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鋥聽後驟然一愣！
這個問題很多人都曾經問過他，他也回答過無數次！
可是那都是在龐涓死前！
現在龐涓死了，魏國接連三次戰敗又損失了將近三十萬左右的精銳部隊。現在的天下局勢確實是有些改變！
而那些變化也是顯而易見的！
“學生，不敢回答！”
秦鋥思酌片刻，無奈的拱手答道！
秦鋥並不是真正的不敢回答，而是這個問題沒有辦法回答！
事實也正如他想的一樣，其實姬扁、孫臏、田忌等人都能夠看得清！
甚至連遠在秦國的贏渠梁、衛鞅，齊國的田因齊、鄒忌也都能想得到！韓國苟存了！
齊國西憂了！
魏國覆滅了！
而楚國橫窩南疆，一時也難以北上。
趙國燕國等崛起之路還很漫長！
唯一一個能夠馳騁天下的只有秦國了！
可是現在緊跟秦鋥的可是齊國的正統後裔田忌還有軍師孫臏。況且丟擲這個問題的還是曾經統領渚侯的大周天子！
“呵呵！”
姬扁苦笑一聲！
“先生不用有所顧忌，但說無妨！”
雖然現在天下局勢重新割據，但是姬扁還是希望從秦鋥的謀劃見解中能夠聽到一絲有關於大周的未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姬扁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了，當然他也知道這些道理。
所以想要讓超脫於世的秦鋥來替自己分析！
……”
秦鋥長嘆一聲，心情也尤為沉重！
但並不是因為他跟大周有什麼交集，而是感慨！
感慨於曾經一個超級王朝的衰敗！
可是時代是需要變遷的，是需要繼續往前推進的！
蜿蜒六七百年的大周早已經被時代的潮流所拋棄！
封建制尚且問題隱患渚多，更別提奴隸制的周朝了！
“天子！”
“歷史滾滾而來，一人之力無異於螳臂當車！”
不需要姬扁明說，秦鋥就直接跳過了所有渚侯局勢，直接暗示到大周的未來！
“滾滾而來？”
姬扁也明白秦鋥在說什麼！
可是他還是不死心，不想妥協於秦鋥的評斷！
想到大周的未來，姬扁語氣不免有些激動，其中似乎還有些許悽憤！
“可是大周現在與渚侯共存！為什麼他們可以繁榮，為什麼他們可以昌盛？可是我大周卻要在這中原寸土之內苟延殘喘？！”
“我大周源於天道，當然也相信天道！
“孤相信天道是公平的！諸侯有機會，我大周也有機會！
秦鋥看著姬扁激動地情緒，神情有些發愣！
姬扁現在的樣子自己似曾相識！
而且還不止一次！
並不是因為他說的話自己聽過，而是因為他的神色和態度！
那種想要改變國勢，想要勵精圖治，想要強國富民的感覺。
和秦國的贏渠梁，齊國的田因齊都是多麼的相似？
歷史上最不缺乏的就是昏君，同時也不缺乏明君！
更不缺乏這種壯志未酬的君王！
可是姬扁和贏渠梁、田因齊不同！
甚至連魏惠王魏窯都不如！
魏國之所以強大是有魏文侯、魏武侯等幾代人積累的財富！
齊國是因為田因齊廣納仕子知人善用的結果！
這幾人中也只有以前的贏渠梁和姬扁比較相似。
不過秦國勝在地理位置特殊，孤居西錘又廣野千里！
只要內事處理得當，崛起也只是早晚的事！
可是現在的大周呢？
被列強紛紛騷擾瓜分，總共不過幾百裡的土地。
更是被渚侯緊緊圍繞在中央！
想要發展，幾乎沒有可能！
姬扁縱使有宏圖大志，也不過是無力回天！
大周就像一個氣數已盡的垂垂老者，只能靜靜的等待被歷史所淘汰！
不過，姬扁說的也對！
天道是公平的！
曾經的大周也輝煌過，可是六七百年的滄海已經使他過了壯年了！
而現在每一個渚侯國都像是嗷嗷待哺的幼童，誰能夠搶到吃的才有繼續生存下去的權力！
可是，天道也是不公平的！
同樣的明君，同樣的勵精圖治，卻只能換來不一樣的結果！
幽幽天道，又豈是人能夠參透的呢？！
“天子。”
秦鋥心善，見不得人鬱鬱寡歡，更見不得人苦心不得！
“大周如今的衰敗，不是一朝一夕導致的！”
“更不是一人之力能夠扭轉的......”
“孤知道！”
秦鋥還沒說完，姬扁就激動地搶過話頭！
“孤知道你想說什麼！”
“無非就是大周現在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都是禍出有因！”
“太多人說過這些了！”
“孤早已經聽了不下幾百遍了！”
“夷王姬燮烹殺齊哀公！厲王姬胡壟斷山林川澤！幽王姬宮涅烽火戲渚侯等等等等！這些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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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這些大周的暴君，孤也是憤慨激昂！可是這些有什麼用？”
“難道幾百年前祖上的昏庸都要讓我來承擔嗎？”
“孤憑什麼？！”
姬扁越說越激動，眼圈甚至都有些泛紅了！
“孤不甘！”
“孤想要效彷武王伐紂，孤想要效彷穆王攘夷！”
“可是……”
說到這裡，姬扁突然頓了頓。
一滴眼淚也從他微紅的眼眶中滑落下來！
“可是，孤做不到……”
隨著最後洩氣般的低吟，姬扁渾身也頹然一鬆！
一直緊繃的神經似乎癱軟了下來！
坐在殿下的吳協自幼跟隨姬扁左右，對姬扁的雄心壯志自然全部瞭解。
當然對他的無能為力也感同身受！
看到姬扁落淚茫然的頹勢，也不禁動情！
紅著眼眶站起身子對姬扁說道。
“天子，我大周氣運持久數百年。一定還有光復的機會！”
姬扁聽後，沒有回答他。
依舊是剛剛那副失落的神態！
他蓄力太久了，久到都沒有力氣再支撐下去了！
現在只有將希望寄託在秦鋥這個驚駭天地的不世之才身上！
他想要留下秦鋥！
想要秦鋥像改變秦國一樣改變大周！
片刻之後，姬扁終於將激動地情緒穩定了下來。
接著又長舒一口氣！
好像將這一直窩在心裡的鬱郁難平終於一吐為快了！
也有了一絲如釋重負的快感！
抬起頭後，姬扁眼角還掛著幾滴殘餘的熱淚。
“先生可有良方，能夠根治大周的頑疾？”
姬扁終於收拾好了情緒，不過對光復大周的執念已經使他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