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氣不再，傷害的只是修行界而已。
而在顓頊帝的高瞻遠矚之下，人族在很早之前就強制修士和凡人們分開生活了，哪怕不得已有所牽扯，也不能深入。
所以在修行未去的古代，那些帝王窮盡山海都沒能找到什麼吃了就能長生的仙丹，不是因為沒有這種延壽的手段和強大的仙人，而是因為他們都在躲避帝王。
顓頊法令頒佈之初，就獲得了眾族一致認可，並且對著天地人道一同立下誓言，所以即便顓頊帝已然化古，也沒人敢於違背。
畢竟違反顓頊法，可不止違背了顓頊帝，而且還一口氣得罪了自己的前輩祖師，會受到天道人道反噬的！
有了這樣的規矩，即便修行界有朝一日突然消失毀滅，也不會影響到作為人族基本上的凡人們生活。
畢竟修行者在人族人口比例中，只佔一小部分，而人族最初也是由凡人，一步步成長為萬族之長的。
所以千年前的大災變，凡人們仍然熱熱鬧鬧的打架，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但青丘國不行。
它本質是個小世界，其中人口多為妖類。
而妖族——是要修行才能成就的！
沒有靈氣，野獸就不能成為妖怪。
沒有妖怪，青丘國就要消失在漫漫時光長河裡。
所以在當初，災劫一到，青丘國就斷尾求生了。
只是狐仙們也沒想到，
靈氣保留住了，他們卻損失了更多的東西。
“青丘國這一方天地的規則正在消隱，以後即便有靈氣，天地也不允許飛禽走獸，修成妖精了。”
“甚至連我狐族生子，近些年來都少有新生，年輕夫婦為求子，都得引用育靈池中的水才能辛苦孕得……”
這是蘇嬌最為愁苦的。
如果現在的問題是天地靈氣降低，那以青丘國的底蘊，還有拖延的時間。
可偏偏是規則方面。
這種東西玄之又玄，可沒了它又萬萬不能。
沒了關於“火焰”的規則，那就算手裡拿著打火機也沒用。
即便是狐仙，對這變動也無法插手。
所以蘇嬌和她的前任們都不敢將這種事告知於外部，只能對著後繼者託付。
因為青丘國也要穩定。
這種訊息一傳出去，國家肯定是會亂起來的。
“那我能怎麼辦呢？”
陳玉衡知道蘇嬌需要自己幫助，可他自認為只是個區區校長，不說“桃李滿天下”了，就連桃樹李樹才栽下去沒多久，能不能順利開花結果都是個問題。
他能怎麼辦？
找系統也給青丘國開掛？
這不是主動ntr嘛！
陳校長沉思起來，覺得既然蘇嬌提起了這件事，那肯定是有解決頭緒的。
他那邊……有什麼條件？
“如果是天地規則的缺失……你是想讓青丘國和主界重新聯絡起來？”
蘇嬌笑了，“先生果然智慧過人。”
嘖嘖嘖，
這狐仙淨說大實話，
虧的陳玉衡胃口都好了，連忙又多啃了幾口點心。
既然此前狐仙有言，將青丘國和主界的關係比喻成乾枝之別，那麼青丘國斷開往來後，必然會將從主幹處傳遞繼承的一些東西丟失掉。
就像樹葉落下地，哪裡還能繼續從樹幹那兒吸收養分？
而小世界的規則本就簡單，且容易失衡，青丘國的上古狐仙們花費大精力將之調和，才有了後來青丘國的繁榮。
但這個繁榮，也是建立在能從主界汲取養分的基礎上的。
一旦隔離日久，又沒有強者坐鎮調整，青丘國這片小天地自然要朝著自己原來的樣子轉變。
小世界承載不了太多強大、智慧的生靈，於是就有了青丘國一代不如一代，並且生物退化的問題。
