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沒有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盯著我們？”
“什麼東西？”
徐若冰臉色一白，四處張望起來，她最怕這種不可知的東西！
“別動”
李悠然喝到，人已經消失，不遠處傳來激烈哧哧聲響，那是真氣破空的聲音，徐若冰兩人握住兵器，想去幫忙，聲音突然消失，李悠然已經站在他們身旁，劍尖上串著一個東西！
“這麼大的蝙蝠！”
劍尖上的東西赫然是一隻蝙蝠，只是這蝙蝠也太大了，有半人高，一動不動，顯然已經死亡。
“剛才就是這東西？”
徐若冰驚訝！
“快走，還有很多！”
李悠然沉聲道。
能讓李悠然如此忌憚，只怕這蝙蝠不同尋常，徐若冰和慕天樞趕緊往前跑！
就在這時，無數翅膀扇動的聲音響起，似乎都朝著他們這個方向而來。李悠然持劍而立，這蝙蝠速度極快，李悠然迎上，真氣激盪之下，這地底世界捲起了一陣狂風！
“我去幫他！”
徐若冰突然反身，就要回去。卻被慕天樞拉住
“你去幫什麼幫，如果連師尊都對付不了，你去能有什麼作用，想撐死那些蝙蝠嗎？”
徐若冰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慕天樞的意思是她去了也是送送口糧，羞憤不已，這小子什麼時候嘴這麼毒了？
“快走吧，師尊會解決的，我們趕快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就是最大的幫主。”
說的有道理，但聽著咋這麼刺耳呢？
“你是說我是累贅？”
慕天樞停下腳步，詫異道
“難道你不是？”
見徐若冰要發作，他趕緊補充道
“我們都是累贅，能跟師尊過幾招的蝙蝠，我們一個也對不了。”
是這個理，李悠然雖然只是八重天修為，實際戰力卻不在十重天之下，能在他劍下一招不死，起碼也有相當於武者七八重天的實力，她們過去確實會拖後腿。只是還是難受，原來自己真的這麼差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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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下她苦笑道，不僅差勁，還沒有自量，你看小慕子，多有自量了，第一選擇就是趕緊跑路。
她還不死心，一邊跑一邊問慕天樞
“你真的一點都不擔心你師尊嗎？”
“擔心，但是有用嗎？”
呃，她又被噎到說不出話來，算了，不再自取其辱了。
“看那裡有個洞穴！”慕天樞開心大叫。
其實是一根巨大石柱，柱子上有個口子，他們躲進去，應該可以擋住那些蝙蝠吧？
徐若冰一馬當先，鑽了進去，拿出夜明珠，可是馬上尖叫一聲鑽了出來，胸口起伏不定，顯然受到了驚嚇！
“怎麼了？”
“裡面。。。有骨頭，人的骨頭！！”
慕天樞無語，他還以為什麼呢，自從他殺過人以後，膽子確實大了起來。
“進去吧，總比當蝙蝠口糧要好。”
說罷自己鑽進去，徐若冰猶豫一下，也跟著進去，是的，總比被吃掉要好。
洞口不大，慕天樞原本還擔心裡面侷促，進去後，裡面別有洞天，大概有尋常人家客廳這麼大，很寬躺。
地上確實有一具骸骨，呈黑色，骸骨旁邊有一把刀，應該是他的兵器。只是刀已經腐朽，刀身上都被腐蝕了幾個洞，沒法用了。
再次看到骸骨，徐若冰已經沒有那麼害怕了，突然看到和有心理準備是不一樣的。
“你說他是誰？為什麼會到這裡來？”
“這我哪知道？”
“喲，小樞子，你現在硬氣了嘛，怎麼覺得有你師傅撐腰？你要知道。。。”
沒等她說完，慕天樞打斷道
