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中出了內鬼！
而且不止一個！
臨時小組第一時間，不可避免的生出了這個念頭。
然後經過調查，他們的隊伍仍舊乾乾淨淨，沒有絲毫受“人外勢力”影響的表現。
至於去年經手辦理相關證書的各級官吏，統一出現了記憶模湖，記不清人臉的“病症”，再去查詢有關中州大學的各種資料檔桉，發現不是很充分。
按照道理，是完全無法申請下來的。
肯定是中了法術，所以對方當初能夠在手續不齊全，把辦學資質和補助都拿到手！
可是……
尼瑪的，
為什麼？
想到這個，小組裡的調查員們表情又扭曲了。
你他娘的一個堂堂修士，欺天下之大騙都是輕輕鬆鬆的，有這種控制人心的能力，怎麼就只圖這點補助？
怎麼就不知道去催眠一下對面漂亮國的國會，讓五角大樓直接給你打錢！
大炮打蚊子，完全沒有逼格啊！
“……不過從這點看來，中州大學那邊的態度，應該還算溫和。”
有這麼強大的能力，卻剋制著自己的慾望，沒有去做“大事”，實在讓注重維穩的公家欣喜。
畢竟華國也講究個“胸懷利器，殺心自起”。
要自個兒有了玩弄人心、飛天遁地的本事，一個不慎也要走上歪路的。
國字臉的組長停止了捏眉頭，咳嗽一聲道，“對方在自己行動之餘，給我們留了不少線索，可見並不是非常排斥和我們接觸。”
而且人家建的是大學，雖然教授的科目可能比較奇怪，手續流程方面可能鑽了空子……可到底是國家公網上面掛名的正經院校！
要沒有抱著“開放交流”的心，直接從民間找孩子，帶去深山老林裡培養就行了。
“基於這樣的態度，還有對對方性格的初步分析，我個人認為，可以採用溫和方式，主動接觸一下。”
中州大學的地址在記錄上寫的明明白白，還有個誰都能搜尋到的官網，要想聯絡，直接開車去陽翟城郊堵門就行了。
“額——”
旁邊的人聽了，對領導的決策不敢多做指點。
畢竟這位能上達天聽，跟自己不是一個級別的。
特別《職場聖經》有云:領導興致勃勃發表自己意見的時候，手下千萬不能插/嘴。
他想提醒一下的，是關於這三位傷者的事。
“搶購來的那些食品不夠了……”
中州大學食堂每天重新整理出來的量，也就夠兩百人吃，靠著一群精靈在網上出賣色相，一群衝鋒陷陣到被美色迷眼的網友也不管是不是三無產品，價格偏貴也沒事，反正先買了再說。
多買一點，指不定還能要到美人微信，每天可以發個“早安”“晚安”呢！
至於購買以後他們會不會吃，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反正陳玉衡只保證會把東西打包送出去，也不關心買家拿了做什麼。
就算拿著塊豆腐“睹物思人”，望著牛奶嘆息精華不再，那也是王翠花要去煩惱的。
而除了在網上打廣告，還有些家長會自發的來搶購學校出產的東西。
他們都是來中州大學親眼見證過，哪裡會懷疑陳校長騙人？
就算裡面有三聚氰胺，那也是吃了能讓人飛昇的三聚氰胺！
家長還會在家族群裡做自來水廣告，想著自家孩子修仙去了，雖然不能說出去給別人炫耀，但暗搓搓裝個逼是沒問題的。
中州食業出來的食品，那質量放在西方，能讓自稱“愛好自然”“追求原生態”的白皮鬼老跪在地上含淚吃下去，還是小口小口，不停回味的那種。
由此，銷量開啟，讓中州食業也順利的走上正軌，其獲利足夠維持中州大學的基本開支了。
畢竟無本買賣，賣出去一份都是純收入。
陳玉衡也沒想把中州食業做大做強，所以沒有擴大生產。
這就導致，在這幾天發現中州食業很奇妙，想要收集點東西來研究的公家晚來一步，沒有買到貨。
月底了，
王翠花都懶得拍片出賣色相了。
之前灌給傷者的食物，還是緊急從別人手裡強購來的，份量不多。
聽到這裡，國字臉尷尬的沉默了。
他也不能告訴這位醫療人員，其實公家手裡還有一批食物，可那些吃的，在證實的確對人體有莫大好處後，立馬就被上面的人給瓜分了。
還能給傷者剩下，那是考慮到人家到底是工傷，順便能拿來試一試有沒有問題，才分出來的一點。
“這就是我要說的！”
“這幾位同/志是因公負傷，現有的醫療手段無法祛除他們身上，由妖怪帶來的負面傷害……所以我們要爭取早日和中州大學那邊接觸！”
