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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鎮南將軍

李悠然其實並未昏迷,他用最後的力量護住了大腦心臟和丹田,一踏上城關,他便掙脫了程文謙,向白虎走去!

白虎想跑,卻又不敢,它真的被嚇到了,它突然覺得自己給這個人當坐騎是應該的,你看人家多狠啊!

它不知道,現在的李悠然其實根本不是它的對手,只是被他氣勢嚇住了!

李悠然一口咬住白虎的脖子,開始瘋狂吸血,白虎怒吼,身子卻不敢移動一步,旁邊的人都被震驚到了,死一般的沉靜。

直到白虎都開始翻白眼了,李悠然才停止,他也沒和任何人打招呼,揚長而去,實際上他現在的狀態也沒法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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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受的傷開起來比柳雲生那次嚴重十倍都不止,但實際上並不是,練體的精華在於骨骼,骨骼骨髓在,再長出來會比直接斷四肢容易得多,也不需要妖血,有兇獸之血就行了。

李悠然一路狂奔向自己住處,一路上,無數的將士對他行禮,這是在向英雄致敬!

李悠然很想說,我這麼拼命可不是為了你們,但無法開口!算了,誤會就誤會吧!

李悠然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七天,血肉已經長出來了一部分,白虎的血質量還是很高的,但是還不夠,他現在看起來像乾屍,比骨頭架子好不了多少。

他召喚白虎,往蠻荒而去,白虎再被吸血就死了,只能打蠻荒兇獸的注意,反正只要不深入,危險應該不大。

半個月後,李悠然回到天門關,身體不僅恢復如初,皮膚比原來還要年輕水靈,說自己二十歲都有人信!

李悠然所到之處,所有人自覺避讓,眼神裡帶著崇拜和敬畏,李悠然搖頭,徑直往鎮西將軍府而去。

程文謙和祈剛兩位都在,看到李悠然竟然都不自覺起身,雖沒到普通將士的程度,但也足夠尊敬了。

程文謙更是直接行了一個大禮

“此次多謝李宗主仗義援手,讓我天門關倖免於難,我僅代表全體將士叩謝宗主再造之恩!”

這就言重了,李悠然當然不會真的讓他跪拜,趕緊扶起,並詢問道

“難道叛軍沒有繼續攻打天門關?”

即使鬼面人死了,對面叛軍實力也遠強於天門關,李悠然自己已經沒有再戰之力,叛軍怎麼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李悠然從來沒有與天門關共存亡的打算,對鬼面人只是見獵心喜,最後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不那樣做死的就是他自己,根本沒得選擇!

於是程文謙和祈剛給他講了後面發生的事。

當日鬼面人被李悠然最後那萬劍穿心的一招打的屍骨無存了。叛軍士氣大受影響,據說叛軍軍營還發生了衝突,好像是那些武者之間發生了戰鬥,具體的他們也不清楚,但是他們這樣肯定是因為他們感受大了高手真氣的波動。

他們自己內亂,一時間自然沒有辦法攻打天門關了,但程文謙和祈剛還是全神戒備,畢竟叛軍實力遠強於他們。

結果幾天之後,叛軍居然撤離了大半,從營帳規模看,也就剩下三萬人的樣子。

“發生了什麼?”

“目前還不清楚,但我們估計,可能跟飛龍將軍有關!”

飛龍將軍的事,李悠然並不清楚,於是兩人又給他講關於飛龍將軍君不棄的事,包括南方大營被破,龍凱軍西移至安林的來龍去脈。

李悠然點頭,這個確實是有可能,不然無法解釋只差臨門一腳了,叛軍卻突然後撤為的原因。

李悠然先後兩次到天門關,可以說是立下了大功,尤其是這次,雖然叛軍可能的內訌以及撤軍跟他無關,但如果不是他擋住了這第一波攻擊,天門關陷落幾成定局!

