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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山寨分鍋大會

大軍行至了陽穀縣南。

見前方有數百人護送著近一百輛大車正往這邊走來。

他們穿的衣服五花八門,不過卻帶著統一的紅頭巾。

為首的是兩個黑矮子,一個身高六尺,濃眉大眼,三縷長鬚。

陸陽見過此人,不是宋押司嗎?

他旁邊的那個身長五尺,身穿小紅襖的三寸丁雖然沒有會過面,不過十有十是矮腳虎王英了。

兩人帶著隊伍迎了上來,先見過了陸陽身邊的晁蓋,隨後對陸陽抱拳道:“陸大官人,前些年咱們也曾會過一面,卻不想今日都身在綠林,實在是世事無常啊!”

陸陽還以微笑,人前不能失禮:“原來是宋押司,咱們確實是有一段時間沒見了,此戰過後得好好喝一杯,敘敘舊。”

“一定一定。對了這位是矮腳虎王英兄弟。”

陸陽只是微微點頭,沒有要跟他打招呼的意思。

王英看在眼裡不由得心生怨恨。

但是梁山勢大,他也不敢表露出來。

王英風評很差,梁山眾頭領沒人願意理他。

尤其是人群中有一道如鷹隼一樣銳利的眼神一直盯著王英的後腦勺,看的他背後直出冷汗。

但他每一次回頭又逮不住是誰在看自己。

這就弄得他心裡毛毛的。

兩軍會師之後徑直開往梁山大寨。

張叔夜坐在大帳中,靜等著張清傳來的訊息。

張伯奮帶著一封書信進來:“父親,東昌府方才派人送來的。”

張叔夜接了過去,拆開來檢視。

張伯奮見自己父親的臉色由古井無波變得烏雲密佈。

“父親,難道梁山回援的軍隊沒從那裡走?”

“不,他們從那走了,但是東昌府沒打贏。”

張伯奮難以置信。

“在那種狹長地形打伏擊,怎麼可能打不贏啊!東昌府真是一群廢物!”

張叔夜制止了長子再往下說:“現在說這個都沒用了,東昌府戰敗不全是他們的問題,也有偶然因素。”

原來張清回到東昌府後,向府尹彙報時提到了二龍山兵馬來援,剛好出現在他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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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張清已經言明了本府軍隊在二龍山趕到之前就已經敗了。

但府尹在給張叔夜回信的時候還是出於遮掩自家醜事心理,將東昌府戰敗的主要責任歸咎於二龍山忽然出現這一偶然事件上。

張叔夜長嘆一聲:“既然東昌府伏擊這最重要的一環出了問題,那剩下的計劃就沒必要在實行了。傳令全軍,拔寨後撤,退回州城。”

原本按照他的計劃,東昌府兩千兵馬在半路上埋伏,不把梁山打的七零八落,也要讓他們損傷慘重。

之後他再跟東昌府兵馬聯手把回援的梁山兵馬吃掉。

三州一起拔掉梁山大寨。

剿匪工作就能順利結束。

沒想到中途竟然出了這檔子事。

為今之計,不外乎及時止損。

反正自己吃下了梁山水軍一個營。

據情報顯示,梁山上軍水軍只有兩個營。

這下水泊的防衛力量已經是減半了。

以後面對這麼大的水泊,防衛力量一定會陷入空虛。

在他們軍力恢復之前,登陸梁山大島都不會再是一件難事。

陸陽率軍趕回山寨之時,金沙灘上只剩下一片狼藉。

做飯時挖的火坑。

沒有拆走的木樁。

陸陽吩咐道:“全軍修整,另外給二龍山的弟兄們開一片軍營。整理傷亡情報,之後到聚義廳開會。”

“是!”

