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平地上的響雷,夜央一下子被轟著站在那裡,原本想要替陵韋少解釋的話全數吞進肚裡,有些艱難,有些不可置信,卻更多的,是爆發的驚喜。
“你……說什麼?”短短的幾個字,像是要用盡他全身的力氣似的,腦海裡難得的一片空白,夜央愣愣地看著突然在自己面前放大的笑臉。
“傻瓜。”影非離輕笑著,抹去他眼角滑下的淚珠。
夜央一驚,手摸摸自己的面龐,盡是溼意。
“難道,你不願意?”她開玩笑道。
“不——不是的!”慌忙抓過她的手,也忘記了控制自己的力道,夜央心是滿滿的驚喜,“我只怕……這只不過是一場夢……”一場,他不願醒過來的夢。
他從來沒想過,他與她,會成親的,一直以為,就這樣默默的跟在她身後,看著她,陪伴著她。即使,她身邊仍有許多優秀的男子圍繞著,他也不怕。只要她的心中有屬於自己的一個角落就足夠了。
但是,夜央萬萬沒有想到,孩子的事,會讓他的美夢成真。
淚珠成串地往下掉,夜央擦了又擦,卻無法抑制,帶著哭音,又哭又笑,“太好了,我的妻,我的妻……”這一生,他實在太幸福了!
主動偎入他的懷裡,影非離一臉淺笑,“是啊,我的夫……”
夜央對她的愛,是無盡的包容,所以,即使她與他成親了,夜央是不會阻止她做任何事的,在夜央面前,她是可以任性的。
或許,成親,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咳咳……”床上,一道白色的影子纏綿床塌,不時地傳來幾聲咳。
“公子,是時候用藥了。”丫鬟將藥擱在床頭,半是恭敬又半是疑惑地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對他的身份甚是好奇。
“咳……放下就好了。”看也沒有看那藥一眼,冷月渴望的眼掠過那丫鬟,空空如也的大門倘開著,明媚的光落在地上,成為一道道光束。
然而,他的眸卻染上了落寞,不發一言地撇過頭去。
“公子,這藥是熱著的時候喝下比較好!”見冷月不為所動地放著藥在旁邊攤涼,丫鬟關心的上前說道。
“我等一下再喝,你出去吧!”喝了,病就會好嗎?他很懷疑。從他受傷那日開始,那人就一直沒有出現。是真的要跟他劃斷關係,當作從未認識過彼此嗎?不,他做不到。
他好想見她呵,尤其是當記起所有的事情以後,他就想要對她好好解釋,想要告訴她,其實,他是愛她的,其實,他是好想好想,留在他身邊的……
直到丫鬟退下去了,那嫋嫋的熱氣完全消失了,那藥冷月仍舊是一口也沒有碰。
門開啟了,徐徐的腳步朝他走來,他以為是來收拾藥碗的丫鬟,沒有多注意一眼,無神的眼直愣愣地看著床簾上的流蘇,心裡空蕩蕩的。
“藥不喝,身體又怎麼會好呢?”淡淡的聲音似是帶著一絲憐惜般的,冷月驚喜的眼對上來者淡漠的。
“是藥太苦了,喝不下嗎?”影非離站在床沿,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不……不是的,只是,不想喝……”他憑著直覺地回答她的問題,眼裡帶著痴迷,看著越發美豔的她。
“是嗎?”她勾唇一笑,忽地,話鋒一轉,“你,認識我師傅,也就是凌波仙子?”
“他,是我師傅所鍾愛一生的女子。”
“是嗎?”她聽著,沒有接話,目光停留在窗欞上,滿屋子的靜謐,奇怪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流轉。
小手十分自然的撫摩上自己的肚子,影非離的面容在這一瞬帶著母性的光芒,甚是迷人,不禁讓冷月看痴了。
“我,懷孕了,將要成親了!”她淡笑著,說出的話卻如同最鋒利的刀刃,一下又一下地捅進他的心窩。
慘白的臉帶著僵硬的笑,如同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他重複著她的話,“懷孕了,成親?”
然而,她卻是所答非問的,兀自說著自己想要吐露出的話。“我一直以為,師傅是深深地恨著那個人的,畢竟如果不是他,師傅她老人家就不會將三十年的時光白白蹉跎在那個崖底下。可是,我沒想到,那個人死了,師傅也會跟著他去了,而且,你知道嗎?她臨死前,竟然還對我說,‘一定要幸福’。那時候,我竟然覺得,我的師傅,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是那麼的美,那麼的,讓人心動……就彷彿,她從沒有老去一般……”
“那你現在,找到,想要的幸福了嗎?”冷月的腦海,一片空白,心,像是被人一片一片地撕開,很痛很痛。
“應該吧!所以——”目光忽地對上他的,她眼中的柔情震懾了他,也刺痛了他的眼。
她此刻的柔情,是為了另一個男人綻放的。
“你走吧,把病養好以後,就離開吧!過去的事,我不想再計較了,就當過去什麼也沒發生過,我不欠你什麼,而你,也不曾欠我什麼。”
身子一僵,猶如驚雷打在他身上,夜央撐圓的眼,難過,像是堤潰一般的向他湧來,揪心的痛楚讓他不自覺的握緊了雙手,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陣陣的溼濡沾染了被鋪。
他的難過,傳染了她,再留下來,或許,某些心意會被改變,於是,影非離只是深深地看了冷月一眼,然後把背影徒留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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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韋少以及冷月難過的臉在她腦海裡巡迴的出現,讓她不禁懷疑,自己做的是否正確。但是,要她一下子接受那麼多人,可以嗎?先不要說她自己,夜央呢?他能接受嗎?
不要怪她狠心,或許,在他們一轉身的時候,會發現,遠處,會有比她更適合他們的女子。要他們接受一女多夫,可能嗎?
一邊走著,一邊思考的影非離沒有注意到身前突然出現的一面“牆”,直直地撞上前去,捂住撞疼的鼻子,她抬頭,原來是蒼擎天。
“先是陵韋少,再是冷月,接下來的,就是我了吧?”
他的話,讓她眉頭輕蹙,其實,需要一開始並不瞭解夜央跟韋少之間究竟在爭執些什麼,又為何會大打出手,但是,縈繞在夜央身上的陣陣藥味,她又怎麼可能不認識。
那分明,就是西藏紅花啊。
於是,她乾脆將計就計,由此讓陵韋少離開。
“那你走嗎?”她揚眉,等待他的回答。
目光對上她的眼,裡頭的深情讓來不及躲避的她直直地撞上,在她反應過來要撇過頭去的時候,他卻一把抓住她的下巴,不許她的退避。
“為什麼呢,我們根本不在意這種東西,為什麼要我們一個個地離開呢?我們就比不上夜央嗎?”
他抵著她的額,低吼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