“跟這沒關係，我只是覺得自己以前確實缺少了一些勇氣，這大概也是爺爺讓我跟著師尊的原因吧。我只是不想跟以前一樣窩囊。這跟任何人和實力都沒有關係。”
徐若冰一怔，萬萬沒想到慕天樞竟說出這樣的話來，神色稍有些複雜！
她強笑道
“那我們找找看這裡有什麼線索沒，這樣沒有頭緒，我們也不可能找到遺蹟。”
“哪有這麼巧的事！”慕天樞笑道。
徐若冰也不管他，自顧檢視起來，她其實只是想找點事做轉移注意力，兩個人窩在洞裡，旁邊還有一具骸骨，外面有強大的兇勐的蝙蝠，幹等著確實讓人不自在。
“咦，快過來，小樞子，你看這是什麼？”
慕天樞不理會，怎麼可能？
“你自己過來看！”
見慕天樞不信，徐若冰氣鼓鼓過來拉他。
“哎，你慢點！”
慕天樞差點摔個跟頭
“哪有什麼。。。。”
慕天樞瞪大眼睛，真有這麼巧的事？
只見石壁上刻滿了文字，密密麻麻，入石三分。
“這是。。。。”
徐若冰得意看他瞟他一眼，你不是不信嗎？
這是一篇功法，名字叫逆水流，而且是內功，文字很是深奧，看起來非同小可。
徐若冰修為雖低，但是眼力卻不差，身為飛猿國國主飛仙劍派掌門人的女兒，一般功法可不入她的眼。
這個時代絕品功法不現蹤跡，上品功法就是最頂尖的武學，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擁有的，看來這骸骨的身份恐怕也不簡單。
這絕對是上品功法，她確定！
於是他們在功法的後面看到一行稍小的字:
餘林北辰，蒙同道抬愛，贈與刀聖名號，然天性魯鈍，誤信小人之言，自陷險地，悔之晚矣。
吾身中屍鬼劇毒，自知死期將至，不忍多年心血毀於一旦，將自悟生平得意武學，鐫刻於此，望有緣人得之，幸甚！
若有緣人得吾武學，不敢奢求報仇雪恨，只望得出生天后，留意鬼影動向，事關蒼生福祉，萬勿推辭！
不然，告知人族主事之人也可，如此，恩怨自消，我心甚慰！！
林北辰絕筆
兩人木然，久久呆立當場。這林北辰到底是什麼人，留下功法也就算了，臨死還在操心什麼蒼生福祉，人族大事。
人族的概念可就太大了，不管西南三國，越國，離國還是更北方的國家，都屬於人族，拋開真武之爭不談，人族其實也昌盛的，是大陸的主宰。
這人居然說要救天下蒼生，口氣很大啊，莫不是臨死中毒太深，胡言亂語？
好一會，他們才緩過勁來，慕天樞開口道
“等師尊回來吧，這功法也不能亂修煉，很容易出問題的。”
徐若冰點頭，這個確實，招式無所謂，內功很多都是不相容的，胡亂修煉，走火入魔四肢癱瘓都是輕的。
如果不是胡言亂語，那這位前輩倒真是值得敬重，臨死不交代自己的身後事，不惦記妻兒父母，兄弟同門，倒是擔心什麼蒼生！
這事太大了，他們也沒有沒能力處理，都只能等李悠然過來。心裡都些沉重，一時間無話可說，乾脆都盤膝坐下，修煉起內功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洞口出現了一個“血人”，血腥味撲鼻而來，兩人幾乎同時拔劍，做出防禦姿勢，這麼些天來，兩人對敵經驗有所提高。
“是我！”
“血人”開口說話。
“師尊！”慕天樞大喜，隨即看到滿身是血的李悠然失聲道
“師尊你受傷了？”
“嗯，收了點輕傷，大部分是蝙蝠血。”
徐若冰和慕天樞這才注意到，李悠然不僅渾身是血，兩手還各提著兩隻大蝙蝠，劍被他插在了後背。
李悠然將兩手共四隻蝙蝠扔進洞裡，血腥味濃到無以復加。
徐若冰掩住摳鼻，嫌棄道
“這玩意拿來幹嘛，燻死人了。”
她是公主，愛乾淨，最受不了髒汙的東西，而且味道還這麼大。
“他們下來了，這血腥味可以掩蓋我們的氣息。”
徐若冰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她沒有問他們是誰，也不用問。
不過她還是受不了，找到一個最遠的角落待著。
