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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戰地風雲

第三十一章 戰地風雲

安國鎮,可謂龍蛇混雜,可算是三股勢力的夾角,那就是定州鮮於修禮的勢力,另兩股就是新樂的葛家軍及博野的官府勢力。

官府勢力以元融為代表,而元融更是元家數一數二的高手,只是因為其多數身處軍中,在江湖上一向低調而為人所不知而已,但與其交過戰的葛榮和鮮於修禮卻很清楚。

安國鎮,其實也不能算是個什麼鎮子,根本就不具規模,或許是因為戰亂的原因,使得鎮上已經破敗。

殘垣斷梁,破敗的酒旗在風中“噼啪”作響,似乎訴說著一種別樣的悽慘。

這裡常常成為三股勢力的戰場,所以在這裡的人都基本上逃到別的地方去了,唯剩下幾個不想離開故土的老人和少數幾戶人家,鎮上幾乎全都是外地趕來之人。因此,整個安國鎮連一家像樣的酒店和客棧都沒有,只有幾個茅草棚隨便搭起的茶肆,即使鎮中有酒樓,也像這些茅棚一樣,只不過寬敞一些,以幾根木柱架起四角,一層蘆葦氈搭個頂,再鋪些茅草,四周在天寒之時,也以蘆葦氈一圍,擋住風就行,裡面是幾張新舊不一的桌椅,抑或是擦得多了,竟閃著黑黝的光亮,有些潔癖的公子小姐們還不敢坐。

其實,在這種地方,這裡已經算是極為高檔之處了,至少還可弄幾盆火來暖暖身,更有熱酒上送,牛肉、麵條、饅頭、花生之類倒是俱全,有錢的人還可來上幾道小菜,有大沙河的魚,還有獐子、兔子之類的,只要有錢,那就很好說話。

這裡也有官道,不過極其荒涼,雜草叢生,似乎並沒有怎麼整理修整,而這些小酒肆茶棚也就在官道旁邊。

別看這種小酒肆,可生意還不算壞,往來的行人總免不了要在這地方歇腳,因為從這裡到達博野,抑或定州與新樂,都必須再走上大半天的路程,如果不在這裡打尖,歇歇腳,似乎也對不起自己的雙腳和肚子,當然,那些難民們便無法享受這般待遇。不過,自這裡走過的難民並不多,他們可不想在這個充滿殺機的地方經過,自這裡經過的人甚至會被人懷疑為奸細,生命在這裡毫無價值可言,他們很明白這一點。

走這段路的人,騎馬的極多。

在一家並不知名的酒肆外的幾根木樁上,栓了七八匹馬,更在不遠處停著一輛馬車,還有幾匹正在荒野上悠閒著吃草的健馬,馬的毛色不一,但都極為健壯膘悍。

酒肆中喝酒的人有十餘個,而在另一邊的茶店中,品茶的人也不少,一壺熱茶,配上幾個小點心,倒也極富情調,只不過此鎮太過荒野。

當然,在如此冷的天氣,人們更偏愛烈酒一些,烈酒不僅可以驅寒,更能夠壯膽。

風依然極寒,北國之冬,似乎去得很遲,雖然此刻已是二月中旬,草也頂著寒風冒出地面一點新綠,但一片朦朧的生機卻無法否認這是一個極冷的天氣。

酒肆中倒是極為溫和,聲音也極其嘈雜,高淡闊論之輩似乎很多。

不過,有幾桌也算十分安靜,不僅安靜,而且氣氛似乎有些死寂,那是靠近內沿廚房的兩桌六個人,佔了整個酒肆中人數的三分之一,另外就是靠門口的一桌,那一桌也是最為愜意輕鬆自在的。

“公子,那兩桌有人認識小的兩個,該怎麼辦?要不要避一避?”那坐在門口一桌上的兩名車伕打扮的漢子有些擔心地問道。

“應該叫老爺子,你們若再忘了,我就廢了你們!”一個裝束不太顯眼的中年漢子低聲冷冷地道。

那兩名車伕打扮之人噤若寒蟬地望了那中年漢子一眼,又將目光移向另一名作老頭打扮的人,誠惶誠恐地道:“是,是,小的一時順口,以後再也不會出現紕漏了,還請老爺子原諒。”

