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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宛城起義

“大人,鐵如雲先生求見!”一名官兵橫在孔森的馬前,恭敬地道。

“鐵如雲!”孔森眉頭一皺,他不明白鐵如雲何以在路上擋住他,不過,他卻明白這個人並不能輕忽。

鐵如雲,便是老鐵,在官兵的眼中,老鐵是個極有身分的人物,不僅僅是因為老鐵昔日做過將軍,但後來退隱宛城打鐵,更因為這些官兵手中的上乘兵器,有很大一部分來自老鐵的爐火煅造,因此,宛城的兵將對老鐵極為尊重。同時,老鐵更是宛城的豪強之一,家財萬貫,在宛城之中更是大善人,聲譽極好,便是官府,也不能不給他面子。

“讓他來見我!”孔森淡淡地道,他帶住馬韁,在眾家將及一些都騎軍的相護之下,使整個大街都堵住了,不過倒也是氣派非凡。

陳奢相伴在孔森的右側,高駐馬首,稍落後於孔森。他的神情冷峻,不露出半點情緒,目光微微低垂,顯得冷靜而沉穩,頗有一派高手的風範。

陳奢是個好手,孔森從來沒有懷疑這一點,陳家出高手並不稀奇,他不懷疑陳奢就像陳奢不懷疑他也是個高手一樣。

孔森很少出手,但卻沒有人敢小覷他,從來都沒有!無論是江湖上還是朝廷中,因為,許多事情都不需驚動他。

老鐵隻身而來,步履沉穩而矯健,所到之處,官兵紛紛給他讓開一條通道。

不可否認,老鐵仍有一種難以抗拒的氣勢,那黑鐵般的面孔,如刀刻斧鑿般紋理清晰,蘊含著一種滄桑而又深邃的內涵,讓人感覺其堅忍不拔的心性!

“不知先生欲見本官有何要事啊?”孔森極力顯得客氣地問道。

“小徒剛才出城,說城外似乎有許多不明來歷的人馬,因此老夫這才前來通知大人,望大人明察!”老鐵沉聲道。

“哦。”孔森捋須淡笑道,神情更是顯得客氣。事實上,他對老鐵這般關心城防之事倒真有些感動,因為他剛剛已經得到訊息,便知老鐵並不是在說謊。而以老鐵的身分,居然親自前來相告,這份熱情確實難得。

“大人已經知道了此事,這便正要去城頭察看一番,鐵先生費心了。”陳奢代孔森客氣地答道。

“哦,如此最好…”

“大人,不好了…”一名都統府的家將策馬飛馳而來,彷彿不怕撞著路上的行人一般,高呼道。

眾人的目光不由得全都投了過去,孔森也不例外。

“大人府上失火,有賊人入府搗亂…”那家將跌跌撞撞地自馬上翻落而下,高呼道。

“什麼?”孔森差點沒自馬背上跌下,抬頭向都統府方向望去,果見有煙霧升起。

“何人敢如此大膽?”孔森厲聲喝問道。

“這些人身分不明,而且全都見人就殺…我們…”

“走,回府!”孔森急吼道。

“大人,我看不必回府了。”老鐵突地笑了笑道。

“你什麼意思?”孔森冷聲問道。

“因為那些都是我的人。”老鐵淡漠地笑道,神se變得冷厲之極。

“你想造反?”孔森怒問道。

“大人沒有說錯!”老鐵說話間,身形倒轉,如只陀螺般直撞向孔森。

那些官兵似乎還沒能作出任何反應,老鐵的身形已經到了孔森的面前。

“噗噗…”那群急速擋在孔森面前的都騎軍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時,身形已經如秋風掃落葉般狂卷而出,兵刃未及拔出,便斷為數截,老鐵的氣勢大得駭人,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道,都有種無堅不摧的氣勢,就像一柄巨大的衝擊鑽。

“九鼎玄功!”孔森微微吃了一驚,但卻並不慌亂,只是在剎那之間,他渾身的衣袍鼓脹成一個巨大的球,身子更已浮上虛空,而後倒射而下,直迎向那強大螺旋的鋒端。

“轟…”一陣巨大的氣浪倒衝而出,方圓五丈之內的官兵被衝擊得倒跌而出,孔森的座騎更是化為一堆爛肉。

孔森和老鐵同時向兩個方向倒跌而出,這一擊,雙方竟旗鼓相當。

“好老賊!”陳奢刀化奔雷,如一抹殘虹般掠過孔森的身邊。

孔森很欣慰,陳奢出手十分及時,所把握的時機精確得連他也不能不叫好,此刻的老鐵與他一樣沒有任何可能抗拒得了陳奢這記雷霆一擊!

“呀…”孔森忽地發出一聲悽長的怒吼,眼中閃過一絲驚駭而憤怒,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陳奢的刀不是斬向老鐵,而是直接扎入他的體內!