人物、地點，都有明確。
現在阻攔他們行動的，就是還沒有搭建好相關人員的性格模型。
只有知道更多的資訊，他們行動才能更加自如，而不是因為巨大的資訊差距，被對方坑騙。
華國在幾十年前，可被外國老靠著這手給騙慘了！
林清池非常容易查明白，洛陽那邊出現的古裝修士明顯是個“與世隔絕”的，查了也白查。
眼下公家好奇的，是之前跑來帶走林清池的那一個。
他，就是中州大學的校長！
由於陳玉衡的照片和證件，都在公網上擺著，所以他的身份不難猜測。
但資訊是可以被偽造的，他們不能透過單純的數字分析去判斷陳玉衡的態度。
這也是趙天成會被扣下的原因。
在目前找到的人裡面，就他跟陳玉衡接觸了，又沒有中過混淆記憶的法術，除了有點記不清他的樣貌外，一切正常。
而且陳玉衡和趙天成初見，就給他送了個紙青蛙，據說還能變成真青蛙。
不排除這是對方遊戲人間，隨手送出去的小玩意兒，但也不能排除趙天成有啥特殊之處，讓對方看中的可能。
謹慎一點，謀定而後動，
這可是華國的老傳統了！
……
“阿嚏！”
洞天內，正和兒子玩“父子的遊戲”的陳玉衡突然發了個噴嚏。
換上了新肚兜的兮兮扭頭看了老父親一眼。
陳玉衡也無語的抬頭望天，“肯定是公家那邊想為父了！”
以他現在的修為，生病受涼都是在夢裡，一般人再怎麼暗地裡咒陳玉衡，都不會引得他打噴嚏。
能讓陳校長出現不尋常現狀的，只有人道的代表，人間執/政者了。
在古代，唯有皇帝一人。
在現代，民主/集中，就是坐在京城中心的那一批人了。
看來，距離貴客上門的日子不遠了。
不過上門就上門，陳玉衡並不是很關注這個。
趁著青丘那邊還沒有把賠償送過來，學校還要預備新學期開學的課程安排、教室劃分等等事物……
陳玉衡就留在了洞天裡面，一心二用，一邊開會安排學校的事情，一邊摁著兒子，和他一起觀察那些奇怪誕生的“小妖”。
兮兮抬起後腿給自己撓了撓發癢的耳朵，沒有管大人的人際關係，他只關心自己啥時候能夠和小女朋友玩耍。
“好無聊啊，想找小紅幫她寫作文。”
兮兮透過脖子上的小鈴鐺，把心聲講出。
“說了多少次，不準早戀，早戀對身體不好。”
陳玉衡看了兒子的小身板一眼，嚴肅指出，“小紅的原型可有牛犢大小的，以後尾巴多了，體型還要變大……你要是發育不良，連車子都爬不上去！”
有點出息，能不能像為父這樣！
當年陳玉衡可是被系統強行繫結的，一點都沒有舔！
要是陳玉衡性格剛硬一點，就要和系統來一場帶有電擊、調/教元素的強制愛了。
嘖嘖，
想想還挺刺激。
“哼，就算只和小紅玩，也比和你在這裡趴著寫觀察日記好！”
兮兮不滿的趴下身子，在地上滾來滾去，毛茸茸的像個毛球似的。
陳玉衡忍住了上去踢一腳的衝動，繼續觀察不遠處那11只古怪妖精。
就這麼幾天，也看不出多少東西，但陳玉衡就是直覺它們和一般的妖怪不同。
兮兮被他拖過來打童工，也發揮了一點作用，聞了下這群傢伙的氣息後，告訴老父親，確實不像尋常的妖氣。
小神獸長得像白澤，神通也挺像白澤的，對很多妖怪的特點，是生而知之，完全不需要學習。
既然他都這麼講了，那陳玉衡毅然決然的投入了“生物觀察”之中。
而隨著陳校長沉迷玩弄小動物，中州大學的新學期也慢慢到來。
……
【泥蝶（樓主）:
這學期的課表出來了！
課程減少了好多！
我終於不用繼續讀高四了！［黃豆大哭］】
【卷死別人快樂自己:
課程變了好多……新學期果然是不同了。】
【這一拳二十年的功力:
一個寒假而已，竟然出現這麼大的變化——這其中必定有陰謀！】
【我欲成仙:
無所謂，我無所謂。】
【這個男人叫小帥:
別無所謂了！
我掛科的科目這學期被取消了，以後都要靠自學才能去補考了！［貓貓頭委屈］】
“那麼，為什麼會減少那麼多課程呢？”
經常跟著學生一塊上課，和學生各論各得的林清池表示自己沒有明白。
“第一學期是一個適應期，給他們普及一些修行常識和基礎操作的。”
“第二學年的時候，學生就要確定修煉專業了，所以這學期需要加大對實際操作的力度。”
