這是某人故意設下的陰謀,那這人定然知道寶藏之秘,更知裡面的寶藏已經搬空,否則的話,誰也不會傻得讓這麼多的財寶與天下人分享!

“秦雄!”冷心月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殺機,冷聲道。

“冷軍師還識得故人,那再好不過了,雲夢澤是你遊龍軍的發源地,也與我江陵軍有些聯絡,所以,這寶藏也有我江陵軍的一份!”秦雄朗聲笑道。

“你江陵軍是欺人太甚!”冷心月道。

“是是非非,天下人自有公道,這亂石坡本就是雲夢澤中無主之地,你能說是樂遊龍軍的聖地,我為什麼不能來插上一手?只怕你們遊龍軍在今日之前根本就不知道這地方叫亂石坡吧?”秦雄不屑地道。

冷心月臉一紅,倒是被秦雄說中了事實。

“哦,原來這裡根本就不是你們的什麼發源地,你們遊龍軍這樣做也太過分了,上古寶藏本就是天下人之寶,人人有份,你們卻想獨吞!”有人忿然道。

“這就是江湖生存的至理,勝者王,敗者寇,弱肉強食的道理,只是有些可悲的是,你們還沒有見到寶藏便已經死傷遍野,血濺雲夢,這也太讓人心寒了!”一個平和而蒼邁的聲音自谷頂飄來。

眾人不由得將目光投向谷頂,立刻有人叫道:“魯南大俠!華山隱者!”

江湖之中沒聽說過這兩個名頭的人並不多,這兩人在正道之中的身分極高,也可算是一派宗師,尤其是華山隱者,乃是眼下正道第一人松鶴道長的至交好友。

“原來是華山隱者和魯南大俠駕到,真是失敬!”秦雄忙客氣地道。

“冷某見過二位,沒想到二位也對寶藏有興趣!”冷心月不冷不熱地道。

“二位客氣了,我們只是適逢其會,只是見各位武林同道為這尚未見面的寶藏自相殘殺,實是心傷,所以才趕來一看,對於寶藏倒不是太感興趣!”魯南大俠道。

“不是太感興趣,那便是還有興趣了!”有人起鬨道。

“當然是有興趣,誰不想見識一下西楚霸王所留下的東西是些什麼?但是並不想因此而血灑雲夢,不過依我看,此事之中必有蹊蹺,難道諸位沒有發現嗎?”華山隱者淡淡地道,但聲音卻清晰地傳入眾人的耳鼓之中。

“隱者認為有何蹊蹺之處?”立刻有人質問。

華山隱者自懷中掏出了一塊羊皮,又伸手接過魯南大俠遞來的一塊羊皮,高高舉起道:“我與張賢弟每個人都得到了一份藏寶圖,所畫之圖一模一樣,我想,在場的諸位也擁有這樣的藏寶圖吧?”

“啊…”華山隱者的話是一石擊起千層浪,立刻有人自懷中掏出一塊羊皮,再掃視眾人,驚覺幾乎每一路人馬手中都有這所謂的藏寶圖,不由得全都傻眼了,即使是冷心月和秦雄也都面面相覷。

“怎麼會這樣?”葉晴神se有些難看地道。

“很簡單,這之中肯定有人製造了這起陰謀,惟一的目的,便是要讓我們各路武林同道相互殘殺!”華山隱者悠然道。

冷心月和秦雄打了個手勢,讓眾屬下收起弩箭,事情發展到這個份上了,他們也都是明理之人,知道若再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林渺倒有些意外,看來這藏寶圖之事在江湖之中已經引起了極大的反響,否則怎會驚動這麼多人?還使這麼多人都趕到雲夢澤之中?他心中隱隱估到究竟是誰在製造這起事件,而知道這裡是藏寶地而且寶藏都搬空了的人只有四個。

第一個便是搬走這裡寶藏的人,第二個則是林渺自己,第三個是秦復,然後便是齊萬壽。

秦復製造這起陰謀的可能性不大,因為他似乎沒有必要如此,至於齊萬壽似乎也沒什麼必要,這對他好像並沒有好處。那麼製造這次事故的人惟有那搬走寶藏的人了,但究竟是誰搬走了寶藏呢?又為什麼要在那洞壁之上留下那錯亂的半部《霸王訣》呢?又為什麼要讓江湖中人相互殘殺呢?

“這是不是一個騙局?大家可以先找到所謂的寶藏一看便知,在這裡如此爭持,只會傷了彼此的和氣。大家人多好辦事,不若分頭去找,看看那地方究竟在何處。”魯南大俠道。

“對,大家分頭找找看!”立刻有人應和著。

“不用找了,我知道那洞口在哪裡!”林渺大步自山岩後行了出來道,洞庭二鬼也跟在後面走了出來。

眾人不由得全都移過目光,但認識林渺的人似乎只有華山隱者一人。

“哦,這位不是林城主嗎?真是幸會!”華山隱者當日隨松鶴一起到梟城受過林渺款待,而在德州之外也有一面之緣,所以一眼便認出了林渺,遙遙拱手道。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在這裡居然能與前輩相遇,也算是幸事了。”林渺忙還禮道。

谷中眾人訝然,他們根本就不識得林渺,但卻有人認出了何傑與肖憶。不過,他們對華山隱者居然對林渺如此客氣感到意外,以林渺的年齡,似乎有些不相稱。

魯南大俠張寬也有些意外,不過林渺也客氣地向他行了一禮,自我介紹道:“晚輩林渺,見過魯南大俠!”

“林渺…”立刻有人小聲議論起來,雖然林渺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梟城城主,但是卻在江湖之中造成了極大的震動,外加小刀六故意為其製造聲勢,而使得林渺的名字極為響亮,是以林渺一報上名就立刻引起了眾人的議論。

“原來是名動北方的梟城林城主,真是幸會!”魯南大俠道。

林渺淡淡一笑,拿出肖憶手中的那張地圖,道:“這地圖我也有一份,而且我已經找到了那裡,剛才正是自裡面出來。正如華山隱者前輩所猜,一無所獲,卻讓兩位同伴命喪其中!”

