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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魏宮之亂

第二十六章 魏宮之亂

洛陽,偏安之地,只是因為義軍的氣焰還不能伸入這個都城。

不過,許多人都知道,這種局勢只是暫時的。

洛陽,正因為是都城,所以其氣氛才會顯得更為緊張,因為這裡是所有決策的散發之地,不可否認,各路義軍都會在城中按下探子,布有眼線,以便時時清楚朝廷的軍情,更在暗觀朝中反應。

戰爭就是這樣,各出奇謀,什麼手段都毫不猶豫地施展出來,只要能夠取到勝利,其他的一切都不必太過在意。因此,洛陽城中的氣氛也就顯得有些緊張了。

最緊張的依然是宮中,最近的壞消息幾乎全都是由葛榮所製造。

葛榮的可怕幾乎不可抗拒,柏鄉舉城皆降,內丘被破,就連不可一世的包家莊也被燒成平地。鉅鹿軍心大震,加之天氣日暖,春天將至,攻城絕對不像冬天那般困難,雖然春天容易生病,可對於北方來說,依然寒意凜然,疾病相對來說要減少很多,葛榮的大軍已讓鉅鹿城內的守兵喪膽,兼且葛榮的軍風極好,百姓十分擁戴,河北境內的所有百姓幾乎都知道葛榮樂善好施,曾大量救濟難民,開倉放糧,分施米粥,這對於那些窮苦的百姓來說是一種極大的誘惑。城中百姓思變也使得鉅鹿城守更慌,頻頻向朝中告急,這也是讓宮中頭大的原因之一。

葛榮揮軍直撲邢臺,分撲任縣,幾乎要將鉅鹿噬吞,再以孤城戰術粉碎他們所有的鬥志。

宮中的緊張並不僅止於此,尚有內部的不和,孝明帝元詡與胡太後之間的分歧越來越大,這是文武百官無法插手的。

元詡年齡並不大,看上去也不過十七八歲,正因為元詡的年齡不大,胡太後才能夠全攬朝政,權傾天下,頗有當年文明太后的架勢,當然,在世人眼中,胡太後與孝文帝之母文明太后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元詡此刻並未休息,儘管夜已很深了。對於那些奏摺他更沒心思細看,只是由兩個宮女為其捶背搓腰。

元詡的身體並不是很好,特別是近年來,縱情聲色,雖然也曾習過武,但身子嬌貴,又如何肯用心練武?這麼一放縱,又在心情極為頹喪之中度過一年多,身體自然就不會很好,但一雙眸子依然虎虎生威,那股王者之氣表露無遺。

“傳李尚書來見我!”元詡突然大發脾氣地推開兩名宮女,長身立起,那微顯單薄的軀體挺拔如槍,仍然極具氣勢。

那兩名宮女嚇得全身發抖,立在一旁的太監也膽寒心驚,小心翼翼地道:“皇上,現在已經是深……”

“狗奴才,若再囉唆,朕先斬了你!”元詡怒叱著打斷那老太監的話道。

“是,是,奴才這就去,這就去!”那老太監忙不迭地應道。(注:在南北朝之時,並無太監這種叫法,而是稱為宦官,後朝才改稱為太監,但太監和宦官同指一義,讀者不必仔細深究。)

“你們也全給朕滾出去,朕想一個人好好地靜一靜!”元詡看也不看兩名宮女一眼,憤聲道。

那兩名宮女如逢大赦,行禮之後,迅速退了出去,似乎生怕元詡改變主意。

元詡聽著腳步聲遠去,竟長長嘆了口氣,負手緩步踱至窗邊,只見宮中燈火點點,如墜落之明星,更不時有望士隊的成員小跑而過,或是齊步走過。這些人是在保護著他的安全,可是又何償不是在限制他的自由呢?

元詡又輕輕嘆了口氣,夜空極為深遠,閃亮的星星一眨一眨的。夜,真的十分靜謐,可在靜謐的夜空中,又藏有多少殺機呢?