同樣的快、準、狠,但意義卻絕不相同。

“陳奢…”都統府的家將幾乎全都驚呆了,大怒之下直撲向陳奢。

“嗖嗖…”一輪弓弩的輕響,那幾名衝動的家將立刻應聲而倒。

“誰敢亂動,這幾個人便是你們的下場!”陳奢的副將橫刀躍馬,冷喝道。

孔森的家將和親衛全都呆住了,因為他們這個時候才發現,對方每個人手上都有一張上了數矢的強弩,只要他們稍有妄動,便惟有死路一條。

孔府的家將和親衛及陳奢的人馬立刻分成兩部分,界限分明,但所有的主動權都已被陳奢的戰士所控制。

孔森的屍體轟然落地,陳奢以一個極美的姿勢旋落於孔森的身邊,自孔森的懷中掏出宛城的兵符,轉身與老鐵對望了一眼,露出一個極為會心的微笑。

“你們聽著,宛城現在已在我們的控制之下,王莽奸賊的末日已經到了,是我漢室子民者,便應立志復漢室山河,興劉室之天下…”陳奢高喝道。

林渺在林中轉了許多圈,可最後竟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駭然之下,卻又不明所以。

林渺可不想再在這個鬼地方多呆一會兒,那火怪和風痴,還有那白衣人都那般厲害,要是被他們發現了,只怕自己真要被火怪拿去喂什麼寶貝了,那可不好玩。

越是想出去,卻越出不去。

“媽的,這鳥林子真是他媽的怪得緊,老子要是出去了,定一把火給你點了!”林渺氣恨地自語道,可是眼下能不能出得去還是一個問題。

林渺想找到返回火怪住處的那條小路,但此刻他連那條路也找不到了,眼前所見,只是滿眼的林木,看不到盡頭在何處…

正在思忖間的林渺,彷彿有一點意外的感應,就像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他。這空寂的林子,雖在夏日,但也涼風瑟瑟,陰森之極,而這種莫名的感覺使林渺禁不住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驀然轉身!

林渺禁不住駭然倒退了五步,只見在他身後不到三尺遠處竟立著一紅衣勝火的怪人,枯長得像一具殭屍,臉上顯出一種異樣的蒼白,長衫飄飄,一雙眼睛泛著清冷而詭異的光彩。

“你、你是人是鬼?”林渺心跳快得難以想象,這怪人竟然無聲無息地來到他的身後,又是一身如此怪異的打扮,便是正面望見他走過來,膽小的人也會嚇趴下,何況是如此突然出現。

那怪人冷冷地打量了林渺一眼,才以低沉卻更顯陰聲陰氣的語調道:“你想不想走出這片林子?”

“當然想,你是什麼人?”林渺見對方說話,心中才稍安,知道對方不是鬼,心中大定,但仍有些惑然地道。

“你不是隱仙谷之人?”那怪人又問道。

林渺不由得警惕地打量著對方,機警地問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是,那我便殺了你,不是我可以讓你走出這片林子!”那怪人冷殺地道。

林渺不由得多審視了對方幾眼,彷彿是在猜測這怪人的話有幾成可信度。

“你不是隱仙谷之人?”林渺反問道。

“當然不是,老夫才不想在這裡做縮頭烏龜!”紅衣怪人不屑地道。

林渺心中微喜,紅衣怪人這般一罵,應該不是隱仙谷中人,不由心忖道:“媽的,只有賭一把了,大不了死就死,何況這老怪物也不一定就會殺了我。”

“我當然不是這裡的人,否則,這破林子怎麼會難住我?我早就走出去了,還會和你在此瞎攪和?”林渺粗聲道。

紅衣怪人並不惱,反而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因為他早就看出了這一點。

“如果我能送你走出這片樹林,你會怎樣報答我?”紅衣怪人又問道。

林渺不由得微惱道:“哼,我就知道世上沒有這麼好的事,我不需要你的幫忙,照樣可以走出去!我這人從不喜歡別人用人情來與我談條件!”說話間,林渺轉身就走,他可不想與這怪人瞎攪和。

紅衣怪人先是一愕,隨即立刻道:“這片林子乃是依八卦所植,內含**,外伏七星,就憑你,一輩子也休想走出去!”

林渺頓時稍一停步,頭也不回地道:“就算我一輩子走不出去,至少,那也算是我的一種主動,我可不想被動地被人牽著鼻子走!”

“很好,年輕人有個性,可是你就不想知道我的條件嗎?也許只是你舉手之勞就可以還清人情呢?”紅衣怪人不僅沒惱,反而很欣賞林渺的作風。

“那你不妨說說,什麼事只需舉手之勞?”林渺扭頭反問道。他不想讓這怪人送他出去,只是怕這怪人像火怪和風痴一般瘋瘋癲癲,要開出一個很難做到的條件,那可就不好玩了。他之所以用這種強硬的語氣說話,只是想以退為進,讓對方不好開出一個很難做到的條件。

事實上林渺也知道,這片林子確實是他難以走出的,他已經走過五遍了,最終卻無一例外地徒勞無功,而如此下去,火怪和風痴遲早會發現他的存在,並將他抓回去。因此,若是這怪人能讓他出去,那是再理想不過的了。

紅衣怪人並不是不明白林渺的用心,只是他並不在意這些,淡淡地道:“我要你走出隱仙谷之後,幫我將這東西送到城陽國。”說話間自懷中掏出一個匣子,在匣子上竟有一片殷紅刺眼的血跡。

“啊…”林渺吃了一驚,他發現這紅衣怪人伸入懷中的手指尖也沾有血跡。

“你受了傷?”林渺吃驚地問道。

“不錯,所以我才要你幫我將這些東西送到城陽國!”紅衣怪人並不否認地平靜道。

“這是什麼東西?”林渺不由有些惑然地望著那匣子,卻不明白何以紅衣怪人要自己不遠數千裡地送這玩意去城陽國。

“你不必問這是什麼東西,但你必須答應我,一路上絕不可以開啟裡面的東西偷看!”紅衣怪人冷然望著林渺,淡漠地道。

“不看就不看,有什麼了不起!”林渺不屑地道,旋又問道:“你要我大老遠將這東西送到城陽國,究竟要交給什麼人?或是放在什麼地方呢?”

“你只要將它交給樊祟,就完成了對我的承諾。另外,我絕不會虧待你的!”紅衣怪人肅然道。

“什麼?你要我將它交給樊祟?”林渺吃了一驚,反問道。

“不錯,正是樊祟,赤眉軍的大首領樊祟!”紅衣怪人認真地重複道。

林渺有些傻傻地望著這怪老頭,半晌才問道:“你又是什麼人?你不會是裡面藏了什麼毒物,要我去害人吧?”