“不錯,我們剛自裡面出來,我大哥和三哥不幸身亡,所以,我勸大家還是不要進去為妙!”肖憶出言道。

“哦,兩位可是洞庭四鬼的老二和老四?”秦雄認出兩人的身分,不由得問道。

“不錯,正是我們兄弟二人!”何傑應了聲。

“敢問你們另外兩位兄弟是如何身亡的?”秦雄問道。

“說來大家也難以置信,我大哥和三弟是凍死於其中,那裡根本就只是一條地下冰河!”何傑道。

“哈哈…”葉晴突然大笑。

“你笑什麼?”何傑怒問道。

“我笑你的話,這裡可是南方,而且又近入夏,水暖花開,在這裡能凍死人,大家不覺得這很好笑嗎?要騙人也編個像樣一點的謊言!”葉晴不屑地道。

聽到這裡,立刻也有人跟著葉晴一起笑了起來,確實是沒有人相信何傑的話。

華山隱者和魯南大俠老成持重,並沒有發笑,但他們也很難相信何傑的話。是以,都將目光投向了林渺。

林渺冷冷地哼了一聲,山谷之中頓時一片沉寂,每個人的心頭如同被巨杵敲擊了一下,笑聲頓止,但又不由得駭然。

“他說的都是真的,如果有誰不信可以親自去試試,在那邊地下河中有我們剛乘坐的一條小船,我祝願那位仁兄能安然歸返!”林渺冷冷地道。

每個人都面面相覷,林渺的話中有一股讓人不能不信的氣勢,一時之間倒將谷中諸人給震住了。

“另外,我要提醒諸位,在進入地下河之前,最好將身上的血腥味清洗掉,即使身上有哪怕是很小一點尚在出血的傷口者也不要輕易進入那條地下河,否則到時出了事,可別怪我沒有提醒諸位!”林渺又補充道。

何傑和肖憶也微愕,這一點他們也有些不明白,有一點血腥都不行,這又是為什麼?

“這是為什麼呢?”華山隱者也感到很奇怪。

“是呀,這是為什麼呢…?”立刻有人好奇地附和道。

林渺見是華山隱者開口相詢,也不好不答,道:“因為在那條地下暗河的水中有一種極奇怪的東西,似蛇非蛇,其對血腥極為敏感,若有一絲血腥,便很可能會受到那東西的攻擊,所以身上有傷者最好別以身相試!”

“哦,居然有這樣的東西!”冷心月也有些訝然。

“雲夢澤之中奇物異事多不勝數,若大家把這裡當成了家裡一般隨意的話,可能發生的變故會是你做夢都不會想到的!”林渺不置可否地道。

“空口無憑,我們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說這麼多廢話幹什麼?”葉晴不耐煩地道。

“閣下是紅葉山莊的少莊主嗎?”林渺反問。

“不錯!”葉晴神情倨傲地道。

林渺不屑地笑著搖了搖頭,道:“閣下如此無耐心,心性浮躁,實讓人嘆息!”

“哈哈哈…”谷中眾人聽林渺這番話不由得都哄然而笑,頗有些幸災樂禍之感,而葉晴已氣得七竅生煙,面紅如豬肝。

“林渺,你敢辱罵我?”葉晴怒叱。

“罵你又如何?紅葉山莊的臉都被你丟盡了!”何傑見葉晴對林渺這般無禮,他似也明白林渺話中之意,是以叱道。

“殺了他!”葉晴向身邊紅葉山莊的十餘名弟子喝了一聲。

那十餘人也大為惱怒,迅速攻向林渺。

“哎,葉少莊主何以傷了和氣?”魯南大俠忙掠上前阻在中間勸道。

“張大俠這是幹什麼?”葉晴憤然問道。

“都同為武林中人,怨家宜解不宜結,何必為這點小事而大傷和氣?也太不值得了。”張寬勸道。

“不錯,我看少莊主給老夫幾分薄面,今日就此打住吧!”華山隱者也道。

葉晴大恨,有魯南大俠和華山隱者這兩位武林前輩說話,他自然不敢不給面子。他惱的是,這兩人居然都向著林渺,只好狠狠地瞪了林渺一眼。

一幹武林人士見這兩位正道舉足輕重的人物對林渺都這麼維護,不禁對這個年輕人刮目相看,想到江湖中盛傳的林渺在初得梟城之時,便有松鶴為首的一干白道人物為其捧場,看來這些並不假,便是冷心月和秦雄都有點嫉妒。

“那好,請林城主為我們帶路,我們就去看個究竟吧!”冷心月道。

“諸位不準備貂裘嗎?”林渺反問道。

“我想應該用不著!”冷心月不屑地道,他根本不相信在雲夢澤之中會有如此極寒之處。

“那好,諸位請跟我來,如若冷得受不了,再回頭也不遲!”林渺淡漠地道。

“你們再去河邊抬幾隻小船來!”秦雄吩咐道,他們到這裡皆是乘船而至,這裡距沔水也並不是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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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軍搬來了兩隻小船,再加上洞庭四鬼的那一隻小船,三隻船載著林渺、張寬、華山隱者,及幾路人馬的頭領共十餘人點著火把深入暗河之中。

在火把的光亮之中,林渺不由得重新打量著這暗河的洞壁,河水極為清澈,但是在火把的光亮之下呈黑綠se,無法看到底部,只隱隱綽綽地知道這水中有許多活物,並不能看得太真切。不過,眾人很自然地想到林渺所說的那似蛇非蛇的怪物。

