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轉星移、時光碎片在翻飛,陣圖所在神山是靈寶親手佈置的一處神地,用來蘊養陣圖所在自是非凡,涉及到了時間、空間,修士若是想登臨甚至是步入,非絕頂實力或者大機緣者不可行。
鯤鵬在宇宙中展翅,一個個星辰被擊碎;真龍衝起,擊穿九重天,大爪抓碎一整片星域……
而後,天昏地暗,一下子墜進混沌中,天地初開時的盛景在此綻放。
一座古樸的石頭殿,佇立於混沌中,殺陣圖在其上方沉浮,先前異景都是刻在巨石上的古樸的畫,雖然早已在歲月中斑駁,但那些異景卻依然可以真實顯化。
靈寶走進殿中,這裡有空間法則,外部看著不大,內部卻異常廣袤。
這座殿,並不是靈寶早年建造,而是他獨立絕巔數萬年,無意間在混沌世界裡“挖鑿”出來的。
曾經殿內滿是殘骨,看不出境界實力,不過料想也不會很厲害,因而全數被他掃出殿內,遺棄於混沌世界中。
這座殿對於靈寶來說,算不上多麼重要,按理是不夠資格存放在這裡的,不過這座殿有大秘,有有關於長生藥煉製的方法,雖然都已經殘缺,且絕大部分無法讀取,但還是讓他另闢蹊徑製作出了九轉仙丹,況且這座殿的秘密還不僅於此,故而靈寶把它存放於此,留待將來或許有大用。
“萬古以來,你一直甦醒著,有何收穫?”靈寶向著來到他身邊的陣圖,問道。
“人世無情,萬古成空。”見靈寶不解,陣圖繼續說道,“神域更迭,宇宙換代,四劍與陣圖不能合一,這條路一開始就是錯的。”
“沒想到你竟然得出了這樣的結論。”靈寶說道。
“神域更迭,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從沒有過整體,從未出現‘合一’,自然法則即是如此。由一而二,三化陰陽,陰陽萬物相輔相成。”
“這不是道德天尊的理念嗎?”
“天尊為一,陣圖為二,殺劍為三,三者則成陰陽萬物,如此才有生機演化。”
“這道德教了你什麼理念,你難道不知道自己一身殺機死氣,需要四劍來平衡?”
“天尊生,陣圖死,四劍平衡,天尊已然迴歸,這條路才是正確。”
靈寶還能說什麼呢,陣圖對待合一的事情上面態度發生了變化,非常“叛逆”。
“這條路有沒有錯,無從說清,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道德天尊的理念並不適合於你,你要知道你是我鑄造的,是我的路的延續。四劍與陣圖合一,對與錯,只有合一那時才能知曉,這是我的道、我的法,即使失敗也無妨。”
陣圖沉默。
“你去吧。”靈寶揮了揮手,而後走向殿內。
不久後靈寶來到一座密室中,此地並不大,方圓十丈,四壁什麼都沒有。靈寶盤坐下來,一道驚雷般的光束照亮他的軀體,一股波動傳遞到他的心間。
十次機會,以身犯險,哪怕走火入魔,哪怕死去,都還能復甦。這是逆天之地,等於多給了十條命,可以盡情的在此悟道,即便因此而殤,也還能活過來。
這是一座仙殿,是為無路可走的修士準備的閉關地,可以放手一搏,去悟道,去體驗自己的法,不用擔心殞落。
當靈寶靜下來後,時間似乎停止了,不再流淌,定格在這一瞬間。
轟!
一聲轟鳴,在靈寶的周圍,虛空扭曲,他在催動自己的法、道,混沌為爐,萬道為火,他在試驗這具仙靈軀的種種奧秘。
一瞬間,萬道齊鳴,這個地方沸騰了,時光碎片被禁錮,而後又流淌,此地的時間很混亂。
在這裡,時光在交織,歲月在更迭,一切都與外面不同,彷彿自成一界。
靈寶在試法、悟法,看能否秘境合一、龍躍仙台。
輪海、道宮、四極、化龍、仙台秘境依次發光,靈寶又走了一遍道路。
最後,只留下仙台秘境,從他的軀體內蒸騰出一縷又一縷仙靈氣,伴著精氣神,凝聚在他的頭頂上方。
轟!
一聲巨響,混沌化成的爐炸開了,四分五裂,而靈寶則也因此遭受了重重一擊。他半邊身子如同篩子般,被無數的道則擊穿,傷勢恐怖的嚇人,若是被人見到一定臉色發白。
“這條路果然不通了,有大問題。”靈寶低語,他默默地修復傷體,思考對策。
就這樣一次又一次,靈寶不斷推演,歷時不知多久,多次養傷,靜心體會。
砰!