“你放心好了,我就是赤眉軍的三老之一琅邪鬼叟,你只要執我的令牌趕到城陽國,大首領一定會待你如上賓,同時你更可以成為我赤眉軍的紅人!”紅衣怪人道。

“琅邪鬼叟…”林渺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對方,倒確實覺得對方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他自然也聽說過琅邪鬼叟的名字,因為他也與赤眉軍交過戰,但卻沒想到會在此地遇上琅邪鬼叟。

“可是…可是就算我能離開這片鬼樹林,又怎能逃出這鬼裡鬼氣的隱仙谷呢?要是這裡再多幾個勞什子破陣,我豈非仍是死路一條?”林渺有些擔心地道。

“這裡不會再有另外的樹陣,只要你是向外闖而非闖入谷中,這裡便是最後一個大陣。在這片樹林內還有一個巨大的石陣,此乃隱仙谷的守護之門,你行出這片樹林,向東行兩百丈,便可以看到一座絕崖,絕崖之下便是淯水,你只要自崖上跳下,就可以逃出隱仙谷了!”琅邪鬼叟淡然道。

“什麼?”林渺吃了一驚,問道:“還要自絕崖之上跳下去?難道沒有別的路嗎?”

“這是惟一可以生還的路,否則沒有活人可以出得了隱仙谷!”琅邪鬼叟肯定地道,語調之中並無威嚇的成分。

“這裡有這麼可怕嗎?”林渺試探著問道。

“這裡只會比你想象的更為可怕,從來沒有人進入其中還能生還,如果你能出去,應該是第一個例外,抑或可算是第二個!”琅邪鬼叟顯出一絲無可奈何的表情道。

林渺怔了半晌,不敢相信地問道:“那便是說,你也出不去了?”

琅邪鬼叟苦澀地搖了搖頭,道:“我的大限將至,即使能出去也只能葬身淯水,這也便是我為何要請你幫忙的原因。我的傷勢除這裡的人,沒有任何人可以治得了!”

“你的傷會有這般嚴重?”林渺又吃了一驚。

“是的,我剛才與毒道交手,五臟六腑已盡皆碎裂,更中其泣血掌,只有幾個時辰好活,若非全憑一口真氣維持,恐怕此刻我已經不能跟你說這麼多的話了。”

林渺倏然記起在那不遠處山頭上的決戰,不由脫口問道:“你便是在那山頭上交手的紅衣人?”

琅邪鬼叟點了點頭。

“你怎會跑到這鬼地方來?”林渺的好奇心似乎無限地強烈,又問道。

“你還沒答應我將這匣中之物送去城陽國。”琅邪鬼叟沉聲道。

林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好吧,我答應你,只要我能出這鬼地方,能活著,定會將匣中之物送去城陽國!”

“很好!”琅邪鬼叟將木匣遞給林渺,又自袖間抖出一塊巴掌大的令牌。

“這是赤眉軍的三老令,擁有這塊令牌者,便等於在赤眉軍中擁有生殺大權,可能會對你有些用處,請一併收下!”琅邪鬼叟又道。

“如果他們問我這塊令牌是自哪裡來的呢?”林渺接過令牌,有些擔心地問道。

“惟有三老和大首領才有權利問這個,你可以告訴大首領,便說老夫已經葬身於此地,不必再讓任何人前來此處。”琅邪鬼叟不無傷感地道。

林渺望了望令牌,又望了望琅邪鬼叟,竟有些同情眼前這怪異的老頭了,但他卻無能為力。相傳赤眉軍三老和大首領樊祟的武功已經達到了絕頂之境,天下間少有敵手,可是這琅邪鬼叟仍敵不過這怪谷中的什麼毒道,可知這谷中之人是如何可怕,別說他不擅搏擊之術,就是會,他又能勝過眼前的琅邪鬼叟嗎?是以,他也感到心有餘而力不足。

“我們趕緊離開此地,他們用不了多久便會搜到這裡來的,若再不走,只怕沒有時間了。”琅邪鬼叟斷然道。

林渺經琅邪鬼叟一提醒,心裡不由得緊張起來,那個什麼火怪之類的人物確實怪得讓他心慌。

“走吧,早點離開這鬼地方才是正理!”林渺有些迫不及待地道。

“跟著我走,不要落後!”琅邪鬼叟說著已領頭向林子深處走去。

林渺急忙快步趕上,問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自那絕崖上偷爬而入,而你又是怎麼進來的?”琅邪鬼叟反問道。

“我不知道,我順淯水漂下,當時傷得很重,什麼也不知道,醒來之時便在這裡了,事實上我也很想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林渺無可奈何地道。

“哦。”琅邪鬼叟似乎並不想對林渺的事問得很清楚,抑或是沒有什麼興趣。

“出了這裡,你絕不可將木匣之事讓別人知道,否則你將寸步難行!”

“為什麼?”林渺不解地問道,旋又明白過來,自嘲道:“這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是嗎?”

琅邪鬼叟笑了,為林渺如此快的思維而笑,抑或,他只是覺得這個小夥子很有趣,很機靈。

“你叫什麼名字?”

“林渺,雙木林的‘林’,虛無縹緲的‘渺’。”

“好名字,你師父是誰?”