“滅掉火把!”林渺突地輕喝道。

“為什麼?”葉晴不服氣地道。

“譁…”葉晴話音剛落,便見一物破水而出,如一截粗樹根般,纏住了他身邊那執火把的人。

“啊…”那人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竟被那突然破水之物捲入水中。

“救我…啊…”那人一句話還沒喊完,便發出一聲悽長的慘叫。

火把頓滅,葉晴臉都白了,他看得很清楚,那如粗樹根一般的東西是一條若長滿了蝨子的蛇,黑而粗的鱗皮在那一閃的火光之中閃著異常詭異的se彩。

“快走,這裡有好重的血腥!”林渺急忙道。

眾人頓時也嗅到了,都知道血腥是因為剛才落水之人。

船上眾人哪還敢再點火把?他們都看到了剛才那一幕,人人都感到身上傳來一陣陣寒意,如臨大敵。

“那是什麼東西?”有人在黑暗之中驚問道。

“不知道,好像是大蛇,好噁心的東西!”葉晴身邊的一人似乎想吐,輕聲回答道。

“最好不要吐出你肚子裡的東西,少說話為妙,那東西攻擊明亮的東西,也許它們還有聽覺,大家小心防備!”林渺提醒道。

眾人嚇得立刻噤聲,只好在黑暗之中迅速把船驅離此地。

“對了,不要用槳,以手借這洞頂或洞側壁行船,這樣也許會少點危險!”林渺又提醒道。

眾人頓悟,明白林渺的意思,全都照做。葉晴也再不敢反駁了,他心中尚有餘悸,一個不好,讓他葬身此地可就得不償失了。

暗河之中極為陰冷,而在快到冰河附近之時,更是奇寒徹骨,這使得眾人不由得不相信林渺的話。

這種寒意彷彿是透自骨子裡的,連運功抵禦都似乎無法阻止寒意的入侵。

“好邪門的寒氣!”魯南大俠難以置信地道。

“這只是開始,如果誰撐不住不要硬撐,這種奇寒只會讓你骨血壞死,傷人於無形。當你發現不妙時,已經遲了。”林渺提醒道。

甫見冰河,除見過者外的所有人都大感驚奇,他們怎也沒有料到,在南方也會見到冰河!整條冰河像是一條極為深邃的冰窖,散發著溫潤而柔和的光亮,每個人都呆住了,像是置身於夢中一般。

船被冰渣卡住無法再前進,有人卻開始牙關打顫,身子發抖,這裡的寒氣根本就超乎了他們的想象,功力稍弱者已經難以支撐。

“有興趣、能夠撐得住的,可以跟我上去看看,其他人便留在這裡,也可以分出一條船返回地面。”林渺道。

沒有人再反駁林渺的意見,雖然每個人都有這種好奇,但是卻沒有人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你們上去吧,我…我們不去了!”有人開口道,但聲音都有些走樣了。

“我們在船上等城主!”肖憶和何傑嘗過那種滋味,他們可再也不想去嘗試。

葉晴猶豫不決,他雖然是紅葉山莊的少莊主,但功力卻並不太深厚,撐到這裡已是勉為其難了,要是讓他再繼續硬撐下去,他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作賭注。

“我們去看看吧!”冷心月和秦雄功力極深,尚能夠支撐。

“那好,餘者可以在此相候,也可以駕一條小船先出去。我們走吧!”林渺操起一支火把,閃身如蝙蝠一般破空劃過十數丈的空間,落在堅冰的實地之上。

船上之人駭然,在那淡淡的光影之中,林渺身法之快幾讓他們以為是錯覺,這十數丈的空間竟一閃而過,有若飛鳥。

此刻葉晴倒有些慶幸未曾真的與林渺翻臉,否則,只怕就是傾他身邊所有的力量都不是林渺的對手…看來此人的武功比傳聞之中更深不可測。

魯南大俠和華山隱者諸人也為之訝然,他們也絕沒辦法做到這般利落,林渺給他們的感覺也有些高深莫測了。

“這裡是實地,可以落腳。”

能夠跟上林渺的只有五人:秦雄、冷心月、魯南大俠和華山隱者,另外一人似乎並沒有人知道其來歷,一直都沒有說話。餘者皆在船上,另有數人受不了這裡的奇寒,驅船返出暗河。

林渺點亮火把,整個冰河頓時泛起一層瑰麗之極的光彩,火把的光亮經過冰面不斷地折射,使得冰河四壁有如置放著百萬顆明珠,閃爍著無與倫比的光華。

“哇…”包括林渺在內,所有人都為之驚呆了,這四面都是厚達數丈的冰層,晶瑩剔透卻又像鏡子一般,一支火把的光亮頓被擴大了千萬倍,那華光使得整個河道之中鍍上了一層聖潔而悽迷的se彩。

“世間竟有如此妙境,此次也不算是虛行了!”華山隱者驚歎道。

林渺也是第一次在這裡麵點起火把,亦未料到,在火光相映之下,這裡居然會有如此奇妙的一番韻味。

“這裡確實很美,只不過這裡可不是人人都能前來的,更不是人能夠長住之地!”林渺吸了口寒氣道。

林渺的話自然被人接受,儘管他們功力極為深厚,但是卻不像林渺那奇異的體質,面對這透骨的奇寒,也有些受不了。

“快走吧,這裡太冷,不能耽誤太久!”秦雄道。

“啊,那是什麼?”冷心月突地驚呼了一聲,眾人目光望去,只見冰壁之中一道影子晃動著迅速向眾人攻到。

“轟…”冷心月急速出手,但他並未擊中那幻影,反而擊中了秦雄。

“你…”秦雄怒喝聲中,卻發現又有一道影子攻來,忙出手相抗。

“當…”秦雄與魯南大俠同時暴退,竟是他們對擊了一招。

“砰…”冷心月也受了一擊,卻是那沉默未語之人,一時之間冰牆四處幻影重重,那幾人竟亂成一團。

華山隱者竟向林渺狂攻而至,招式凌厲。

“前輩!”林渺吃了一驚,他還沒能弄明白是怎麼回事時,華山隱者的掌勢已封鎖了他所有的方位,無奈之下,只好單手相抗。

“轟…”華山隱者與林渺掌勁相觸,竟倒跌而出,在冰面上滑出數丈之遠。

林渺吃了一驚,目光掃過之處,卻見冰面折射出無數人影,同時向他攻來,這些人影略有點模糊,但卻招式分明。林渺疾退,卻發現四面八方都是人影,駭然之下林渺頓時明白,迅速滅去火把。

冰洞之中頓暗,所有的人影俱滅,那瑰麗無比的光彩也立時消失。

正交手的冷心月諸人也全都停止了手中的動作,似乎明白了什麼。

“你居然暗算我!”秦雄狠狠地指著冷心月,似欲再鬥一場,他受那一擊看來傷勢不輕。

“我不是有意的!”冷心月忙解釋道。

“我想這定是誤會,這裡面太詭異,剛才因為火光所以生出了許多幻像!”林渺插口道,他迅速扶起華山隱者,不好意思地問道:“前輩沒事吧?我剛才一時失手!”

華山隱者老臉通紅地道:“沒事,城主的功力好深厚!”