元詡不知道,他的確是不知道,此際他的心中很亂,如果有人願意用乞丐的身份來與他交換帝位,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此刻他感到十分疲憊,這並不是體能消耗的結果,而是心智太過疲倦,這種深宮的生活幾乎讓他快要發瘋了。

皇帝,高高在上的感覺又有什麼好?元詡不知道,似乎他一出生的使命就已經極為明確,只為一個目的而活,那就是做籠子中的鳥雀,一尊只供別人仰視的佛像,這種感覺的確很累。

做了皇帝就不能如別的小孩一般哭鬧,自小到大,太后教給他的就是不能哭,更不能如別的同齡人一般放肆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宮中唯一不缺的,就是女人,以及金銀和阿諛奉承、美味佳餚,可這個世界畢竟太過虛偽,更不真實。

元詡也想過江湖,因此,他極為欣賞爾朱天光,也十分羨慕爾朱榮,在他的心目中更有一個無敵的形象蔡傷,同時也想親自去見見那個轟動天下、名震江湖的蔡風。同樣是年輕人,可是蔡風卻能逍遙江湖,瀟灑人生,而他,註定在深宮內院之中,這對他來說,的確有些痛苦,他甚至做夢都想著蔡風帶他一起去闖蕩天涯,笑傲人生,哪怕做個孩子也比待在宮中好。可惜,並沒有人真正理解他的心思,那些人永遠都認為他是那般高不可攀,更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沙沙……”一陣腳步之聲傳入元詡的耳中。

“朕讓你們別來煩我,難道你們都耳聾了嗎?”元詡並未轉身,怒叱道。

“皇上,是黑奴!”來人並未因元詡的發怒而退縮,反而出言道。

“是你!”元詡一震,轉過身來,目光卻落在行入殿內那皮膚黝黑之人的手上,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那是一顆帶血的人頭。

“是你殺了他?”元詡的目光變得極為鋒銳,冷冷地盯在來者的臉上。

來人正是爾朱天光黑白雙奴的黑奴,他手中所提的,竟是那個被元詡吩咐傳達李崇的太監之首級,難怪元詡會神色大變。

“回稟皇上,是黑奴殺的!”黑奴並不否認。

“你為什麼要殺他?”元詡出奇地並未發怒,語氣卻極為平靜地問道。

“因為他違背了皇上的命令,不去尚書府,卻向慈寧宮行去,是以黑奴才割下了他的人頭!”黑奴語氣極為平靜地回報道。

元詡的眸子之中爆出一團奇光,頓了半晌才道:“屍體在哪裡?”

“在假山洞中,不會有人發現!”黑奴補充道。

“好,幹得好,這狗奴才,居然如此不識抬舉,立刻去將人頭和屍體處理掉,再將李尚書召來,朕有極為重要的事與他商量!”元詡讚賞地道。

“黑奴已讓李公公親自去尚書府了。”黑奴似乎早知元詡要幹什麼。

元詡長長松了口氣,慨然道:“現在朕身邊也只有你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了,唉,大將軍何日才能班師回朝呢?”

黑奴知道元詡指的是爾朱天光,爾朱天光前去泰山之時,並未帶上黑白雙奴,反而將兩人留給元詡做護衛,爾朱天光早就看出宮中的局面,才會讓黑白雙奴聽從元詡的使喚。元詡在許多方面的確對爾朱家族極為偏愛,爾朱天光自然不希望元詡出事,如果太后掌權,爾朱家族又豈有好日子過?因此,爾朱家族極力支援元詡。

元詡極為尊重爾朱家族的人,因黑白雙奴的武功高強,元詡對他們也十分客氣,此刻更是信任有加。

“如果皇上需要的話,黑奴可以飛鴿傳書,讓族王率大軍來京護駕,豈不更好?”黑奴提議道。

元詡眉頭微微一皺,有些猶豫地道:“如此一來,豈不是明擺著跟母后對抗嗎?何況大督都又沒有理由,如果這樣一來肯定令滿朝文武百官不服,後果實在難以料及。”

黑奴無語,他雖然跟隨爾朱天光日久,但是對朝中的一些事宜並不十分清楚,總是以江湖人的口吻和方式行事。

半晌,黑奴喚進一名小太監,元詡立刻明白,指著黑奴以衣物包裹好的腦袋吩咐道:“將這塊‘石頭’沉入荷池,不準讓任何人發現,明白嗎?”

“是,奴才明白!”那小太監雙手捧過那血腥味極濃的腦袋,雙手都在發抖。

望著那小太監退了出去,元詡又移身坐上龍椅,黑奴站在一旁突然道:“哎,對了,皇上可以用城防空虛為名,調集族王回守洛陽,到時候,族王就可明正言順地回師了。雖然這不是個很好的理由,可是你是皇上,聖旨一下又有誰敢反抗?就是太后也無把柄可抓,只要聖旨送出去後,即使想追也追不回了。”

元詡心中一動,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難得的笑容,喜道:“好,就這麼辦,朕不想再這樣窩囊下去了!”