慕天樞看起來文靜，實際上卻是水寨長大的，倒沒這麼多講究，他靠近一看，發出咦的一聲。
這蝙蝠怎麼長了個勐獸的頭顱，似虎似龍，還有四科碩大的獠牙，活脫脫一隻擇人而噬的勐獸！
角落裡徐若冰幽幽開口道
“這是獸王蝙蝠，只有天目山中才有，不過生活在地底，一般情況下看不到。”
見慕天樞狐疑的目光，她哼一聲
“這是我父王說的，不會有錯。”
李悠然卻心中一動，他記得那幾句話裡面有說“獸王盡出，冥獄大開”，獸王是什麼他一直不明白，在地球的話就是獅子老虎了，但在這裡可不好說，難道就是只這種蝙蝠？
那現在還沒有看到什麼“冥獄大開”，是不是說這蝙蝠還有很多，沒有“盡出”？
這時徐若冰好奇問道
“你把那些蝙蝠都殺光了？”
李悠然無言，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外面蝙蝠不知道多少，數以萬計，一百個自己也殺不完，他不過殺了十幾只，然後把血塗在自己身上，跟它們捉迷藏呢。
在前有不測兇險，後有強大追兵的情況下，跑去跟蝙蝠拼命，豈不是有病？
徐若冰這樣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就是這樣，恨李悠然時要跟他拼命，知道他厲害後，又覺得他無所不能。
慕天樞在這空檔，把林北辰的事跟李悠然說起來，徐若冰一旁嘰嘰喳喳補充。
李悠然一怔，還有這樣的事？
看完逆水流的功法，他內心驚歎，了不起！
這逆水流功法簡直為武道開了新路，這林北辰到底何方神聖，自己都沒聽說過。
不過也正常，他本來就是遊離於武林的邊緣人物，對武林之事的瞭解其實還不如徐若冰和慕天樞呢。
好歹一個是一方武林巨擎之後，一個是水匪之後，都比他要深入武林。
逆水流屬於內功功法，但又不僅限於內功，嚴格來說算是一種思路，開創性的思路。
李悠然到目前為止，已經擁有多套武功秘籍，上品功法也有好幾套，即便如此，他也不過是融合了多套武功建立了百川劍法，還達不到上品的程度。
就這樣他也算了不起，畢竟他學武才十年，超過了大多數前輩，有這樣的成就足以自傲了。
但李悠然自己知道，他其實也不過是拾人牙慧，走前人的道路，並無什麼開創之舉。
而更複雜的內功，他還是以張老頭送他的歸元真功作為根基，李老頭送他的龍門派秘籍裡面也有一套蒼龍勁，他只是參考了下，並沒有修習，因為內功跟招式戰技不同，很多都是沒法相容通用的。
相反還有可能互相排斥。因為不同的內功運氣的方式是不同的，衝突的機率極大。
而逆水流卻沒有一個問題，因為它完美避過了衝突的地方。
目前已知的內功都是用不同的方法開脈，具體來說就是來十二正經，每多開一條功力就增加一分，然後匯入丹田，以丹田作為總樞紐，然後迴轉經脈流遍全身。
每多一條經脈除了內力用量會增加以外，內力的質量，也就是通俗所說的凝聚度也會增加，所以越到後面，武者差距越大。
當你貫通十二條經脈後，人體內力會形成一個迴圈，內力性質將會發生質變，所以武宗會比十一重天強大得多。
但是人體就只有十二條經脈嗎？
當然不是的！人體細小的經脈無數，真正的主經脈其實是有二十條，十二正經，還有八條奇經，也就是奇經八脈。
如果能打通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那才是真正的大迴圈，而打通十二條正經，成就武宗，只能算是小迴圈。
因此打通奇經八脈被認為是打破屏障，通往武宗之上的必經之路。然而實際上從千年前開始就沒有人成功過。
奇經八不像十二正經那樣明顯，很難尋找，而且脆弱無比，在這條道路上古往今來不知道多少武道天才殘廢甚至死亡，此路不通！
