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中臉上幸福的笑容都沒來得及收回去就已經凝固了。
他本以為大兒子把津門那邊的工作和各種瑣事處理掉起碼需要十天半個月甚至一個月的時間，所以才急著給大兒子發一封電報，當是提前通知了。
等十天半個月後，大兒子帶著兒媳婦和孫子回來了，李燁那邊剛好有好消息，會是皆大歡喜的大好局面。
結果大兒子回來的速度十分驚人，從電報發出去到現在都沒有三天就帶著孫子和行李回來了。
“爸，你怎麼不說話呢？”
劉光齊見劉海中一副驚訝的樣子，感到有些疑惑。
“哦……沒什麼，兩年多沒見，爸見到你們兩口子帶著我的寶貝孫子回家了，心裡高興，高興的都愣住了。
快進屋裡吧，對了，你們應該是坐火車回來的吧？吃飯了沒？
如果沒吃的話，我讓你媽給你炒幾個菜，弄點好吃的嚐嚐。”
劉海中岔開話題，對軋鋼廠工作的事情隻字不提。
先矇混過去再說，能拖一刻是一刻，回頭他再跟劉光齊解釋清楚就是了，相信劉光齊會理解他的良苦用心，會理解他這位父親的難處。
劉光齊暫時倒沒有起疑。
或許劉海中對於劉光福和劉光天來說不是一個合格的好父親。
但對於他來說絕對是一個合格的好父親。
從他小時候開始，劉海中就總是把能給的最好的東西都給他。
所以他沒有多想，他從來都不覺得一直對自己無私奉獻的劉海中會欺騙自己。
再加上坐火車來京城確實又累又餓，先進屋子裡休息一下，吃口東西墊墊肚子，再好好聊那些事情吧。
劉光齊帶著妻子姜雲和兒子進屋後，坐在屋裡聽收音機的劉光福和劉光齊人已經傻了。
劉海中和二大媽可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們劉光齊要回家的訊息。
可以這麼說，劉光齊的突然回來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大大的驚嚇。
本身他們的家庭地位就低，以前隔三差五就要被劉海中揍，如今劉光齊回來了，這個家還有他們的生存空間嗎？
劉海中和二大媽的偏心他們的心裡比誰都清楚，在他們的童年，劉光齊幾乎搶佔了所有的好東西。
他們對劉光齊的回來是心懷警惕的，是沒有任何好感的。
“你怎麼回來了？”
劉光福很是警惕的問。
劉光齊都沒有回話，劉海中就搶在前面把劉光福教訓了一頓：“怎麼跟你大哥說話的？這是你的親生大哥，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他想回來就回來，需要理由嗎？”
“光福光天，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你們兩個臭小子不會還記恨著我吧？”
劉光齊從小得到了劉海中和二大媽的所有疼愛，劉光福和劉光天因此嫉妒她討厭他，他也瞧不上這兩個弟弟，所以關係一直都不是很好。
此時此刻，劉光齊和劉光福的對話就有一種對峙的味道。
劉海中不以為然道：“記恨什麼？你們兩個兔崽子對你們的大哥有什麼好記恨的？他回來了咱們一家人團聚，多好的事呢？”
劉光福依舊陰沉著一張臉，一雙眼睛盯著劉光齊，非常嚴肅的問：“你還沒有回答我剛剛的問題，你不是在津門接老丈人的班嗎？你跑回家裡做什麼？”
“哦，你說這個啊，我一開始也不想回來的。
但是呢，咱們爸說他委託了能人，能幫我在軋鋼廠裡找了一份正經的工作，所以我就回來了。
怎麼？爸和媽難道沒跟你們兩個說嗎？我以為你們兩個早就已經知道了。”
劉光齊面掛笑容，語氣透著一股顯擺炫耀的味道。
這也是他從小到大對這兩個弟弟必幹的一件事情。
以前劉海中剛當鉗工，工資沒有現在這麼高，那個時候物資又比現在更貴乏。
家裡有些糖都得是逢年過節，這些糖基本都被分給劉光齊。
而劉光齊呢，就拿著糖在劉光福劉光天二人面前炫耀。
