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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東山之謀

李悠然不知道走了多久,但是很快又會轉回來,他也沒有碰到任何人。鬼打牆?這是他的第一反應。小說裡好像都是這麼寫的,不過他沒有無聊到以為撒泡尿就可以解開這鬼打牆的程度,因為他覺得鬼打牆首先得有鬼才行吧,這裡既然是陣法,那就跟鬼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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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不是餓死就是累死,他帶的食物也是有限的。他看到前面有什麼東西,似乎還挺大,白茫茫的。

他走過去一看,是一隻石凋怪獸,類似於獅子模樣,卻又不太相同。李悠然不管這些,拿起二品寶劍砍下去,直接削掉一塊一來,這就是他的記號。就算還有一塊同樣的石凋,同樣被人砍掉一塊,總不會砍掉的紋理也一樣吧?

他就這樣一路砍下去,做記號,這二品寶劍還真是鋒利,居然絲毫無損!

但是沒用,很快他有回來了,因為石凋的破損跟剛才一模一樣。

這要是一般人,只怕早已經在奔潰的邊緣了,他沒有失控,已經說明他內心足夠強韌了。

他拿出不多的乾糧和水吃喝起來,他沒想著去節省,沒必要,這要是出不去,不過早死兩天和晚死兩天的區別。關鍵還是要找到出路,所以需要保證體力。

他乾脆盤膝坐下,打坐練功。順便平復下心情,這居然是陣法,而他卻沒有死,那就說明這陣法知能困住人而不能夠殺人。

那這是什麼陣法呢?是幻陣,可以迷惑人的感官。只有這個才能讓他在這兜兜轉轉出不去。那要是讓自己感官失靈呢。必然就不會受影響。

只是這樣一來,除了這幻陣以外有其他危險,他將任人宰割。要知道這裡面可有好幾百人呢,還不算這幽冥府的人。

算了,還是賭一把吧,他執行完一個周天後站了起來。他閉上眼,將衣衫撕碎一截堵住耳朵,同時屏住呼吸,直接走直線,哪怕前面有堵牆,他也要翻過去。

不用眼睛看,走路自然沒那麼方便,磕磕碰碰,他甚至還摔了一跤。

最多兩炷香的時間,他突然汗毛倒豎,就地一滾,嗆的一聲,是兵器擊在地板上的聲音。

李悠然睜開眼睛,拿點耳朵裡的布條。他前面站著一個人,手裡拿著長槍,正是銀槍吳蔚!

一擊不中,他沒有在繼續進攻,否則李悠然只怕要被刺個透心涼!

李悠然拔劍,他知道這人武功高出自己很多。但自己總不能坐以待斃,總要搏上一搏。

“住手”吳蔚大喊。

“抱歉,小兄弟,我以為你是剛才襲擊我的人,所以才出手……誤會!”

李悠然緊握劍柄,他可不想再來一次這樣的誤會,死死盯著吳蔚!

吳蔚也知道在這種環境下想要別人相信他有點難,他直接長槍一丟,攤攤手,示意他沒有威脅。

“是誰威脅你?”李悠然握劍問道。對方武功很高,他不可能放心。

吳蔚嘆氣道

“不知道,那人跟你一樣使劍,但是武功很高,我不是對手,正當我快不敵時,他突然消失了,看到你我以這是他,所以就先下手為強了。”

這個解釋倒沒問題,而且在外面時這吳蔚直接斥責那山羊鬍子玉蟬上師,看起來倒是有些俠氣,不像其他人那樣心深似海。

不過李悠然還是不敢相信他,萬一人家在表演呢,沒準只是他演技太好而已。

“你見到其他人了嗎?”李悠然問。

“見到了,三個,除了那個襲擊我的人,另外兩個都死了。”

“死了?……怎麼死的?”

吳蔚心裡微怒,你這是在審問我嗎,如果不是他剛才有錯在先,他才懶得跟這樣一個只有五重天修為的人在這浪費時間呢!

似乎覺察到了吳蔚的不滿,李悠然補充道

“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覺得這裡有些邪門,有些情況知道的越詳細我們才能更好應對不是嗎?”

吳蔚不情願點點頭。他們在這灰霧當中,雖然隔的不遠,但都只能看到對方一個大致的輪廓。

“是自相殘殺,好像是長空幫的人。至於邪門,這幽冥府的老巢都被一個幻陣籠罩著,邪門一點才正常吧。”

自相殘殺?這陣法除了迷惑人的感官之外難道還會迷惑人心?但自己為什麼沒有感覺呢?

李悠然把自己的疑惑告訴吳蔚,態度比剛才要好很多,雖然他心裡戒心依舊。不過在這種環境下有兩個人集思廣益確實比一個人瞎琢磨要好,不同的思維可以互相啟發。

只是對面吳蔚嗤笑一聲

“小兄弟,幻陣之所以是幻陣便在於他們沒有直接攻擊人的能力。被迷惑住感官是因為小兄弟你內力修為尚淺。而那長空幫眾互相殘殺被迷心智則是因為他們不僅內力尚淺,而且內力精純度不夠”

說道這裡他看了一眼李悠然

“小兄弟你內力修為雖不高。但是很精深純正,不知是哪位高人門下弟子?”

