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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劍之意境

突圍出去,這是沒有爭議的事情,有爭議的是怎麼突圍。

這時嘈雜的腳步聲出來,他們追上來了,他們剛遇到的本來就只是一部分。

“來了,來了,他們來了”

有位鼎盛堂弟子說道,聲音顫抖!顯然這次的經歷給他帶來極大的陰影,將近四十個人,如今只剩下他們這幾個,鼎盛堂估計很久都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了。

“跟他們拼了!”成威惡狠狠道。

葉真脖子一縮,竟下意識躲到碧兒身後,自然又讓眾人一陣鄙夷!

其他幾人不願意示弱,都在叫囂跟盜匪拼個你死我活,只是到後面都有些中氣不足,聲音小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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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秀暗罵一聲丟人,卻朝李悠然陪笑道

“讓李兄弟見笑了,不知道李兄弟有什麼好主意?”

他也不叫少俠了,直接管一個年齡大概只有他一半的少年叫兄弟,並一臉殷切地看著李悠然,其他鼎盛堂弟子別過頭去,好丟人啊。

李悠然看了看這位鼎盛堂四門門主之一,七重天高手,臉上帶著點憨厚的楊秀楊大俠,他倒不會跟其他人一樣。相反覺得這位能屈能伸,面子上給足了自己,這要是換一位少年英俠,得到這樣的禮遇,估計就士為知己者死了。

李悠然沉吟一下道:“這天快要黑了,我去攔住他們,你們抓緊時間療傷,我們明天突圍。”

啊!!作為一個**湖,楊秀確實有鼓動李悠然為他們拼死一戰的用意,倒不是說他心思齷齪,而是他看的清楚形勢。在這茫茫叢林裡,他們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怎麼樣也逃不出盜匪的手掌心,別說他們個個受傷,就算是都生龍活虎,逃脫機會也極為渺茫。

只有綁住李悠然他們才多一線生機,以他功力自然看出來李悠然修為只有六重天,但是這戰力估計在鼎盛堂只有堂主才能壓他一頭,連第二高手黃應麒都未必是這少年的對手,自己就更不行。

而且他看出來了,這少年只是衝著這個叫碧兒的小姑娘來的,其他人的生死他都不放在心上,跟他談交情沒多大用。

少年人喜歡什麼?萬眾矚目,萬人敬仰,所以他才故意去捧他,讓他感受到自己的地位和重要性,少年人熱血未泯,天生就喜歡當英雄!

他唯一忐忑的是這個少年沒有一般少年人的陽光自信甚至是自負,反而冷靜陰沉,他要是只帶著碧兒一起走,別人一點辦法也沒有。

以至於李悠然說自己去擋住盜匪,讓他們抓緊時間療傷時,他失神了,效果這麼好嗎,果然是年輕人啊,他竟感到一絲內疚。

“呃,。。那個,李兄弟。。”

他話沒說完,旁邊碧兒怒道

“小李子,你發什麼瘋,要死大家一起死,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

其他人都羞愧低下頭,無地自容,因為李悠然要做的正是他們希望的。楊秀也有些尷尬,只有葉真眼裡冒火,李悠然表現得越好,就越像是打他的臉,更重要的是碧兒竟在擔心他!

怒火中燒的他脫口而出

“我和你一起去。”

眾人吃驚,這個軟弱的近乎唯唯諾諾的少年這是鬼神附體了嗎?還是吃錯藥了?

碧兒惱怒,去拉他袖子,

“小葉子,你瘋了嗎?”

葉真怒火更盛,你也看不起我嗎,直接一甩,力道之大差點讓碧兒摔一個跟頭。碧兒神色錯愕,這不是自己認識的小葉子!

李悠然暗嘆一口氣,沒準備干涉,清官難斷家務事不是?只是帶葉真去是不可能的,一個功力很高的累贅罷了,這裡沒有一個人真的能幫到自己的。

於是他拔劍,平靜道

“你能接下我一招就有資格跟我一起去!”