“師父?我還沒有師父!”林渺聳聳肩道。

“你沒有?那你的武功又是自哪裡學來的?”琅邪鬼叟的目光有些逼人地問道。

“什麼武功?自然是無師自通了!”林渺不無得意地道。

“哼!”琅邪鬼叟不屑地冷哼一聲,倏然出手。

林渺吃了一驚,本能地揮手相擋,可琅邪鬼叟卻只是虛晃一招,當他擋過之後,琅邪鬼叟的手才真的出擊。

“噗…”林渺痛哼一聲,不由驚怒地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果然不會武功,不過你小子的功力之高卻讓人吃驚,動作也快得很,若是遇到一般的武林人物,或許還能夠立於不敗之地,但若遇上了真正的高手,卻惟有捱打的份!”琅邪鬼叟肅然道。

林渺這才明白,剛才琅邪鬼叟只是試試他是否會武功而已,但卻有些不服氣地道:“剛才我只是沒有注意罷了。”

“練武之人並沒有偷襲與被偷襲的概念,真正的高手,在任何時候出手都一樣,不會受環境和心神的制約,那只是意念的問題。心存一念,天地廣袤,沒有注意不是理由。”琅邪鬼叟不悅地提醒道。

林渺沒有做聲,不過,他知道琅邪鬼叟並不是說假話,以對方的武功,天下少有敵手,受這樣的高手訓斥並不是每個人都能享受的。

琅邪鬼叟見林渺不出聲,似很滿意林渺受教的表現,又道:“如果不是老夫時日無多,倒願意授你幾招,只可惜,老夫識你太晚,以老夫看來,你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練武之才,只要你肯好學苦鑽,來日之成就定當超凡脫俗。如果你不介意,這裡有一張載有老夫獨門身法‘鬼影劫’的羊皮,你便拿去好好學吧,但願對你有所幫助。”

“謝謝前輩!”林渺接過羊皮,不由大喜,對眼前這個怪人又多了幾分好感,但也更為對方那短暫的生命而悵然若失。

“很好,你要將之好好儲存,不要落入江湖宵小之手,否則只會為禍武林。好了,快走吧!記住,呆會兒絕不可猶豫,立刻跳入崖下,要跳得離崖邊越遠越好,崖下江水極深,只要你會游水便不會死。否則,你只要稍一猶豫,很可能就惟有死路一條!”琅邪鬼叟再次提醒道。

“要是他們追我怎麼辦?”林渺又問道。

“這裡的人絕不可以踏足江湖半步,只要你一出隱仙谷,他們便拿你沒有辦法,但只要你還在隱仙谷所轄土地上,哪怕一步之間,他們仍會有一百種殺你的方式!在這裡居住的人,一個個都是天才,也都是瘋子,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是他們想不出來的…”

“啊,那他們為什麼不能出谷?”

“這關係到一個武林的大秘密,一時無法說清楚,如果將來你有幸見到大首領,你可以去問他,或許他會告訴你答案!”

林渺只好將一肚子的話悶在心裡,後的心情似乎並不是很壞,所以在遇上琅邪鬼叟後顯得話特別多,似乎暫時也忘卻了梁心儀的死帶來的傷痛。而眼下,隱仙谷的秘密更充斥著他的心間,他有太多的問題想問,可卻沒有時間和機會。不過,只要他還活著,便總會有一天會知道這之中的隱秘。目前,最重要的還是離開這個鬼地方。

宛城四處一片慌亂,都統府大火漫天,不僅如此,安眾侯府也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城中四處都舉起了造反旗幟。

劉秀起義,大開官府糧倉放糧,立刻被許多百姓奔走相告。

陳奢執孔森的兵符,以迅雷之勢綁了孔奄,更以孔森“親信”的身分迅速控制城防和宛城的官兵,對那些反抗者,皆毫不留情地誅殺。

李通諸人各率家將,合力而出,對各處反抗的力量加以平服,而且所到之處,更有許多平民百姓加入其隊伍中,棍棒高舞,倒也聲勢駭人。

皆因這些大豪平時在當地的聲望極高,又多行善舉,何況,這次起事者又是大善人劉秀。

劉秀在宛城之中的善舉多不勝數,受過其恩惠之人也多不勝舉。是以,宛城百姓、年輕人紛紛加入起義行列,其中響應最激烈的要數天和街的百姓。

宛城之中,最為安穩的地方,大概要數萬興樓了。

萬興樓安穩,不僅僅是因為它乃宛城最有名的酒樓,更因為裡面有一桌極為特別的酒宴。

李通、李軼宴請齊府的第一號人物齊萬壽,同來的還有老鐵。

老鐵是在殺了孔森之後立刻趕到這裡的,他來之時,所請之人都已在座。

這桌酒宴所請來的可以說全是宛城之中極有頭腦的人物,盡是大豪和望族要人,是以,萬興樓是宛城之中最為安穩的地方。

老鐵趕來之時,氣氛似乎並不太好。齊萬壽的臉se有些難看,但卻沉著性子坐在那兒,他那棗紅se的臉帶著些微的怒意,顯然,他感覺到外面事情有些不對。

“在下來遲,讓諸位久等,實在是不好意思,不請眾位海涵!”老鐵大笑著坐到李軼身邊的一張空位置上,抱拳道歉道。

“鐵先生如此姍姍來遲,當罰酒三杯才是!”說話之人乃宛城做布皮生意的大豪古沁。此人布皮生意可謂是遍地開花,做得極大,家財更是萬貫。

“應該應該,古先生如此大忙人,浪費一刻可謂浪費鬥金哪,我的確該罰上三杯!”老鐵爽快地道。

“哈…”席間除了齊萬壽之外,餘者不由得都被逗笑了,整個氣氛也活躍了不少。

望著老鐵連幹三杯,齊萬壽有些坐不住了,淡然問道:“先生剛自外而來,不知外面發生了何事,怎會如此宣鬧?”