“算了,以後小心一些,只能叫我老爺子或老爺,你們也不必迴避,認識便認識,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他們要是發現了你們,就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若連這一點都做不到,又怎麼出來行走江湖?”那老者也低低地道,同時端起一杯酒,環目四顧,大有睥睨天下之勢。

“是,老爺子教訓得是!”那兩人似乎放下了一顆心思,也放開了膽子吃喝。

“你是怎麼認識他們的?”那老頭突然又問道。

“驚蟄,泰山腳下,那六人當中有三個上了泰山,並在英雄莊拜見過莊主,當時小的二人負責接待,所以認識,他們是飛龍寨的高手,一個叫鄭飛,一個叫付正華,還有一人叫馮敵,另外三個我們卻不知道了。聽莊主說,鄭飛等三人都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好手。”那兩個車伕低低稟報道。

那老者並未言語,也並不向那六人多瞧幾眼,似乎對六人的身份早已了然於胸。

“哼,什麼叫高手,只怕刑通那小子都不明白,這樣的人也……”

“戰龍!”那老者低聲輕喝道,中年漢子立刻停聲不說,他似乎對這老者的話言聽計從,絕對不會違拗。

“那當然,我們莊主的武功怎能與大爺及老爺子相比呢?你們是江湖中的神話,而我們莊主只是凡夫俗子,他說的高手和好手都是針對凡夫俗子而言……”

“李寶,別再亂拍馬屁,快些吃了好趕路!”那老者微叱道。

“是,是。”那說話的車伕忙應道。

靠近廚房的六個人神情極冷,似乎有著許多的心思而無從解開一般,那沉悶的氣氛與酒肆之中的暖意顯得格格不入,讓人感覺到他們內心的憂慮,那幾人似乎並無心觀察外人,對兩個車伕打扮的人物卻是視而不見。

“嗒嗒……”“籲……”“唏津津……”一陣馬嘶之聲在外響過,似乎又有一隊人馬行來。

“不好,是定州的兵馬來了!”酒肆中的掌櫃伸出頭來向茅棚外望了一眼,驚道。

坐在裡桌的六人全都一震,只見其中一人抓起放在桌旁的連鞘刀向桌上猛力一拍,神情激動地吼道:“我跟他們拼了!”

酒肆中的人全都為之側目,紛紛將目光移向那大吼之人。

“老五,別衝動,也許他們並不是衝著咱們來的。”那人身旁的鄭飛一手壓住同伴的肩膀,輕聲道。

“是呀,到時候咱們再拼也不遲。”一個稍稍年長的漢子也附和道。

酒肆裡的掌櫃似乎對來人也深感畏怯,變得有些心驚膽戰。

“我們還是走吧,這些人少惹為妙!”那些本在高談闊論的人突然全都站起身來。

“各位少安毋躁,也不必忙著走人,坐下喝喝酒又有何妨?”酒肆內突然一亮,一股冷風湧了進來,幾人掀開了門口的簾子大步行了進來。

光線又一暗,來人踏入之後,簾又已垂落,隨著簾子一晃一晃的,光線也在輕悠地波動著。

酒肆之中的聲音立刻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不再說話,唯有門口一桌的那四人仍在悠閒地吃著,“吧嗒吧嗒”的咀嚼聲顯得有些別具一格。

那進來的幾人全都以頭巾纏頭,在腦後打個結,外披一襲披風,頗有幾分英武之姿,一看就知是鮮於修禮的部下,而且還是極有身份的人物。

為首之人冷冷地掃了靠近門口的那一桌四人一眼,然後目光很快便移向內桌的鄭飛和付正華等諸飛龍寨兄弟身上。

“馮兄,真是幸會呀,我們又見面了!”那為首的鮮於修禮部下皮笑肉不笑地道。

那六人再也坐不住了,抬頭怒視著進來的幾人,馮敵刻薄地道:“誰與你幸會?不過是鮮於修禮的狗腿子而已,以前我還重你麻鷹是個人物,今日一見,全不是那回事兒。”

那頭目臉色稍稍一變,他身後的幾人已經拔刀怒目相向,顯然,只要麻鷹一句話,他們就會立刻對馮敵等人發動攻擊。

“不必跟他們囉唆太多!”付正華冷冷地道,同時扭頭向麻鷹森然道,“你想要我們的命,就動手來拿吧,別在這裡畏畏縮縮的,像個龜孫子!”