如果恢復了和主界的關係，那麼樹幹的營養又能夠傳送到樹葉上，以青丘國過去強者的佈置，不是沒有重煥生機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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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又有新問題了——
“主界現在可沒有靈氣復甦，你們重開通道的話，不怕青丘國的靈氣全都跑出去嗎？”
蘇嬌無奈的道，“總比眼睜睜看著小輩變得連話都不會說，淪落成真正的禽獸好。”
靈氣省省也能修行，起碼胡口村的人靠著從門縫裡漏的那點子靈氣，就苟延殘喘了千年，青丘國不可能連胡口村都比不上。
“再說了，先生不是說過，自己手中正好有個洞天嗎？”
“如果我青丘國的通道開在先生的洞天之內，便沒有靈氣亂散的事兒了！”
陳玉衡的中州大學可就開在主界裡，如果青丘國藉助中州大學這個交叉點，不僅可以獲得主界法則的支援，還能避免靈氣流散的結果。
實在是兩全其美。
好傢伙，原來打得這個主意！
陳玉衡被蘇嬌的話給說笑了。
不過他不是為了拒絕狐仙的請求，只是單純為能解決青丘國的問題而高興。
仙道貴生嘛！
而且青丘國有求於自己，他安排學生來青丘國就更加理直氣壯了！
“這事也不是不行……只是需要好好商量一下。”
陳玉衡吃飽了點心，對蘇嬌說道，“茲事體大，我一人獨行是不怕的，奈何身後還有一堆小子。”
“這樣吧，我還會在青丘國待上一段時間，國主乾脆好好盤算一下自己能拿出來的東西，咱們做個交易，訂個契約，這樣就好辦事多了。”
白紙黑字，天道作證，按照修行界的傳統，很少會有人去違約的。
而且陳玉衡也知道自己不是談判的材料。
他這樣的鹹魚，要是碰上這種扯皮的無聊事，估計就只會喊“啊對對對”了。
懶得管也！
先讓對方自己提要求出來，陳玉衡才好衡量決斷。
反正條件不夠，他完全可以不管。
誰讓現在是完全的買方市場呢？
蘇嬌也應下，“那好，先生且先去休息，我儘量在這兩日就把這些東西整理出來。”
於是陳玉衡就退了出去，跑到育靈池那邊看泡澡的兒子去了。
至於蘇嬌會怎麼處理問題，陳玉衡一點都不好奇。
動盪肯定是要動盪的，
蘇嬌要改變“閉關鎖國”的現狀，肯定得跟青丘國其他的大狐仙好好商量，到時候又是一番議論。
比如說抗議蘇嬌為什麼不把這訊息早告訴他們、質疑蘇嬌的決定和陳玉衡的本領等等……
可這關陳校長什麼事？
他一個搞教育的，總不能去摻和他國的政治問題。
“你現在可厲害嘍，照著那國主的說法，後面求子的青丘國小夫妻都得喝你的洗澡水。”
捏著把團扇盤腿坐在育靈池邊上，陳玉衡一邊給自己扇風驅散滾燙池水撲出來的熱汽，一邊對著蛋兒子唸叨。
泡了幾天澡，這二胎愣是沒有一點破殼的跡象，還慢悠悠的在大溫泉裡飄來蕩去，偶爾下沉享受一下不一樣的視角。
“幸好為父有本事，能夠讓青丘國給咱們父子大開方便之門，不然你這個溫泉肯定泡不來，還得被人抓過去磕了，攤個大蛋餅出來。”
回顧了一下自己來到青丘國以後的經歷，陳玉衡忽然反應過來，自己的行蹤估計是一早就被蘇嬌這位國主給感知到了。
要不然蘇嬌不會一來就對這麼對待自己。
不過想來也對，要有人強行從自家門縫裡擠進來，主人不可能不曉得。
現代還有監控鈴聲這樣的裝置呢，何況擁有各種神奇法術的玄幻側？
“快點出殼吧，不然為父就要回大學裡看學生讀書去了，可沒空天天守著你！”
陳玉衡嘮嘮叨叨的，在池水邊上眯起眼睛開始打盹。
今天他折騰的夠多了，這育靈池風水很不錯，吹得他很舒服，正好趁著沒人打擾睡一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