完成了各項工作,眾頭領聚集在聚義廳中。

場面上還多了幾把椅子,主要是給二龍山的幾位頭領添座。

阮小二和阮小五一個住著柺杖,一個吊著手臂。

兩人也不願意缺席這次會議。

朱武手持文書,宣讀道:“此戰,我軍共傷亡將士六百二十三人,其中確定陣亡的有二百八十五人。水軍傷亡三百八十二人,騎軍傷亡一百二十一人,步軍傷亡一百二十人。”

陸陽嘆了一口氣:“都看看吧,我梁山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的虧啊。這次行動,自我以下全部檢討,我帶頭。”

“山寨兵馬不多,尤其以上軍為主。我出征時幾乎將上軍全部帶出,以至山寨空虛,給了官軍可乘之機,此戰我負首責。”

阮小二拄著拐站起身來:“不,要不是我帶兵追擊過深被官軍埋伏,官軍根本登陸不了金沙灘,寨主也不用回來。此次傷亡慘重,我應當負主要責任。”

阮小五也起身說道:“不關大哥的事,是我貪功冒進,非要捉張叔夜,哥哥是跟著我來的,才會中了官軍的計策。”

小七也出來講:“是我攛掇著大哥去追的,要罰連我一起罰吧。”

眾人搶著背鍋爭執不下。

晁蓋看的頗為感動,這要是二龍山出了事,手下那些頭領們還巴不得把鍋甩給別人呢,哪裡有如此義氣。

陸陽一拍扶手:“梁山素以軍紀嚴明服眾,頭領犯錯也應懲罰,否則軍士豈會信服。軍法司頭領,鐵面孔目裴宣何在?”

裴宣起身出來:“裴宣在此。”

“眾頭領各有過失,依你之見,當如何處罰。”

裴宣是個不懂變通的死心眼,說一是一,說二是二。

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被上司陷害發配沙門島。

此時讓他出來說應該如何處罰,眾人應該都會信服。

眾人看見裴宣出來,生怕他一開口就是斬刑。

但沒有料到。

裴宣卻是如此說:“回稟寨主,軍法軍紀之中沒有名言頭領犯錯以至部隊損失慘重應該如何處罰。是故小人也不知該如何處罰。”

朱武不由得擦了一下冷汗。

看來裴宣也不是心裡一點數都沒有。

這樣說還能在不違反他做人原則的情況下保住大家的臉面。

陸陽皺眉道:“既然軍法軍紀之中未曾言明,那也是軍法有漏,你下去以後即刻擬定相關條例,報與我看。”

裴宣稱是,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雖然軍法不懲,然有錯卻不得不罰。我統籌失誤,阮小二帶兵失職,阮小五貪功冒進各打五十大板,阮小七不加阻攔,反而添油加火打二十大板。各罰例錢一年。將功贖罪,以待後效。”

眾人慌忙阻攔。

朱武道:“寨主,自古刑不上貴人。寨主身為山寨首領,刀棒加身,到叫兄弟們如何自處啊?”

林沖說:“我願替寨主扛下這五十大板。”

晁蓋此時站住來打圓場。

“賢弟,貴寨諸位豪傑的情誼讓為兄頗為感動。眾位一心奉公,想來下面的士卒們也能看在眼裡。我是外人,說一句不打緊的話。現在三州官軍還在水泊周圍虎視眈眈,若是此時處罰眾頭領,反而是自斷一臂。不如讓各位頭領戴罪立功,等到解決了水泊周圍的危機,再將功折罪,予以處理也不遲啊。”

眾人聽聞趕忙附和:“晁天王所言有理,請寨主許眾頭領戴罪立功。”

陸陽嘆了口氣,到這就差不多了,剛好順著晁蓋遞過來的臺階下去。

要是用力過猛,反而不美。

曹老闆割發代首,陸陽又沒有給自己提前立下那種殺頭的規矩。

各位相互求情,一來二去就先算了。

“嗯···既然晁天王求情,那此次的懲罰,就留到解決了三州官軍以後再說,在此期間諸位頭領務必打起十二分精神,戴罪立功。”

眾人道:“多謝寨主寬宏。”

宋江看在眼裡,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