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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5章:考什麼不重要

朱塬突然問話,大大小小一群姑娘面面相覷。

片刻後,眾女目光集中到一個身上。

被注視的水綠衣裙女孩見大家都看向自己,大大的眼睛眨了幾下,身子一軟就跪了下來,伏地喃喃道:“奴……奴……”

朱塬問道:“你喊的……什麼?”

那姑娘嚇得身子都開始顫抖,頓了頓,才小聲道:“舍……舍人……”

朱塬:“……”

旁邊的留白已經搭腔:“小官人是一家之主,如何能喊舍人,你該叫大人。”

地上姑娘立刻改口:“大人,大人,奴錯了。”

舍人,和另外一個著名的‘衙內’類似,都是豪門富貴子弟的稱呼。

關鍵是‘子弟’。

朱塬如果有了兒子,倒是可以稱呼舍人,但,他自己當下,上面又沒有長輩,至少表面上沒有,稱呼舍人就不太對了。

嗯……

問題是,朱塬又看了眼地上已經開始哭泣的綠衣姑娘。

自己剛剛問的是這個嗎?

你們都給我跑偏了吧?!

抓了抓頭髮,朱塬見周圍一群表情各異,卻基本都是瞄著地上姑娘,只有還站在磅秤上的洛水嘴角微微勾起。洛水是極聰慧的,又是個解語花,顯然明白問題在哪,只是一副看熱鬧表情,也不點破。

無奈地擺手示意洛水下去,朱塬對綠衣姑娘道:“搞錯了,起來吧。”

綠衣姑娘抬起臉蛋,淚眼婆娑的模樣,確認自己沒聽錯,連忙抹了抹眼睛,卻一時又不敢起身。

朱塬只能道:“來,到磅上,我看看。”

這才起來,戰戰兢兢地踏到磅秤上,只是眼淚還在往外掉。

朱塬一邊擺弄著磅秤,一邊問道:“你叫什麼?”

綠衣姑娘又抹了抹眼睛,輕聲道:“奴……姓陸,陸地之陸。”

然後就沒了下文。

朱塬明白,又是個沒名字的,瞄了眼姑娘還在掉淚的眸子,想了下,笑道:“這麼愛哭,就叫水水,陸水水。”

綠衣姑娘怔了怔,隨即在磅秤上就跪了下來:“謝……大人賜名。”

朱塬看了看因為姑娘動作上下跳動的標尺,搖頭道:“起來,秤都給你弄亂了。”

連忙起身。

朱塬繼續撥弄著,看向周圍:“慢慢的,再重新喊一遍,我找找是哪個。”

於是重新喊。

這一次,朱塬聽到一個聲音,立刻指過去,這是個紅衣姑娘,年齡應該過了20歲,低眉順目的模樣,被指過去,頓時也露出惶然表情。

朱塬不想又跪下一個,直接道:“來,上稱。”

明白自己‘無辜’又剛剛得了名字的陸水水依依不捨地走下來,磨蹭幾下,想要走向朱塬身旁,見留白貓視眈眈的模樣,停住腳步,卻也不願走開。

紅衣姑娘和綠衣姑娘體重差不多,朱塬撥弄兩下砝碼就得出結果,沒有說出口,只是問:“你叫什麼?”

紅衣姑娘也小小聲:“程氏。”

留白張嘴,感覺被拉了一下,見是身旁寫意,就變為都嘴。

朱塬抬頭打量過去。

紅衣姑娘發覺自己有些高,主動矮下身跪在磅秤上,揚起白皙臉龐,又輕輕喚了下某個稱呼。

朱塬:“……”

抬手過去,輕輕刮了下紅衣姑娘鼻尖,朱塬笑道:“故意的,小妖精,嗯,不對,你的年齡,在她們裡面算是個大妖精了。名字啊,就叫山山,”說著看了眼還在磅秤旁邊的綠衣姑娘:“你們倆,一個山山,一個水水。”

紅衣姑娘立刻也俯身拜謝。

朱塬等她起來,卻沒完,依舊笑說道:“罰你今晚陪我,”又轉向綠衣姑娘:“還有你,山山水水,當然要一起。”

兩個姑娘聽自家小主人這麼說,又一起開始顫抖,連連答應著。

周圍一群都是一副羨慕表情。

這是罰麼?

如果是,她們也想挨罰啊。

對了。

紛紛想起事情緣由,哦,是稱呼問題。

朱塬說完就把新鮮出爐的程山山也趕下去,吩咐道:“挨個來,看看你們有沒有達到青娘那種一百斤的。”

小官人今晚要選誰,青娘是不敢有意見的,只是,為何又想起剛剛了呢?