祈剛原本到這就有拉攏李悠然的意思,因為李悠然作為年青一代崛起的高手,又身在天南,若是願意投靠朝廷,作用是相當大的。

對整個西南武林都有垂範作用,如今他立下大功,祈剛身為鎮西將軍府副將兼禁衛軍副統領,相當於欽差,有越王授權,是可以對李悠然進行封賞的。

武者不拘禮節,祈剛當場就要封李悠然為偏將軍,同時領男爵爵位。

不管是偏將軍還是男爵,對於平民和武林草莽的李悠然來說,都不低了。

就好比程文謙,其實也是貴族,本身繼承的是祖上的子爵爵位,年輕時也是身經百戰,後來鎮守天門關,武功赫赫,這才有了鎮西將軍的高位。

李悠然說白了武功雖高,但不過是初出茅廬,所謂的歸墟宗其實也是有名無實,其實就是師徒三人而已,而且是這兩年才漸漸有了些名聲,根基淺薄得很。

男爵雖排在最末,但卻是真正邁入了貴族行列,至於偏將軍,天門關如今除了程文謙和祈剛,其他人最高不過是中郎將,同樣出身平民的馬陵戰功赫赫,現在依然是平民,官職不過是個都尉,比李悠然還要低兩級!

李悠然想了下婉言拒絕了,獲得爵位好處是肯定有的,李悠然也不是那種整天行俠仗義卻不需要擔心錢財的所謂大俠,不食人間煙火,不然他何必參合這些事情裡來?

但是,你處在這個位置就需要擔當需要承擔的責任,而李悠然不想把精力放在這些東西上面,他的初衷一直沒變,那就是站到高處去看看,一覽無遺的風景!

所以他只能跟朝廷合作,卻沒興趣成為他們的一員。

祈剛還要再勸說,李悠然卻轉過頭去問程文謙

“程將軍,令媛和小徒是如何失蹤的,不知可否詳細說一下?”

“宗主要去找他們?”

“那是自然,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總不能什麼都不做。”

程文謙垂淚,俯身再拜

“若是如此,程某感謝宗主大恩!”

廉風郡。

君不棄坐在郡守府,好整以暇看起了公文,本地的達官顯貴和鉅商富賈排著隊在門外求見,都被他給推了,來個閉門謝客。

他自然知道這些人是來幹什麼的,原本他們或主動或無奈站到了叛軍一邊,如今廉風郡被他收復,自然要來負荊請罪,然後求情,讓自己網開一面。

可以說,君不棄的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他們本人連帶家族的生死存亡。

但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不想見也不能見他們。

這時有下人來報,說岑將軍求見,君不棄起身,迎上去。這份禮遇在如今的廉風郡,絕沒有第二個人當得起。

這位岑將軍何許人也?一切還要從兩個月前說起。

君不棄一直在招兵買馬,擴充龍凱軍的實力,可養兵是需要錢糧的,如今這情況,就算你有錢也每次就能買到糧食。而安林郡,寧初塵也給不了這麼大的支援。

君不棄正一籌莫展之時,越王傳來詔書,讓龍凱軍儘快出兵對付叛軍。以解天門關之圍。

消停了沒多久,越王又舊事重提,讓君不棄非常苦惱。

不過這次,越王帶來的不僅僅有詔書,還有三萬大軍,越王玄戈在詔書中言道,他深知如今龍凱軍的難處,但天門關作為忠於朝廷的將士,不可不救。因此,越王將駐守在京都五龍城的龍牙軍,調集三萬到飛龍將軍麾下,由飛龍將軍統一指揮。

而這三萬大軍的統帥正是虎翼將軍岑傳。

龍牙軍是越王玄戈擔任輔國大將軍時的嫡系人馬,身經百戰,戰力不在龍凱軍之下,有如此強軍為援,加上新擴充的五萬龍凱軍,確實可以對叛軍發動打擊了。

因此,一個多月前,君不棄發動了對廉風郡的進攻!

經過上次的攻而不佔事件後,裴矩除了恢復廉風郡的兩萬守備軍以外,還調集了三萬公府本部人馬,駐守在廉風郡,以防備君不棄。

君不棄豈會把這區區三萬人放在眼裡?

