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邁入大門後,一片頗為寬敞的院子映入眼簾。
左右兩邊各有一個訓練場地,此刻二十餘位赤-裸著上身的漢子正在打磨拳腳。
正前方臺階上,一個身著灰色勁裝,身形枯瘦的老者,正倚趟在一張木椅上,閉目假寐。
見此,絡腮鬍漢子連忙一路小跑至老者身旁,低聲說了幾句。
“莫老頭,見我來了,還不起身迎接!”顧鷹渾厚的嗓音響起,迴盪在院子裡。
在其身旁,顧誠則是滿臉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旁邊練功場內那些打拳的漢子。
對於這方世界的武道,他興趣十足。
“哼,顧瘋子,你又來!”臺階上,枯瘦老者低哼一聲,站起身來,“怎麼?上次還沒把你打服氣?”
“哈哈哈,上一次誰被打服氣,誰自己心裡清楚。”顧鷹爽朗一笑,擺擺手,“這次我來不是找你敘舊的,是有事求你。”
話音落下,枯瘦老者神色有些詫異。
他與顧鷹相識數十載,深知其生性,那就是茅室的石頭—又臭又硬,從未求過人,可這次卻出乎意料的開口求他。
念此,他目光一轉,落在顧鷹身邊顧誠身上,心中瞬間有所猜測。
他是知道顧鷹乃是在內城顧府做事。
如今肯放下顏面前來求他,那其身邊那青年身份不難猜出,應該是顧府內的公子。
看來又是位因一時興起而想來練武的富家子弟。
“拜師?”他淡淡開口。
“不錯,我這子侄想練武,我思來想去,你雖說武功一般,但教授徒弟倒是一絕,所以想讓他拜入你名下。”
顧鷹捏著鬍鬚,微微一笑。
聽到這話,莫老頭冷哼一聲,但並沒有與之計較,顯然是早就知道顧鷹嘴臭。
旋即,他望向顧誠,淡淡開口。
“姓名?多大了?之前可有打過基礎?”
“晚輩顧誠,剛過及冠之年,之前從未打過基礎。”顧誠微微拱手,朗聲道。
聞言,莫老頭眉頭微皺,“年紀是大了些,而且之前沒有打過基礎,恐怕......”
言語間,他目光望向一旁的顧鷹,卻見其臉上笑容收斂,神色有些認真。
看到這一幕,他略有沉吟,心中也是有了決定,話鋒一轉。
“不過......若是根骨還可以的話,倒也不是不行。”莫老頭目光上下仔細打量著顧誠。
既是老友所託,他不介意賣個面子。
況且年紀太大,想要練武的人,他又不是沒收過,只要交了錢,最終能練到那一地步,則是與他無關。
說罷,他邁步走下臺階,來到顧誠身邊。
“忍著點。”
話音剛落,他伸手便是在顧誠腹肋,以及胸膛後背多處地方,輕輕一拍。
“哼!”
顧誠面色一白,忍不住悶哼一聲,只覺得全身骨骼好似被巨力拉扯一般,疼痛難忍。
“不錯!”莫老頭眉頭略緩,“根骨倒是可以,只可惜年紀太大了,不過只要肯勤苦練習,踏入凝血不是問題。”
隨即,他轉頭望著顧鷹,淡淡開口:“人我收下了。”
聽到這話,一旁顧鷹咧嘴一笑,朝著望向他的顧誠點點頭。
“弟子,拜見莫師!”看到顧鷹頷首,顧誠也是順勢見杆就爬,直接抱拳躬聲道。
既然莫老頭能這般說,也就代表了他可以執弟子之禮。
“嗯。”莫老頭輕點頷首,似乎很滿意顧誠的上道,“不過有一點倒是要與你說清楚。”
“莫師但說無妨。”顧誠連忙應了句。
“你現在年紀太大,骨骼已經定型,很多動作根本練不到位。而動作練不到位,前期氣血凝練速度會大幅度降低。
這點你可要考慮清楚了?我這裡收了錢,不管你練不練的成,都是不退的。”
莫老頭淡淡道。
“弟子明白。”顧誠認真的點點頭。
“既然你明白,那就交錢吧,每個月三兩,一年起步。若是期間有使用館內大藥,則另算價錢。”莫老頭伸出猶如雞爪般的枯瘦大手。
見此,顧誠沒有猶豫,直接從腰間取出一張百兩銀票,恭敬的遞了過去。
先前來的時候,顧鷹就曾與他說過,讓他提前準備拜師費用。
一百兩銀子對於普通人家而言,是一筆大數目,可能要積攢數年。
但對他而言,根本不放在心上。
“放心,我不會多收你的。”莫老頭眉頭微挑,大手抓住銀票,塞進懷中,“多出的銀子,我會用館內大藥補償於你。”
“弟子知曉。”顧誠應了句。
“那好,從今天起,你就在我這裡練拳吧。”莫老頭收了銀子,心情明顯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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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他轉身朝著先前那絡腮鬍漢子喊道。
“孟全,你負責帶你師弟,先教他打基礎。”
“是,師傅。”絡腮鬍漢子孟全老老實實應道。
待吩咐完這些事情後,莫老頭便是拉著顧鷹,兩人一起朝著屋內走去。
