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雷電還要強烈的衝擊,讓靈夢的頭腦禁不住一陣的發麻。
“那個……剛才沒聽清楚,可以再說一遍嗎?”
少女挖了挖耳孔,深深的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或者說是耳朵出了問題。
畢竟那樣的事情,再怎麼說也太難以置信了。
“不用懷疑,我剛才說的全是真的。”
八雲紫她們並不奇怪對方的表現,別說是別人了,就連她們得知了這件事的時候,都震驚了好半天呢!
“嘶……”
靈夢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氣,然後用力拍了幾下自己的腦袋。
“給我等一下,為什麼那家夥會襲擊龍神大人的啊?”
這也太奇怪了吧!
作為幻想鄉的最高存在,沒有人不對她心存萬般敬仰之情的,實在無法想象,居然還有人會對她不利。
“是為了復仇。”
“復仇?”
這個答案,稍微有點出乎巫女的意料之外。
“為了向已經死去的初代巫女,她曾經多次向龍神大人發出了挑戰。”
還由於龍神大人的命令,其他人都不能夠插手這件事。否則恐怕在第一次動手之後,對方就立刻被別的傢伙幹掉了。
“……”
少女覺得自己的思維越來越跟不上裂縫妖怪的話了,頭腦中一片混亂。
“靈夢,你知道千年以前的幻想鄉,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嗎?”
八雲紫望著她,忽然之間提起了另外一個問題來。
“嗯,我聽說,那個時候,人類和妖怪還處於對立的狀態,雙方經常會發生流血事件的。”
和現在比起來,那時候的幻想鄉似乎相當的混亂,妖怪吃人的事情可以說是隨處可見。
“不完全對。”
沒想到,對方卻搖搖頭,否定了靈夢的回答。
“啊,不完全對?”
難道說,自己有什麼地方說錯了嗎?
“那個世代,是一個遠遠比你想象的還要殘酷無數倍的世界啊!”
黑暗,混沌,絕望,身處於當時那種年代,無論對於人類或者妖怪來說,都是極其痛苦的。
雙方並非是對立,而是絕對無法並存。
“人類和妖怪是永遠沒辦法和平共存的。”
這是那時候,所有人的統一想法。
人與妖一旦相遇,勢必以其中一方倒下為結局,並且絕大部分倒下的將會是人類這一邊,畢竟雙方的實力差距太大了。
面對逐漸崩潰的幻想鄉,龍神在慎重思考過之後,選擇了一位人類的少女,將其培養成為了自己的代言人,用以維持人類和妖怪之間的平衡。
“那個人,難道是……”
“沒錯,她就是第一位博麗巫女了。”
幻想鄉最早的巫女,因為她的出現,妖怪原本佔據的優勢一點點的被扳回了。
“哦……”
稍微聽到了一些前輩的事情,讓靈夢不禁有點高興。
“不過,這和偷襲龍神大人的傢伙,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有,而且非常大呢!”
八雲紫眼睛朝上面飄起,似乎陷入了回憶當中了。
“對於那個孩子而言,初代可以說是她的一切。”
這個世界變成什麼樣子,對她來說其實是無所謂的,她只要可以跟對方在一起就可以了。
然後這唯一的願望,最終也被摧毀了。所以才會怨恨龍神大人,憎恨這世間的一切吧!
“啊?”
靈夢只覺得自己的頭腦越來越混亂了,那時候人與妖的關係,總好像不是一般的複雜呀!
“你知道嗎?靈夢。”
八雲紫卻沒有顧慮她的想法,只是自顧自的繼續往下說去。
“從前的博麗巫女,是不會退治妖怪的喲!”
“咦?”
不可能的吧?既然那時候的妖怪如此危險,她們怎麼可能會放任不管的呢?
“那該怎麼做才好?”
什麼都不做的話,幻想鄉的人類絕對會全部滅亡的。
“很簡單,只要將那些危害到人類的妖怪統統消滅掉就可以了。”
淡淡的話語所包含的森然之意,令巫女忍不住感到一陣顫慄。
“你的意思是……”
“不是趕跑或者打倒對方,而是將它們從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抹殺掉。”
歷代的博麗巫女,雙手都沾滿了妖怪們的鮮血,包括先代在內。
唯一有例外的,恐怕就只有靈夢一人了。
“這……”
少女久久的,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也未免太殘忍了吧!”
即使是站在人類的立場,靈夢依然覺得難以接受。
況且,過多的殺戮對於巫女來說並沒有什麼意義,畢竟這有傷天和,會影響到她們的修行的。
“沒辦法,溫和的做事方式,結果只會送掉自己的性命。”
出生在那種時代,她們所做的一切,都僅僅只是為了生存。
所以她們並沒有做錯。
“然而不幸的是,因為遭到殺害的妖怪太多,它們臨死前的怨念,最終化成了一個可怕的詛咒。”
“什麼詛咒?”
“所有成為博麗巫女的人,都將不得善終。”
微冷的風從窗外吹進,卻讓少女連連打了幾個寒顫。
光是透過這一句話,就可以想象得出,那些被殺死的妖怪,到底對自己這樣的人懷有多大的怨恨。
“開玩笑的吧……”
巫女作為神明的代言人,應該是不畏懼大多數的詛咒的。
然而靈夢卻沒能夠堅持說下去,她忽然間想到了阿媽。
“更讓人感到諷刺的是,幾乎每任巫女的身邊,都會有妖怪跟隨著的。”
明明是以消滅妖怪為生的人,卻和妖怪成為了同伴,這恐怕也是妖怪的詛咒之一吧!目的是為了動搖巫女們的意志。
“……”
靈夢更加無言以對了,她自身就是一個最好的代表啊!