三萬龍牙軍並兩萬龍凱軍,共計五萬大軍。對廉風郡發動勐烈進攻,三萬公府軍,連一天都沒能堅持住,就幾乎全軍覆沒,只逃掉了幾千人,其他不是戰死就是投降。

已經有了陰影的兩萬守備軍更是未放一箭,直接開門投降。

但是玄陽公裴矩豈會甘心就此失敗,於是火速調集周邊公府軍共計十二萬,企圖奪回廉風郡,圍剿君不棄的五萬大軍。

五萬對十二萬,看上去叛軍更佔優勢,但是玄陽公麾下雖然號稱五十萬,真正訓練較好的也就二十萬出頭,其他都是戰力很差的新兵。

就算這二十萬。君不棄也不放在眼裡,豈能跟自己麾下身經百戰的龍凱軍和龍牙軍相比?

雙方在廉風郡和思南郡交界處的大凌河交戰。

這一戰,打了三天三夜,最後。終究是龍凱軍和龍牙軍更勝一籌,承平之兵終究不如百戰精銳,十二萬公府軍,死傷過半,狼狽逃回思南郡。

這一戰,嚴重打擊了叛軍的信心,玄陽公裴矩不顧世子裴炎的激烈反對。將天門關下十萬大軍抽調七成,調往思南郡前線,因為這支跟天門關血戰過的軍隊。無疑是他麾下戰力最強的軍隊,唯有他們,才能擋住君不棄的鋒芒!

程文謙和祈剛猜的不錯,正因為君不棄給他的威脅太大,裴矩才不得已撤掉了天門關的兵力,給他們以喘息之機。

這一戰,讓不久前剛經歷南方大營覆滅之戰的朝廷一方重新看到了希望,也給各路蠢蠢欲動的諸侯們敲響了警鐘,朝廷依然有一戰之力!

事後,越王玄戈加封飛龍將軍君不棄為鎮南將軍,他父親是鎮南侯,而今他為鎮南將軍,成為四鎮將軍之一,寓意頗為深遠。

再次立下大功的馬陵,越王終於力排眾議,準了君不棄所請,升他為中郎將,算是踏入了將軍的門檻。其餘諸將也各有封賞升遷。

君不棄更是被人認為是王國第一將,甚至有人認為,如果當時,南方大營的主將是他,而不是他的父親。也許就不會有那一場震動國本的慘敗!

岑傳重重行了一個軍禮,拱手道

“末將是特來跟將軍辭行的!”

這次大戰岑傳和他麾下的龍牙軍居功至偉,他也是有封賞的,只是升的不是官職,而是爵位,由男爵升為子爵。爵位比官職更難升遷,可見對於這位虎翼將軍,越王也是非常看中的。

虎翼將軍和飛龍將軍是平級,他們完全是平起平坐,只是如今君不棄已經是鎮南將軍了,職位比他高,所以他才稱君不棄為將軍。

君不棄親暱拉過岑傳的手,哈哈笑道

“你我兄弟有什麼好客氣的,王上的旨意我已經知道了,龍牙軍有守護京都和王上的重任,確實不宜長時間在外。”

別看君不棄軍職更高,但是在越王的眼裡,岑傳是他的老部下,親信程度不是君不棄能比的,所以他不好以上司自居,反而對岑傳十分客氣。

三萬龍牙軍本來就是來助戰的,不可能一直在這裡,五龍城的防衛除了十萬龍牙軍就只有城內的兩萬禁衛軍。這萬一哪路叛軍直接進攻五龍城,後果不堪設想!

而實際上,君不棄也希望,龍牙軍一直在他麾下。因為不是自己帶出來的軍隊,用著不順手不說,萬一哪天折損了,他都不好交代。

還是龍凱軍用著順手,如臂使指,雖然因為短時間內擴編的原因,戰力有些參差不齊,但裴矩吃了這麼大個虧,短時間內發動進攻的可能性很小,他有足夠的時間將戰力提上來。

如今他佔領了廉風郡,不再依賴於寧初塵和安林郡,地盤有了,降兵又多,稍微整頓收編,就有了十萬大軍,也就有了對抗裴矩的本錢。

送走了岑傳,君不棄暗自松了一口氣,沒有哪位將領會喜歡自己身邊有一位君王的親信,岑傳算是好的,凡是都以他為主,從無僭越,要是碰到一個跋扈點的,非壞了大事不可。

還有馬陵,王上同意升他為中郎將,卻沒有同意自己敕封他為男爵的建議,他知道王上的難處,就是這個中郎將,只怕也是壓制了不少貴族的反對聲音。

而王上也不好太過無視這些貴族的聲音,畢竟如今願意站在朝廷一邊的貴族本來就不多了。難啊!