“死到臨頭,還想逞口舌之利!”麻鷹身後的一人怒叱道。

“馮敵,我們大帥說過,只要飛龍寨不再與我們為敵,我們就可以不再追究你們殺人的過失,如果飛龍寨願意為大帥效力的話,大帥絕對不會虧待劉大寨主!”麻鷹深深地吸了口氣,淡淡地道。

“哼,鮮於修禮有這樣的誠意嗎?如果有這分誠意,為什麼不答應我們的要求?”鄭飛不屑地道。

“大帥並不會傷害那名刺客,雖然刺客殺了我們不少高手,但大帥卻沒有傷她,更沒有用刑,這對她來說已是仁至義盡了,也是看在飛龍寨的面子上,否則早已人頭落地!”麻鷹神色一肅道。

“我看不是鮮於修禮好心,而是他想拿凌姑娘做擋箭牌!”馮敵不屑地道。

“哼,我們大帥有足夠的實力去應付任何敵人,何需以一個刺客做擋箭牌?真是無稽之談!”麻鷹反駁道。

“呸,鮮於修禮膽小如鼠,不敢跟蔡公子正面交鋒,也怕葛家莊強攻定州,這才拿凌姑娘當人質,可謂讓人不恥!”鄭飛鄙視地道。

“既然幾位一致要如此認為,我也沒有辦法,看來與飛龍寨結怨也是在所難免……”

“那就殺吧!”付正華一聲暴吼,揮刀掠出。

蔡傷輕輕敲開顏禮敬所住屋子的門,顏禮敬似乎吃了一驚,奇問道:“主人沒有陪夫人嗎?”

蔡傷對於顏禮敬這句似乎有些不恭的問話,並沒怎麼在意,只是淡淡地道:“我決定要去海外待上一段時間,禮敬可否願與我一同前去?”

顏禮敬微訝,但很快便露出喜色,道:“那太好了,中原已無淨土可言,四處皆是烽火狼煙,這種血腥生活的確有些令人生厭了。”

蔡傷淡淡地笑了笑,似乎是悟道的彌勒,道:“是呀,至少在海外會比較清靜一些,那是完全屬於自己的世界,秀玲需要一個不沾血腥的世界,一個安寧的世界,我答應過她,同赴海外,不再理會世俗中事。”

“那莊主的事和公子之仇?”顏禮敬有些疑惑地問道。

“生死有命,生生死死又何必在意太多?眾生之苦,又豈能以一人之力可以挽回?我見過那個年輕人,他說區陽手上的五大經脈唯有手陽明胃經是完好的,其他經絡全都壞死,不足為慮。而且他們的目標並不是我們起義軍,而是四大家族。這些事情便暫由戒嗔師兄和別人去辦好了,我也並非不回中原,只是等秀玲心情平復了之後,再回來解決中土之事,相信為時不晚!”蔡傷淡淡地道。

顏禮敬這才釋然。

“爹,你要去海外?”蔡泰斗和蔡念傷的聲音自蔡傷背後傳來。

蔡傷和顏禮敬同時扭頭外望,只見蔡念傷和蔡泰斗的額頭都滲出了汗珠,顯然是剛練完功回來。

“嗯,你們來得正好,爹準備明天就與你娘一起去海外住一段時間,我已經跟你師叔說過,他已將出海的船及東西全都準備好了。”蔡傷認真地道。

“明天?”三人全都吃了一驚。

“這麼急?”蔡泰斗有些不解地問道。

“早一些離開中土,你娘的心情也會早一些好轉起來。我走後,你們兩人要互敬相親,多聽你師叔的教誨,切不可手足不和,可惜風兒的命不好,這一生註定劫難重重,你們也不必想著為他報仇的事了,你們只需練好武功就行,以你們的武功在武道上還不入流,即使那個葉虛也比你們強。”蔡傷嘆了口氣道。