前路是死路，這就是當代武者的悲哀，雖然他們中出現了李星辰、白天幕這樣的強者，但是真修更強！他們沒有限制，只要時間足夠，他們就算到了元嬰，還可以繼續往上走，上面還有境界，暢通無阻！
這刀聖林北辰，顯然不會是武王那個前路暢通時代的武者，所以，他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既然奇經八脈無法打通，那何不在那些小經脈上想辦法？
那些細如毛髮的經脈雖然也很脆弱，但是卻不像奇經八脈那樣隱藏在人體深處，是可以顯現的，武者透過神童，可以看到。
而且，林北辰並不是要用內勁去衝擊經脈，那樣太危險，風險太大。
他是反其道而行之，吸收！
內勁是如何產生的？是從人體氣血中產生的，所以那些細小的經脈其實也可以產生內勁，只是量非常少，但是積少成多，也是非常可觀的。
只是這些經脈閉塞，又不能使用內勁去衝開，所以武者用不上。
林北辰的辦法是清空主經脈的內息，全部匯入丹田，這樣跟主經脈連同的細小經脈內勁就像水壓一樣，會倒灌，時間久了，這些經脈和主經脈會形成一個連通！
這樣在同等情況下。你的內勁會比別人多出來很多，同境之中，有誰是你的對手？
而且實際上不止這些，當你的內力深厚了，也會加快主經脈的衝擊速度，降低破境難度！
根骨差的人為什麼修為總是停滯不前？就是因為在同境下，產生內勁的速度不如那些根骨絕佳的人，後繼乏力，這樣修煉當然會慢了！
天才的想法！這就是李悠然對林北辰的評價！
可惜的是，這樣的天才現在也死在這裡，讓人噓唏！
李悠然用劍在石壁上敲碎一些石頭，給林北辰做了個簡單的墳墓。死者已矣，其實做什麼都沒有意義了，或許將他的天才功法發揚光大才算是完成他的遺願。
至於他交代的什麼鬼影之事，那個只能從長計議，現在的李悠然什麼也做不了。就算他說出去，誰信？
現在那些武修真修都進來了，他也暫時不打算出去，看他們能弄出什麼名堂再說。
這時間正好試驗一下這逆水流到底是否如林北辰所說的那樣可行。
見李悠然這架勢，慕天樞緊張問道
“師尊。。。你要修煉這功法？還是要小心。”
內功不是同種同源不能隨便修煉這是武林共時！
徐若冰也瘋狂點頭，李悠然就是他們的主心骨，這要是出點意外，他們何去何從？
“放心，沒有太大問題，我先試驗一下，要是可以，你們也可以修煉。”
他會練體功法，身體比一般武者強韌，這也是他的底氣之一，只是不好說出來。慕天樞雖是他徒弟，但目前情況下，他並沒有把練體功法傳給他的打算。
見勸不住，兩人也徒呼奈何，只希望他不會有什麼差池。
三人都在這石洞中修煉起來。
外面，段九章和一眾武者終於從隧道般的暗河鑽了出來，眼前巨大的地下溶洞讓他們歎為觀止。
“教主，我們是沿著河道走，還是在這邊搜尋一下？”
赤火教五大護法裡面有一個叫夏青的，他是五大護法裡面唯一一個沒有進去小武宗境界的，當然他也是最年輕的一個。
武者一般沉默寡言的人居多，夏青剛好是另外一部分，他此時正問教主段九章。
段九章不是什麼好人，不然也做不出放出血屍血洗東明城這樣的事來。他對叛徒也極為殘忍，想死都是奢望。
但對自己人很好，所以真正的身邊人並不是很怕他，夏青是他看重的人之一，所以就更加不怕！
從正常的角度來講，當然是沿著河道走是最正確的。旁邊這怪石嶙峋的，怎麼看也不像有遺蹟的樣子，而且遺蹟要是這麼容易被人找到，早就被人挖掘一空了。
肯定藏在最深處，這是符合邏輯的想法。
“先歇會吧，找幾個弟兄去探探路。要小心，這裡恐怕不簡單，你們有什麼奇怪的感覺沒有？”
奇怪的感覺？眾人沒發現有什麼奇怪的感覺，只是覺得有些冷。
倒是夏青想了一下道
“這裡陰寒之氣更重了，連我都覺得這寒意刺骨。”
段九章搖搖頭
“這不是什麼陰寒之氣，而是死氣，只有大量的屍體堆積一起才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