靈寶毫無預兆的一下子爆碎了,包括元神,包括體殼,全部化成流光。
最後這一刻,靈寶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死去一切成空,什麼都不復存在,陷入了永恆的黑暗中。
不知道多久後,於虛無間,他的靈識再聚,仙靈氣點點,所有這些簌簌而動,聚攏向一起。
靈寶復甦,一股新生的氣息瀰漫,他像是從太初年代走來,一個人寂靜穿過永恆的黑暗,經歷了一場輪迴,在這個時候再生。
外界,時間流逝,並不算太長。但是,密室中,靈寶坐關彷彿經歷了一個輪迴那麼久遠。
這一回,靈寶途中中斷了很多次,仔細推演不使自己那麼容易死去。
可是,在經歷許多次後,靈寶還是被道則鎮殺了,火光滔滔,成為灰飛,第二次死去。
又是一個黑暗的過程,又是一次新生,這宛若一個輪迴,中途沒有轉世,不知身在何方,只有覺醒後才明白,自己死過,現在復活。
第三回,第四回……
一直到第九回,靈寶已經死去九次了,這條路太艱難,肉身與元神被焚成塵埃,可怕之極。
“學我者生,似我者死。”
一句話從閉關地響起,彷彿橫跨了萬古,聲音滄桑洪亮,似乎是在告戒,又似乎是在警告。
“真的不可行?”靈寶向那聲音詢問道。
無人回答。
“那再試最後一次。”靈寶輕語,閉上眸子,整個人空明了,心中寧靜。
下一刻,一聲巨響,道則再現,從虛空中降落。
這像是一條又一條神鏈,發出光輝,交織在一起,將靈寶編織在一張天網中,包裹在最中心之地。
混沌爐現,靈寶盤坐當中,他嚴肅無比,若是再失敗,他還能走下去嗎?
時光流逝,靈寶堅持不住了,噗的一聲,第十次被道則鎮死。
空寂、虛無、黑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靈寶才復甦,再一次重組軀體,活了過來,整個人無比沉默,盤坐在那裡。
“五大秘境合一不可行,單一秘境成道卻不受束縛,成也仙靈軀敗也仙靈軀。超越仙台朦朧間似乎是觸控到了下一個境界,但法卻中斷於此。”靈寶沉思,“人體五大秘境,朦朧間觸控到了下一秘境,可被仙靈軀所中斷。那句‘學我者生,似我者死’,這是在告戒後世者斷路需要自己去接續嗎?”
“我的路,怎麼走?”靈寶這樣一嘆。種種跡象表面,這是一條絕路,再這樣下去,他註定要死亡。
“既然現有法不行,我就創出一法來接續斷路!”靈寶目光湛湛,他堅定了信念,放棄仙靈軀是不可能的,這條路既然不適合,那就自己踏出一條路來,一味模彷前人如何做到超脫。
隨後,靈寶出了閉關地,踏出了這座殿宇,走了出去。
十次生死,於輪迴往生間試法,雖然最終失敗,但得到的經驗是相當寶貴的,這讓靈寶知道哪些法可行哪些法不可行,哪些法有推演的價值哪些法毫無作用。
洞中方數日,世上已十年。
“靈寶大伯,你終於捨得出來了啊。”火麟兒都囔道,雖然在神域這十年她收穫頗豐,但這裡太枯燥,與外界隔絕。
慕夕顏倒是沒有什麼抱怨的話,但還是多少有點難過,畢竟這一去就是十年,白白浪費了本可以和靈寶在一起的十年光陰,要知道留給慕夕顏的時間可不多了。
“去一趟天兵古星吧。”靈寶也沒想到悟法花了這麼久的一段時間,心中對慕夕顏有些歉意,因而這樣提議道。
那裡是相識的地方,是一切的起點。
“好。”慕夕顏回答的乾脆利落,去哪裡都無所謂,只要能和靈寶在一起她就滿足了。
神在一旁送別靈寶等人,看著他們離去後長舒一口氣,但很快又露出了苦色。原因無他,神知道的太多了,世間有天尊未死,這要是傳出去就是石破天驚的事情,打破一切常理,可是他敢傳嗎,只能爛在肚子裡。
一顆顆星辰飛退,熟悉的氣息越發近了,相隔還很遠,一顆巨大的人頭橫在前方,確切的說是一顆星辰,龐大無比,化作一顆古星,在那裡轉動。
“這就是天兵古星?我怎麼覺得好像一顆頭顱啊?”火麟兒吃驚,一顆古星形似頭顱,那得什麼樣境界的人才能留下這樣的神蹟,難不成是至尊頭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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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蒼穹眺望整顆古星,這是一個不太規則的星體,形似頭顱,與附近其他星辰相連在一起,宛若一具古屍。
洪荒大山,一片古地,萬仞絕壁,參天老樹,隨處可見,這裡山脈巍峨,連綿壯闊。
山嶽磅礴,許多巨嶺聳入雲霄,數以萬丈,繚繞著混沌氣,宛若一片太初之地。
“這就是我的家鄉,萬古歲月後,我又回到了這裡……”慕夕顏感慨萬千,這裡是一切的起點,是她崛起的地方。
“帝尊拿此地當天庭練兵地,並取名為天兵,這個賬我得和他好好算算。”
靈寶一眼便“看”到了這顆古星曾經發生的種種,帝尊拿此地練兵,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