“孩兒愚鈍,若是能有三弟的一半聰明就好了。”蔡念傷感慨地道。

“並不是你的資質比風兒差,只是因為你的心思沒有風兒純,風兒能在習武之時拋開其他所有的事情,而你所想的事情就多了。泰斗的進展就要比你快一些,不過有朝一日你若能貫通西域和中土兩大佛門絕學,成就一定在爹之上,好好地練,爹相信你一定會超過我的!”蔡傷伸出修長而有力的手,輕輕搭在蔡念傷的肩上。

“謝謝爹爹的鼓勵,孩兒一定更加努力練功!”蔡念傷喜道。

“孩兒明天送爹!”蔡泰斗並不喜歡太多的言語,更似沒有將蔡傷的表揚放在心上。

蔡傷對蔡泰斗的這種個性似乎十分欣賞,轉頭朝顏禮敬道:“你去通知擎天和異遊,讓他們收拾一下可用之物。”

“是!”顏禮敬應了一聲,也便走了出去。

“走,你們陪我去與你娘好好聚上一天,今天不用做別的事了。”蔡傷輕輕吸了口氣道。

葛榮聽著探子的報告,心中甚喜,想到很快就能夠見到苦思了二十多年的愛人,那種雀躍的心情,使一向鎮定的他也顯得有些浮躁起來。

“傳遊四與何五來!”葛榮向外呼道。

半晌,遊四和何五連袂而至,向葛榮請了安。

“目前各路人馬有何異動?”葛榮問道。

遊四向何五望了望,這才回應道:“爾朱榮自晉陽出兵攻打洛陽,此刻快近黃河了,而假太后竟呼叫昌義之堅守洛陽,弄得朝中人心渙散。”

“哼哼,南北兩朝的魔門終於正面交手,可有好戲看了,那妖人肯定是陰癸宗的人!”葛榮不禁微微有些得意地笑道。

遊四和何五自然知道魔門的分裂情況,更明白葛榮所指為何事。

“莊主何不趁此機會統一河北,將魏境東部各路義軍全都控制呢?”何五仍有些不解地問道。

“北魏的東北部基本上已算是我的了,留下鮮於修禮,只是為了消耗元融的元氣,時機一到,他們很快就會全部消失。過兩天,我有些事情要辦,你們去給我調三百名好手,另外你們二人領兵一萬攻下御棗口,要快!”葛榮吩咐道。

“大王要進軍山西?”遊四和何五同時驚問道。

“哼,我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趁爾朱榮、爾朱天光和爾朱天佑這群人都未歸老巢之時,毀去神池堡,讓爾朱榮吃了蘿蔔失了青菜。”葛榮認真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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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對爾朱天佑進行了拷問,但卻始終沒有得到什麼關於爾朱家族的資訊,我們是否要殺了他?”遊四狠聲道。

“殺他是有必要的,但卻不是這個時候,爾朱家族的‘天地生死劍’乃劍術之冠,如果能自他的口中得知此劍的秘密,對付爾朱榮就容易多了。”葛榮道。

“對了,我們不如逼他使出‘天地生死劍’的劍招,再以莊主的修為悟出其中的奧妙豈不是輕而易舉?”何五腦子一轉道。

“如何能逼他使出劍招呢?”葛榮問道。

“我們可以毒物使他暫時失去功力,再給他一柄鈍木劍,讓他與人比畫,並對他諷刺說:‘失去功力的他連我們莊中的下人都不如,如果他贏了,就放了他,否則每輸一次就斬下他的一根指頭’,在求死的意念驅使下,我就不相信他會不使出劍招精髓!”何五自信地道。