黑奴迅速磨墨,元詡揮毫而動,寫道:“奉天承運,皇帝召曰,四方戰亂,兵將難繼,都城防守空虛,今特令撫巡大都督班師回京守護城防,並賜封為上將軍,回京拜壇,望愛卿好自珍惜,欽此!”

黑奴看罷大為感激,“撲通”一聲跪下,感激地道:“謝謝皇上對爾朱家族的錯愛,奴才定當粉身以報!”

“起來,爾朱家族乃是我朝中樑柱,撫巡大都督又為國出了大力,對其嘉獎自是應該的,朕還要下一道密旨,你待會兒以飛鴿傳書送去!”元詡欣慰地道。

“奴才明白!”黑奴激動地望著元詡在聖旨上蓋下璽印,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李尚書到!”殿外傳來這聲叫喚之時,元詡已經寫好了密旨。

黑奴迅速將聖旨和密旨收藏好。

元詡立即起身相迎,在朝中,最支援他的人,就是李崇,雖然李崇並不是太欣賞爾朱家族,但卻是個稟公之人,且因為李家乃是大姓,在漢人之中紮根極深,朝中那些傲慢的鮮卑貴族也不能不給他一些面子,畢竟李崇可不是好惹的,無論是軍中還是朝中,其地位都極高,軍中支援李崇的大將很多,在文官之中,尚書又是人人巴結的物件,因此,李崇在朝廷局勢緊張之時仍能閒暇以對。

李崇未著朝服,只是便裝入宮,因為他來不及穿上朝服,李公公催得太急了,而且皇上夜深召他,一定有十分重要的大事,他豈能耽誤?是以便匆匆忙忙趕了過來。

李崇未著朝服看上去極為精神。

“臣參見皇上,未知皇上如此深夜召臣有何吩咐?”李崇跪拜道。

“李愛卿平身!”元詡雙手微擺。

“謝皇上!”李崇立身而起,向黑奴望了一眼。

黑奴知趣地朝元詡行了一禮,道:“皇上,如果再無吩咐,奴才先行告退了。”

“好,你先退下吧!”元詡揮揮手,淡然道。

泰山谷底,燈火通明,但是卻並未找到蔡風的屍體,不過卻有零零落落的幾塊血跡。

遊四諸人心頭都在發涼,他們自谷頂爬下來,只發現蔡風躍落之處有一株無根的斷松,顯然是被蔡風的衝擊力給撞折了,而在斷松不遠處幾塊斑斑血跡讓人觸目驚心。

谷底並不大,可是卻沒有蔡風的影子,只有幾頭猛獸被眾人驚得四處逃竄。

谷底經常有猛獸出沒,這幾乎讓人更為心寒。

“蔡風的屍體是不是被野獸給吃掉了呢?就算蔡風能夠落入谷底未死,難道以重傷之軀還能夠敵過這群猛獸?”眾人心中悶想著,當然,沒有人會相信蔡風未受重傷,想想也可知道,與區陽那般狂擊,連區陽都身受重傷,蔡風在兩人交手之後又墜入谷底,又豈有不受重傷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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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傷並未參加尋找,他只是靜靜地坐在玉皇頂上,似乎並不想做任何事,只是極力讓自己的心思顯得更為平和一些。

山下,爾朱天光的大軍依然在作著無謂的圍困,雖然爾朱天光知道這一切全無作用,但是軍令難違,他必須繼續完成這無聊的遊戲。

一些自玉皇頂下來的江湖人士全都聚集於英雄莊中,他們出不去,儘管他們對那些官兵根本就不放在眼裡,可是對於爾朱天光,他們卻畏若蛇蠍,如果有人會懷疑爾朱天光的可怕,那他的結果可能只有一個,那便是——死亡!是以,江湖人物都是望風而避,既然有葛家莊,有蔡傷這樣的一些人物存在,他們也就不必打頭陣了,這也是明哲保身的好法門。