老鐵望了齊萬壽一眼,頓了頓,笑道:“也無甚大事,只是一場小小的兵變而已。”

“什麼?”齊萬壽一驚而起,在座的除了幾個心知肚明的人之外,餘者皆愕然se變。

“諸位請坐下,休要驚詫,其實今日請大家來此,也便是為了商量此事!”李軼也立身而起,做了個“請大家稍安勿躁”的手勢,淡然道。

古沁神se不變,只是打量了一下身邊站起的幾人,悠然笑著將之拉坐於椅上,道:“既然李兄弟有話說,何不讓其將話說完呢?”

齊萬壽狠狠地瞪了李通和李軼及老鐵一眼,他這才明白,此宴只是一場鴻門宴而已,事實上李通和李軼並沒有安什麼好心。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又不能翻臉,首先,他知道李通、李軼都是一流高手,而那老鐵更是高深莫測,若論單打獨鬥,他自信不懼這裡的任何人,可是若以一人之力對付李通、李軼和老鐵這三大高手,那是一點勝算的機會也沒有,何況還有一旁的古沁及其他人;其次,只看老鐵和李軼這種架式,也可知他們早有安排,若是貿然翻臉,只怕會吃不了兜著走了。

“恕我沒事先跟大家講清楚,真是抱歉,在此我先罰酒三杯,還請大家見諒!”李軼果然連罰三杯,這才落座。

“這次兵變李某以項上人頭擔保,絕不會使諸位同仁受到任何損失,即使有損失,李某也定當雙倍相陪!”李軼開門見山地爽然道。

“李員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有人忍不住問道。

“諸位請先聽李某一些話,然後再向大家解釋如何?”李軼誠懇地道。

“李兄弟有什麼話,儘管說好了!”古沁爽快地道。

李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沉聲道:“自王莽逆賊謀朝篡位之後,大肆改變漢制,釋出詔書,實行王田制。更可恨的卻是其實行‘五均’、‘六筦’之制,使得我們商不成商,民不成民,這些完全脫離實際的制度使得我們這些商者生意日漸衰落,不僅僅如此,他還想收回我們所擁有的土地。要知道,我們的土地,我們的生意網,可是經過了幾代人艱苦創業所得,我們豈能雙手奉還給他?我們豈能成為敗掉祖業的敗家子?我想,諸位都不會希望看著自己的龐大產業慢慢枯蔫吧?”李軼頓了一頓,又打量了眾人一眼,見所有的人都頻頻點頭,顯然很贊同他的說法。

“是的,我們絕不可以敗掉祖業。可是眼下逆賊在位,奸臣當道,大貪鉅奸掌管民生,他們專權求利,交錯天下,各謀私利,使得百姓生活貧困,眾庶各不安生。王莽不僅是個逆賊,更是個大蠢蛋,不斷地更改貨幣,竟使貨幣種類達五物、六名、十二八品之多。其苛政,更使‘農商失業,食貨俱廢,民涕泣於市道,變賣田宅、奴婢抵罪者,自公卿大夫至庶人,不可稱數’。同時,他更瘋狂地連年征戰,耗盡國力,弄得天下騒動,四鄰不安,民不聊生,國無寧日。王莽之罪舉不勝舉,我等胸存熱血者,豈能坐以待斃,死於苛政?而我們惟一的出路便是化被動為主動,只要我們推翻更始政權,打倒王莽,求得新制,才能還我們萬世基業!”李軼激昂之極地道。

“不錯,王莽新政,這十餘年間,‘民搖手觸禁,不得耕桑,徭役頻煩,而枯旱蝗蟲相因。又因製作未定,上自公侯,下至小吏,皆不得奉祿,而私賦斂,貨賂上流,獄訟不決,吏用苛暴立威,旁緣莽禁,侵刻小民。富者不得自保,貧者無以自存,且緣邊四夷所繫虜,陷罪、飢疫、人相食,及莽未誅,而天下戶口減半矣’,如果我們再如此下去,等待我們的只會是更殘酷的後果。眼下,盜賊四起,義軍烽火遍及天下,貧民猶知奮發,猶能造成如此浩大聲勢,我們不僅有資本,更有頭腦,難道我們就不能置之死地而後生,創出一番大事業嗎?”李通接過李軼的話,補充道。

席間群豪不由得頻頻點頭,更是大為心動,特別是李通最後一句話。

“我們辛苦一輩子所為何來?不就是圖光耀門楣嗎?此際天下大亂,惟亂世出英雄,乃是最佳建立千秋偉業之時機,我們豈能後知後覺,錯過如此良機?”李軼又道。

“對,我們絕不可以坐以待斃…”

“是啊,我們應趁此時機奮起…”

一之時間,樓中眾豪議論紛紛。

“可是,我們如何能鬥得過城衛軍和都騎軍呢?”有人擔心地問道。

“這點大家請放心,孔森已死,城防已完全在我們的控制之下,侯府想來此刻也已被攻下,一切,都已經接近尾聲。”老鐵沉聲道。

“啊…”齊萬壽這下子真的坐不住了,騰地一下子立身而起,但是卻不知是走是留。

“齊當家的有話想說嗎?”老鐵淡然問道,神se間略帶一絲挾迫之意。

齊萬壽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他自然不能翻臉,否則只怕會成為眾矢之的,若僅只得罪李軼和老鐵,他不會在意,但是若得罪了這裡的每一位豪族,即使是他齊府再有實力,只怕日子也會很難過了。

“哦,沒什麼,我只是突然覺得身體有些不舒服,想早點回府休息而已。”齊萬壽終究是只老狐狸,深明審時度勢的重要。

“哦,可能是今晚的酒菜招待不周吧?若是這樣,還請齊當家多多包涵!”李軼也淡漠地道。

“哪裡哪裡,李公子今晚的酒宴可謂是別具風味,只讓老夫永生難忘啊!”齊萬壽一語雙關地道。

眾人立刻聽出了兩人話語之中的不對勁,不過,許多人都明白,齊萬壽與安眾侯王興之間有著極為特殊的關係,此刻有此反應並不覺得奇怪。也有少數人明白,今晚李通、李軼之所以請來齊萬壽也是有用意的。當然,這些與他們並無多大關係,因為他們可不像齊萬壽一樣可受到安眾侯的庇護,百稅不收。事實上,這裡的幾位大豪對齊萬壽依附朝廷的舉止早就看不慣,所以也不免跟著幸災樂禍。