林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這地方太過古怪,大家小心,剛才大家一走動立刻便有幻像生出,定是因為火把的原因,大家絕不可用火!”

“這是什麼鳥地方,居然這麼古怪!”秦雄氣恨地罵道。

“鬼才知道!既然大家要看個究竟,那就繼續深入吧!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怪事呢?”林渺不置可否地道。

遠處船上之人將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們也看到了那滿冰河的幻影,不由得也皆駭然,慶幸自己沒有上去。

六人立刻變得小心謹慎起來,這裡面的怪事讓他們受不了,看上去似乎平靜之極,可是處處暗藏著殺機。他們真難以置信,在南方會有這樣一個地方存在。

行不多久,秦雄支撐不住,他本就已經受傷,是以只好半途退去。在幾人看見那玄門之時,連冷心月和魯南大俠也受不了。

“那就是玄門了!”冷心月大喜道。

眾人也都精神大振,林渺卻不置可否地笑道:“只怕那裡沒有你們想象得那麼好!”

眾人不由得苦笑,雖然他們已經知道這可能是個騙局,但仍禁不住想著這玄門的存在,此刻便是受不了也不想放棄一看究竟的心思,或許這便是人的劣根所在。

“我開啟過,那只是一個空空的冰室,幾具屍體的墳墓!”林渺見幾人行速漸緩,顯然是都快到了強弩之末,肌肉都快僵硬了,所以才無法展開身法,這短短的一段路程卻顯得極漫長。

林渺也感到有些好笑,自己為什麼要這麼關心這些人?這些人的生與死並不關他的事,他根本就沒有必要做這些,只不過他覺得那製造陰謀之人太陰險毒辣,搬走了寶藏卻還要讓江湖中人自相殘殺,這才使他產生了破壞這些人行動的念頭。

沔水近日往來船隻極為頻繁,玄門寶藏使得整個沔水都熱鬧起來,各路江湖人物聚於竟陵,再租船入雲夢,而在一路上,有些人為了爭奪自以為獨一無二的藏寶圖而血腥廝殺。

是以,近日來,竟陵和沔水邊的城鎮之中殺戮紛起,天天都有各種不同身分的人死於兇殺之中。

南陽和南郡兩地的氣氛也都變得有些怪,好像百姓和難民們也都知道這玄門寶藏的秘密一般。

“姜先生認為我們不應該去碰碰運氣?”刑風有些不太甘心地反問道。

“我不覺得有什麼運氣好碰的,事情鬧得這麼沸沸揚揚,其中必有蹊蹺,如果真有寶藏,我們根本就不必去雲夢澤,在那荒無人煙之處,有金子也買不到東西!”姜萬寶淡然一笑道。

“姜先生是說,他們必會自水路運出來?”刑風眼睛一亮,問道。

姜萬寶點了點頭道:“若真是玄門寶藏,必有極多金銀珠寶,在雲夢澤之中最好的辦法就是自水路運出。此次前去雲夢之人多是乘船而下,陸路無路可通,且得寶之人絕不敢將寶藏再轉移到雲夢澤的某處收藏。他們絕不想讓這麼多入雲夢的人揀了便宜,因此他們必會急急將金銀運走,而出雲夢便只有沔水上下兩頭和去江陵之路,只要我們在這三處廣佈眼線,根本就沒有必要去雲夢澤中與他們拼死拼活!”

“姜先生所言極是,以我們的力量,想在雲夢澤內與天下群雄相爭,尚有不足,但是如果我們認準了目標,在他們幾敗俱傷的情況之下突然出手,那成功的可能性就要大多了!”賈復贊同道。

頓了頓,賈復又道:“不過,據我所知,這藏寶圖並不只有一份,至少有三份,或者是更多,這便不能不讓人奇怪了,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藏寶圖呢?玄門寶藏乃是最為神秘的寶藏,就算有幾份藏寶圖也不可能在同一時間一起出現呀,這些藏寶圖同時出現江湖,難道只是一種巧合嗎?我看這其中定然有詐!”

“不錯,賈先生分析得有理,這也是我找龍頭來的原因。我們不能也如這群武林人士一般盲目,主公叫我們韜光養晦,我們便在一邊靜觀其變,甚至可以在這之中賺點意外錢財,他們要船,我們賣船,他們要兵刃,我們就賣兵刃,更可以賣點防蛇蟲之類的葯,只要我們讓他們覺得這些東西需要,保證他們會不惜錢財裝備自己。因此,竟陵這段日子也可算是發財之地,我在一個多月前就得到了訊息,所以搶先購下了竟陵附近的大部分大小船隻,現在賣的都已經差不多了,不過生意仍火爆,缺些人手,請龍頭再調一百兄弟來助我吧!”姜萬寶道。

刑風不由得笑道:“先生真是十足的生意人,竟想到別人沒想到的東西,真讓我刑風佩服!”

“談到做生意,姜先生真是財神,便連一個月前開的棺材鋪生意也好得不能再好了,只讓人眼紅,甚至讓一旁的幾家店都轉行做了棺材鋪!”陳通感嘆地道。

賈復諸人聽了,不由得皆大笑起來,連姜萬寶也為之莞爾,道:“生意之道,最有眼光的,還是我們的東家蕭六!”

“姜先生謙虛了!先生的眼光也不輸給我們東家,否則東家怎會如此放心將南方的生意交給先生打理?”賈復笑道。

姜萬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岔開話題道:“眼下劉玄對我們看得很緊,我們偷離小長安集,又抽走了舂陵和宜丘的製造基地,他必是暴跳如雷,偵騎四出!”