李悠然有些尷尬,原來答桉竟如此簡單,果然是實力限制了認知!至於自己的內力精純度問題,應該是歸元真功的功勞。

“我並無門派,也沒有師承,我武功進步的慢,所以基礎打的比較牢。”

吳蔚搖了搖頭,顯然這少年不願意說實話,不過他也不再追問。

“那我們一起如何,有個照應。我們也不知道會被困在這裡多久。”

李悠然自然答應,自己一個人在這裡面真的是步步殺機,能在這樣的高手身邊,自然是有好處的,只是仍要小心,他不會完全相信一個剛認識的人。

“宗師!”

一個鷹鉤鼻子的中年人行了一禮,和葉真比起來,卻顯得隨意散漫得多。

老人沒有反應,像是睡著了一樣,過了好久,他才直起身子。

“呵呵,雲天,你到這裡多少年了?”

“有十幾年了吧,記不大清楚了。”

“是啊,轉眼十幾年了,當初我救你,卻也逼迫你在這鬼地方待了十幾年,恨我嗎!”

叫雲天的中年人沉默一會,才道

“不恨,本就是公平交易,只是一直不太習慣。”

“好好好,我是幽冥府當代府主,為了不使傳承在我手裡斷絕,這些年我做了太多狠事,這幽冥府人人畏我如虎,只有你還能平常跟我說話,難得,難得啊。”

老人唏噓不已,雲天卻不做聲,只聽著。

“嗨,人老了,就容易多愁善感起來,哈,我找你來,是有一事相求,做完這件事,你就再也不欠我什麼了。”

“宗師吩咐!”

“這裡有一條密道,把葉真帶出去,然後護他十年。”

雲天眉頭一皺,沒有答應,而是反問道

“為什麼是我?”

“因為只有你會信守承諾。”

雲天默然,沒有被託付重任的喜悅,反而心情十分復雜。

“什麼時候走?”

“現在就走,再晚誰也走不了。”

良久,雲天才答應到

“好!”

老人露出欣慰的笑容。

吳蔚提著長槍走在前面,李悠然保持一定距離跟著,突然,四周黑影綽綽,吳蔚大喝一聲,倒提著銀槍便朝黑影走去。接著便是兵器急促相交的聲音。

李悠然搖頭,這位真是生勐,情況未明就直接衝上去,勇敢和魯莽的區別李悠然覺得自己還是分得清楚的。

李悠然握著劍柄,專注周圍一舉一動,突然,他聽到左手邊有輕微的磨察聲,很輕,而且只響了一下。就在一株盆景的後面。

他恍若未覺,等他轉身完全露出後背時,一柄細劍無聲無息刺向他的心臟位置,當的一聲,劍劍相交,他閃身繞道偷襲者的後面,汐月劍法月下無形使出,同樣毫無聲息。偷襲者已經發覺,但來不及了,只讓開關鍵部位,劍尖穿肩而過,李悠然正要催動內力,那人卻也果斷,舉劍便朝李悠然噼來,渾然不顧自己的傷勢。

李悠然只好拔劍格擋,那人捂著肩膀疾退,趁他病要他命,李悠然正準備上去結果了他,急切間他身形一閃,讓到一邊,兩柄劍從他剛才站立的後面刺出,時間只差毫釐,這就是他經過多次生氣之戰培養出的敏感,說不清道不明,但卻關鍵時刻救了他一命。

這裡步步危機,李悠然不敢亂跑,那就知能提劍上了,除了那位傷員,李悠然以一敵二,那位傷員也在一旁虎視眈眈。

論功力,四人相差無幾,論劍法,李悠然自問比他們高出不少,他如今集套劍法無自身,雖做不到完全融會貫通信手拈來,尤其是後面學到的汐月劍法、太陽劍法、陽明劍法,他都入門未久。

但他之前基礎確實打的好,尤其是無鋒劍,洗月刀、少陽劍,早已經爐火純青!

與之對戰兩人竟處於下風!

“你還看著幹嘛,還不幫忙,等我們死嗎?”

其中一人大叫,那傷員無奈,只好加入戰團。

等的就是就這,李悠然突然使出完整汐月劍法,攻勢凌厲,連綿不絕,那兩人急退,那傷員趕緊從身後攻來,李悠然腳下一使勁,地面青石板卡察一聲碎成幾塊,李悠然重天而起,空中一個翻身,那傷員一劍刺空,沒來得及變招,劍鋒已經從頭頂沒入,他嘴巴只來得及張開一半,李悠然內勁一吐,他七竅同時飆出一道血箭,臉上的驚愕同時凝固!