“既然齊當家的身體不適,確應早點回府休息!不如就由我的馬車送齊當家的一程如何?”古沁立身客氣地道。

“不用了,齊某倒喜徒步當車,何況此刻外面這麼熱鬧,景se定很不錯,我也想順便看看。”齊萬壽斷然道。

古沁也慣於生意場上的唇槍舌戰,聞言並不氣惱,反而笑道:“既然齊當家的有這番雅興,古某就不相擾了。”

“告辭!”齊萬壽向眾人一拱手。

“不送了!”老鐵並無阻攔之意,只是淡淡地笑道。

李軼和李通相互交換了一個眼se,但見老鐵沒有動靜,也便裝作若無其事地送客。

林渺不敢稍作停留,此地距絕崖尚有兩百丈,對於他來說,這並不是一段很遠的距離,但對於這個古怪的隱仙谷來說,兩百丈的距離足以讓人死上千百次。

這是琅邪鬼叟的話,林渺相信了。不知為什麼,他很相信琅邪鬼叟的話,或許是他相信“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道理吧。

在走出那片林子的時候,林渺發現了風痴,這個人的速度好快,至少,比林渺想象的要快十倍,儘管逃不過林渺的目光,但卻絕非林渺所能比。

琅邪鬼叟出身阻住了風痴,他的速度絕不比風痴慢,儘管他受了致命的重傷。

風痴的來勢受阻,便像是一隻尋鬥的公雞,他並不知道琅邪鬼叟已經受了致命的內傷,只好望著林渺如奔逃的野猴一般縱躍而去。

“就是你來我隱仙谷偷《神農本草經》?”風痴冷然問道。

琅邪鬼叟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傲然的神彩,道:“不錯!”

“快交出本草,否則你惟有死路一條!”風痴眼珠一轉,沉聲道。

“哼!”琅邪鬼叟沒有回答,只是渾身散發出一股沉重莫名的死氣,彷彿是自烈焰之中的魔魂。

風痴竟笑了起來,望著琅邪鬼叟,搖頭晃腦地道:“有趣,有趣,老子已經二十餘年未與外人動過手了,看來今天是要過過癮了!”

林渺沒有回頭,他只是一個勁地狂奔,可是他突然感到一股沉重的氣勢向他襲來,帶著濃濃的死氣。

虛空之間突然起了風,花草盡彎,向林渺奔跑相反的方向彎曲。

風,迎著林渺狂吹而來,彷彿是要阻止林渺前進的步伐。

林渺大駭,他不明白怎會突然這樣,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於是他忍不住回頭了。

林渺回頭,沒有發現琅邪鬼叟和風痴,只是在那兩人曾立足之處漫天飛舞著青se的葉,綠se的枝,灰se的草,紅se的花…整個空間透著詭異的美麗。

花、草、枝、葉、塵土,在那片虛空中飛舞,風,便是吹向那裡,那便像是一個強大的引力之源。

“譁…”林渺聽到了濤聲,像是巨雷滾過,清晰而又驚心動魄。

濤聲,來自淯水,來自那片絕崖,可是林渺的心神卻被那片詭異的虛空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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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大無倫的氣機如同一道道寒流般自那片� �空擴散,方圓數十丈的花草竟盡數枯萎…

陡然之間,林渺竟發現了火怪正以極速向他趕來,不由大吃一驚,再不敢有半點猶豫。

“小子,你居然還沒死!”火怪也一眼便發現了林渺,高呼道。

“譁…”一道電火劃過虛空,擊落在林渺不遠處,天空之中竟快速地聚起一片暗雲。

林渺發現自己似乎是在做夢一般,這個地方,這種天氣,這些人物,都是那麼的不可思議,不可理喻,又莫名其妙且無比詭異。本來好好的天氣,又變了,不過,他不敢作任何浪費時間的考慮,只知拼命地向絕崖邊奔去。

三十丈…二十丈…十丈,林渺已經感受到了那迎面而來的水氣,那擊石的濤聲是那般驚心動魄,他的腦海中幾乎接近一片空白。

因為恐懼,他不知道那絕崖有多高,不知那江水有多深,不知那浪頭有多高…一切的一切,都是個未知之數,而若聽琅邪鬼叟的話,他就必須跳入這不知底細的絕崖,用好不容易保住的生命去換取一個賭注,這使林渺感到有些盲目,更有些心虛與恐懼,可是他毫無選擇!

“小子,你逃不掉的!”火怪的聲音彷彿就響在耳畔一般,只駭得林渺魂飛魄散。

五丈、三丈、一丈…林渺剛叫謝天謝地之時,倏覺眼前一暗,彷彿整個天空突然向大地傾壓而下。

林渺駭然抬頭之時,火怪已如一隻大鳥般自他的頭頂壓下,雙爪如鷹,帶著讓他窒息的壓力鋪天而落。

“老怪,我跟你拼了!”林渺心一橫,迅速轉身,雙掌以託塔之勢強推而出。

火怪不屑地笑了笑,他哪會將林渺放在心上?

