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校長看著被自己提煉出的一大桶石油，以及被密封嚴實的天然氣，覺得他那聰明的大腦都有點轉不過彎了。
怎麼可能呢？
石油和天然氣這種現代的主要能源，其形成原因早就被定下來了——
遠古生物遺骸沉澱在地下，經過漫長時間的分解和各種反應，最後生成的。
……
對哦，
遠古生物，
遠古是有靈氣存在的！
陳玉衡覺得自己又開始懂了，腦子裡的那個結剛剛打上，又自己給鬆開了。
不過就這麼一點肉，能提煉出這麼多石油，可見其中的含義。
如果這個訊息傳出去，會不會引來某些國家的進攻？
畢竟根據近現代形成的自然規律，有石油的地方必然會出現人形的白頭鷹，還是帶自動步/槍的那種。
“還是先把這些玩意藏著點比較好……”
鑑於現代社會是建立在對石油等化工原料的利用上的，而中州洞天後山養的那群異妖，陳玉衡目前還無法保證它們的安全性和穩定性。
在進一步瞭解情況之前，反正把事情藏著點沒事。
一切為了穩定嘛！
就是除了後山圍禁的那些，外界還有不少流浪在大自然裡的，陳玉衡也不敢斷定，這件事能一直沒人知道。
畢竟這些異妖的重新整理是完全隨機的——
在年初到處抓捕罪妖的過程中，異妖被沒有弄清楚情況的狐仙給撈了過來。
之後為了安全考慮，陳玉衡又拜託了幾個狐仙駐守在異妖出現的地方進行蹲守，在又抓了一波後，就再也不見其蹤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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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公家那邊，透過巡林人和一些入山考察的專家們，找到了幾頭異妖，其地點和之前完全不同。
當然，公家遵守約定，找到了也送來了中州這邊，陳玉衡則是會給予他們相應的報酬。
“公家還是挺好的，要是這些東西能用，的確可以深入發展一下。”
華國過去被嘲諷為“貧油國”，沒有石油作為基礎，是很難實現工業化的，為此受了不少委屈。
經過許多偉大的人，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才摘掉了這個帽子，讓華國擁有了油田。
但本國的產出量比起整個國家的體量，又是遠遠不足，每年都要進口海量的石油天然氣進行儲備，還要擔心特殊情況下，這個把柄會被人來拿威脅自己。
所以在這方面，上頭的大老們都是有點焦慮的。
如果他們知道這些異妖一個個都是行走的“油田”，還能持續可再生，那必須狂喜！
“還是先去查點資料！”
陳玉衡又在辦公室裡鼓搗了一會兒，把自己對異妖們的觀察記錄翻出來，最後決定去圖書館翻書。
而且這次的內容，得去圖書館的頂樓藏書室！
圖書館的上層到現在為止，也只有老師們上來過，因為上面幾層收藏的知識過去深入了，不止是讓學生難以理解，還會對學生造成巨大的精神傷害。
因為上幾層的知識，除了一小半是威力強大，或者能夠傷人於無形且具有大範圍殺傷的的法術秘咒外，最多的，其實是關於“道”的闡述。
簡單點說，
就是修士們自己對世界的認識，屬於修行界的哲學知識。
在玄幻側或者魔法側，“道”就是對世界規則的轉述，本身就是有力量蘊含的。
錢正浩這群在一樓抄書的，都能看見兩本記錄天地到底沒有意識反應的書在打架呢！
上幾層的專業書看一眼，對心智不堅修為不高的修士的影響，不亞於克蘇魯體系的汙染，是能夠輕易摧毀修士道心，令其心生魔障的存在。
雖然說大道三千，交錯複雜。
可一旦深入瞭解，到了求道的終點處，那三千大道也是近乎平行的，各行其是。
每個修士最後，只能求得一條大道，明了一個真理。
除此之外，皆是虛妄。
針對這個現象，古代的一位大能也曾經評價過，修仙這事兒，就是講究個“唯執唯我，無執無我”的。
修行之初對大道一竅不通，專修術法，求其威力。
修行之後對大道半懂不懂，開始求道，明其規律。
在這兩個階段，並不強求修仙者就要明了一條大道，要是遇到自己搞不懂的，半路跳槽到另一條大道上去也是可以的。