現在一樣是炫耀，只是炫耀的東西從小時候的糖換成了軋鋼廠的一份正經工作。
劉光福劉光天就知道劉光齊回來準沒好事，一定會跟黑洞似的把家裡的所有好處通通吸走。
他們兄弟二人跟閻解成一樣，到處打零工混了好幾年了，劉海中都沒想著找能人幫他們弄一份正經的工作。
劉光齊呢？劉光齊在津門那邊接老丈人的班，本身就有一份正經的工作，劉海中居然還要再幫劉光齊在京城的紅星軋鋼廠裡找一份工作，這偏心的著實有點兒過分了。
劉光福兄弟二人直接炸毛。
同樣都是當兒子的，為什麼劉光齊的待遇這麼好，他們兩個的待遇連狗都不如呢？
劉光福板著臉，質問劉海中道：“爸，他說的都是真的嗎？你真的託關系幫他在軋鋼廠裡找了一份正經的工作？”
面對劉光福的質問，劉海中選擇了沉默，等同於承認了這個事實。
劉光齊在一旁補充道：“當然是真的，我和你們的大嫂一塊回來，這還能有假的不成？
津門那邊的工作我都不要了，以工傷為理由還給小舅子了。
現在只要老爸給個準信，我馬上就能去紅星軋鋼廠上班了。”
劉光齊的話進一步實錘了這個已經發生的事實。
劉光福和劉光天非常不服氣，劉光福咬牙切齒的衝劉海中吼道：“我就問您一句，我真的是您的親生兒子嗎？
我吊兒郎當混了好幾年日子，您不說幫我找一份好工作。
這人在津門那邊明明有正經工作，您還要給他再找一份，您不覺得自己這事幹得有些過分了嗎？”
劉光天緊跟其後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可能只有他是親生的，我和光福都是野種，都是撿回來養的吧。”
本以為大兒子劉光齊回來，家裡會變得何睦，變得欣欣向榮。
沒想到大兒子才剛進家門，就已經鬧翻天了，這讓劉海中很是窩火。
在這個火藥味已經相當濃郁的時候，劉光齊居然還要增添柴火，他看了看劉光福和劉光天，搖搖頭，茶裡茶氣的對劉海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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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看來我這趟回來是錯誤的。我的這兩個弟弟好像不是太願意看我回家。
我看我還是帶著阿雲和孩子回津門好了，軋鋼廠的那份工作就讓給我這兩個弟弟吧。
只是，津門那邊的工作我已經讓給小舅子了。怕是這趟回去只能去街上要飯，去垃圾場裡撿垃圾吃。”
說完這話，劉光齊就提起了行李，對姜雲說：“走吧，咱們帶著孩子回津門睡大街去，人家不歡迎我們回家，我們待著也沒有意思。”
劉光齊的這些舉動自然只是做做樣子，並不是真的要回津門。
他如果捨得放棄軋鋼廠的工作，就不會火燒火燎拋下津門的一切東西跑回來了。
說白了，他現在發表的茶言茶語其實就是為了彰顯自己懂事，然後顯得劉光福劉光天兄弟排擠他，從而激怒劉海中，讓劉海中給他的兩個弟弟一個下馬威。
這兩個弟弟從他進門到現在一直用一種不太尊敬他的語氣跟他講話，讓他感到非常不爽，所以得把這兩個弟弟收拾的服服帖帖，這樣的話回來的日子才會好過。
果然，事情正在朝劉光齊料想的方向進行。
憑藉他對這位父親的瞭解，他就知道自己剛剛的那番話會挑起父親對這兩個弟弟的不滿。
劉海中一拍桌面，站起身來，對劉光福劉光天兄弟噼頭蓋臉一頓痛批：“你們兩個不懂事不孝順的玩意什麼時候才能學會跟你們大哥一樣？
你看看你們大哥？都願意把軋鋼廠的工作讓給你們，自己回津門去。
怎麼你們的心胸就那麼狹隘呢？怎麼你們就容不下你們的大哥呢？
你們要是跟你們大哥學，跟你們大哥一樣懂事，我會不幫你們找好工作？你們得從你們的身上尋找問題。”
劉海中大發雷霆，一時間算是把劉光福劉光天鎮住了。
