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數日的折磨,小翠已經是沒了人樣,幾近是骨瘦如柴,看上去只比那活人多了一口氣而已。
在聽說,田野還要去救治小翠的時候,大丫有意想要阻攔。不過被田野一句,做事要有善終給堵了回去。
不得已,大丫只好按照田野的吩咐,前行去了胖兒嬸家,事先做起了準備。
一進胖兒嬸家的院門,大丫就耷拉著一張小臉,強迫自己把要準備的東西給他們說了一遍,以便過會使用。
各位看到這,可能是有些不解。起初要救治小翠的時候,可是大丫主動找的田野去幫忙。可現在,這辦法已經有了,為啥大丫卻一反初衷,完全成了另外一副嘴臉呢。
其實,這很好理解。
儘管大丫並不知道,拆廟一事背後的那些事。可在當日,那叫喚著要拆了土地廟的那些人裡面,頂屬這個二黑叫喚的最歡。要不是他,一個勁的在那攛掇著大家夥兒,大家夥兒又怎麼可能真的動手拆廟,行那喪德之事。
為此,大丫在心裡很是看不起二黑的舉動。也為此,有些遷怒於小翠。她也知道,她這麼做並無道理可言。可厭煩就是厭煩,任憑諸多條件在側,也難改她對二黑的印象。
交待完了諸事事宜之後,大丫一刻未做停留的便離開了胖兒嬸家,只說今夜子時會再來,其他的一句也沒有多說。
臨近午夜,大丫再次來到胖兒嬸家。一進院門,便看到胖兒嬸和二黑,早已把她之前所囑託需要的那些東西準備就緒。
大丫定了定神,從隨身的花布包裡掏出一個小黑木牌,上寫著福德正神四個字。
大丫把小黑木牌擺放到,早已按照她吩咐佈置好的法桌之上。隨後大丫從桌上取過三支黃香,點燃後插在了小黑木牌前面的香爐裡。
隨著黃香點燃後徐徐上升的香菸,大丫從桌上那一小摞燒紙裡面抽了三張出來,過火點燃後,虛空點了幾點,便將其扔在了地上。
緊接著,大丫拿起桌上的白酒,將面前擺放的三個小盅一一倒滿。這時,大丫伸出右手,依次在三個小盅裡沾了一下,隨後又一一彈了出去。
做完了這些後,大丫猛的一拍桌子,一聲長叱後,口中不住的喃喃念道:"天靈靈,地靈靈,福德正神來顯靈!天靈靈,地靈靈,福德正神要顯靈!"
大丫一連念了三遍之後,便閉口不言,整個身子不住地搖擺起來。而且搖擺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突然,大丫身子一歪,直接伏倒在了桌子上面。
與此同時,桌上擺放的兩隻白燭的燭火,變得忽明忽暗起來。
上一秒鐘,燭火還在微風中搖曳。可下一秒鐘,兩隻燭火噗的一下子齊刷刷的滅了。
幽暗的小院裡,除了天上月亮散發的微光以外,就只剩下那三根,尚未燃盡的小小香頭,在夜色裡閃爍。
片刻後,大丫緩緩醒來,手支著桌子勉強站起身來,對胖兒嬸和二黑說道:"方才,我已經替你們向土地爺討了一盞靈液來。只要小翠嫂子一滴不剩的喝下這盞靈液,想必過不了多久便會無恙。只是靈液乃是神藥,求取不易。賜藥之時,一是要跪拜行禮,二則是要虔誠。若是心有不誠,或是不肯行跪拜之禮,惹惱了土地爺,那麼這盞靈液你們也就別想著討要了。"
"成,成!只要能夠救小翠一條性命,就算是讓我跪上三天三夜都沒問題"二黑一聽這話滿口答應了下來,"只是我媽她年歲大了,能不能就別跪了?由我這個兒子全權代勞。"
"這個嘛,我還是得求問一下才可以"大丫思索了片刻說道。
這時,大丫又拿起一張燒紙,點燃後在半空中揮舞了幾下,便直接丟在了地上。
"信男二黑,憐其老母年邁,不忍其行跪拜之禮,望以己之身代勞。還望福德正神念其孝心,免了其母的跪拜之禮。"
大丫絮絮叨叨的唸完這一段後,又不曾再說話,只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兩隻已經熄滅了的白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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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下子,熄滅的燭火無故點燃,照亮了大丫的臉龐。
"行了,土地爺已經應允了你的請求,你這便端著大碗在桌前跪下吧"大丫拿起桌上的一個大白瓷碗遞給了二黑,又一次的囑咐道:"記得,我不開口讓你睜眼,你絕不可睜開雙眼。若是因為你的緣故惹惱了土地爺,小翠嫂子就真的是沒救了。"
"放心,我絕對不會睜開雙眼的"二黑接過大白瓷碗,用雙手端在胸前,屈膝跪在了地上,很聽話的閉上了雙眼。
"胖兒嬸,你稍往後面站站"既然二黑都已經跪下了,大丫自然不便懈怠。只見她繞過桌子,取了一塊紅布蓋在了大白瓷碗的上面。畢竟是仙家手法,又豈能任由凡夫俗子見識一二。
做完這一切後,大丫又取了三根黃香,重新插在了香爐裡面。雙手合十,口中喃喃語道:"信男虔誠拜求,望福德正神垂憐,賜下靈液,救治信女一命。"
大丫又是一連唸叨了三遍,這才俯首站立於一旁,只等著靈液的賜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跪在地上的二黑,只覺得兩腿的膝蓋幾乎沒有了知覺。
就在這時,二黑突然覺得端在胸前的大白瓷碗突然一沉,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怪味道,直衝進他的鼻腔裡面,惹得他打了好幾個噴嚏。
儘管如此,二黑始終遵循著大丫的吩咐,一直緊閉著雙眼不曾睜開。
見狀,大丫急忙走近二黑身前,掀起紅布一看,原本空無一物的大白瓷碗裡面,竟然裝了小半碗的淡藍色的靈液。
大丫端起大白瓷碗,對二黑說道:"福德正神已經把靈液賜下,你起來吧。"
二黑聽到此話,才緩緩睜開了雙眼,顧不得膝蓋上的疼痛,開口問道:"可是喝下這靈液,小翠就會沒事了?"
"放心吧,我定保小翠嫂子安然無恙"大丫點了點頭,端著手裡的大白瓷碗,轉身進了小翠居住的房間。
數日的不吃不喝,幾乎讓小翠瘦成了皮包骨。此時的小翠,渾身無力的躺在炕梢,懷裡緊緊的抱著一個枕頭,用著微弱的聲音,唱著連她自己都聽不清楚的歌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