“這一切都是他逼的,他不仁,我們自然不義!”刑風狠聲道。

“依我看,劉玄還不敢這般明目張膽地對付我們,他雖稱帝,但根基未穩,劉寅、王常與我們素有交情,而且對他稱帝極不滿,如果他敢胡作非為的話,只會引起眾將不滿,那時,劉寅甚至廢而重立,所以,劉玄還不至於傻得自己親自動手!”賈復斷定道。

“這只是因為我們搬到了竟陵,劉玄調走王常、劉寅和劉秀的目的很明顯,我們到了竟陵他自然耐何不了我們。當然,卻必須提防他們的破壞!所以,我把所有的煉兵作坊都轉入暗處,製造和買賣分作兩地。另外,我希望賈先生以另外的身分出面做生意,至少劉玄尚不知你已是我們的人,行事可能會方便得多!”姜萬寶道。

“我以另外的身分出面?”賈復訝然反問。

“不錯,劉玄在南方的勢力只會越來越大,所以我們行事也會越難。因此,我們必須全部轉入暗處,才能夠保證我們有足夠的機會積累金銀,北方現在正需要錢,所以我們的生意絕不能停!”姜萬寶道。

“要是這玄門寶藏真的存在就好了!”刑風感嘆道。

“不過即使存在,或許也輪不到我們,別忘了這裡的義軍就有數支,比我們力量強大的比比皆是,得到了寶藏如何運走也會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因此,這種東西我們還是不要太在意!”姜萬寶道。

“姜先生教訓得是,不過,主公應該在雲夢澤之中,我們必須派人去打探他的下落!”刑風又道。

“鐵頭和魯青已去了,龍頭你再派一些弟兄去看看,主公自樊祟手中逃出定是去雲夢死亡沼澤了,只是我們根本就不知道死亡沼澤在哪裡!”姜萬寶也憂心忡忡地道。

“吉人自有天相,連樊祟都奈何不了主公,相信主公一定不會有事的!”賈復安慰諸人道。

林渺對這幾人的固執有些惱火。這幾人如走馬觀花般地看了一下那空空的冰室,便再也無力支撐,若不是在林渺扶持之下退了出來,似乎是必死無疑。

他本以為這幾人會知難而退,但這幾人卻似乎不怕死,返回船上之時,包括華山隱者在內都凍得瑟瑟發抖,林渺也故作發抖的樣子,他並不想讓別人感到他根本就不懼此地的奇寒。

幾人急急忙忙地順黑暗河道向外趕,裡面實在太冷,讓他們幾若患了一場大病。不過在回程之中,有人還提議去多買幾件貂皮裘衣,穿上之後再進去看個究竟,這讓林渺哭笑不得,倒是冷心月和秦雄諸人不說半句,他們似乎仍沉浸於寒氣之中沒能清醒過來,直至快到出口之處,他們才微微松了口氣,這裡已經不再太冷。

“剛才真是多謝林城主出手相助,否則,只怕我們是回不來了!”魯南大俠長長地松了口氣道。

“想不到在南方居然會有如此奇境,真是奇蹟!”華山隱者由衷地道。

“更想不到的是林城主年紀如此之輕,卻擁有如此深厚的功力,真讓人羨慕!”冷心月略為嫉羨地道。

林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冷軍師過獎了,只是林某皮粗肉糙,稍稍耐寒而已!”

冷心月也笑了笑,他竟對眼前這年輕人沒來由地感到一種潛在的威脅,道:“如此年輕便能名動北方,他日城主之成就定不可限量!”

“但願冷軍師能夠言中,我也希望自己的成就不可限量!”說到這裡,林渺淡淡一笑,又道:“只怕我沒有這個命!”

“林城主說哪裡話,何用如此謙虛?以老夫看來,城主宅心仁厚,愛民如子,又才德兼備,他日自然是成就無可限量!”華山隱者誠懇地道。

“那就先收下前輩的祝願了,就衝前輩這句話,林渺也要做出點名堂來!”林渺笑道。

眾人也不由得跟著笑了,冷心月和秦雄心中生出一絲妒意,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哪一支義軍真正地受到白道各門各派的明確支援,但是林渺居然受到這般優待,但他們又不能不承認林渺確實有些高深莫測。

葉晴諸人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衝出暗河,他們實在是受不了這種陰溼寒冷又處處危機的鬼地方,巴不得早早地見到陽光。

其他幾人也同樣有著急切的心情。

“嗖嗖…”一陣弦響過處,葉晴與那幾名竄出暗河的人又慘叫著跌落而下。

華山隱者忙伸手接住葉晴,驚問道:“怎麼回事?”

葉晴慘哼了一聲,搖頭道:“不知道!”他也根本就沒有看清是怎麼回事。

有三人落入暗河之時已經氣絕,連中數箭之多,且箭鋒皆透體而過。

“好強的弓!”冷心月抽了口涼氣道。

“是天機弩!”秦雄看了一眼,斷然道。他對天機弩的威力並不陌生,因為江陵軍便裝備了這種東西。

林渺也為之訝然,這出口怎會有人偷襲?那會是誰呢?在外面有近百遊龍軍,還有百餘江陵軍,另尚有一些武林人士,大家都知道暗河中出來的可能是自己人,那誰還敢亂放箭而不擔心傷了自己人呢?

“外面的人聽著,是自己人!”秦雄以為放箭的人是他的江陵軍,不由得出言高喊。不過,暗河那出口之外根本就沒有人應聲,像是根本沒有人存在一般。

秦雄不由得愕然se變,呼道:“展青!”他一連呼了七八聲,還是沒有人回應,幾乎把他氣得吐血。

“怎麼回事?看來秦將軍的人已經走了!”冷心月不由得略帶揶揄地道。

“哼!”秦雄憤然提刀便要出去。

“秦將軍稍安勿躁,外面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先等一會再上去也不遲。”魯南大俠也感到事情極為蹊蹺,不禁提醒道。

秦雄自不是魯莽之人,其身為秦豐的堂弟,在江陵軍中可算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並不是因為其武功和特殊的身分,也是因為此人絕不是頭腦簡單之輩。

“游龍二將可在!”冷心月揚聲高喝,他也感到有些古怪,江陵軍不可能走得一個不剩,沒有秦雄的命令,這些人自然不敢擅離,可是江陵軍居� ��沒人答秦雄的話,這確實讓他感到有些不對勁。

“看來你的人也睡著了。”秦雄見冷心月叫了半天沒人應,也沒好氣地挖苦道。

“你…”

“二位何用如此?看來外面確實發生了變故,多半是敵非友,我們叫也沒用!”林渺打斷兩人的話道。

“怎麼可能這樣?我們在谷中留有數百人,誰有能力將他們全部殺光?”冷心月並不死心地道。

“你錯了,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只有想不到的事!”林渺說到這裡突地叫了聲:“不好!”