“轟…”火怪雙掌與林渺掌勁一觸,立刻大吃一驚。

林渺的掌勁如潮水般奔湧而出,只覺五指一陣火辣辣的痛,同時整個身形更不由自主地倒跌出去。

林渺慘哼一聲,狂噴出一口鮮血,身子也被震得倒飛而出,直向那絕崖之中落下…

林渺只覺耳邊風聲呼嘯,五臟六腑彷彿就要自胸腔之中擠出,而眼前卻是白茫茫的一片,而火怪的怒吼聲仍在虛空中迴盪。

“譁…”林渺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之時,整個身子便已經倒插入江水之中,激起高達數丈的浪花。

江底似乎有一股強大的暗流,迅速將林渺卷出。

當他再次冒出水面之時,林渺發現自己距絕崖竟有百丈之遙,再看絕崖,他不由得暗暗咋舌。

此崖至少有百丈之高,藤蔓相接,險如斧削。如果他直立崖邊,還真沒有勇氣跳下來,這借火怪的反震之力貿然而下,倒省去了他許多猶豫。

自這麼高的地方躍下,即使是林渺功力高絕,也被衝擊得頭昏腦脹,幾欲昏厥。而且火怪那一擊使他或多或少受了些傷,這下子,他若想遊過淯水,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河水冰涼,幸虧這是在夏末秋初,天氣尚熱,他努力地划動著四肢,極力想使自己距岸邊近一些。可是無情的河水,在此處特別湍急,他的力氣似乎是白花了。正當他氣餒無奈之時,卻見一艘大船快速自上游順流而下,禁不住大喜。

“救命…救命…”林渺揮手高呼,但是他仍無法控制身子隨水漂流的命運,不過,他拼命地向上游遊動,極力使自己隨水漂流的速度比大船順流而下慢上幾拍。

大船之上顯然有人聽到了林渺的呼救聲,甲板之上立刻聚集了五六個人,還有些人在甲板上奔走。

“不要驚慌,我們這就來救你!”甲板之上出現了一位老者,分開眾人向林渺呼道。

林渺心中稍安,至少這些人不是見死不救之輩,其實,只要這些人扔給他一塊浮木就可以了。

大船速度快極,本來就是順流而下,現在更似有人操槳升帆。

同時還有人準備了大網,倒是要將林渺當大魚一般打撈而起。

安眾侯王興竟自密道中潛走,包括其美妾和一些親人。

這些人潛走顯得極為狼狽,金銀細軟之物都沒有來得及收拾,他們分明已感到大事不妙,先行躲避,因此逃過了這一劫。

宛城軍或降或死,大局已完全控制在劉秀和鄧禹的手中。

陳奢緊布城防,以防王興逃往城外,戰事發生得突然,結束得也極快,僅幾個時辰之間,宛城便已易主。

城中百姓沸騰,奔走相告,各豪族皆前來向劉秀表示依附,劉秀的姐夫諸人尚在城中四處收拾殘局。

李軼和李通則帶著一干宛城極有頭面的人物前來道賀。

於是,劉秀在萬興樓再次大肆宴請宛城諸豪強,城中之事交由李軼、鄧禹、陳奢和老鐵等人去處理。

事實上,今次起事並不是一日之功,乃是經過許多年的策劃。此次,劉家自各地抽調了兩千餘精銳。

劉家這些年一直在招兵買馬,更借生意之利培植勢力於各地,是以,今日成事,絕不是偶然。

劉家,乃是南陽大族,更是漢宗室,是以宛城之中沒有不服之人。

齊萬壽果如老鐵所料,閉門不出,似乎是眼不見心不煩,事實上這正是劉秀所希望的。而最讓劉秀歡欣的卻是,其長兄劉寅也已在舂陵起兵,而大姐夫鄧晨則起兵響應。

劉秀並不想與劉玄一般加入綠林軍,這個天下應是劉家的,他並不希望去為別人開創山河。

而破宛城,正是他走出的第一步。

[注:據《史通》載,綠林軍起義於地皇二年(公元1年)後,聲勢日益浩大,次年,分為下江兵、新市兵、平林兵等隊伍。與此同時,南陽豪族也乘機起事,特別是豪族中的劉氏,“自發舂陵子弟合七八千人”,他們懷著“復高祖大業,定萬世千秋”的目的,參加起義軍,劉秀的族兄劉玄參加了義軍,劉秀長兄劉寅使鄧晨和兄弟劉秀起兵響應,當時劉秀正在宛城賣谷,遂與當地豪族李通、李軼合謀,“乃市兵弩”,於地皇三年起兵於宛城,時年二十八歲,(見《通史·劉秀傳》)。]

林渺總算是緩過了一口氣,只差沒喝一肚子水。當然,這只能怪那絕崖太高,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不喝水。

“公子,你沒事吧?”那慈祥的老者關切地問道。

林渺不好意思地道:“沒事,多謝老先生相救之恩!”

“沒事就好!”那老者溫和地笑了笑道:“舉手之勞,何需言謝?”頓了一頓,又溫和地問道:“不知公子何以會落入水中?是你的舟筏出了問題嗎?”

林渺聞言忖道:“這可不好說實話,說不得只好撒撒謊了。”不由得點點頭道:“本想打點魚,可誰知今天的天氣特別怪,我的小船竟被那礁石所撞,而這裡的水流又十分湍急,這才落水,真是慚愧!”