泰安,不大的小鎮,被爾朱天光所封鎖,但憑藉那幾千兵力,似乎仍沒有足夠的能力封鎖鎮郊。

郊外偏野之處,依然有著不為外人所知之處。當然,並非不為當地武林人所知,而是不為爾朱天光所知。

畢竟,爾朱天光駐兵泰安,並不是想打長久戰。

東郊,有一座山神廟,山神廟有些破敗,相傳,此山神廟中經常鬧鬼,因此使得山神廟門庭冷落,破敗不堪,再無半點香火。也許,座中的菩薩真會餓得去做鬼了,當然這是無稽之談。

山神廟,有幾點幽幽鬼火,似乎虛浮著,使整個郊野更增添了幾分陰森。

夜很深,但仍然有一個人緩步而行,像一隻失偶的孤狼,在暗暗的夜色之中,以一種似乎極為落寞的腳步緩行。那人的目標,就是那有幾點鬼火傳出的山神廟。

那行人似乎以一種極為矛盾的速度前行著,看上去緩慢如散心踱步,但是竟在瞬間便已抵達山神廟外。

這幾點鬼火,是“氣死風燈”,每天在黃昏之時,照例有人會送兩盞燈掛在山神廟門外,人們渴望山神能循燈而驅走妖魔鬼怪,只不過,能不能達到這種效果就很難說了。

那行人的面目被一張怪異的面具罩著,即使在燈光之下也無法看清他究竟是一個什麼樣子。

“哐——”廟門被一陣風吹來,撞到內牆之上,那行人緩步踏入廟中。

廟中沒有鬼,反而有人!

一對鄉農裝束的夫婦和幾個商旅打扮的人物,他們顯然為這個不速之客所驚動。

鄉農夫婦二人似乎極其膽小,向一個角落裡縮了縮,那幾個商旅打扮的人似乎也不是膽大之人,如此深夜,在一座鬧鬼的山神廟中遇到一個頭戴鬼臉面具的人,他們不疑神疑鬼才怪了。

那不速之客的目光微顯凌厲,在廟內的幾人面上緩緩掃過。

“不必裝模作樣了,明人眼裡揉不進沙子。”那不速之客冷冷地道,頓了頓,指著那對鄉農夫婦,淡漠地道,“同林雙鳥,秋末波和談紫煙,橫行泰嶺以西十八年,共殺了三百四十三人!”說著又指向那幾個臉上變了顏色的商人,道:“奸商社中的四大金剛,曾在甘陝道上劫下三十車絲綢,轉賣樓蘭國和精絕國,後來加入吐谷渾,成為殺人工具!不知我說得有錯否?”

那鄉農夫婦和四個商人對望了一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究竟是什麼人?”那農夫驚駭地問道。

“這個不勞費心,你只要不否認自己是秋末波就行!”不速之客傲氣逼人地道。

那農婦和四名商人同時立起身來,虎視耽耽地望著不速之客,心頭卻有些發冷。

“你想怎樣?”農婦談紫煙疑惑地問道。

“爾朱榮在哪裡?”不速之客冷殺地問道。

“爾朱榮?”同林雙鳥與四大金剛的臉色同時大變。

“爾朱榮與我們有什麼關係?”秋末波最先反應過來,冷冷地反問道。

“哦,你的記性很差嗎?桑達巴罕不在這裡嗎?”那不速之客緩緩向前逼上一步。

秋末波諸人禁不住再次駭然退了幾步,他們感到一股無法抗拒的霸殺之氣和王者之氣似一張巨大的網,緊緊裹住他們,他們不得不退,無法抗拒對方那如山的氣勢。

秋末波知道眼前這個不速之客有備而來,絕對不是等閒之輩,何況對方就連他們夫婦一生殺了多少人也查得清清楚楚,僅憑這一點,也就證明了他背後的實力,所以秋末波知道在此人面前已不可能隱瞞得了任何情報,而且對方打一開始就直奔主題要人,更顯出這不速之客早已探知了他們這次行動的底細。

“朋友不覺得過分嗎?”秋末波冷冷地道。

“哼,過分?你們踏入中原還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喜大貪多,不僅向幾大世家下手,更挑起中原幾大勢力的殘殺,難道你們就不過分嗎?哼,別欺中原沒人,其實你們的行動早就在我的掌握之中,只不過漏掉了一個葉虛而已,即使你們暗中相助莫折念生這一節也無法逃出我的五指山!難道你們還不服氣嗎?”不速之客聲音極冷地反駁道。

秋末波和談紫煙的臉色鐵青,四大金剛也全都怔住了,這位不速之客的話的確高深莫測,那就是說在他們內部定然出了奸細,否則他們進入中原如此神秘的舉動又怎會被對方這樣輕易地掌握呢?