眾人順著林渺的目光望去,借那並不十分明亮的天光,只見暗河之中黑影浮動,而船邊已是一片黑se。

“怪蛇!”葉晴吃驚地低呼了一聲。

“是血腥把它們引來了,這下可有點麻煩!”林渺道。

“我們必須趕緊上去!”華山隱者眉頭一皺,他也心頭直發毛,只見那河水之中一道道黑浪激來,不問可知是極大的水下怪蛇。他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有沒有毒,但只看這數之不盡的東西,自然心中直起疙瘩。

“我不信區區幾支箭能夠難得住我們!”魯南大俠沉聲道,說話間,振臂如沖天之鶴般掠出那有如天井般的出口。

“叮,叮…”一陣金鐵交鳴之聲響起,箭亂如雨,紛灑而下。

“我也來了!”華山隱者一掌護身,也衝出暗洞,冷心月和秦雄自然不甘落後。

林渺淡淡地注視著身邊那沉默寡言之人,悠然笑了笑道:“兄弟不上去嗎?”

那人眸子裡閃過一絲訝se,輕瞥了林渺一眼,反問道:“為什麼你不上去?”

“因為我在看著你!”林渺神情木然,不冷不熱地道。

“看著我什麼?”那人警惕地望了林渺一眼,冷然問道。

“你的面具在冰窖奇寒之下已經收縮了,難道你沒有發現嗎?”林渺淡然道。

那人一驚,手不自覺地向臉上摸了一下,但旋即便知上當。

“小心!”肖憶驚呼,那人竟在他伸手摸臉的同時出劍,劍法之快只讓肖憶駭然。

葉晴也是用劍的,但是在那人出劍之時,他的心都涼了,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人是怎麼拔劍、出劍的,只覺得青鴻一閃,劍便已沒入了林渺的身體。

葉晴再驚,因為他發現林渺竟出現在他身邊,哪曾受過傷?那人的劍只不過刺在一個虛影之上。

劍快,林渺的身法更快,那人覺得劍刺空的當兒,便已感到幽風襲體,駭然回劍,身上的黑袍拂起,似在自己與林渺之間拉開了一道黑屏,讓所有人的視線都變得空無。

“裂…”黑屏穿破,那人的劍如破水的靈蛇,準確無比地扎向林渺的心臟。在錯亂之際,角度拿捏得準確之極,更以黑屏風擋住了林渺拂出的指風。

“叮…”劍如擊石般輕鳴一下,凝於虛空,在林渺的兩指之間穩如磐石。

“裂…”黑屏在劍身凝固的剎那爆散,化成漫天飛舞的黑蝴蝶,攪得眾人視線一片模糊。

“錚…”那人抽身,竟自被林渺所夾之劍中再閃出一柄窄而細的劍,穿過飛舞的碎布,以快絕的速度透過林渺的衣衫。

肖憶和葉晴不由得驚呼,他們從沒見過比這更詭異的劍,快得讓他們難以想象。

“叮…”但這一劍依然未刺中林渺,只是在林渺彈出的手指上撞了一下,那窄劍便滑向一旁。

“砰…”在那人尚沒能回劍之時,林渺的掌已化拳沉沉地擊在那人的胸膛之上。

那人慘哼一聲,噴出一口鮮血,身子跌向河水之中,但林渺已準確地抓住了他的足踝。

“是你!”林渺伸手撕下那人的面具,不由得驚怒地叫了一聲。

“報軍師,蕭老闆求見!”崔啟正在看各部的文書之際,有護衛相報道。

“哦,快快有請!”崔啟忙起身迎出門外。

小刀六大步走入廳中,這裡的人對小刀六都不陌生,誰不知道此人是城主的密友?因此,在梟城之中,小刀六可算是人人尊敬了。當然,這也是因為小刀六為梟城的發展出了大力,更將梟城的商路通向了中原各處,在短短的幾個月之中,小刀六已成了梟城最大的商賈,更在信都赫赫有名。

今日的梟城,比四月前的梟城完全是兩樣,有信都強有力的支援,而且又有銅馬軍的優民政策和優商政策,使得梟城之中商業風行,幾成了北方物資的小型集散之地,百姓安居樂業,似乎並不因戰火而發生騒亂,一片太平。

五校軍與梟城有約,並不敢相犯,而且這數月來,林渺的蹤跡全無,五校軍半點訊息都探不到,這也使得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梟城更將自己的生意做得紅紅火火,私鹽糧草、酒、鐵之物,透過各種渠道和手段,在梟城之外帶動了梟城的經濟。

小刀六加上歐陽振羽,確實可以創下一些意外,不過梟城的經濟仍顯得有些緊張,因為這數月來,每天都有許多人慕名來投,在軍力不斷壯大之下,自然需要更多的資金支援,所幸,這些日子梟城又招賢納能,著實添了許多得力的人才,這使得梟城治理得井井有條,內外皆有人打理。

“蕭老闆什麼時候到梟城的,怎不與我說一聲?”崔啟欣然道。

“軍師日理萬機,怎可隨便打攪?有事我自然會找你,沒事你還是留些心思去管好這座城,安頓好梟城內外的子民吧!”小刀六笑道。

崔啟不由得笑了,問道:“那蕭老闆這次前來又有何事呢?”

“城主還沒有訊息傳回來嗎?”小刀六吸了口氣,問道。

崔啟搖了搖頭,他心中也有些急,林渺這一出去便是兩個月毫無音訊,確實讓他心中有點不安,道:“我已經派人去打聽城主的訊息了!”

小刀六皺了皺眉道:“外面有謠言,軍師可曾聽過?”

“說城主隻身前往雲夢澤是嗎?”崔啟反問道。

“不錯,這謠言你以為可信否?”小刀六問道。

“難道蕭老闆會相信?”崔啟也反問道。

“我不相信!”小刀六吸了口氣道。

“那就是,我也不相信!”崔啟也笑了笑道。

小刀六與崔啟對視了一眼,道:“這謠言是從邯鄲傳出來的,料來是王郎弄的鬼,他造此謠言顯然是在動搖人心,不知軍師有何對策?”

“我已對軍中宣稱,城主將於六月初六百日閉關期滿,到時候將會出關!”崔啟吸了口涼氣道。

“六月初六百日閉關期?”小刀六神se微變,反問道。頓了頓,又神se微有些難看地道:“要是萬一到時候城主仍不能回來呢?”