於是更幽怨地看過來。

這邊一個個稱過來,倒是有另外一個姑娘個頭和青娘差不多,卻也沒有到100斤。

熱鬧著,轉眼已經是天黑。

寫意提醒該吃晚飯,見一群大大小小依依不捨,朱塬就說一起。

然後,飯廳內,朱塬一個人坐在餐桌旁,周圍滿滿站了一屋子,看一眼就很飽。

秀色可餐。

問題是,這真不能當飯啊,只能又打發出去。

吃罷晚飯,朱塬由青娘和洛水陪著去往正屋,寫意幾個收拾碗快。

院子東南的小廚房內,親自將自家小官人的碗碟清洗好,寫意打發走暖娘,對也要離開的藺小魚道:“魚兒準備一下,晚上和我一起守夜。”

藺小魚眸子眨了眨,看了眼又開始都嘴的留白,笑著點點頭,先走了出去。

寫意又把餐具檢點一番,才看向旁邊的留白,說道:“那些個女子,也不知真養熟了沒呢,魚兒……你挑來的,也是知道,讓她陪著,安心一些。”

留白頓時想起那天的事情。

某個小妮子……拎著一人一頭從水裡出來,那畫面,以至於,當下這定海縣城都還有各種古古怪怪的傳聞,說營海使大人身邊有個厲害的水娘娘,能生生把人頭顱給拔下來。

這樣一個……倒是真讓人安心呢。

不過,留白還是都嘴:“那,我和魚兒一起陪著。”

寫意橫了她一眼:“你就是那個養不熟的,才不敢讓你陪。”

留白頓時不依地拉住寫意胳膊開始晃。

寫意單手合上餐具櫃子,拖著留白來到隔壁東廂自己屋子,點著燈,才又說道:“小官人寵著我們,咱就更該本分,你當下如此,小官人不會如何,但將來小官人總要娶妻的,那時候,你再如此刁蠻,可就要吃大苦頭。”

留白本來還抱著寫意胳膊撒嬌,聞言怔住,片刻後才小聲道:“那時……真那時……我,我就死了,也不受氣。”

寫意立刻抬手打過去,看留白縮著腦袋卻不服氣的模樣,嘆了下,說道:“你死了倒是乾淨,你娘呢,弟弟呢,還有,將來萬一有了孩兒,你就留他一個下來?”

留白頓時又怔住。

片刻後,留白才又小聲道:“小官人……當下,當下……”

寫意卻明白她在說甚麼。

自家小官人,很明顯,當下並不想要孩子。

不過,寫意也是理解,說道:“小官人……有顧慮的,我雖不知為何,但能覺出來。而且,小官人畢竟還小呢。”

留白卻是著急,小小聲都囔道:“我們不小了呀。”

寫意笑起來,說道:“小官人這些時日編寫那些書本裡不是有一章麼,說二十歲到三十歲,才最合適。”

留白都起嘴:“我不信呢。”

自家小官人的其他學問,留白都是相信的,甚至是崇拜的。

就這裡……

留白覺得吧,若真是如此,為何那麼千百年下來,男男女女的都是早早地結婚生子呢?

留白還記得一個故事,忘記那本閒書上記載,唐朝大詩人白居易,因為無子,其妻為其納妾,都是14歲進門,18歲還未生育,就送出去。

看看,明明是14歲到18歲。

然而,不管是自己,還是寫意,都已經過了十八。

留白想想就傷心。

寫意見她模樣,知道這妮子性子拗,認定了的道理,自己根本說不明白,只能放棄,推她道:“罷了,你去陪小官人寫日誌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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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白點點頭,又睜大眸子:“你呢?”

寫意不答,只是推著她出門。

等留白進了正屋,寫意才又喊了藺小魚出來,一起去了後面照房,找到山山水水,在另外一些姑娘眼巴巴的表情裡,帶著兩個姑娘來到前院。

提前已經吩咐過外面倒座房的僕婦們燒了熱水。

帶著程山山和陸水水先來到南屋的浴房。

僕婦已經備好了兩大浴桶的熱水,親自看著兩個姑娘踏入浴桶,寫意讓僕婦把她們原本的衣服收起來,自己去隔壁庫房,挑了兩套新衣,還有一副首飾。

想了想,又裁了一塊白絹。

兩個女子,寫意對她們底細是一清二楚的,包括程山山,之前說自己沒名字,她當然清楚,是有的,卻也當沒聽到,當時還拉著留白不讓她戳破。

小官人一點情趣,何必攪擾?

