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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無緣

“說老實話,你這樣一晚上都在外面,白清瑤會不會說什麼?”陳言宴不免發出這樣的疑問,“畢竟是新婚之夜,這一晚對你們兩個人來說,都很重要。”

“你不用擔心這個。”唐謙擺了擺手,斬釘截鐵道,“是她先對我說,她想一個人靜一靜,讓我去別處。我就把房間留給她了,自己來院子裡散散心了。”

陳言宴微微一愣,也只能敷衍地點了點頭,心想,這還真是貌合神離的一對。

這樣下去,也不知道唐謙接下來的日子,會不會過得艱難,畢竟,單從唐家和白家的勢力上比較,還是白家佔一點優勢的。

“如果她不說什麼,那也好。”陳言宴心想著,若是唐謙和白清瑤永遠保持這樣的狀態,那倒也是可以湊合下去過日子的,畢竟唐家得到了唐家想要的,白家也得到了白家想要的,兩邊都沒有什麼不滿的。

“只是……”唐謙頓了頓,又說道,“我父親下了命令了,說是必須要在兩年之內……讓白家有唐家的骨血。”

“什,什麼?”陳言宴大吃一驚,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唐家家主習慣於霸王硬上弓,可也……不至於如此的霸王硬上弓吧?這八字都還沒有一撇呢,就想要抱孫子了?

“這……白清瑤能同意嗎?”陳言宴下意識問了一句。

唐謙回過頭來,無奈地看了陳言宴一眼,“白家那邊,也是同樣的意思,說是要……儘早有下一代。”

陳言宴差點把剛喝下去的酒噴出來。“這,兩邊都太離譜了吧?”

唐謙嘆了口氣,攤了攤手道:“事已至此,我也只能順其自然了。”

陳言宴轉念一想,“確實,你也不必放在心上,總而言之,真的到了兩年以後,你們若是沒有子嗣的話,他們也總不能強行讓你們做什麼吧!”

唐謙沉思了一會兒,什麼都沒有說,眉宇間越來越沉重,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全灌了下去。

陳言宴看唐謙如此,也沒有再問什麼的必要的了,也跟著他一起喝。

生怕唐謙喝的太厲害,一轉念,又補充了一句:“你若是喝一杯,我也跟著你喝一杯。”

“你……”唐謙頓了頓,眼裡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這是我的事情,你沒有必要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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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願意就是了,你不用放在心上。”陳言宴簡短地說道。

唐謙沉默了一會兒,看著月光,在庭院裡撒上一層白色的霜,這樣的美景,可惜卻只能帶來一些淡淡的憂傷。

到了後來,陳言宴和唐謙乾脆一人一個酒葫蘆,也懶得斟酒的這回事了,直接就著酒葫蘆就開始喝。

夜深了,兩個人臉上都流露出幾分醉意。唐謙本來在大殿上就喝過了好幾巡,這一會兒,已經是半醉不清醒的狀態了。

“說真的,當我喝下的那杯合巹酒的時候,我就知道……此生再也無緣了。”唐謙躺在院子的草坪上,頭靠在自己的手上,另外一隻手裡捧著酒葫蘆,大著舌頭說著這樣的話。

陳言宴一開始點頭地應著,忽然覺得唐謙這句話有哪兒不大對,好像話裡有話的樣子,“無緣?什麼無緣?”

“無緣,自然就是,無緣的意思……”唐謙斷斷續續地說著,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悲傷之色,眺望著遠遠的月光。那些月光,在他眼中倒影出一道明亮的細紋,越加顯得他的悲傷,深埋在眼眸深處。

“難不成,你心裡除了白清瑤,還有別人……”陳言宴帶著幾分朦朧的醉意,詫異地問道。

“……你猜呢?”唐謙沉默良久,似乎酒醒了一點,提起精神來反問道。

“我猜不出來。”陳言宴搖了搖頭,也跟著唐謙躺下來,睡在了草坪上。果然,有了醉意之後,還是躺著比較舒服。雖然天地之間有些悠悠旋轉的影子,不過這樣,頭暈似乎減輕了不少。

唐謙眼裡閃過一絲黯然,沉默了一會兒:“……那你想要知道嗎?”

“我不隨便打探別人的隱私的。”陳言宴想了想,嘴角勾起一絲溫柔的笑容,瞥向唐謙,“不過你也不算是別人。要是你想要說的話,我倒是可以聽一聽,順便替你保密。”

這一回,倒是唐謙一直沒有說話,隔了半晌,唐謙終於開口道:“那……我還是保密吧。”

陳言宴微微勾起一絲淡淡的微笑。“既然,你選擇保密了……那就千萬不要再說出來了。”

其實,事到如今,就算是傻子,都能猜出來了。空穴來風,未必無因。為什麼那麼多人,都覺得她參與白清瑤的事情,是想要跟唐謙在一起呢?

陳言宴雖然自認對這方面有些遲鈍,可也不至於遲鈍至此。這三年,她和唐謙幾乎是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人,就算是再愚鈍的人,都能猜出來是怎麼回事了。

這一會兒,唐謙的眼裡閃過一絲吃驚。眼波流轉,唐謙的語氣裡,聽起來似乎有幾分哽咽,“你的意思是,不要再說出來了,是嗎?”

陳言宴心中一緊,或許唐謙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心思,或許自己的話已經傷了他,不過事已至此,這層窗戶紙若是不破的話,對兩人都是更好的選擇。

她寧願保持這樣,畢竟唐謙是她最珍惜的一個隊友,一個默契的拍檔。若是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她十分清楚,或許,會是一個無法挽回的局面,連搭檔都沒有辦法做的。

陳言宴只能假裝一無所知的樣子,點了點頭:“是的,就算說出來了,又能改變什麼呢?事到如今,木已成舟,已經是什麼都不能改變了……”

唐謙望著月光的眼神忽然失焦,他的眸子迷離了起來,沉吟了一陣子,呢喃自語了起來:“你說的對,事到如今,的而且確,是什麼都不能改變了。”

“嗯。”陳言宴淺淺地笑了一笑,“不如我們晚上大醉一場,等明天醒過來了,就什麼都不要記得了,那豈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