但再往後面，求道越深，就會越來越執著，也越來越“無我”，走上天人混同的境界。
直到最後勘破“道我二重關係”，才能成功飛昇。
總而言之，上幾層的“道書”由於內容比較高深，又帶上了過去修士自己的意念，所以陳玉衡才會對學生的查閱增加限制。
甚至就連陳校長自己，都是選擇把這些知識扔到腦後的。
在系統憑空衍生出一條玄幻側的支線後，圖書館裡的空白書籍在瞬間填充上了內容。
同一時間，那些內容也出現在了陳玉衡的腦海裡。
按理來說，陳校長要想知道什麼，根本用不著來圖書館裡翻書，自己動動腦子就行了。
但就因為這些“道書”的特殊性，陳校長也不敢真把一群克蘇魯扔到腦子裡，讓它們天天在腦子裡搞大合唱。
他可不敢保證，那些附著了大道印記的書，會對自己產生什麼影響。
陳校長自己是分身過很多，但這並不代表著他喜歡把自己弄成精神分裂。
反正在他關於“道”的認知裡，就是“一切皆虛”。
只要系統還在，還能被他後臺騷擾，陳玉衡就不會為了大道而苦惱。
於是在內容錄入大腦的下一秒，陳校長反應過來這些東西對自己不僅沒用還會造成傷害，直接把它們全都壓縮打包，然後一鍵刪除了。
等他需要的時候，多費點力氣跑圖書館查查也沒啥。
陳校長來到了圖書館的頂樓。
上三層的景物和下面幾層是完全不同的。
下面那些不管記錄的東西有多複雜玄妙，好歹仍保持著書的外形，不論是線裝還是竹簡。
但是這幾層，“書”裡面的力量已經不再是紙張或者竹條能夠承載了的。
它們每一個都被封存在玉簡或者赤珠之內，懸浮在空中。
而室內也不再明亮，而是轉為一片虛無空廓，如同寂靜星空，沒有任何聲響。
只有那一本本“書籍”飄散在星空四周，一如星羅棋佈。
越往上走，星空便越是浩大空寂，星子也是越來越稀疏。
在這裡查詢資料，不需要再用手去翻動，也不需要用眼睛去搜尋自己需要的書籍。
陳玉衡只要心想一動，想著自己渴求的知識，就會有點點星光落下，無形的知識便排山倒海的湧入他的腦海。
這是一本屬於修行界的《進化論》。
其著作者是遠古時期的一位人族大能，他的姓名早就無法考證，據說比起黃帝一統神州的時代還要久遠，只能大體推測出，這位大能生活於人族初步建立起大地霸/權，還沒有將之鞏固為“地上主”和“萬物靈長”的年代。
根據這位大能在序章中的自述，他是在大地經歷了神、妖、人的換代統治後，產生了探究天地過去歷史的想法。
凡俗界每次改朝換代，都要死一半的人口，毀壞大量的城市古蹟。
放在掌握了移山填海之力的修行界，這種情況只會被放大無數倍。
可以說，每次大地霸主的更迭換代，都會伴隨著近乎毀滅性的戰爭，然後新的霸主則是要在廢墟之上進行重新建設。
在這樣的背景下，歷史可以說是不存在。
不說當時的修士還沒有做記錄的意識，只說這種破壞力度，想做記錄也是非常難的。
那位大老在修行有成後，也許是見證過妖族統治大地時的景象，又見到了人族的崛起，感慨加閒得無聊之下，就開始給自己沒事找事。
他起初，是打算研究下妖族的歷史，弄明白這前任霸主，為什麼會從強橫一時，淪落到原本屬於妖族口糧的人族的手下敗將。
結果越記錄越是覺得有意思。
妖族並不是一成不變的發展，從凡俗野獸修行成大妖怪後到處搞破壞，然後就搞到死了。
而是有一定變化的。
他透過發掘一些遠古戰場，艱難找到了點神、妖交代之時的痕跡，並且找到了一個類似於狐狸的頭骨。
透過妖氣辨認、血統感召和骨頭樣子等等對比，最後確認這確實是個狐狸精。
但是個初代的狐狸精，其體型和牙口，比起當時的狐族要小巧不少，估摸著是因為其弱小，所以它的屍體才沒有被瓜分，成功保留在了遠古戰場。
再之後，那位大能又順著線索，發現了幾個其他遠古型號的妖怪。
透過多方角度辯證，他得出結論——妖族是會進化的。
例如他最開始研究，並且最瞭解的狐族。
其族在所有的妖怪中，並不是非常強大，遠古時期還一度附屬於虎族，號為“狐假虎威”。
後面為了更好的生活下來，以及依附更強大的妖怪，狐族就開始進化出更美豔精緻的形態，修行有成後，直接就覺醒了狐媚神通。
力量逐漸強大起來後，狐族的體型和牙口就逐漸變大，變得鋒利。
畢竟妖怪統治的年代，根本不屑於變成人形。
它們用來顯示力量的，就是它們的體型和爪牙。
直到狐族中各形態的集大成者，九尾狐降世，徹底讓狐族成為了妖怪中的領/導勢力之一。