大一的下半個學年，出於對之後定專業的考慮，陳玉衡和寇景等老師商量以後，把一些文化科目給刪了，或者調整為輔修選修，期末會考部分內容，但不再強制要求學生學習。
上個學期很多課是必修課，而且文化課程多，所以學生不得不起早貪黑，嘬完太陽紫氣就要跑去教室背書，等到從教室裡出來，就到了嘬太陰月華的時候。
“八百萬字的《道藏》都背不完，還修個屁的仙”，這句由寇景痛斥學生而吐出的話，已經變成中州社群上的一個名梗了。
從這點也可以看出，學生在第一學期，背書背的的確有點多。
好在那半年的辛苦不是白費的。
陳玉衡不追求把所有學生都培養成文化大家，其實很多古修士之所以顯得那麼全能，一是自己有天賦，二是有時間。
但，這都是在他們有了修行基礎後才做的事。
修為到了，學習能力和壽元都跟著提升，自然有精力去做些自己愛/做的事。
現在學生基礎打好了，以後學校只要抓好他們的修為和心性，其他的任由學生去折騰。
所以，從這學期開始，學生的自主活動時間會增加不少，陳玉衡在確保他們修為足夠後，也會開放青丘的通道，讓學生可以去那邊看看風景。
“那我咋辦？”
林清池自己的文化課可沒學到位，還想繼續蹭課來著。
“這學期自學唄，下學期跟著新生繼續上課……反正你是老師，又不用期末考試，急什麼？”
陳玉衡端著書一邊看一邊說。
林清池於是放心了，
對哦！
自己是不用考試來著，慢慢學完全沒問題！
“你看什麼書呢？”
林清池看了眼陳玉衡桌面上的那一摞的厚厚線裝書，又看了眼摸著筆正在做標記的陳校長，覺得好奇。
他可沒見過陳玉衡這麼努力的模樣。
以前陳校長是挺喜歡去圖書館看書的，但喜歡到把書帶回辦公室，持久認真的學習，卻很少見。
“這一批是天演論系列的，這一批是天地初開以後，修行界發展的演進過程，還有這一批，是有史以來各族眾生的記載。”
陳玉衡大方的給林清池解惑，把自己手邊壘著的書分成了三個部分，給他解釋。
所謂天演論，跟清末民國之時，由嚴復翻譯的那本書沒關係，和赫胥黎更搭不上邊了，完全是撞名的結果。
修行界的天演論，是針對天地執行的討論，但凡涉及到這方面的文章典籍，都叫這個名字。
古代的大修士們修煉到斬斷紅塵無牽無掛的境界後，距離飛昇又還有一段老長的時間，無聊之下自然也會思考起各種的哲學問題。
最典型的，就是“天地”了。
天地怎麼形成的？
如何執行？
為什麼遠在天外的漫天星星，會對自己所在的大地產生影響？
以前飛昇了的修士，為何少有迴歸主界的？
……
在吃飽了撐的的情況下，是個人都會發散思維，想著亂七八糟的事。
而不管想沒想明白，某些修士都會把自己的想法和驗證的證據記錄下來，留給有緣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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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想法沒有確鑿，隨便發出行容易壞人道心。
不過有些惡趣味的修士則是會故意留下些奇奇怪怪的記錄，或者話只說一半，或是全部用隱語，給來考古的後輩留下無數的疑惑。
好在系統給的圖書館非常給力，自動把有用的和沒用的書進行了分類，讓陳玉衡能輕鬆從裡面找到自己想要的，且具有實際參考價值的記錄。
林清池聽到陳玉衡的介紹就開始害怕。
他一個畢業許久的理科生，平時看學校發的公告都頭疼，被迫寫作文的時候，總得磨上大半天才能憋出一段疑似文盲水平的文字。
更別說像陳玉衡這樣，面不改色，津津有味的看一堆文獻好幾天了。
真可怕這人！
自己還是去衝程式碼吧！
“今天，是中州大學開學的日子吧？”
豫省省會的一所賓館裡面，輕裝簡行的國字臉帶著自己的幾個組員，正入住其中。
在花費一定時間討論後，上面終於拿定主意，要用較為溫和的方式，和裡世界展開溝通。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這次跟著國字臉來到豫省的，還有個心理專家，負責觀察對方的一舉一動，好為公家之後的行動做出借鑑。