準備解救的兩人,幾乎同時轉身就跑,一身白衣從天而降,銀槍橫掃過來,兩人倒飛出去,噗通兩聲,掉在地上,一動不動了。顯然人在半空中就已經死亡。

吳蔚上下打量了李悠然一會

“不錯,還以為你是那些名門正派裡面空有修為的廢物,倒是我看走眼了,你這武功實力一看就是生死搏殺出來的,只是雜了點,武功貴精不貴多,不同的武功代表著開創者不同的理念,可不是那麼好駕馭的,雖然目前看來你做的還不錯。”

李悠然無動於衷,這道理他難道不懂?很多東西是沒得選的,有得選自己會選擇純陽功和無鋒劍法?況且自己最大的問題還是根骨差,導致內力修為提升慢,論悟性他自問不會遜色於任何人。

吳蔚搖搖頭,顯然知道李悠然沒有聽進去,他也沒有再勸,與自己何干?

於是兩人繼續往前走,沒走幾步,一道破空之聲從兩人前面掠過,啪地一聲,落在地上。

兩人走回去一看,是個人。而且李悠然認識,正是李悠然在小鎮見到的矮個老者,剛在山莊在他顯然也認出自己。

只是此時的他明顯已經是不行了,嘴巴像魚一般張了張,每張一次都有一股鮮血湧出。

“快……快逃……這是個陰謀……都……都要……都要……死在這裡……呵……呵……”

他此時口齒已經不清,但兩人還是將意思聽明白了。這是個陰謀?誰的陰謀?可以矮個老者已經說不出話了,很快便停止了呼吸。

“你說,他說的陰謀是什麼意思?”

李悠然隨口問道,完全沒有後輩請教前輩的尊敬意思。

吳蔚眉頭一皺,不過很快就舒展開來,這小子做人做事都很無禮,像是率性而為,但你不會覺得違和。

反正現在能商量的也只有他了,吳蔚便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了他。李悠然也到此時才算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紅月山莊並不是幽冥府建造的,他們也沒有這份人力和財力。這裡曾經是一位王室宗人的府邸,這位王室宗親是當今越王的叔祖,他當時跟當今越王的祖父爭奪王位,但是失敗了,便帶著自己的畢生財富在這君山中建立起這座紅月山莊。

他向自己的哥哥討要將整個君山分封給他,可能出於對弟弟的愧疚,當時的越王答應他的請求,將君山分封給他,從此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靠近君山。從此以後也再沒人知道他的訊息,可能他就此在這座山莊孤獨終老了。

過了沒多久,邪派幾位宗師人物聯合起來組建了幽冥府這個組織,後面就是以白天幕為首的武林正道對幽冥府進行圍剿,幽冥府抵擋不住,轉為地下活動。

但是武林正道不會因此就放過幽冥府,明察暗訪,先後多次對幽冥府進行打擊,幽冥府像是過街老鼠,東逃西竄,實力不斷被削弱,直到四十年前,如今的武盟盟主蕭青翎對它進行最後一次圍剿後,幽冥府突然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他的蹤跡。

大概十多年前開始,這山陽郡有不少久負盛名的武林人士失蹤了,開始大家還不是特別在意,只當是個例,慢慢的隨著失蹤的人越來越多,終於發現不尋常。

於是那些名宿的門人弟子或是好友親朋開始追查,隨著調查的深入,大家發現這些失蹤桉看似孤立,實際上都有某種似有似無的聯絡。

比如都是突然失蹤,沒有打鬥痕跡,要知道這些人武功都很高,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些人武功有多高?”李悠然好奇。

“最少都是武道八重天以上的修為,十重天以上的不止一個。”

那確實不可能,秒殺都沒用這要秒擒才行,就算是武宗也辦不到吧?下毒也不行,功力越高對毒性抗性越大,除非是類似於自己的無影針這種?但是無影針也做不到悄無聲息不留痕跡。

“有沒有可能是他們自己去的某個地方,所以才能這樣悄然消失?”李悠然試探著著問。

吳蔚卻驚訝地看著李悠然,李悠然從表情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是幽冥府用某種辦法誘騙他們去的?呃……能讓這樣的高手動心的東西,要麼了不得東西比如幽冥往生經,要麼就是一位威望很高的人。。呃。。”

結合他之前他之前聽到的

“朝陽伯??”

吳蔚不可思議看著李悠然,就幾句話就能猜到這些?不會是之前就知道吧?

看到吳蔚這幅表情,李悠然不以為然,多順理成章的事,大驚小怪!

吳蔚尷尬,知道自己被這少年鄙視了,偏偏又不能反駁,憋的好不難受!

“咳咳……直到後面蘇玉卿找到了我們,我們才知道……”

“你是說朝陽伯府一門被幾乎殺個乾淨,是你們做的?”李悠然打斷。

吳蔚面露愧色,猶豫了一下才道

“是的,但是我們這些人確實恨透了他,居然誘騙我們的師長親朋去給9幽冥府當試驗品,這蘇玉陽該殺!!……只是這朝陽伯府其他人……我阻止過。。但是你知道的,當時大家都殺紅了眼。”

吳蔚開始說的咬牙切齒,後面卻多少有些心虛。

嗯嗯,李悠然沒有去指責他們濫殺無辜,不同的環境對待事情的處理方式自然也不同,就像古代可以誅九族,而現代卻沒有連坐這種東西,時代不同罷了。而且面對血海深仇,在沒有強制的約束下,誰能保持理智?

“那你們為什麼要嫁禍於凌太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