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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竹林隱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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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慷慨激昂的小令,透發出無盡的豪氣與悲涼。思和也為小令的蒼涼所感動,正在慨嘆之時。青竹屋中傳來一個聲音說道:“貴客來臨,老朽不勝榮幸,何不進屋中一敘,以盡雅興!?”

思和一聽這是說自己呢,於是趕忙回言答道:“晚輩唐突,夜半循琴聲而至,打攪先生清修,實在是冒昧之極!還請先生原諒。”

竹屋之中的聲音說道:“無妨無妨,人生難得遇一知己。何況老朽夜半彈琴,擾人清夢,還是我的不對了!無需多言,快快請進,屋中有美酒共飲,與高士談天論地實乃是人生之大幸!”

思和於是說道:“如此打擾了。”說完,沿著竹橋,一路前進,來到了竹屋近前。看到竹屋門上有一橫匾上書寫著三個大字:水雲齋!

思和心中一驚,心想道:水雲齋乃是自己的祖師王子風傳法之地,此處為何也叫水雲齋呢?後來自己和子清在天津衛開的相館也叫水雲齋,天下獨此一家,別無分號。莫非這也重名?!

思和推開半掩的竹木門,來到屋中,順著燈光望去,看到一個白髮老者立於屋中,華髮斑斑,衰老不堪。拄著一根青竹杖立於窗前,面目慈祥,窗邊有一長案,案上有三尺古琴。古香古色,顯是有些年頭了。

老者清瘦身長將近九尺,相貌威嚴,雖然衰老,但是仔細看去倒好像是一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有一種威嚴的氣色自然而然的流露,倒也沒有絲毫的老邁之象!

老者先說道:“原來小友這樣年輕,老朽深夜擾人清夢,實在是慚愧之極!”思和說道:“老前輩哪裡話,晚輩聞得前輩天籟之音,實在是三生有幸!前輩琴聲已經深得音律之妙,讓晚輩歎為觀止,敬佩之極啊!”

老者說道:“是嗎?那我倒要問一問老朽的音律妙在何處?”思和一聽,就明白了,感情這老頭還在考察自己呢!想到這裡微微一笑說道:“前輩之音開始應該是廣陵散吧!後來是將軍令!不知道晚輩說的可是正確?”

老者微笑道:“不錯不錯,現在還識得將軍令的年輕人已經不多了。接著說!”思和得到老者的鼓勵,信心十足於是接著說道:“前輩的廣陵散清雅飄逸,隱隱有脫離塵世之感。晚輩感慨良深,竟然在那時候達到了忘我之境,實在是讓人感覺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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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這一曲廣陵散怕是嵇康復活也難以達到此境界。因為這已經是道家的無為之境!而前輩的第二首將軍令更是深得此曲之妙,可謂是慷慨激昂,鐵馬錚錚,讓晚輩熱血沸騰。竟然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所謂音律之至境不過如此吧!”

老者撫掌大笑道:“說得好!說得好!小友果然是知己!小小年紀就已經深知音律之妙,實在是難得啊!”思和一笑說道:“只是晚輩有一事不明,還望前輩賜教?”老者說道:“但說無妨,老朽知所必答!”

思和問道:“廣陵散自嵇康臨刑前扶奏一曲,從那成為絕響。後世流傳不過是只字片言,根本就沒有全本。但是聽聞前輩所奏廣陵散,好像竟然是全曲,不差絲毫。所以晚輩疑惑,請前輩指教一二?”

老者笑著說道:“指教不敢當。小友如此清楚廣陵散之為妙,想來也是愛曲之人!你說的不錯,這廣陵散自從嵇康死後,變成絕響。無人能夠奏響全篇,老朽也是偶爾得之。我想既然廣陵散流傳於魏晉之時,自魏晉而絕,那魏晉之前就沒有人會嗎?所以老朽託朋友,專門尋找魏晉之前的名人雅士,王公貴族之墓,終於在一個秦朝樂師的墓中尋得此曲。也算是老朽有幸啊!

千年之後還能夠聞聽此曲的人可是不多啊!”思和這才明白,這老頭為了古曲,四處挖人陵墓,真是絕了!(此段出於金庸前輩之笑傲江湖,由於從前讀金先生的書很多,難免留下影子。在這裡影子被重現出來,大家不要說我偷懶啊!)

思和說道:“前輩苦心,尋常人難及也!晚輩還有疑惑,聽聞大音希聲乃是音道至境,晚輩不明,既然沒有聲音,怎麼會是琴道至境呢!?”

老者一笑道:“小友果然是明者啊!老朽一生追求就是大音希聲的境界,但是一直到現在還是沒有達到,充其量也就是人間音律之極!我也是修道之人,老子所說的境界我也只是略窺門徑。

只能勉強的解釋一二,道德經四十一章上說:大白若辱,大方無隅,大器晚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道隱無名。夫唯道,善始且善成。

我想這所謂大音希聲的境界應該是精神境界,到了那種境界的音樂就應該不是真正的音樂,那種音樂不是耳朵能夠聽到,也不是感官可以感受到。而是真正憑藉一個人對道的領悟去感受那種音樂的存在。所謂和道之音就是如此,音樂本身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但是特別的是聆聽音樂的人!”

一番解釋讓王思和有一種茅塞頓開之感,從前的所知所學在這一刻融會貫通,竟然慢慢的合成一種感悟。老者看到思和的樣子十分的奇怪,面容之中,沒有絲毫的不妥,只是非常自然的微笑。

老者感受到思和竟然又進入到那種無我無欲無求的境界之中,老者心想:一生修道,但是如此資質之人還是頭一次見到,光是聽聽自己對音律之道的見解就已經進入這樣的境界,那以後的前途可謂是不可限量啊!

想到這裡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思和,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思和忽然轉醒過來。但是這段時間對於思和來說實在是無比的寶貴,正是這段時間的精神境界的提高,才讓思和免去了香格里拉之中巨大災難!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老者一看思和醒來,說道:“恭喜小友,境界有所提高。五星滅的境界境界更加鞏固了,突破之期不遠!“

思和聞聽此言大吃一驚,眼前老者竟然知道自己全鎮門中秘法,莫非這老者和自己的師門有著什麼聯絡!想到這裡,問道:“前輩竟然知曉全真秘法,看來也是道門前輩高人。不知道能否告知姓名?晚輩也好施之全禮!”

老者說道:“不必,那都是陳年舊事,不提也罷!你問我兩個問題,我也來問一問你。你是全真門下,一生修道,那我問你道是什麼?”思和心中一驚,是啊!自己妄稱道士一生修道,那道又是什麼呢?想了半晌,還是沒有答案,老者也不說話,只是微笑著的看著他。此時思和腦海中浮現出種種所學,《北斗誅邪訣》《天源道法地盡萬物大為道御真經》等等,但是沒有一本書上面告訴自己道是什麼!

忽然想到老者的琴聲,自己在那種境界之中的感悟,靈光一閃。於是激動的說道:“道是若有若無的一種境界,道是世間萬物遵循的規則,道是大千世界中的本源!道乃是虛無飄渺,難以捉摸的一種東西,沒有語言能夠形容它的神妙。那是一種極為玄妙的境界,動靜只間自然而為,收發之中隱含妙理。那是一種有意無意只間的境界,也許這就是道!”

老者臉上略現驚異之色,接著問道:“為何修道?”思和聽後,又是一臉的迷茫,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為什麼修道呢?自己修行一生可是究竟是為什麼修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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