“城哥兒,既然拜入莫老頭名下了,從今日起就好好練武吧,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去問莫老頭,我會給他提前說好的。”
臨走前,顧鷹走到顧誠身旁快速開口,隨後便隨同莫老頭進了大屋之內。
只留下顧誠一人站在院內,望向那絡腮鬍壯漢孟全。
莫老頭既然能放心讓其教他,那就說明此人應該有過人之處,最起碼比周圍的人要強。
“顧師弟,我叫孟全,門中排行老二,我先教你打基礎。”絡腮鬍漢子邁步走到顧誠身旁,沉聲開口。
“咱四象武館內,凡是新人加入,開始都會傳授基礎拳法,意在利用拳法去引導自身氣血,然後凝練出真正的氣血,待凝練成功之後,才會傳授進階拳法-四象拳。
在這期間,館內會定期下發藥膳,輔助縮短凝練氣血的時間。”孟全快速解釋道。
“那有勞孟師兄了。”顧誠神色恭敬的抱拳應道。
見此,孟全輕輕點頭,先前對於顧誠看法略有轉變。
最起碼這位師弟,態度不錯,不像之前那些富家子弟那般,目中無人,一副誰也瞧不起的樣子。
隨即他略有沉吟後,再度開口。
“這樣子,顧師弟,我先打一遍拳,你看一遍,然後拳譜等會我給你取一份。”
然後他領著顧誠來到一旁的練武場內,略有調息後,便開始打拳。
只見其動作行雲流水,剛勁有力,忽而輕如飛騰,忽而重如霹雷。
雖說打的極其緩慢,但依舊是虎步生風,威風凜凜。
不消片刻,一整套拳法便是打完。
練武場內,孟全收招而立,略有調息後,他回過頭來,望向顧誠。
“怎樣?顧師弟能記住幾招?”
站在原地,顧誠略有沉吟,無奈搖頭,“恐怕只能記住一兩招。”
他這番話確實是真話。
從未接觸過武道的他,剛剛孟全打的那套拳法,他只能記住數招,而且還都是照貓畫虎,徒有形卻無神。
“一兩招麼?”聞言,孟全眉頭微皺,“悟性是有些低了。”
想當初,他入門時,莫師也施展過一次基礎拳法,但他卻能記住個七七八八。
相比較下,這位新入門的小師弟,確實有些拉胯了。
不過很快他便回過神來,微微一笑,安慰道。
“顧師弟,悟性低了些,也不打緊,練武講究的是勤奮,正所謂勤能補拙,悟性不夠,那就多練,遲早也會成功的。”
“嗯。”顧誠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多謝師兄提點。”
他聽出了孟全語氣中的安慰,也是知曉了自己悟性不足,會影響練武程序。
不過悟性這東西是先天註定的,並不是後天努力就能提升的。
對此,他沒有任何辦法。
除非他知道了如何獲得業力。
到時候,自然就可以去使用黃庭,無視悟性,強行突破自身境界。
不然的話,就只能笨鳥先飛,去相信勤能補拙。
“孟師兄,正常的話,大概多久能凝練出氣血?還有我怎麼才能判斷出自己凝練成功了?”顧誠忽然開口連續詢問。
“前期凝練氣血倒也簡單,如果根骨,悟性足夠好,再輔助藥膳修行,一個月內便可成功,再不濟,只要勤加練習,半年時間,也會成功。
“至於怎麼判斷自己是否成功?”孟全微微一笑,伸手指向前方,“隨意一拳,能在那上面留下拳印,且不傷筋骨,那便是凝練氣血成功的標誌。”
見此,顧誠順著孟全所指的方向望去。
只見前方練武場拐角處,一堵約莫一人之高的青灰色石牆矗立在牆角。
若是仔細觀察,能看見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拳掌印記,而在正中央處,一個洞穿青石板的掌印,則是異常顯眼。
“孟師兄,不傷筋骨留下印記就是凝練成功,那打穿了石牆,算什麼?”顧誠伸手指著那洞穿而過的掌印,神色有些好奇。
“大成凝血!”孟全眼中露出一抹嚮往,緩緩吐出四個字。
聞言,顧誠望著那洞穿而過的掌印,目光有些火熱。
俄而後,他忽地轉過頭來,問道:“孟師兄,如何才算踏入凝血境?
“踏入凝血境倒也簡單,等你凝練出氣血後,能隨意調動其遊走全身經脈,便算正式踏入凝血境。
不過這一步因人而異,每個人需要的時間長短不同,最快半個時辰,最慢一天。”孟全解釋道。
“明白了。”顧誠點頭,“孟師兄,那我什麼時候能開始?”
“今天就可以。”孟全聞言也不墨跡,“顧師弟,你等著,我先去給你把拳譜取一份來。
說罷,他便轉身直接朝著後院內屋走去。
不多時後。
等孟全回來時,已然將一本黃色小冊子交給了顧誠。
“師弟,這基礎拳法共有十三式,我會一招一招的教你,等你徹底熟練後,剩下的就需要你用時間去熬了。”孟全解釋道。
“明白。”顧誠應道。
隨即,在孟全輔導下,他開始認真學習基礎拳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