葉真先是一愣,隨即怒火完全淹沒了理智,你不過是六重天修為,而我比你年輕,如今已經有八重天修為,連宗師都誇我是天才!你不過是實戰經驗豐富些,這個經歷多了自然就有了,居然說我連你一招也接不了,狂妄!

“來!!”

他大喝一聲,把旁邊幾人嚇一跳,楊秀欲言又止,終究沒有說話。碧兒也沒有阻止,只是原本充滿活力的眼神此時暗澹無光。

針尖對麥芒,突然李悠然身上一股強大的氣勢爆發出來,無關修為與招式,諸人感覺周圍溫度一下子下降了很多,這股勢基本衝著葉真去的,只不過勢的運用者還沒有到爐火純青的地步,溢散出來。

作為當事人的葉真像是見到了世間最恐怖的事,把劍一丟,抱著腦袋大叫,在地上不停旋轉,驚恐地看著周圍,好像有什麼可怕的東西衝他過來。

碧兒想過去,葉真只看了他一眼,大叫一聲,跑過去抱住一棵樹,看碧兒眼神好像見到鬼一樣!

李悠然收劍,澹澹道

“你們都在這裡等。”幾個縱躍就消失不見了。

鼎盛堂幾人臉色煞白,看著李悠然消失的地方怔怔出神。只有楊秀一人神色如常,卻也在那發怔,似乎在想什麼東西!

好一會,戚豐問楊秀

“堂主,剛才那是。。。。是不是邪術?”

楊秀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

“什麼邪術,那是劍意,當一個劍客對劍術或武道理解達到一定境界時,找到適合自己的路,你的道和人將會達到一體,隨心所欲,精神上實現蛻變,也就是傳說中的人劍合一,不,應該叫人武合一。”

“那是不是很厲害?”

楊秀沒有馬上回答,想了一下道

“是,很厲害,但是。。。。也很危險。”

“很危險?”戚豐意外,他感覺這什麼劍意好強大,如果自己對上,估計自己比葉真也好不了多少,完全任人宰割,怎麼楊門主會說危險呢?

“能夠領悟劍意的劍客都十分厲害,你們也看到了,輔助戰鬥可以取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但是。。。你們也要知道,沒有什麼東西是無敵的,如果你的敵人也領悟了意境呢,而你的意境又不如對方呢,那你就真的任人生死予奪了。”

楊秀對鼎盛堂的弟子說道。他其實是怕這些人都對自己武道失去信心。意境是很難領悟的東西,這東西除了天分悟性之外,也要氣運。他不知道李悠然經歷了什麼,居然連意境都領悟到了,當然,並不完善,自己其實受的影響就不是很大,不過猝不及防之下,也會吃大虧。

不過若是依賴於意境,遲早要吃大虧,因為人家道心穩固的話,是可以不受影響的,而你不知道卻以為別人受到了影響,很容易造成對判斷錯誤,甚至人家可以假裝受影響,把你裝進去。

當然,意境的強大之處也是母庸置疑的,就像葉真,此刻心境完全垮了,就算不會武功的普通人也能一劍殺了他。他只是不希望弟子們好高騖遠,也跑去追求意境,耽誤了正常的修煉。

“好了,李。。。兄弟去幫我們攔截敵人去了,我們趕緊療傷,戚豐,你來幫我拔箭。。哎幼。。”

李悠然此時正在狩獵,是的,此時天色已經暗澹下來,只要有落單的,他都可以一一殺掉,就算一隊人,只要不超過十個,他都可以視情況而定,超過十個則要慎重,不是殺不了,而是盜匪們不可能蠢的互相距離很遠,時間上來不及,一旦陷入重圍,自己也要飲恨!