“那最後初代怎麼樣了?”
“自殺了。”
“!”
就算吃驚過那麼多次了,少女依然因為這句話驚愕得無以復加。
“人是很脆弱的。日復一日的殺戮,無論是身體,或者是心靈,都會慢慢的被腐蝕掉,最後變成誰都無法接近的異物。”
到了那時候,不但妖怪不會接受她們,就算是曾經站在同一戰線的人類,也必定舍她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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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自身徹底壞掉之前,初代選擇了自我了斷。
這個結果,對於許多人來說,都是悲傷而無可奈何的。
然而並非所有人都能夠接受這樣的結局。
唯一始終追隨著初代的那個傢伙,將一切歸咎到了龍神的身上。她認為是因為龍神的錯,才會導致今日的悲劇的。
所以她立志要向對方報復。
房間內一時之間失去了任何的聲音,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沉默了下來。
“那她呢?最後也死了嗎?”
雖然很同情那個傢伙的遭遇,但是膽敢向龍神大人發出挑戰,下場只會有一個。
“不,她沒死。”
“沒死?”
不會吧?做出了那等忤逆的事情,就算龍神大人不出手,其他人也會撕了她的。
“龍神大人寬恕了她,最終只是將她封印起來了。”
大概是對於初代的死也感到有點愧疚吧!才會放她一馬的。
“哦……”
少女暗自舒了口氣,依然是個令人唏噓的結局,不過卻還算可以讓人接受。
“然而,要是故事到此結束,我們也就不需要聚集在這裡了。”
八雲紫的話,表示有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
“原本龍神大人的意願是希望她能夠永遠的沉睡下去的,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封印好像被解除了。”
雖說封印本身也不算是特別強大的,但這麼快就失去效力,也太奇怪了。
更叫八雲紫擔心的,是接下來那家夥到底會怎麼做?
恐怕又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吧!
“啊!”
接二連三的巨量資訊,讓靈夢有點接收不過來了。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這你該問她。”
八雲紫望向了因幡帝,說道。
“確實是真的,而且,我們家的公主殿下還被她襲擊過呢!”
現在八意永琳都禁止蓬萊山輝夜離開永遠亭了,要讓她一直呆到事件被人解決了為止。
“這可就麻煩了。”
這麼快就有人遭到襲擊了啊!看樣子那家夥並沒有打算跟大家好好相處呢!
“那,你們打算怎麼做?”
這幫人既然都聚集了起來,恐怕已經想好辦法了吧!
“嗯……”
八雲紫三人用眼神交流了許久,最後用期待的目光望向了她。
靈夢只感到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慢著慢著,你們不會想說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吧?”
“就是這樣子。”
“開什麼玩笑啊!”
這幫傢伙,真的是一點都不值得期待呢!
“畢竟你也是神社的巫女耶!這種事情交給你來處理很正常的吧?”
“哪裡正常了?我又不是初代。”
別人的麻煩,怎麼可以丟給自己的?
死也不幹。
“別這樣嘛!這也是為了幻想鄉的眾生。”
“就算你說得那麼大義凜然也沒用,我絕對不會插手這件事的。”
扔下一句話,靈夢就氣勢洶洶的出去外面了。
“怎麼辦?”
見她居然真的就這麼走了,靈鳩伊凜和因幡帝不禁有點擔憂。
“沒關係。”
八雲紫的神色倒是一點也不緊張,彷彿對此絲毫不在意。
“畢竟,這是身為博麗巫女的她,絕對無法逃脫的命運……”
同一天,在遙遠的另一個世界。
暗沉的雲海之中,無數電蛇正穿行於期間,並且還伴隨著隆隆的巨大雷鳴聲。
在這片雷電密佈的雲海之中,不知從何時起,多出了一座氣勢恢宏的宮殿來。
二樓的圍欄後面,一名少女此刻正目不轉睛的凝視著遠方。
這時候,從屋子裡走出了另外一位年輕的女性來。
“是先代嗎?”
少女沒有回頭,只是輕聲問道。
“是的,龍神大人。”
女子對她鞠了一躬,態度異常的謙恭。
龍神“嗯”了一聲,就不再說話了。
兩個人就這麼沉默了很久。
“影狼的封印已經解除了。”
忽然間,她又開口。
“嗯。”
阿媽很想問一下那個所謂的影狼是什麼人,可是最後還是忍住了。
“她對於吾的那份怨恨,果然還是沒辦法消除嗎?”
彷彿是自言自語的,女孩低聲說道。
“怨恨!?”
阿媽的眉頭卻是跳動了幾下,居然還有人會怨恨龍神大人,這件事萬一傳出去,不知道會引發什麼樣的動亂。
可是看龍神大人的樣子,似乎對於那個傢伙並不感到生氣,甚至還帶著深深的憐憫。
“恐怕她又會發起戰爭的吧!必須有人去阻止她才行。”
這一次,龍神是下定決心要把事情徹底的解決了。
然而,她是不可能親自下去一趟了的,那該派誰去才好呢?
阿媽要服侍自己,沒辦法脫身;月麟倒是個非常好的人選,可惜她的修煉才剛開始,沒辦法走開。
“果然還是要讓其他人來幫忙啊!”
微微嘆息了一聲,不由得感慨自己身邊可用的人實在太少了。
“先代,把那兩位天人小姐叫來吧。”
“是,龍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