在王國生死存亡之際,這些人依然死抱著這些尊卑禮儀,只怕為禍不遠!

“讓馬中郎來見我!”

“是!”

自己還是要開導開導他才好,這位盧龍巡城司出身的將領能力非常強,對他幫助很大。

姜慕顏騎著馬落一個馬頭跟在馬陵身後,他以前非常喜歡這位馬叔叔,算起來他還是自己第一個師傅,教自己武功。

但是自從他成了自己的繼父,姜慕顏就儘量躲著他,不是對他有什麼意見,而是就是尷尬!心裡牴觸。

這次大戰,黑伯讓他跟著馬陵,上戰場見見血,光靠苦練,是成不了高手的。

姜慕顏拗不過,只好跟在馬陵身邊,第一次見識到了血腥和殺戮。

他還親手斬殺了兩位叛軍士兵,但是,總得來說,表現並不太好,要不是馬陵及時相救,他就死在亂軍之中了。

以他五重天的修為,雖算不上高手,但是表現不該如此的。

“還在想戰場上的事?第一次上陣殺敵,其實也不算差了,當然以你的武功也算不上好,過去的事再去想沒有太大意義,多想想以後吧,能突破自身,不斷進步是最重要的。”

馬陵說話從來是這樣直來直去,哪怕在君不棄面前也是如此,從來不會刻意去誇一個人,也不會故意貶損一個人。

洪娘其實是有想法讓姜慕顏從軍,這樣一家人在一起,還有馬陵可以照應,但是馬陵覺得,姜慕顏的性格其實不適合軍隊,強行安排他進軍隊其實是害了他,成為一位武林高手也不錯。

“馬。。。”姜慕顏還是有些彆扭,調整一下自己心情才道

“馬叔叔,這次你立下這樣大功,朝廷卻只給你一個中郎將,你真的就沒有怨言嗎?”

馬陵一愣,萬沒想到姜慕顏會問這個,想看一下他才道

“當這個世界你沒有能力改變時,就只能順從,牢騷滿腹沒有任何意義,只會影響自己的信念,讓自己偏離自己的初心越來越遠。

我非聖人,不可能沒有一點埋怨,但是,我從軍一開始是因為職責,後來看到百姓流離,這些貴族老爺為一己私慾便執意妄為,也有心為結束亂世出一份力,至於高官顯爵,那是順帶的,並非真正我所求。

想想那些百姓,如亂世浮萍,生死不由自己,我最起碼可以參與進來,主宰自己的一部分命運,心裡也就沒有那麼多的委屈了。”

姜慕顏眼前一亮,這些師傅是不可能教他的,師傅常說他沒有武道之心,他一直不明白是什麼,師傅自己也解釋不清。

但是現在他知道了,他一直懦弱、不爭,連黑伯都被氣得大罵,說的的武功沒有心,純粹的傻把式,所以才趕他到戰場,見識什麼是武道。

現在,他知道,武道未必是殺戮,但要有堅持的東西,知道自己為何而戰,當然,想做到會很難,但你最起碼要去做。

他開始只是因為被同伴欺負,跟馬陵學武防身,後來拜黑伯為師,也是如此,但是現在,能欺負他的人很少了,所以他就迷失了,不知道自己練武為何,只是在黑暗的期許之下才不停地練下去,這樣的武道,當然是沒有心的!

但是,現在,他找到了!

馬陵有些疑惑。自己也沒說什麼吧,這小子這麼開心幹嘛?

這時,遠處,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在拼命奔跑,而他的後面。一群黑衣人在追,看到姜慕顏和馬陵,趕緊大聲呼救

“救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