“你……你究竟是誰?”秋末波驚顫地問道,他的心底直冒寒氣,那天晚上,他面對著爾朱榮及那幾名護衛都能夠將戲演得利利落落,以爾朱情和爾朱仇這等老江湖也沒有看破,爾朱天武更生同情之心,可是面對著這位高深莫測的神秘人物,他一點也施展不開手腳,或是對方身上產生的那股霸烈之氣和王者氣勢的確無法抗拒。

秋末波和談紫煙及四大金剛正是元宵夜在荒村中假扮農夫的幾人,不過今夜另有幾人去執行別的任務了,並未與他們在一起。

“我說過,你並不需要知道我是誰,更別妄想耍什麼花樣,因為你的每一舉一動都無法逃過我的雙眼,爾朱榮在哪裡?”不速之客冷然問道。

“哼,要想知道爾朱榮在哪裡,你自己去找,既然你如此神通廣大,難道連這麼一個大活人也找不到嗎?”談紫煙譏諷地道。

“既然你們這般執迷不悟,我也就只好不客氣了!”不速之客說話之時,驟然出手。

四大金剛和秋末波心中早有防備,他們的心神都繃得極緊,因為他們知道這高深莫測的不速之客一出手絕對是雷霆一擊,不過,他們仍然低估了對方出手的速度。

不速之客的手切至談紫煙的咽喉之時,破廟裡的餘音仍未消逝。

談紫煙駭然飛退,手中所執的卻是一支猶如孔雀翎似的怪異兵刃。

秋末波救妻心切,如瘋牛一般向不速之客疾撞而至,手中的長劍斜削那只攻向談紫煙的手,四大金剛更自四個不同方位重掌相擊,六人配合得極為默契。

不速之客的掌鋒一轉,在幽暗的燈光之下,掌緣竟似乎蒙上了一層青灰色的氣體。

談紫煙竟發出一聲悶哼,似乎被一絲無形的氣體割傷了肌膚,在跌退之時忍不住驚呼道:“氣刀!”

秋末波心頭一驚,不速之客的掌鋒已掃在他的劍刃之上,那似乎是一件不畏刀槍的神兵,在掌劍相接的剎那間,一股巨力自劍身傳至他的手臂,只讓他的手臂麻木不堪,也“噔噔噔……”後退七步,猛撞在神臺之上。

不速之客的左臂橫掃,一股澎湃激揚的狂潮飛旋而出。

四大金剛的八掌擊實,“嘭嘭……”但他們感到便若擊中敗革一般,而在此同時,不速之客的右掌再揮,那青灰色的氣體果然如一柄薄而模糊的刀!

四大金剛心頭大駭,果然是氣刀,化氣為刀,不畏利刃,這神秘的不速之客,其武功之高的確是他們所無法想象的。

談紫煙為之變了臉色,手中的孔雀翎化作一道電芒斜斜標射而出,她要阻止不速之客的這一掌,其動作的確快至毫巔,自退身讓步,再反回出招,一氣呵成,絕對沒有半點停留。

“好!”不速之客掌式仍不變,腳卻掃了出去,劃出一道美麗的孤線。

“砰砰砰!”四大金剛如彈丸般彈飛出去,不速之客的掌依然是掌,並非氣刀,不過,他的掌上似乎帶有極強的彈力,沒有半點隔阻地印在四大金剛的胸膛上,而且所選取的方位也是那麼均勻,那麼精妙。

“哧……”孔雀翎自不速之客的足底擦過,猶如被踩下的軟蛇。

談紫煙只感到手上的壓力一重,那只腳已猛然將她手中的孔雀翎下壓,她欲用力上抬,可又突然感覺一輕,體內奔湧的勁氣不受控制地洩出。

“砰!”那只壓住孔雀翎的腳已飛速踢在談紫煙的下頜處,但似乎是腳下留情,並未踢碎她的頜骨,不過也讓談紫煙慘呼著飛跌而出,猛地撞到牆上。

“娘子!”秋末波驚呼著向談紫煙撲去。

“不要動,否則他立刻就會命赴黃泉!”不速之客的腳尖輕輕點在談紫煙的咽喉處,根本不因為談紫煙是個女的而生出憐香惜玉之心。

秋末波果然不敢動,神情變得極為難看,這神秘的不速之客武功之高,已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竟然如此利落就已將六人擊得一塌糊塗,根本沒有半點反抗之力。