因此也是知道另外一些事情,包括其中一個還是女兒家,一個是嫁過人。

挑好了衣服首飾,兩個姑娘也很快沐浴過。

寫意又喊了暖娘過來幫忙打扮。

暖娘的身份,寫意私下也瞭解過,總之,是個有見識的,只是總習慣藏藏掖掖,小官人讓她幫著洛水作畫,故意畫不好,洛水看出,還和她說起,幾個姑娘卻也不在小官人面前點破。

不爭才好呢。

把兩個姑娘打扮好,寫意就帶著她們來到正屋,先送到東側臥房,叮囑幾句,讓她們耐心等著,自己出了屋子,又來到西側的書房。

朱塬已經寫過了今天的日誌。

主要是今天在烘魚作坊那邊的一些想法,關於產業鏈。

朱塬覺得,不只是漁業,農業也是一樣,周邊產業的繁榮,比如農具製造,再延伸一些,農具製造背後涉及的鋼鐵產業,還有,朝廷必須主動對農具進行革新,更好的鋤耙耬犁,等等等等,同樣能提高農業的生產力。

這或者也算一種‘牽一髮而動全身’。

至於漁業,更是形象而明顯,漁業不需要播種,不需要施肥,不需要興修水利,至少,當下暫時是不需要這些,因為等於是直接摘收‘果實’,於是,提升漁業生產力的唯一方法,就是在摘收‘果實’的工具層面下功夫。

工具越好越多,收穫也會越多。

直到將來的某個極限。

但,至少未來十年,甚至二三十年,這個極限,是到不了的。

隨後還有一件事。

關於科舉。

說起來,老朱去年就讓中書籌備科舉的事情,但直到朱塬出現之前,一直都沒有具體執行。

老朱對人才的重視,眾所周知,母庸置疑。

不過,之前瞭解過歷朝的科舉制度,老朱大概本能地就覺得其中有問題,最直接一點,他覺得,透過那些個考試,作詩啊經義啊,其實並不能得到他想要的人才。

不得不說,老朱的感覺是對的。

後來一些人總是張口就來,說什麼老朱讓劉伯溫創立了八股文,導致明清科舉制度的僵化。

其實是扯澹。

洪武一朝,老朱一直都不太重視科舉,原因就是,作為一個實用主義者,他總覺得傳統科舉有問題,挑選出來的人才要麼迂腐陳朽,要麼誇誇其談,總之,都不善實務,因此更傾向於舉薦,以及,透過國子學專門培養自己想要的人才。

明清科舉制度僵化,是從明朝中後期開始的。

朱塬的出現,讓老朱開啟了思路,因此才決定提前好幾年開始科舉。

近期事情已經定下。

第一次科舉,打算放在九月份。

老朱已經頒佈詔令,讓各州縣官員推舉人才趕赴金陵參加考試。

還是推舉。

當下還沒有一級一級往上考核的遴選制度,各地的讀書人,或主動,或被動,經過當地主官稽核,確認有學問的,開出憑據,送往金陵。

再然後,就是具體考什麼。

老朱因為朱塬開啟了思路,有一些自己的想法,但,還是不太具體,於是最近一封來信,讓自家寶貝二十三世孫幫忙參謀參謀。

朱塬的思路很明確。

考什麼不重要。

甚至,這次科舉也都不重要。

重要的,還是考試之後,對人才的進一步培養。

朱塬同樣是一個實用主義者,因此,這次考試,在朱塬看來,實際上應該作為一次初選。

大明當下最需要的就是識字的人。

沒錯,識字就行。

當然了,如果真得只是識字,也決不能給予太高的官品。

最近不斷總結,雖然各種條條框框,但核心只有兩點。

第一個,禮。

傳統儒學肯定是要考的。

朱塬沒有幾百年後一些人恨不得把傳統全部推翻的想法。

比如一個,孝。

記得曾經有過一個思路,外國人沒有孝順父母的觀念,孩子長大後都獨立生活,父母也不會索求什麼,老了就自己去養老院。因此,中國人崇尚孝道也是錯的,是封建糟粕,應該摒棄。

要不然,人家外國為何強大呢?

因為強大,一切都是對的。

因為積弱,一切都是錯的。

且不說這是不是事實,朱塬對此的態度是,能說出這些論調的人,肯定是沒爹生沒娘養。

總之,禮,絕不可廢。

第二個,就是實際的學問。

當下的學問人會主動涉及此類,肯定不多,朱塬給出的建議,提前把《數學基礎》發下去。

至少,數學一定要考。

而且按照朱塬給出的新式數學來考。

不願意積極接受新式學問的,剛剛好,也就不用想著魚躍龍門了。

再然後,將來選出了人才,再按照朱塬當初提供的那份書單,或者,還有近期一直在編寫的各種教材,對選出的學子進行至少一年時間的培養,然後再根據具體情況給予官職。

還有一個,年齡的問題。

於禮有不孝者三事,阿意曲從,陷親不義,一不孝也;家貧親老,不為祿仕,二不孝也;不娶無子,絕先祖祀,三不孝也。

這是傳統的‘不孝有三’。

朱塬比較重視的不是那個‘無後為大’,而是另外一個,‘家貧親老,不為祿仕’,因此,這一次,也絕對不能再出現六七十歲還在不停考試的老童生老秀才。

既然又有‘三十而立’之說,朱塬就給出了一個科舉的年齡上限,30歲。

當然,這是之後。

當下新朝初立,對人才的需求很大,年齡暫時不做限制,但,必須早早地把規矩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