下面剛好有三個,一個三重天,兩個四重天,沒什麼難度,他像老鷹撲食一般撲了過去,三聲慘叫,周圍人影閃動,顯然都聽到了趕過來,可惜只看到三具屍體。

這樣的獵殺冷血而高效,當李悠然殺到二十幾人時,張小五醒悟過來,在這黑夜裡自己和手下束手束腳,對方卻毫無顧忌。這裡莽莽叢林,離有人煙的地方還有很遠,他們跑不掉的,自己在必經之路上早就埋伏了人,再這樣下去自己的人就要被這釣魚的辦法給殺光不可,還是等天亮吧,天亮了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傳說中有人天生夜眼,李悠然不是天生夜眼,只是他在洞穴裡待的時間太久,也算是有了相似的能力,只是遠不如夜眼那麼好用,這黑夜中他們確實玩不過自己,死了這麼多人,他們也該醒悟了,只要集中起來,自己拿他們就辦法了。

果然,沒多久,搜尋的人就退去了,但是李悠然怕這是對方的策略,所以又等了一個時辰,才回到大家聚集的地方。見到李悠然,都很客氣,分分讓座,除了呆滯狀態的葉真和守在葉真旁邊的碧兒。

“怎麼樣,李兄弟,沒受傷吧?”楊秀格外熱情,只是臉色蒼白,他剛把胸前的箭頭給拔了,傷勢其實很嚴重。

李悠然只是搖搖頭,真正的考驗在白天,熟悉了自己戰法以後盜匪不可能還會白痴到分開送人過來給自己殺。有過君山之行經驗的李悠然知道,在這山高林密的地方,只要把守在必經之路上你就插翅難飛。

成威卻很好奇,此時他已經沒有和李悠然爭長短的心思了,這差距真是。。。讓人絕望啊!他們都聽到了慘叫聲,想來都是這位的劍下亡魂了,所以他很好奇。

“那。。那個。。。李兄弟。。。你又殺了多少人。”

其他人也都凝神傾聽,他們其實也想知道,這位真是一位殺神,白天殺了十七個,這晚上由殺了不少,而他們自己別看將近四十人,剛一到就被埋伏,要不是門主給力,此刻他們早就全軍覆沒了,盜匪他們真的沒殺幾個,還沒李悠然白天殺的多。所以他們其實對李悠然都有些崇拜的心思,覺得武者當如是,雖然他們有些人比李悠然還大,練武時間也更長。

“二十來個吧!”

李悠然澹澹道,他倒不是裝X,而且確實心思不在這裡。碧兒肯定是不會扔下葉真自己走的,帶著兩個人他確實是沒能力突圍出去,只能跟鼎盛堂的人繫結一起,難搞啊。

果然如此,鼎盛堂幾人目光帶著崇敬,原本因為生死未卜低落的情緒馬上熱切起來,要想只需要有李悠然在,他們就沒事了,沒看這位一個人就幹掉了將近四十個盜匪,自己卻毫髮無傷!

“來,李兄弟,我們說會話,李兄弟當初去我們堂口時我剛好不在,不然,你這樣的少年英俠我是一定要結識的。”

說著起身往外走,顯然是有話單獨要說。

李悠然不想接這無意義的寒暄,得了吧,自己當初不過三重天修為,根骨還差,他想認識自己才有鬼!這個也是人之常情,人都是現實的嘛,不過是程度不同而已。於是便跟他過去。

“不知道李兄弟對後面的情勢怎麼看?”

楊秀開門見山,也沒有了人前的諂媚,反而很凝重。

這就對了,好歹也是鼎盛堂的門主,總不會太廢,這才是做事還有的樣子。不過李悠然也想聽聽他的意思,所以,

“不知道楊門主的看法是。。”

楊秀苦笑一聲

“想必李兄弟也看到,雖然仰仗仗義援手,還贈與藥物療傷,但是我們如今就剩9個人,人人帶傷,不知戰力是否還有一半,那葉小哥。。。所以就只能靠李兄弟你了,老哥哥我也願意聽兄弟差遣!”

說罷鄭重一禮,李悠然卻神色不定,似乎在考慮,楊秀也不催,自己這邊人加在一起都不如人家一個人,姿態自然要放的低些,不然人家拍拍屁股走人,那就完了。

“這裡是張小五的老巢嗎?”

李悠然突然問?