雖然不像龍鳳那樣，直接自天地中誕生，其種族就是龍祖鳳宗自己繁衍出來的，但九尾狐結合了過去狐族的經驗特長，不僅力量強大，而且通曉智慧。
有了這樣的結論，大能在考古這條路上越走越遠，由此成就了自己的大道。
他堅信，天地萬物之間存在一種規律，讓生活在這片大地上的生靈不斷的發生變化，直到它們變化帶來的影響超過天地的承載，就會受到天罰，然後被新生的霸主取而代之。
人族，可能不是最後的統治者。
同理可證，妖族、還有自然神靈，也有可能不是最原始的統治者。
因為在大能後期，隨著他臨近飛昇，透過玄之又玄的感應，讓他追朔天地初開之時的那一片虛無，窺見了一些東西。
只是礙於飛昇在即，那些東西在當時也已經不復存在，他不便深究，只能匆匆記錄下來，希望後來人再接再厲，將考古學和他的理論發揚光大。
可惜，時代證明了，
考古是真的沒前途。
而且按照這位大能留下來的意念，看過他這書的人八成後面都得時不時就進化一次，到時候直接變成大頭火星人，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繼續傳播他的理論。
“神之前，還有生物在大地上活動嗎？”
陳校長把思維從星光裡掙脫出來，開始思考。
在大眾的史書裡，所講述的都是在創世神們創造了世界雛形後，就由之後的自然神們接手，理順天地的規則，奠定好一切的基礎。
之後自然神又如創世神一樣引退，只留下一部分不願意放棄自身權柄的生活在大地上，最後被崛起的妖族所取代。
如果在創世之初，在自然神誕生前的荒蕪裡，還存在一批不為大眾所知的生靈，那就是顛覆世界觀的存在。
大概也是因為這個，
這位大能的記錄雖然寫的精彩，但就是沒多少搭理。
估計覺得他就跟某些無聊的前輩一樣，故意留了些亂七八糟的話來騙後人。
而且當時人族和妖怪們大體上已經保持了友好往來，哪裡能在和他似的，隨便拿著對方的頭蓋骨欣賞容貌？
“有點意思！”
陳玉衡決定就針對這個理論找一找線索。
而正好，他身邊就有個研究的物件。
不管有沒有用，反正陳校長覺得自己應該先去騷擾一下對方。
……
“爹，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空閒的教室裡，兮兮本來在指點小紅如何更好的水作文，寫出一篇文筆優美的屁話文學，就被突然到來的陳玉衡給破壞了氛圍。
兮兮小神獸無法再坦然的享受小紅溫暖的懷抱，只能不捨的爬出來，蹲在桌子上。
他起初以為，陳玉衡只是當場抓到他早戀，所以進來制止一下，自己出了溫柔鄉，老父親就會走了。
誰知道陳玉衡繼續笑呵呵的看著他。
小紅鼓著臉在沉思如何寫作文，在陳玉衡讓她安心學習，別搭理自己後，就認真做自己的事去了。
她的腦子裡裝的東西不多，多執行緒思考她還做不到，平時做作業靠的都是兮兮這個外接大腦。
現在兮兮被盯著，不好意思直接教自己，小紅只能靠自己的努力了。
兮兮被看的有些壓力，難得開口示好，請老父親快點滾蛋。
“跟我出來一趟！”
陳玉衡一伸手，把兒子撈過來，提熘著去了隔壁的空教室裡。
“把你知道的都給為父說說。”
“不要再藏著掖著了，再藏著我就把你拿去喂後山上的異妖去！”
兮兮聞言，虎軀一震。
“虎毒不食子！”他驚呼，把自己縮到牆角。
“哼，老虎還不會打兒子屁股呢！”
“再說了，你也不想這學期小紅考試不及格吧？”
陳校長微微一笑，“我在圖書館看了一本特別有意思的書，一出來就來找你分享了……為父如此愛你，你這個小子能不能孝順一點，主動解決一下為父的煩惱？”
“這段日子帶著你觀察了那麼久的異妖，你也該給我弄一篇觀察報告出來吧？”
“不要說你閒的沒事，就喜歡去後山吹風？”
陳玉衡對兮兮這個兒子還是很關注的。
所以對兮兮經常會偷偷摸摸帶著學校倉庫裡的靈礦，拿去投喂後山異妖的事兒，也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以為兒子只是覺得投喂有意思，小紅沉迷學習後閒的沒事，正好那些異妖啥都能吃。
但現在可不能這麼覺得了。
這小子明顯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