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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她的話……

“——因為,我愛你。”

梓萁猛地捂住玄冽的嘴,突然吼到:“我不要聽你這些羅裡八嗦的話!這一點也不像你!我只知道你說這些無非是為又一次離開我做藉口!——是不是?!”

玄冽默默望著梓萁,無言以對。雖然不是藉口,但也是離別前的話語

“你!”梓萁眼中泛出水霧,他又這樣!他又這樣!總是多一句話都不解釋,讓梓萁在他的心之迷宮彷徨和煎熬地苦苦猜測。最終忍不住,兇巴巴地大吼:“你口口聲聲說你愛我!卻連心中的秘密都不願和我分擔!而到了不得不說的此刻才告訴我!——就像那天你全身是血,只剩半條命地爬回來,還要想著該怎麼隱瞞住我!臭小鬼,你想過嗎!萬一那天你回房裡長睡不起,我過後遲遲才發現,自己比性命還重要的人竟在自己眼皮底下永遠離去!你說!那我該怎麼辦!——就像你不告訴我自己這兩年其實活得無比艱苦!你總是當著我的面做出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而真正的你卻早已疲憊不堪!這你也要隱瞞我!你說!我能怎麼辦?——再說現在!你告訴完我這些亂七八糟事,就絕情地離去,還說什麼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來,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玄冽——玄冽…為什麼他總是丟下一本又一本厚厚的複雜而難解的習題給梓萁,而後毫不留戀的離去?當家教時是這樣,那晚黑夜中的離別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而梓萁卻一次次的接過苦澀,載滿心酸的習題,咬牙頑強地做了出來。

可這一次呢,她還能像以前一樣如此幸運地把艱澀的習題做出嗎?

梓萁說完,再也承受不住,把頭狠狠埋入他懷內嚎啕大哭:“臭小子!你真是太自私了!”

抱著梓萁的手更緊了,玄冽柔聲道:“萁,知道你什麼地方最吸引我嗎?那就是你強韌不屈,永遠不倒的堅強。——我知道,你沒有我也能過得很好。”玄冽違心地澀聲說出最後一句話,心情複雜得難以言明,希望這話將成真,但更希望這話將不成真。他沒有能力,也沒有辦法扭轉離別的事實,沒有辦法…就只能…

——無奈的接受。

害怕梓萁一直一直愛著他,更怕梓萁不再愛他

“——!”梓萁猛地抬起淚顏,惱火到了極點地望著玄冽那張該死絕美的臉,她冷冷一笑:“好,太好了,既然我的堅強吸引你,那我就堅強給你看!你這個——大混蛋!!”她狂怒地把玄冽推出屋外,把門狠狠一關鎖上。原來…玄冽早已算準了梓萁能夠承受下他離去的殘酷現實,可事實是——不能、不能、不能、不能

梓萁一時體力完全被即將到來的事實抽乾,無力地坐到地上,緊緊抱住自己泣不成聲,沒有他也能過得很好?這個大混蛋!死小鬼!臭小子!一直以來,都是他強硬地介入自己的生活,再絕情的離去。梓萁從沒得到過她所希望的結果,任憑他來去自如。一句“沒有他也能過得很好”就想把這一切全部抹殺…他的如意算盤打得真是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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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靜靜坐著,任憑自己的眼淚流到乾涸。

玄冽在外焦灼地急急敲著緊閉的房門,向裡面那狠狠揪著他心不放的人一次又一次喊著:“梓萁!梓萁!你開開門!”讓他看看她,讓他說他後悔之前所說的話了,別讓他把顫抖的心擔心碎,讓他——再次緊抱住她。

可是…這人是玄冽,這是掌控生殺大權的未來之王

…這些話,他說不出口。

玄冽只能說:“梓萁!我隱瞞住這些事,你該知道為什麼!”因為他不想讓她看見他苦苦隱藏的黑暗,因為他不想讓她擔心。他一直煞費苦心地單純的想保護梓萁而已——用笨拙的方式…

不!梓萁抱住頭,她不想知道!她知道後一定會諒解他,一定會讓他走得稱心如意。

別走!玄冽!別走…

“梓萁,你怎麼知道成為你的家教對我來說意味著怎樣的折磨和甜蜜!”

所以這一開始就是個錯誤!是老天蓄意的玩笑!梓萁痛苦地皺緊眉

“梓萁…你開開門吧。”玄冽全身力氣像被倏然抽乾,他緩緩跪了下來,無助地把額抵在了冰冷緊閉的門上。此時…他的眼神,是如此…空洞

…這,就是所謂的結束…嗎?

梓萁最終還是沒有原諒他。★

晚上八點,在外一天的桑母興致勃勃地回到了家,按了半天的門鈴都沒人回應。一時奇怪地想,這小兩口是幹什麼去了?掏掏鑰匙打開門,房內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桑母開啟燈關上門,哼著走調的歌兒一瘸一拐地進客廳倒杯水仰頭喝下,卻嚇得一口把水全部吐出,只見樓上一身黑衣不變的玄冽竟頹喪地靠坐在梓萁緊閉的房門前,像個沒有靈魂的精美洋娃娃一般,死氣沉沉。

桑母嚇得忙上樓看她的寶貝小冽是怎麼了,但腿剛好,半天才爬上去,急忙問:“小冽,你怎麼了?怎麼坐這兒?是不是梓萁那丫頭欺負你了?”

玄冽黑水晶般漂亮的大眼無神地望向一邊,此時聽到問話後空洞地轉過來看看一臉焦急的桑母,又把眼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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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冽——什麼也不想說。

桑母惱火地用力敲著梓萁的臥房門,大叫:“桑梓萁!你這個死丫頭給我出來!你說!你是不是又揹著我欺負小冽了!”

“吵死啦!!”梓萁在房門內一聲大吼,不一會兒,她就打開門火大地望著自己好壞不分的老媽

“梓萁!”玄冽像大地回春一般猛地站起望向梓萁,原本空洞的眼神現光芒四射

“你說!你趁我不在都對小冽做了些什麼!怎麼他會傷心成這樣?!”桑母跳著沒瘸的那只腳高聲質問。

梓萁沉默地望望玄冽,又望望自己老媽,最終冒出句讓人暈倒的話:“你們誰要吃飯?我餓死了,要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