“我已經派人四處打探城主的下落,相信到時候定可找回他!”崔啟道。

“你對謠言不敢肯定?”小刀六逼視著崔啟,冷冷地問道。

崔啟一震,望了小刀六一眼,吸了口氣道:“但我們必須穩定軍心!”

“萬一四十天後仍找不到城主呢?”小刀六逼問道:“到時候你又如何向將士們交代?”

“到時我可以讓人替代一下,城主的易容之術極為高妙,我也可以找一個…”

“軍師此計太失策了!”小刀六氣惱道。

“蕭老闆何以要這樣說?”崔啟問道。

“你身為軍師,所說之話所行之事,便是代替了城主,如果萬一你的計劃被識破,那必會將事情弄糟,不知軍師可有與主簿和功曹商量呢?”小刀六責問道。

崔啟微有不悅道:“我正想跟他們說!”

小刀六神se有些難看地望了崔啟一眼,淡淡地道:“城主在臨行之前是怎樣叮囑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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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啟默然,手指卻在把玩著案上的茶杯,並沒與小刀六的目光對視。

“聽說軍師暗中已經訓練了模仿城主說話聲音和動作的人,是嗎?”小刀六不經意地問道。

崔啟神se頓變,手中的茶杯“啪…”地一下墜落地上。

“砰,砰…”廳內的門窗霎時全都封閉,簾幕屏風“轟…”然分開,數道人影向小刀六若風一般撲至。

“真是冤家路窄,想不到我們居然會在這裡相見!”林渺深深地吸了口氣,淡笑道。他確實有些意外,眼前之人正是當日與鐵憶聯手的三位魔門聖使之一。

“要殺便殺!”那人冷聲道。

“外面是不是你們天魔門的人?這是不是天魔門設下的陰謀?”林渺揪著那人冷問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那人臉上閃過一絲漠然之se。

林渺暗怒,葉晴諸人也都駭然,驚怒道:“原來是你們這些魔孽在搗亂,我先殺了你!”

林渺不由得瞪了葉晴一眼,葉晴頓時不敢再出聲,彷彿是被林渺的威勢所懾,這一刻他才知道林渺的武功與他根本就不是同一個檔次,在那魔門聖使那般可怕的劍勢之下,林渺卻依然輕鬆敗敵。

“譁…”眾人相視之時,水面突地破開,幾條老樹根般的東西破水而出。

“小心!”何傑呼了一聲,手中之刀迅速劃出。

“噗…”刀身正斬中那襲向葉晴的東西,但卻發出一聲悶響,如同斬在枯木之上。

“譁…”那中刀之物橫跌入河水之中,激起三尺巨浪,小船一陣晃悠。

“砰砰…”那魔門聖使一聲慘哼,林渺居然拿他當兵刃,橫掃而過,將那衝出水面的水怪全都震飛。

那些水中怪蛇皮肉極為堅厚,這硬碰硬,幾乎把那魔門聖使的骨頭都撞碎了。

“好玩!”林渺不由得笑了。

“你殺了我吧!”那魔門聖使慘哼著道。

“為什麼要殺你?”林渺冷哼,說著向何傑道:“你們幾個把葉少莊主帶出去!”

“轟…”正說話間,林渺腳下的小船突然爆開,一物竟自船底直竄而上,粗若水桶,橫絞之際,小船已化成碎木。

林渺吃了一驚,身形迅速彈起,卻見一無鱗之物破水而出,小眼尖頭,有若巨蛇,但體表彷彿是粘有一層涎狀之物,若胎膜一般,張大的嘴巴,露出尖利的牙齒。

葉晴和何傑諸人不由得駭了一跳,這東西之醜陋比蛇更甚,而來勢之猛只一觸船身便將之毀去,可見其力量之大。再看其沖天之勢,破出水面足有五丈高。

“看你的了!”林渺冷笑一聲,將魔聖使的身子橫拖,擊向那張開的血盆大口。

“啊…”魔門聖使尖叫一聲,差點沒有嚇得昏死過去,這比殺了他還讓他恐怖,他簡直不敢想象以自己的身子去喂那怪物的後果是什麼。

“砰…”就在魔門聖使腦袋便要塞入怪物之口時,林渺的手臂輕輕一振,手中的軀體略滑,正擊在那怪物的下顎之上。

那怪物發出嬰兒般的低嘶,身子“轟…”然擊落水中,林渺則借力拖著魔門聖使的身子破空而出。

何傑諸人哪敢再猶豫?飛速衝出暗河,而便在他們衝出暗河的一剎那,幾顆木桶般粗大的巨頭一齊湧出水面,將他們的小船覆於巨大的身體之下,小船頓時碎裂,沉入河水之中。河水如沸,其中頭尾翻騰,只讓他們脊背一陣颼颼發寒。

甫一衝出暗河,何傑諸人也不由得呆住了,華山隱者諸人靠背而立,四面環伺著近百弓箭手,只不過箭矢已停。

林渺一手倒提著魔門聖使,那人竟已暈死過去,在林渺的手中,他似乎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了。

“他是誰?”冷心月驚覺林渺手中所提之人並不是剛才與他同入暗河者,不由問道。

“天魔門的聖使!”林渺淡淡地笑了笑,目光掃了一下四周,笑道:“諸位應該是天魔門的朋友吧?”

“閣下好眼力,但閣下卻眼生得緊!你是何人?”一人冷笑道。

“瞎了你的狗眼,連我們城主也不識!”肖憶叱罵道。

“這位想必是洞庭小鬼吧,口氣這麼大,我吳新什麼人沒見過?也敢在我面前如此大呼小叫!”那人冷然道。

“就是被驅出五毒盟的叛徒吳新?”魯南大俠頓時似乎記起了什麼,斥問道。

“魯南大俠記性真差,到這個時候才記起我這位老朋友,不過沒關係,我們宗主很喜歡你這種記性差的人才,只要你願意,天魔門很歡迎你的加入!”吳新朗聲笑道。

“提防他使毒!”華山隱者知道對方的身分之後,立刻驚覺,提醒諸人道。

“哈哈…”吳新一陣大笑道:“華山隱者已是後知後覺了,這片谷地之中的空中早就散有無se無味的毒粉,這些本是沾在那些箭上的,你們在擊落那些羽箭之時,在震盪之中,這些毒粉自然散飄於虛空之中,想來也快到時候了!”