雖然心理推測可能對修仙者沒什麼用，但有總比沒有好。
“今天上午9點開始，是他們的報名時間。”手下看了眼中州大學的官網通告，確定的回覆。
“挺熱鬧的嘛那裡。”
看著電腦屏幕裡傳來的畫面，國字臉抽了口煙。
在知道中州食業、中州大學的事情後，公家就出手，把附近的幾棟自建房給買了下來。
那裡的主人長期在外面打工，房子修的再漂亮也是空在老家落灰，所以聽到有人想買，糾結了沒多久，就在鈔能力下愉快的答應了。
不過房子到手，公家也不好直接派人入住，直面中州，只是利用建築，佈置了大量的隱蔽攝像頭，對準中州食業的鐵皮廠暗中觀察。
此前是沒啥好看的，基本上沒什麼人往來，就出貨的時候會有幾個人出面交接。
完全沒有個大學的樣子！
差一點，調查組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盯錯了地方，讓陳校長登記的假資訊給騙了。
好在從今天開始，一群家長帶著孩子過來報道，才讓他們徹底安了心。
“這裡面別有洞天啊……難道真跟分析的一樣，這些修仙的，有異空間的掌控方式？”
彈了下菸屁股，國字臉聽到手下圍著電腦，對傳來的畫面指指點點。
由於第一學期報道是匆匆忙忙來的，一些學生家長都沒來齊，回去後聽配偶孩子一說中州大學的事，後悔的腸子都快青了。
這次報道，家長們就特意騰出空來，帶上全家人過來，藉著送孩子上學的名義，想來參觀下神仙洞府。
所以174個外界凡俗學子，基本上每人要再帶三個，有家長也有兄弟姐妹，人數翻了幾倍，熱熱鬧鬧的，進去了“中州食業”的門，繞到那無法被窺探的高牆之後，就沒再出來過。
其人數，已經超過了鐵皮廠可以掩蓋蹤跡的範圍。
真尼瑪奇了！
這廠子跟傑瑞家似的！
“老大，咱們啥時候過去？”
手下摩拳擦掌，隨時準備迎接新世界。
國字臉想想，說道，“再等等，人家現在忙著接待學生家長，咱們過去只怕給人添麻煩……”
表裡兩重世界在新時代的第一次交流，要盡善盡美才好。
要人家忙得出了一肚子火，他們這時候湊上去，估計沒啥好臉色。
“也是……我帶兒子去上學的時候都手忙腳亂的，更別說那些老師了。”
手下裡面有成了家的，想起送小孩報道的經歷，略有同感的說道。
於是，等到監控裡的人流漸漸少了，時間卡在正常的午飯結束後，國字臉才帶著人出發去陽翟。
除了調查組的，還有錢正浩和趙天成這兩位。
帶上他們，是為調查組上門創造條件理由的。
錢正浩要為自己那三個還躺在病床上的手下負責，趙天成則是要找機會復活蛙蛙。
調查組在把那只紙青蛙翻來覆去的檢查一遍後，確認真的只是張普通的紙，就還給了趙天成。
現在紙青蛙就被趙天成捧在手裡，生怕放其他地方給壓壞了。
……
“貴客來了。”
看書看到一半，陳玉衡突然有了感應，讓寇景去幫忙接客。
“我不想和公家打交道，你換個人吧。”出乎意料，一直享受上班樂趣，自願承擔了不少學校管理責任的寇景卻拒絕了陳校長的要求。
實在是上輩子被北魏朝廷給坑怕了。
拓跋燾和崔浩那反手一波的“滅佛”，給寇景留在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堂堂寇天師，愣是被坑的只剩下殘魂，這種事說出去得被笑死！
“那就請塗山老師去一趟吧，正好青丘那邊來人，把大家都捎上，談談賠償問題。”
陳玉衡現在看書看的正得勁，也懶得出去。
對能力強大的修士來說，他們其實不太喜歡和公家面對面的接觸，因為搞多了因果就深重。
奈何以前的修仙大能有廣大人脈能間接交流，也有弟子服其勞，而陳玉衡啥都沒有。
他穿越還沒一年呢，學生更是不能送到一群老狐狸跟前，不然一不小心就被吃的乾乾淨淨。
創業才剛剛開始，遠不到陳校長可以甩手不管的地步。
塗山老太太聽到校長傳音後，也利落起身，讓孫女和兮兮繼續一塊在地上打滾，自己去了外界的大門處。
等國字臉一行人來到的時候，就看見家長孩子已經全部進入了可能存在的內空間裡，中州食業的大門那兒站著個仙風道骨，鶴髮童顏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