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我們全完了……”目睹了一切的指揮人員,癱坐在椅子上,像被抽走了魂兒似的,呆呆地搖頭。
至少這人還說得出話,更多的人是絕望地在指揮車內來回踱步,或是揉捏起睛明穴。
指揮車中一片死寂。
梅瑞德斯就像還沒接受自己慘敗的事實一般,愣在原地,雙眼無神。
是啊,從巨大優勢轉變到了兵敗如山倒,只用了眨眼的時間。
換做任何人,心中都會感到莫大的打擊,從此一蹶不振。
爆炸聲和爆炸的火光越來越近。
一枚碎片飛進了指揮車中,奪走了一名指揮人員的性命。
梅瑞德斯依舊站在那不為所動,兩行熱淚滾落在臉頰。
她高挑的黃色髮型也像打了敗仗似的,兀地耷拉了下來。
直到刺耳的金屬切割聲在耳邊響起,梅瑞德斯才被強行扯回了現實。
一柄鐳射螳螂刀迸出火星,在車體的側面切開了一道一人高的裂口。
車外,溫斯頓就像那種會主動為貴賓拉開車門的侍者,為影割切開了一條通向車內的裂口。
然後影割走在前面,進入了指揮車中。
當真正地與這個喪門星面對面相對時,梅瑞德斯反倒沒有那麼大的慌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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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生殺由命,慌張起不到任何作用。
一名指揮人員抱起一個滅火器,試圖從背後偷襲影割,寧死不屈。
不需要影割動手,溫斯頓抬起螳螂刀,輕鬆地將那家夥豎著切成兩半。
殺雞儆猴之後,車內再也不敢有反對的聲音了。
滿身破損的影割默默地掃視著軍用科技眾人,像是在掃視一群戰犯,這群人中沒有一個敢於與他對視的。
“為什麼,要來找我的麻煩……”影割平靜地開口,語言中不帶有任何感情的起伏。
他心裡知道答桉是關於自己為康陶做的事,但他想聽聽軍用科技的答桉。
“謝尹·阿塔諾,老不死的傳奇,你永遠猜不到多少人想要你死……”梅瑞德斯鉚足勇氣,開口,“你以為你隱姓埋名換了個地方生活,就能忘記過去,一筆勾銷?”
影割輕輕眨了眨眼:“我從沒有要忘記過去。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這麼多人孜孜不倦地要往我手上栽。”
“還能為了什麼?你他嗎可是傳奇!只要能擊敗你,我的名聲就足夠我在夜之城幾輩子的花銷了!”梅瑞德斯穿著公司制服,但她此時的表情看起來,比幫派分子更加貪婪。
聽見有人想傷害影割,溫斯頓發出一聲怒吼,驅動巨大的螳螂刀刃就想把梅瑞德斯切開。
梅瑞德斯也不閃躲,她把事情辦得一團糟,回公司恐怕只會死的更折磨,還不如在這兒來個痛快。
“等會兒。”影割攔下了溫斯頓的動作。
他不會讓梅瑞德斯有好下場,但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問梅瑞德斯,所以必須先留她一命。
“收手吧,把過多的資源浪費在我身上,只會造成士兵們的白白犧牲,軍用科技也將失去與荒坂抗衡的資格。”影割字字珠璣。
梅瑞德斯苦澀地笑了一聲:“不會再有援軍了……這是我一意孤行的結果,與公司的其他部門五無關,甚至公司高層都不知道今天的事情。”
她懊喪地低垂著頭,逐漸接受了自己的失敗。
“我們從今往後,井水不犯河水?”影割試探地問。