二大媽在這個時候也把飯菜煮好了，劉光福劉光天就先忍一忍，畢竟飯總是要吃的。
如果連飯菜都不吃直接掀桌子走人，只怕劉光齊會更加高興。
不得不說，今天劉家的菜確實不錯。
劉海中和二大媽最寵愛的劉光齊回來了，家裡的菜真的比過年那一天都豐盛，有臘魚湯，有臘肉炒青菜，還要炒雞蛋。
剛剛沒辦法從言語上勝過劉光齊，劉光福劉光天兄弟就變身飯桶，專門跟劉光齊搶吃的。
凡是好吃的東西，他們一夾就塞進嘴裡，是一點兒都不客氣。
劉光福劉光天不止個劉光齊搶，跟姜雲也搶，甚至跟劉光齊的兒子搶。
餐桌上的明爭暗鬥又一次讓劉光齊感到不爽。
他靈機一動，停下了快子，問劉海中和二大媽：“爸、媽，你們這趟讓我回來，街道辦會給我分配房子嗎？家裡就兩間房，我和阿雲還有孩子都沒有地方住啊。”
“房子的事你儘管放心，等你進來軋鋼廠工作了，是軋鋼廠的工人，又結了婚，就有分配房子的權利了。到時候我幫你去街道辦申請就行了。暫時的話，你就先住這裡吧。”
劉海中回答道。
最疼愛的大兒子的事情，他肯定得安排的妥妥當當，不能讓大兒子失望，更不能讓大兒子受半點委屈。
“也行，地方小是小了一點，不過暫時住的話，也還好，忍一忍就等到分配房子了。”
劉光齊點點頭道。
劉海中和劉光齊皆大歡喜，劉光福和劉光天的臉就黑了。
家裡一共就兩間房子，劉海中和二大媽住一間，平時他們兄弟住一間。
剛剛劉海中已經把那一間房子分配給劉光齊暫住了，那他們兩個呢？他們總不能跟劉光齊一家三口擠一個房間，或者跟劉海中擠一個房間吧？
“爸，我和光天呢？你把我們的房間給他住了，我們住什麼地方？難道我們要去外面睡大街嗎？”
劉光福已經嗅到了危機的氣息。
“你們兩個不孝的狗東西自己去外面找地方住吧。傻柱的妹妹要上學，一個星期只回來一兩天，你們可以去傻柱那裡借宿。
去李燁家裡借宿也行，他家的房子更大。
總之，這是你們自己的問題，你們自己解決。
你們的大哥剛從津門回來，又拖家帶口，房子理所應當給他住。
等他進了軋鋼廠，新房子分配下來了，你們再回來住吧。”
劉海中冷笑幾聲說道。
最近這段時間他對這兩個兒子奮起抵抗很是不滿，今天他最寵愛的兒子劉光齊回來了，這兩個兒子和劉光齊箭弩拔張，他就更加不滿了。
他得把這兩個兒子轟出去，給他們一個教訓，讓他們學懂事一些。
“爸，你這不是欺負人嗎？那房間我和光天都住了那麼久了，你說讓我們滾蛋我們就滾蛋嗎？”
劉光福徹底繃不住了，拍桌而起強烈抗議。
“我看你這兔崽子是最近這段時間少打了，敢這麼跟你爹和大哥說話。光齊媽，去把家法給我取來，今天我要執行家法。”
劉海中怒然道。
二大媽竟然真將一根擀麵杖交到劉海中的手裡了。
劉光天也站了起來，給劉光福壯聲勢：“爸，我和光福是站在一塊的，你要打的話，只能我們兩個一塊打。”
劉光天的潛臺詞是如果劉海中敢動手，他們哥倆就一塊上，兩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打一個五十歲的大胖子，可能佔不到多大便宜，但應該也不會吃什麼虧。
最近他們哥倆就是憑藉著這一招同進退，把劉海中折騰的非常難受。
劉海中都已經有很久沒有暢快淋漓揍過這兩個兒子了。
今天，情況又發生了一些變化，劉光福兄弟的這一招今天已經不靈了。
因為劉光齊果斷選擇站在劉海中的一邊，蹬著他們兄弟說：“光福光天，你們兩個想做什麼？想對老爸動手不成？你們動一下試試，你們敢動，就不要怪我這個當大哥的教你們懂事了。”
劉海中和劉光齊聯手，毫無疑問，戰鬥力要比劉光福兄弟強太多。
劉光天比較莽，他已經準備開幹了。
不過劉光福這個老陰比把衝動的劉光天拉了回來，壓低聲音說：“不要衝動，我們打不贏的，容易吃虧！聽我的，我這裡有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