楊秀一愣,不過很快答到

“是,不過只是是老巢之一,寧縣令和我們鼎盛堂多次圍剿他,都被他逃了,但是這裡我們沒有來過,應該是它最隱秘的藏身之處。這裡算是君山餘脈,人跡罕至,如果不是情報。。。”

說著他也不好意思說下去,不是這該死的情報,他們也不會到這步田地!

除非跟自己原路退回君山,不然就只能跟張小五硬碰硬了,回君山的路也極為不好走,而且張小五又不是白痴。自己從哪裡來,他應該也能判斷出來,這裡可是他的地盤,只要埋伏一些人,自己這邊就束手無策。

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李悠然想道。

於是他告訴了楊秀,楊秀一聽大吃一驚!

“這。。。這是。。。不。。不是也太冒險了???”

“你們身上都有傷,我給的藥只能暫時壓制住你們的傷勢,但是還是需要到城裡才能治好,你該知道,你們真正需要的是休息!”

楊秀沉默,他何嘗不知,除非有碧靈丹這樣的療傷聖藥,否則他們的傷勢是不可能一下子好起來的,而危險卻隨時可能降臨。

李悠然可以取得這麼大的戰果,除了他武功了得之外,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出現的突然,讓盜匪們沒有防備,給李悠然各個擊破提供了條件。現在連殺了他們這麼多人,他們還不醒悟過來,那就真的不是人而是豬了。

可是李悠然的辦法。。。也實在是勁爆了些。

被李悠然以放風箏的打法殺了二十幾個人以後,張小五果斷收縮陣線,將人收攏起來。

這裡是他留的後路,是他收藏糧食物資的地方,狡兔三窟,他不能吧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這裡存有足夠吃半年的糧食,大半的財物,派遣自己親弟弟在這把守。萬一哪天山寨被攻破,只要逃得性命,憑這裡的東西也可以東山再起。

就算敵人找到這裡,他也可以逃入君山之中,神仙也找不到自己。

兩個出口,鼎盛堂攻進來的那個他安排了人把守,極為隱蔽,他們進來容易,出去可就難了,而他的大隊人馬埋伏在谷內,果然打的鼎盛堂措手不及。

只是這時候居然有人從君山過來,而且出人意料的居然給自己帶來很大的殺傷,似乎武功了得,不過他檢查了傷口和詢問倖存的手下後發現來人功力應該超不過自己,只是劍法刁鑽狠辣,輕功很好,靠著出其不意才殺死自己那麼多手下。

不過,既然來了,也就別想走了。通往君山的路他也派人去埋伏了,鼎盛堂的人逃不掉,一旦天亮,那位少年也就再也不可能興風作浪了,到時就是他們的死期!

此時,李悠然和楊秀等人已經靠近張小五的寨子,說是寨子其實就是幾座木屋,再加一些帳篷,但是守衛森嚴,他們不敢再靠近。

“李兄弟,真的要這麼做吧,一旦火起,只怕我們自己也。。。”

楊秀躊躇,李悠然的辦法就是在這樹林裡面放火,大火一起,什麼高手,什麼人多勢眾都沒有了意義,這天已經好久沒下過雨了,一旦火起,不燒光這裡的一切是不會停止的。

盜匪逃不掉,他們自己也未必逃得掉,山火是一件很可怕的東西,他的速度其實很快。遠比人要快,而自己這些人輕功有限,只怕難逃燒死的噩運。雖然已經有赴死的準備,但事到臨頭他還是心裡打鼓,燒死。。。。似乎比被人殺死更可怕啊!na

這少年人真狠,黃應麒當初沒有讓他加入鼎盛堂,除了戚豐跟他講的根骨比較差以外,只怕也看出來他的危險性,做事完全就是個瘋子,難怪小小年紀就殺人如麻!

李悠然只是看了他一眼。澹澹道

“就算被燒死,也有盜匪陪葬,有什麼可怕的?”

“我。。”

楊秀被懟得啞口無言,也是,那就一起吧,跑不及了就自己抹脖子,好過被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