“也的確,老夫常往來於這段水域,可是今天這裡的水流確實很怪,竟會有那麼高的浪濤,便似錢塘江的潮水一般!”那老者也贊同地點了點頭道。

林渺本是瞎說,倒沒想到這老者如此輕易地便信了。他從未到過這片水域,自是不知道往日這裡是什麼樣子的,但今日雷雨交加,自然會異於往日,心想間,不禁抬頭望了望天空,只見那層密雲竟又散了開去,並沒有大雨灑下。

“雲聚雲散本無常,但今日確實很讓人奇怪。不過,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年輕人也不必為損失一條船而傷感,只要人活著,總會得回一切的!”老者見林渺抬頭望天,也不由得望了望天空,感嘆地道。

“謝謝老先生的教誨,晚輩定銘記於心。”林渺不禁對這慈祥而善良的老人湧起了一種強烈的尊敬之意。

“更叔,小姐說甲板上風大,請更叔還是到艙中去休息吧,外面的事便交給別人處理好了。”一名俏婢自船艙中施施然行出,極為關切地道。

“呵呵…”老者灑然一笑道:“小姐也太關心老奴了,我這把骨頭雖老,卻還經得起這點風浪,何況這夾江兩岸風景如畫,我也沒有多少年好看了,倒願多看它幾眼!

林渺訝然,這老者出口不俗,堪稱儒雅大方,卻沒想到竟會是別人的下人。由此可見,其主人定然更是不俗了。

“小晴兒,你就別來掃更叔的雅興了!”一人插口道。

俏婢橫了那人一眼,卻沒有再說什麼,目光又落到林渺的身上,似有些傲然地問道:“你家是哪兒的?要不要在這裡靠岸讓你回去?”

林渺微愕,這俏婢似乎對他極不客氣,這話倒像是在下逐客令。他不由得淡然笑了笑,道:“請替我謝過貴小姐相救之恩,如方便的話,借我一塊浮木即可!”

老者望了望林渺,又望了望江邊的兩岸,不由得笑道:“我看這兩岸盡是荒山野嶺的,即使是上岸,你返家也不甚方便,前面不遠處便是淯陽,到了那裡再下船也不遲!”

俏婢見老者如此說,也不好再講什麼,又悠然道:“既然更叔作主,就讓他在船上多呆一會兒吧。”

林渺心中大氣,雖對這老者十分感激,可一股倔犟的傲氣使他難以忍受對方的白眼,不由道:“老先生好意心領了,我看我還是立刻上岸吧。不知老先生尊姓大名,來日定當相報今日之恩!”

“哦。”老者打量了一下林渺的表情,不由得笑了,以他的人生閱歷,豈會不明白林渺的心思?他倒也十分欣賞年輕人的這股傲勁,是以並不作過多的挽留,淡然道:“老夫也忘了自己的名姓,他們都叫我更叔,你也稱我更叔好了,敝小姐姓白,乃湖陽世家之人!”

“湖陽世家?”林渺微微吃驚,誠懇地道:“若來日能相遇,定當相報,今日就此別過!”

更叔依然溫和地望了林渺一眼,淡然道:“世事隨緣,施恩不圖報,但若我們真有緣再見,我也不會介意以恩相報。年輕人,我看你並非凡夫俗流,他日定有出頭之日,望你好自為之!”

林渺不由得愕然,這老者竟如此說他,臉不由得微紅,他覺得這老者似乎看穿了他不是漁家之人,所以才有此一說,只是對方沒有直接點明,這也顯示出對方過人的修養。

“謝更叔另眼相看,他日之事誰也難以預料,咱們後會有期!”林渺說完,向船上眾人一拱手,施了個禮,見這附近水流稍緩,也不待眾人驚呼,他又縱身躍入江水之中。

“啊…”一聲輕微的低呼自船艙中傳來,正是林渺在大船五丈外的水面冒出之時,他仍清楚地捕捉到那聲音,扭頭一看,驚見船艙掀開的簾角處飛出一塊浮木,不偏不倚地落在他身前三尺之處,濺起千萬點水花。

“拿著!”船艙之中再傳來一聲如同黃鶯出谷般悅耳動人的女音。

林渺自浪花之間窺得那簾角露出的一張美得無以形容的容顏,但僅只驚鴻一瞥之下,簾幔又掛上了。

那充滿靈氣的眼神,那微帶驚訝的表情,那稍有病容卻清秀得不沾人間煙火的俏臉,伴著薄而性感的紅唇,讓林渺幾疑這是置身夢中。

一呆之下,浮木漂遠五尺,林渺趕忙抓住,但腦海中依然揮之不去的是那驚世脫俗的容顏。

那究竟是誰呢?難道會是湖陽世家的白小姐?抱著浮木,他禁不住浮想連翩,也不知道是如何爬上岸的。

淯陽,淯水之畔,僅次於宛城的大鎮,雖無棘陽繁榮,但卻有其獨特之處,同時又是宛城南面的咽喉之地,是以這裡的城池也同樣雄偉壯麗。

林渺是爬上一輛拉貨的驢車抵達淯陽的,其實他也想返回宛城,可是此刻宛城定是四下通緝他,而且路途遙遠,倒不如先到淯陽再說,說不定能弄匹馬來去那什麼城陽國。

想到城陽國,林渺便不能不為琅邪鬼叟可惜,這樣一個人物居然死於那鬼谷之中。同時他又很奇怪,為什麼他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隱仙谷這個名字呢?在那裡又究竟藏著什麼秘密呢?

不過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而此時天se卻已晚了。進了城,他才發現自己口袋中已經沒有一個銅板了,連晚上的飯菜也沒了著落,禁不住大嘆倒黴,旋而一想,能活著已是萬幸了。

摸來摸去,只有那塊三老令是銀質的,若拿去當了,大概能夠當點盤纏,但想來想去,只能放棄這誘人的念頭,大不了,就餓一頓,或者乾脆去城郊哪裡打只鳥或偷幾個鳥蛋來充充肚子也好,對於爬樹他極有信心。

昔日他便是一個爬樹高手,現在他感覺整個人都能飄起來,想來,爬樹抓鳥更不在話下。

林渺在城裡轉了轉,還是來到了城郊,但沒能找到鳥窩之類的,卻發現一座破敗的城隍廟,這倒也是個不錯的發現,至少今晚不用露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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