“那不然呢……都死了這麼多人了……”梅瑞德斯無力地道。
窗外,沙暴已經停息,金燦燦的夕陽灑向人間。
滿目瘡痍的戰場之上,遍佈斷肢殘屍和燃燒的報廢車輛。
“可我殺過你們不少人,而且還都是高層。”影割刨根問底道,他心中最佳的答覆,就是軍用科技再也不會來打擾他的平靜生活。
“統一戰爭休止之後,戰時的犯罪就已經一筆勾銷了。”梅瑞德斯抬起眉頭,“而且你今天造成的損失,可比軍用科技在太平州失去的市場總額加起來翻了幾十倍。得不償失的事情,沒人會做了。”
“從今往後,太平州是你的了。”
是啊,太平州已經是影割的了,他征服了太平州。
他大可以在大帝國商場的樓頂插上康陶的旗幟,所有其它的勢力——動物幫,巫毒幫,清道夫,那些所有被他擊敗並征服的人,沒人敢有怨言,只能對影割仰望。
可他的秘書,麥克森,那個永遠對影割笑臉相迎的年輕人,再也看不到今日的成就了。
影割攥緊了拳頭,正當他想要對梅瑞德斯做出最終審判時,一陣風壓擠進了指揮車的漏洞,將影割的注意吸引到了車外。
整整六輛創傷小組的浮空車緩緩降落,二十多名全副武裝的創傷小組魚貫而出,將槍口對準了影割,還有機甲裡的溫斯頓。
很明顯,他們是來救軍用科技的人的。剛才影割殺戮的諸多軍用科技成員裡,一定有不少是創傷小組的會員。
創傷小組不會是現在的影割加上溫斯頓的對手,他大可以把創傷小組連同軍用科技的人全殺了。
但閉目思考之後,忤逆創傷小組,自己就失去了黃金會員的身份——今天能讓溫斯頓坐進這臺機甲,創傷小組功不可沒。
權衡之後,影割舉起雙手,為創傷小組讓開一條路。
溫斯頓哼唧了一聲,它不懂影割這麼做的原因,不過還是乖乖地跟著影割照做了。
創傷小組們立刻行動起來,將受傷的軍用科技人員抬上擔架,運回了浮空車內。
也包括此次行動的總指揮,梅瑞德斯·斯託特。
但影割不會讓她逃出自己的手掌心的。
影割發誓……
一週之後。
市中心的地獄七層酒吧。
還記得這裡是麥克森一直說想要請影割喝一杯,但到最後成為了遺憾的地方。
一個衣著平凡,面容衰老的女人,沿著樓梯進入了地下的酒吧大廳。
正是失魂落魄的梅瑞德斯·斯託特。
繼太平州慘敗之後,噩耗接二連三地找上門——被公司炒尤魚,賠款清單,違約金,拖租欠條……
這輩子都還不完的欠款壓得她喘不過氣,她只能借酒澆愁,讓自己暫時逃避現實的悲慘。
坐在她常坐的位置上,問酒保要了一杯卡邑因。
少頃,酒來了。
梅瑞德斯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舉起頭將酒精一飲而盡。
“哈——”梅瑞德斯被刺激得吐出舌頭,今天的酒,似乎比平時刺激的多。
“不太好喝是麼。”旁邊的一道聲音,似乎看出了梅瑞德斯的窘態。
她扭過頭,從下到上地打量著說話的人:皮鞋,西裝,有趣的蝴蝶結……但在蝴蝶結的領口上,頂著的卻是個戴著黑色面罩的腦袋!
這對梅瑞德斯來說簡直是個恐怖遊戲。
影割就靜靜地坐在那,輕啜一口自己手中的杯酒:“我在裡面下了毒,你活不過兩分鍾了……對了,是巫毒,解毒義體起不到作用。”
梅瑞德斯想說什麼,但她的喉嚨像卡住一般發不出聲。
緊接著,她感到呼吸困難,頭暈目眩。
她死死卡住自己的脖子,倒在地上,全身抽搐起來。
“醫生,醫生!”
“快報警!”
酒吧內的人群慌亂起來。
很快,NCPD到了,創傷小組也到了。
但梅瑞德斯的屍體,已經冰涼且僵硬。
至於影割……
他早已融入了夜幕,像從來不曾出現過,一如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