“好,就這麼辦。”葛榮讚賞地道。

酒肆之中的氣氛立刻緊張到了極點,其實也並不值得大驚小怪的,只不過是殺機太過強烈了一些而已。

付正華的刀,並不是用來切肉削水果的,而是殺人的,他要殺的人,是所有鮮於修禮的人!任何想要對付他的人,都必須付出沉重的代價。

麻鷹的臉色稍稍變了變,付正華比他想象中更為兇猛,刀勢來得極快。

“呼……”黑影一閃,比付正華的動作更快一倍,自他的身側閃過。

“轟!”斷木四散而飛,黑影只是馮敵甩出的桌子,被麻鷹一拳劈得粉碎,而麻鷹的另一只手,卻劃出了一劍。

碎木過處,付正華的刀已經逼臨麻鷹的眉睫,在桌子的掩護之下,付正華竟然速度加快,再次出乎麻鷹的意料之外。

麻鷹大驚,閃身飛退,如倒掠之鷹,若閃飛的蝴蝶。

“當!”麻鷹不得不撤回那劃出的劍,他根本就來不及刺死付正華,因為付正華的刀後發而先於。

麻鷹倒跌而出,他身後的人忙閃身相扶,同時揮劍出擊,以阻付正華的攻勢。

那本來高談闊論的人全都縮在一角,他們害怕沾惹上這些麻煩,那在門口的一桌也挪了挪位置。

“轟!”酒肆的外牆蘆葦席子被擊開幾個大洞。

冷風灌進來的同時,馮敵和鄭飛幾人全都向外掠去,而且在同時將所坐的板凳當暗器甩出,為付正華開路。

酒肆的掌櫃心痛不已,但是遇到這種事情是沒有辦法的,人家要逃命,自己總不能為了吝惜幾張椅子吧。

“嗖嗖……砰砰……”似乎有數不清的勁箭飛射而至,有的自破洞中射入,有的全都釘在蘆葦席外的木柱上,更有的穿透了蘆葦席射入,使四面擋風的席子千瘡百孔,斑斑點點的光線透入,給人一種滄桑而又森然的感覺。

鄭飛和馮敵猶如肉球一般倒滾回來,二人背部都中了兩箭,衝出去的五人,有三人受傷,有一人中箭倒在外面,被馮敵拉了回來,看來傷勢頗重。

付正華一呆,顯然他們已經陷入了敵人的包圍之中,外面的伏兵極多,使他們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退出去!”麻鷹低喝一聲,閃身飛速向門外掠去,他不想再與付正華諸人在酒肆中耗下去,既然後援已到,他們就沒有必要與這些人短兵相接,以命搏命,大可放火焚燒酒肆,以亂箭射死這些人。

“啪……”麻鷹最先撞開門簾退了出去,接著就是那擊碎木椅的幾人,付正華根本沒有機會追擊。

“呀……”幾聲驚惶的慘叫傳來,卻是麻鷹和他的一干屬下所發。

“呼!”門簾再次被撞開,麻鷹以最快的速度帶著身上所中的三支勁箭進了屋子,隨後又有三人連滾帶爬地衝回了酒肆,身上都受了箭傷。

付正華和馮敵諸人全都大感意外,也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酒肆之中的人全都有些訝然,就連那一直不動聲色的老者也顯得有些疑惑。

付正華沒有出刀,倒是有種幸災樂禍的意味,他沒有想到麻鷹中的箭比他們更多,不由揶揄道:“難道外面的伏兵並不是你們的人馬?”

“是元融的官兵!”麻鷹的臉色有些蒼白地低呼道,同時身子緊貼著一根木柱,這也是最好的擋箭牌。

“元融的官兵?”酒肆中的人全都一驚。

馮敵剛才因退得太快,根本來不及看清對方的陣容,不過,對方那一陣勁箭顯然展示出極強的攻擊力,同時也可表現出那一隊人馬的訓練有素,既然對方連麻鷹也射,那肯定不是鮮於修禮的兵馬。

“裡面的人聽著,奉元大將軍之令,我們前來捉拿你們這群亂賊,如果你們願意棄刀投降,棄暗投明的話,大將軍仁慈,也許會放你們一條生路,如果頑固不化,則休怪刀箭無情,我給你們半盞茶時間!”外面一人沉聲喊道。

“考慮你媽個頭,老子就是死也不會向你們這些雜種投降,讓元融來給老子磕頭,也許還有得商量!”麻鷹扭頭向外怒罵道,他一行十個人,有六人死在亂箭之下,早就已經豁出去了。

“大膽逆賊,膽敢辱罵大將軍,給我放火燒了這座破酒肆,我倒要看看烤人肉比烤豬肉哪種味道更好。”外面那人怒道。

那縮在一角的兩名車伕有些擔心地問道:“老爺子,怎麼辦?”

“你們怕什麼,又還沒有燒!”那中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