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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請神 [ 二更 ]

離開孫有才家後,牛鐵蛋馬不停蹄的去了李家村。為了省時間,他並沒有趕牛車繞道過去,而是直接翻過兩村之間的桃山過去了。

這桃山雖然不大,但坡高山險,人們寧願繞道而行,也不願翻山而過。桃山上,滿是野桃樹,一到春季,漫山遍野的桃花,煞是好看。也因此得了這麼一個名,桃山。

牛鐵蛋費勁吧啦的翻過桃山,來到了李家村外的土地廟。直接跪倒在地,祈求土地爺的保佑。一連磕了九個頭之後,這才起身,從廟前的香爐裡抓了一把香火,包進隨身的一方布巾裡,又鞠了一躬後這才離開。

返回東山屯的時候,牛鐵蛋腳下一滑差點滾下山去,好在及時抓住一旁的桃樹,這才轉危為安。只是那包裹著香灰的布巾掉了出來,撒了少許的香灰出來。

香灰可是關鍵之物,牛鐵蛋儘可能把撒出來的那些從地上抓起。只是香灰本就是散物,落在地上和泥土粘黏在了一起,想要撿起並非易事。

牛鐵蛋費了半天勁,也只是捏起上面的一層,剩下的那些已經和泥土混在一起,成了廢物。

既然如此,牛鐵蛋也不願再費力氣,重將布巾裹好後,繼續攀爬以便早日能夠回家。

牛鐵蛋走後不久,一個人影突然閃現,附身捏起混了香灰的泥土,在鼻下聞了聞,隨又扔掉。之後,人影閃身消失,似乎從未出現過一樣。

牛鐵蛋回到東山屯後,先從家裡翻騰出一個香爐,把布巾裡的香灰倒入後,便又匆匆離去。

身為老牛家唯一的男丁,這老母過世竟然不管不問,惹來許多親戚朋友的議論,搞得牛鐵蛋他爹牛老漢一臉的尷尬,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

昨晚,牛鐵蛋便將所有事,都一一告知給了牛老漢。牛老漢雖然不願老伴的喪事沒有孝子在前,但為了老牛家不會從此斷根,他也只好如此。畢竟老伴已經離世,活著的這些人還要繼續活下去,為此讓其受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

牛鐵蛋趕到孫有才家的時候,有才爹已經將土地爺的泥像塑了起來,只等上色晾乾,就算是完成了。

好容易等到泥像身上的染色,晾乾到八成的時候,牛鐵蛋就迫不及待的抱著泥像跑回家中。

本來請神進家要先開光,不然神像不會靈光,自然不會得到神仙的眷顧。

只是事有突然,牛鐵蛋生怕家中再生事端,便只是尋了一碗清水,在泥像的眼睛上各滴了三滴,算是開了神眼。

將泥像恭恭敬敬的擺在東屋,牛鐵蛋點燃了三根黃香,畢恭畢敬的拜了三拜,隨後將手裡的三根黃香插進香爐之後,他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氣。

忙活完這些後,牛鐵蛋這才出屋,披上事先準備好的孝服,和牛老漢以及幾位姐姐姐夫共同忙活著老母的喪事。

泥像一立,香火一供,那面的田野便有所感悟。心念一動,便直接從李家村來到了東山屯。

有了泥像這個媒介,田野可以自如的來去,只要心念一動,便可以附身到任何一處立著土地爺泥像的地方。

不過這並不是說,所有立有土地爺泥像的地方,田野都可以來去自如。必須是要有田野所處的土地廟前的香灰當做引線,才會讓他隨意附身到泥像之中。

不然的話,那豈不是就亂套了,就連香火的供奉都不知道該算誰的。

天色漸漸昏暗,前來奔喪的親朋好友也都各自散去。除了遠道而來要留宿於此之外,其餘人都各回各家。

農村裡辦喪事講究甚多,除了要在家中挺屍三天才能下葬以外,還要保證棺材前面的香火不斷,冥燈不熄。

為此,喪主家便要派人守靈。一般來說守靈人都得是家中男丁,也就是兒子孫子亦或是侄子都可以。當然若是家中無男丁,便會讓女婿擔此責任守靈。

老牛家有牛鐵蛋在,守靈一事自然由他承擔。

重新續上香火之後,牛鐵蛋獨坐在靈棚外面,望著天上的繁星,腦子裡一片空白。

“當……當……”

家裡的老座鐘噹噹響起,牛鐵蛋的心不由得揪了起來。

午夜,陰氣高漲,最適合陰魂邪祟出來鬧騰。

昨晚的那一幕,牛鐵蛋還記憶猶新。一想起小美那張煞白的臉,和那條露在外面鮮紅的長舌,牛鐵蛋不由得一激靈,再也坐不住了。

這時,院子裡颳起陣陣陰風,吹的牛鐵蛋只覺得彷彿到了冬天,瑟瑟發抖。

現如今,家裡供奉著土地爺,有土地爺坐鎮,牛鐵蛋不再似之前那般慌張。

突然,一個白影從牛鐵蛋的眼前飄過,如夢似幻。

緊接著,牛鐵蛋就聽到一陣陣的哭聲傳來。哭聲由遠到近,又由近到遠,始終圍繞著他,不肯散去。

哭聲越來越悽慘,聽的牛鐵蛋是心驚肉跳。不過家中有土地爺坐鎮,牛鐵蛋也算是有了些底氣,用力的甩了甩頭後,大聲喊道:“小美,我已經跟你磕頭認錯了,你還想要我怎麼樣!”

一個幽怨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我死的好慘!我要讓你們老牛家統統下來陪我,下來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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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美,你別給臉不要臉!”牛鐵蛋聽聞破口大罵道:“我牛鐵蛋錯也認了,頭也磕了,你還想怎麼樣!告訴你,我也不是個好欺負的。把我惹急了,我這就上山刨了你的墳,鞭你的屍,讓你死了也沒有好日子過。”

“牛鐵蛋你敢!”尖銳的女聲再次從是四面八方傳來,“生前你對我拳打腳踢,不當人看。死後你還想禍禍我,掘墳鞭屍。我夏小美活著的時候就一直忍氣吞聲,死後難道還需要忍氣吞聲嗎!”

說著,夏小美的陰魂蹭的一下子,出現在了牛鐵蛋的面前。雙手直接掐住了他的喉嚨,死死的用力掐著。

早就察覺到陰魂到來的田野,並沒有直接現身出現,而是一直躲在屋裡觀察著院裡的情況。

田野身為土地爺,做的就是秉公執法,他不可能憑牛鐵蛋一人之言,就去判定夏小美的行為究竟是對是錯。

況且,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夏小美心裡的怨氣極深,若是不想個法子讓她出了這口怨氣,恐怕真的就難以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