四大金剛也全都不敢有絲毫異動,剛才不速之客的那幾掌已擊得他們心血浮湧,五內俱裂,他們知道這還是對方手下留情的結果,否則只怕自己早已一命嗚呼了,四人有點不明白對方為什麼不下毒手,不過,他們對於不速之客的此舉自然是感到慶幸的。

“我再問你一次,爾朱榮在哪裡?”不速之客冷冷地對著秋末波問道。

這個結果完全是壓倒性的,秋末波根本就無從抗拒,只因為他的對手太過強大。

咬了咬牙,秋末波的目光卻在四大金剛的臉上掃了掃,似乎要徵求他們的意見。

“快說!爾朱榮到底在哪裡?”神秘的不速之客冷聲道。

“末波!”談紫煙低喚道,同時也慘哼一聲,顯然是不速之客在腳尖加強了力道。

“好,我說!”秋末波急道。

“他們在……”“砰砰!”秋末波正要說話之時,廟外突然響起了兩聲爆響,將秋末波的話給打斷了。

“啊,他們出事了!”秋末波和四大金剛同時驚呼出聲。

不速之客一聽,見幾人表情極其古怪,不由得問道:“是不是爾朱榮關在那裡?”

秋末波和四大金剛都臉色再變,那神秘的不速之客冷冷一笑,立刻明白自己所猜沒錯,不僅沒錯,而且已經有人在他之前趕到了爆響的傳來之處,對方更有可能是與他有著相同的目的。

神秘的不速之客冷哼一聲,旋身向廟外飛射而去,他不能讓別人趕在他之前奪走爾朱榮。

談紫煙慘哼一聲,捂著咽喉猛咳起來,神秘的不速之客竟然沒有殺她。

“娘子,你怎麼樣了?”秋末波發現談紫煙的肩上滲出鮮血,忍不住關心地問道。

“我沒事,此人武功太過可怕,我們快去與十三狼會合!”談紫煙挺身而起,卻又猛咳了幾聲,那神秘的不速之客雖然沒有殺她,但是卻讓她幾乎斷了喉管。

四大金剛的神色也極為難看,道:“看來,我們的行蹤早就被人發現了,此刻去那裡只怕也是枉送性命,我們根本不是這人的對手!”

秋末波望著四大金剛每人胸口上烙下的掌印,禁不住暗暗心驚,他吸了口氣,沉聲道:“此人並不想殺我們,如果他欲致我們於死地,我等只怕早就已經死了好幾次,我們還是去密洞那邊看看,只需見機行事應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好吧,快去……”談紫煙率先掠出破廟。

太內皇宮,庭院深深,燈火通明,李崇心情極為沉重地走出御書房。

望著蒼茫的夜色,禁不住仰天興嘆。國家有難匹夫有責,但此際的天下,此刻的朝廷局勢根本就不容人控制,也不是誰與誰可以更改的。

天下之亂,猶可以用千軍萬馬去強行鎮壓,但朝綱之亂,卻是無人能夠約束,奸臣當道,忠良幾無立身之處。

李崇再次嘆了口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弄成這樣的局面,更無法去揣度這一切,天下之亂,始亂於朝,因朝內亂了套,才會釀就萬民飢腹求存,思反思亂之心才會日盛。

“胡國舅明哲保身,全身而退,朝中已不是長留之地,看來我也該走了!”李崇自語般道,同時又回頭似乎有些不忍心地望了望燈火依然明朗的御書房,忖道:“皇上此刻又在想些什麼呢?”

“李尚書!”一聲驚異地呼聲傳了過來,驚動了李崇。

李崇回過神來一看,竟是御膳房的總管太監劉公公。

“尚書大人這麼晚了還未休息嗎?”劉公公奇問道。

“劉公公這麼晚來御書房又是為何?”李崇不答反問道,目光卻落在劉公公身後一名端著一個大木盤的小太監身上。

“太后知道皇上這幾日很晚才休息,唯恐皇上勞心過度,便吩咐奴才為皇上準備點提神醒腦補氣湯,並希望皇上不要太過操勞。”劉公公有些憂心忡忡地道。

李崇這才仔細打量木盤之上那只青紫色的大碗,優雅的薔薇給人一種清新而爽脆的感覺,心中忖道:“畢竟皇上仍是她的親生兒子,雖然朝政不和,可愛子之心卻是每個母親都與生俱來的。”想到這裡不由道:“皇上還沒有休息,但在思慮問題,你們腳步放輕些,別驚擾了皇上。”

