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村,村民百戶有餘,良田兩千傾,人人安居樂業,歲歲皆有餘糧。楚國的幾任皇帝勵精圖治,加之三十幾年來邊關無憂,舉國政通人和,百姓富足樂業。大楚帝國之強盛,單從這小河村也已經可以窺一斑而見全豹了。
林池,司徒浩,吳妄三人徒步而行,天還沒黑就已經倒了小河村,但是卻沒做停留,徑直往白水縣行去。
“公子,為何不依茶攤老闆所言在這小河村當中歇息一晚?”
“咱們三人的修為還需要怕了那些山匪?遇上了正好讓我試試手!”林池微微一笑道:“只不過,你有錢嗎?沒錢還不是得睡大街!早些趕到白水縣,咱們興許可以撈道一小筆銀子。”
“林兄莫不是看出了什麼蹊蹺?”司徒浩也是笑得賊兮兮的,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林池看了他一眼,笑道:“先趕路吧,到了白水縣一切才能見分曉。”
三人連夜趕路,倒也太平,天還沒亮就已經望見了一座城鎮。
縣城很大,居民只怕不下萬戶,這樣的規模放在三十年前都能趕上普通的郡城了。這樣一座縣城,城牆長三里有餘,高約五丈,由上好灰岡巖建築而成,護城河寬約三丈,匪患賊寇根本不敢接近這樣一座城鎮。
城內街道寬敞乾淨,兩側房屋清一色的青磚碧瓦,硃紅門第。酒樓賭坊,青樓舞苑皆在城南;商會集市,琳琅雜貨皆在城西;縣衙府役,典軍校場皆在城東;尋常居民則住在城北。整座縣城規劃的井井有條,百業俱全。
……
“哎…俗話說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更不可一日無錢。說的可一點都沒錯啊。”司徒浩搖著手中的玉扇,望著街道兩側的酒樓和街邊的小吃,一臉沮喪之色。
吳妄冷冷道:“好歹你也是金丹期的修者,早已辟穀,怎麼還會對這些東西有慾望呢?”
“食色性也,我六根未盡,七情未除。這美味女色我司徒浩還真是放不下啊…”司徒浩哭喪著臉自言自語道:“等我回了白陽城…等我回了白陽城…我一定要大吃大喝上三天三夜!”
林池也是多年之後重新回到世俗當中,對一切都是感到親切而又陌生,這看看那瞧瞧,心情大好。
……
“三位是要去白陽城吧?”只聽一個甜膩的猶如女人一般的男人聲音從身後傳來,聽得叫人直掉雞皮疙瘩。
見林池和吳妄都不去搭理那人,只有司徒浩轉身笑道:“不知閣下是?”
“哦,在下錢三,正要去白陽城買些貨物販到西邊去。”那男子四十歲上下,生得虎背熊腰肥頭大耳,一張大嘴上掛著兩撇小鬍子,下巴上長著一顆豆大的黑痣,左手搖著一柄紙扇,一枚碩大的黃玉扳指戴在拇指上,身後還跟了三名隨從,倒也有些富家老爺的派頭。那胖子此時滿臉堆笑,一雙眼睛都快陷進肉裡去了。任誰也想象不出他能發出那種猶如小媳婦一般的聲音。
“原來是錢兄,不知叫住我們有何指教?”司徒浩笑容依舊語氣客氣。
那胖子錢三搖著手中紙扇,客客氣氣道:“不敢不敢!在下只是想邀請三位加入商隊,一道前往白陽城。”
司徒浩道:“我等確實是要去白陽城,卻不是去做買賣。不過聽說這一路上並不太平,你們的商隊願意接納我等,自然再好不過了。”
錢三晃動了幾下大腦到,膩聲道:“不礙的,不礙的,一道前去相互也有個照應,在下已經邀約了七撥前去白陽城的商旅,好幾十人呢,吃過午飯就要出發了。若是三位不嫌棄的話,在下做東一同去謙和樓小酌幾杯如何?吃飽喝足了一起上路。”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司徒浩一聽有酒席吃,樂得眉開眼笑。
司徒浩笑得十分猥瑣,錢三更是笑得橫肉亂顫,那神情那氣質竟像是兩兄弟一般。
…...
這謙和樓乃是白水縣中最好的一處酒樓,五層高的樓位於城南的一處鬧市當中,坐在酒樓的第五層白水縣城各個角落都能盡收眼底。酒樓裝飾奢華,卻並不落俗套,大江南北各色菜餚應有盡有,每日客似雲來日進斗金。即便放在尋常郡城當中也絕對是排得上號的大酒樓。
“這白水縣城可真不一般吶,這謙和樓的老闆只怕更不一般了。”司徒浩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胖子錢三呵呵一笑道:“這是自然,這酒樓可是溯州王家的產業要是建得太寒酸又怎麼配得上他王家的名頭呢?”
“溯州王家是什麼來頭?還請錢三兄弟給我們說說。”司徒浩舉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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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陽王家你們都不知道?”胖子錢三臉色一變,又馬上笑了起來道:“看來三位真的不是生意人。生意人誰會不知道王家的名頭?這王家的生意做遍了整個大陸,傳說他
們聚集的財富即便是隋楚兩國的國庫加在一起也也只是小巫見大巫!”
“有這麼誇張?”不僅司徒浩,就連林池聽了這話也瞪大了雙眼望著錢三。
“就拿這白水縣來說吧,城南的這些個酒樓賭坊,城西的商行市集,大半都是王家的產業。”錢三眯著眼睛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道:“就連白水縣縣城的這條城牆都是他王家出錢修的!”
“有這種事情。”司徒浩越聽越驚嘴裡含的肉都快掉出來了。
“王家這樣的事情還多著呢,只怕說上三天都說不完。”錢三夾了一塊大肥肉塞進嘴裡,笑道:“當前吃飽喝足再把手頭上的生意做好了才是正道。”
“時辰也差不多了,快吃吧,吃完好趕路。”林池端起碗自顧自的大快朵頤起來。
……
正午時分,錢三所說的車隊已經集結完畢,七撥商旅一共六十八人,十多輛滿載貨物的大車排成一列,浩浩蕩蕩的往白陽城方向行去。車隊之中有人是從西北西南販運貨物去白陽城交易,有的是身懷銀兩去購買中原的貨物回西邊販賣。一行人聚在一起有說有笑,路上也還算太平。行了三天的路,倒是也沒有遇上什麼賊匪。
“錢三兄弟,咱們都已經走了三日了,不知還需多久才能到白陽城?”
胖子錢三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笑道:“看這情形,再來五日應該就能進入白陽城地界了。”
林池坐在一輛大車上,望著遠方問道:“聽說這段路上不太平,行了三天了,怎麼連一個小毛賊都沒遇到?”
“聽林兄弟這話,怎麼像是盼著遇到賊匪似的。”錢三眼中閃過一絲奇怪的神色,一閃即逝。
“隨口問問,好奇而已。”林池隨口一答也不願多說。
“天色將暗,大夥今天就在這這裡休息吧。明日一早再繼續趕路吧。”胖子錢三扯著嗓門吆喝了一聲,找了一大塊草地,一屁股坐了上去,跟著他的三個隨從也跑到他身邊坐了下來。
……
時至午夜眾人都已睡去,只餘下五六名男子舉著火把,往來巡邏。
月在當空,時有蛙聲蟬鳴,涼風習習,偶有落葉飛零。
正在熟睡當中的林池忽然睜開了眼睛,小聲道:“來了!”。
躺在一旁假裝熟睡的司徒浩和吳妄也同時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