眾人皆驚,華山隱者忙運氣暗查,頓時神se大變,魯南大俠及冷心月諸人也同樣如此。

肖憶諸人想要閉住呼吸也遲了,不運氣還好,一運氣立刻感到頭腦一陣昏眩,天旋地轉之下頓跪倒在地。

林渺見眾人昏昏欲倒,頓知吳新所說並不假,心中不由得暗駭,這吳新確實很狡猾,居然將毒附在箭矢之上,真正的殺機不是箭,而是箭上的毒,而他似乎算準這些人都是高手,能輕易將箭矢擋開。

華山隱者諸人自不會料到真正的殺機是藏在箭上的,在毫無防備之下,不自覺地吸入了毒粉,這才中招。

“哈哈哈…”吳新大笑道:“五毒盟的毒將會在我的手中發揚光大,你們只好認命了。不過,我不會殺你們的,因為還用得著你們!”

林渺此刻自然明白,何以那些義軍戰士會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五毒盟的毒物之下,這些自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當華山隱者倒下之時,他也跟著倒下了。

“果然是做賊心虛!”小刀六冷笑之際,廳中地面突地爆裂,橫於廳中的案几爆成碎片,直射向那撲向小刀六的身影。

小刀六身形暴退。

“砰砰…”一連串勁爆聲中,那幾條撲出的身影又跌了回去,廳內空中一條人影在飛灑的碎木之中悠然落下。

白髮,白鬚,猥瑣,如一隻白毛猿猴,目光陰冷而鋒銳,立於地上像是一截枯木,正是無名氏。

“譁,譁…”廳外的窗子突地裂開,一張張弩機伸入廳內,窗外人影綽動。

崔啟se變,這突然出現的老頭竟然在剎那間破除了他身邊六大高手對小刀六的攻擊,而且是自地下蹦出,這不禁使他想起了一個人,駭然se變道:“天下第一遁歸鴻跡!”

無名氏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厲芒,一閃即逝。

“譁…”大廳的大門被推開,朱右和梁秀成及鄭志大步行入,向小刀六行了一禮道:“蕭老闆受驚了!”

小刀六淡淡一笑道:“並沒什麼。”

那六名崔啟的親衛被無名氏逼退,立刻護在崔啟的身邊。

“軍師,你很讓大家失望!”梁秀成有些遺憾和無奈地道。

“梁秀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難道你們想反嗎?城主不在,便這樣對我嗎?”崔啟怒叱道。

朱右淺笑道:“軍師如果還想演戲的話,我也樂意奉陪,只是我希望軍師不要有損我梟城的利益,不要傷害到無辜的百姓!”

“我不明白你說什麼,你們幫一個外人來對付我,這是什麼意思?”崔啟怒道。

“蕭老闆絕不是外人,誰是外人誰心裡有數,城主待軍師不薄,軍師卻密謀奪梟城兵權,我鄭志第一個不答應!”鄭志沉聲道。

崔啟神se數變,目光向窗外那些待松弦而發的弓弩手一眼,隨即又落在梁秀成和鄭志身上,突地大笑起來,厲聲道:“城主待我不薄?那範龍頭對你薄嗎?你們何以不思報仇,卻反而為虎作倀呢?”

“崔啟!識時務者為俊傑,成王敗寇,雖範滄海對我不薄,但我鄭志也絕不是見異思遷、口是心非之輩,城主之大義和才能讓我鄭志心服口服,如此明主若不知相投,我鄭志算是有眼無珠了!”鄭志叱道。

“林渺確實是個人才,我崔啟也心服,但他卻是個短命的人,他已經死在了雲夢澤,難道我們還要奉一個死人為主嗎?”崔啟冷問道。

“你放屁!以城主之武功智慧,怎會出事?這只不過是王郎製造的謠言而已,你身為軍師也在此蠱惑軍心,罪該當斬!如果你肯悔過,說不定念在城主的仁慈之上,今日還可免你一死,否則…死!”梁秀成氣惱地大罵道。

“哈哈…”崔啟大笑道:“在軍中,論地位和資歷,我身為軍師,城主之下便數我!你們誰有資格殺我?你們殺我便是以下犯上之罪,又如何向林渺交代?”

“他們不可以殺你,但我可以!”無名氏冷冷地道。

“你…”崔啟的瞳孔開始收縮,他感到來自無名氏身上強烈的殺機,心便自然揪緊道:“你便是當年殺手盟蒼穹十三邪之首天下第一遁歸鴻跡?”

“天下之間已經沒有天下第一遁,沒有十三邪和殺手盟,也沒有歸鴻跡,我就是我!”無名氏冷漠地道。

“哼,你不過是個外人,想在這裡殺我,還要問問他們!”崔啟顯出一絲懼se,他已隱隱猜到眼前之人很可能便是當年殺手盟十三邪之中最可怕的殺手歸鴻跡。此人之武功和殺人手段都讓人防不勝防,幾乎沒有完不成任務的時候,也是當年邪派高手第二人,除邪神之外最可怕的邪派人物,被其所殺的人最主要的特點就是骨肉分離,乾乾淨淨。

朱右和鄭志也吃了一驚,但他們並沒有說什麼,因為無名氏乃是小刀六的師父兼影子護衛。

“這裡你才是外人,你當認識這是什麼!”小刀六冷然笑了笑,自懷取出一物道。

“城主令牌!”崔啟吃驚地呼了聲。

“看來你還沒忘記這件東西,見令如見城主,持令者對任何人都可先斬而後奏!城主早就知道你與王郎的關係,是以,讓猴七手密切注意你的一切行動,包括你與王郎通了幾封信,那信鴿是什麼顏se的羽毛都一清二楚,你還有何話可說?”小刀六冷冷地質問道。

崔啟的神se有若死灰,他確沒料到會是這樣一個,林渺雖已經不在邯鄲,但卻能將事情安排得這般周密,他本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卻變得如在別人眼皮下捉迷藏。

“你可以死心了,李度、尤新根本就不會前來助你,關於你的一切,他們已經寫好交到主簿大人那裡了,現在你所有的罪證都在主簿大人的手中,只待城主回來聽候發落!”梁秀成冷冷地道。

崔啟一時如遭雷擊,連最後一點希望也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