“是,我們知道。”劉公公對眼前的李崇仍不敢怠慢,要知道,李崇不僅僅代表著一個大家族,更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但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手中的兵權,他雖是一個總管太監,在內宮的身份也極高,但仍無法與李崇相提並論。而李崇在朝中人緣也不錯,即使皇太后也不敢對他有過分的舉措,因此李崇不回答劉公公的話,他也沒什麼好說的。

李崇再次回頭望了望御書房,然後轉身大步向宮外行去,心中卻暗暗作出一個決定。

旗花使夜色更添了幾分妖異,當那神秘的不速之客趕到煙花之處時,卻見地上已經躺下了五人,早已氣絕,唯留下一片斑斑血跡,神秘人稍稍彎下身子,望著五具屍體,臉色微微變了,這些人全都是一刀致命,甚至連防守的能力也沒有,而且擊殺五人用的是同一招刀法,所有人脖子上的傷口,猶如一刀之間完成,那就是說,來人以一刀殺死這五人,而使五人根本沒有還手之力,那來人究竟是誰呢?

中原武林中究竟還有幾個如此用刀的好手?是蔡傷?抑或蔡風?那不可能!神秘的不速之客知道這絕不可能,難道是鄭伯禽抑或彭連虎?但在他們的刀法中卻沒有這般兇狠手辣、絕情絕義的招式,那這五人又是死在誰的刀下呢?

“此人的刀法也許並不在我之下,他究竟是誰呢?”神秘的不速之客自語道,眼角卻瞥見一支火把映照的斑斑血跡。

神秘人迅速移動腳步,順著血跡所留,很快找到一個窖洞,只見洞中一片狼藉,歪七豎八躺了一地的屍體。

洞壁上仍有一道道深深的刀痕,凌厲至極的刀痕,完全可以展示出一種刀的生命。

所有的人,都是死在刀下。

“他們全都死了……”秋末波的聲音遠遠傳來,顯然他也看到了那五具屍體,聲音充滿了憤怒。

“噔噔噔……”靜夜裡的腳步聲分外清晰,猶如緊扣在人的心絃之上。

“你這惡魔,是你殺了他們?!”談紫煙也衝進了窖洞,看著那彎了形的鐵籠,忍不住怒吼起來。

“惡魔,我們與你拼了!”四大金剛一看窖中的慘狀,不由得肝膽俱裂,悲憤之下,已完全喪失了理智,不顧一切地向那神秘人撲至。地上躺著的屍體均是一刀致命,而剛才神秘人物以氣凝刀,他們是親眼所見的,這些人不是他殺的,還有誰?是以,他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眼前這個無可揣度的神秘人物。

“哼,不自量力!”神秘人物冷哼一聲,殺機爆綻,他也不知道眼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那鐵籠中一定關著爾朱榮,而此刻顯然被人所救,這是以一種硬物自外向內撬所形成的扭曲,如果爾朱榮真的被關在裡面的話,那麼他就根本不可能有自外向內撬的能力。神秘人物絕對不想爾朱榮落入別人的手中,地上的血跡仍然是熱的,這就說明兇手一定並未走遠。

“嘭嘭……”神秘人右掌暴伸,似乎陡然伸長五尺,在四大金剛仍未能近身之時,準確無比地擊在他們身上。

四大金剛做夢也沒有想到神秘人竟然有著如此奇奧的手法,更沒有想到其速快至猶如能夠追回流逝的時間,竟全無反抗之力地狂跌而出,慘號聲中,鮮血如湧噴的泉水般自他們口中灑出,地窖暗淡的燈光一陣搖曳,拉長的人影映在地上猩紅的鮮血之上,形成了另一種悽慘。

談紫煙嚇得半句話也沒有說出來,她想都未想到對方在舉手投足間就已將四大金剛擊倒,望著地上撐了撐腿,卻痛苦地嚥下最後一口氣的四大金剛,她整個人的靈魂就像是突然麻木了,完完全全地失去了知覺。

神秘人看也不看四大金剛的屍體,他知道一旦自己出手,就絕對不可能有活著的對手,只是冷冷地朝談紫煙掃了一眼,身形一扭,飛速向窖外掠出。

“轟!”一聲悶響,神秘人正想掠出,窖口竟然在劇烈的爆響聲中塌陷而下。

“不好!”神秘人低呼一聲,伸手一帶談紫煙,左手衣袖一拂,手掌猶如破繭之蠶,裂衣而出,如狂潮般的氣勁破空爆響,更向塌陷的土方炸開。

談紫煙心中大驚,不僅是驚於有人居然炸塌窖口,想將他們埋在窖洞之中,更想不到在危急關頭,神秘人居然不忘帶上她一起脫逃。

“轟!”碎石碎土如雨般四散而飛,沉重的衝擊力,並未讓神秘人的動作有半絲緩滯。

談紫煙別說掙扎,就是連睜開眼睛的力量也沒有,她眼前所瀰漫的盡是灰暗的粉塵,根本就無法看清什麼,而且只要睜開眼睛,立刻就會被灰塵躥入眼內。她幾乎提不起半點力道,神秘人手上傳來一股異樣的熱力,讓她感覺到那爆炸般的生機在對方體內狂流,有著讓人心顫的壓迫感,談紫煙並不能感受到壓力,她似乎被一團柔軟的氣團所包裹,神秘人物的功力之高的確已非她能想象。

山風吹嘯,寒意襲人,松濤陣陣,夜鳥驚鳴,狼嚎虎嘯,形成了一種極為陰森悽慘的曲調。

泰山的夜,沒有想象的那麼美,或許是因為星星不繁、月未見雲吧!天空,灰沉沉的,猶如一張灰布,讓人感覺不到膨脹的生機,激盪的活力。

蔡風悠悠醒轉,他實在太過疲憊,而且那一陣強烈的震盪幾乎讓他的肋骨斷去四根,而手臂脫臼,形象極為慘淡。不過,他沒有死,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上天雖然賜予了他重重劫難,但也給了他絕處逢生的機會,這不能說是蒼天喜歡玩遊戲,喜歡玩弄世間諸人。也許,這就是一種輪迴。

蔡風也沒有料到自己居然能夠活下來,甚至連想都不曾想,他只有一個月的生命,遲死早死又算得了什麼呢?所以,他毫不猶豫地捨身救哈鳳,他只希望以自己的殘餘生命換得別人一生的幸福,這樣,他也無憾這短暫的一生了。他的確救了哈鳳,當他飛身撲向絕崖在� �空之中墜落,看到一株株橫生而出的松樹與他插肩而過時,他竟然有一絲留戀,留戀人世,留戀這個給他帶來歡樂和憤怒的世界與他的親人朋友。

人,只要能活著,哪怕是一刻,也不能輕易浪費,是以,在最危險的關頭,求生的慾望救了蔡風,他張開手臂斜斜掠去,體內引自天地的浩然正氣此刻仍然起到了一個牽引作用,雖然他的身體繼續下墜,但仍是移了一個小小的角度,重重撞在一株小松樹上,沉重的衝擊力,竟讓這株小松樹斷成兩截,他的五臟六腑內欲碎裂,肋骨一陣扭曲的劇痛,畢竟蔡風只是一個人,而不是神,但也因此使他的衝擊力減小,拼盡全力再斜墜上另一株稍大的橫松上,終穩住了身子。不過,卻使他驚出了一身冷汗,剛才的危險之處,自不是言語所能表達出來的。

蔡風活了下來,不僅僅靠運氣,更憑藉他的實力,若非其功力已達天人之境,又豈能在一記重撞之下,仍能準確定位,落足另一株松樹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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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長出松樹的地方,就絕不是光滑如鏡、沒有絲毫稜角凹面的山壁,蔡風靜心調息了一個時辰,這才順著橫枝爬到山壁,找到凸點上攀,不一會兒,他放眼下望,腳下的樹木如小草一般大小,想想還是向上攀比較容易一些。

上攀了十餘丈,在蔡風幾近精疲力竭之時,他竟意外地發現一塊稍稍突出的石階,面積不大,卻可落足棲身。

爬上石階,蔡風坐下環顧四面,身子儘量向山壁靠去,他還真怕一不小心被山風吹落深谷,那時只怕想不死都不可能了。而這時,蔡風竟發現有人自山上放下長繩,立時明白可能是三子諸人已下山來尋找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