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灼率領五百馬軍視死如歸。
趁著夜色的掩護向著梁山營地直撲過去。
而陸陽又豈能沒有防備。
趁夜燒炮是呼延灼唯一的選擇,他也知道對方很可能會有埋伏。
但是他不得不做。
大炮離城池只有二百步的距離,戰馬速度加起來,喝口茶的功夫就能衝到炮軍臉前面。
呼延灼跑在隊伍的最前面。
將軍身先士卒,軍士們又怎麼能有怨言。
眼看著石炮越來越近。
忽地,一陣號角聲響起。
呼延灼心道:“果然有伏兵,不過就算有,我也已經沒有退路了。要麼燒了這些石炮,要麼便死在埋伏裡。”
呼延灼駕馬疾奔。
突然,他有了一陣失重感。
“糟了,是陷馬坑!”
呼延灼趁著晚上在城裡修補城牆。
梁山晚上也不全是在睡大覺。
炮陣地除了靠著大營的方向,其他三個方向都挖了大量的陷馬坑,上面蒙上麻布,撒上黃土。
呼延灼衝在最前面,中招也是在所難免。
“我命休矣!”
呼延灼和他的愛馬重重的摔在了坑裡。
這坑足有一丈多高,只要跌下去,別說是馬了,人都很難上的來。
渾身的疼痛感刺激的呼延灼精神振奮。
他連忙往周邊一看,卻發現這坑裡面沒有放置竹籤。
聽聲音,還不斷的有兵馬落進坑裡。
呼延灼連忙爬起身來。
他的踏雪烏騅馬連忙到他身邊,把頭低下來,舔著呼延灼的手,然後將身子低下。
“你要我坐上去?”
戰馬打了個響鼻。
呼延灼聽不懂戰馬說話。
但是他覺得這是踏雪烏騅的肯定。
他連忙將雙鞭抄在手裡。
跨坐上馬。
那寶馬嘶鳴一聲。
猛地向上一躍,竟然跳出了陷馬坑。
呼延灼出了陷阱。
連忙喊道:“眾軍不要慌,衝上去,燒了拋石機便回城。”
他這次在眾軍中間。
前面的陷阱自有軍士去探。
幾個呼吸的時間,他們便衝到炮陣地上。
呼延灼將掛在馬鞍上的火油罐子朝著那高大的投石機猛擲過去。
罈子碎裂,火油流了一地。
後面的軍士連忙將手裡的火把丟出去。
火油瞬間被引燃,拋石機轉眼間便湮沒在了大火之中。
呼延灼得手之後立刻便想走。
來時的路上,陷阱已經探得差不多了。
原路返回是最安全的。
他沿著來時的路往會跑去。
卻聽得四周圍全是雷鳴一般的蹄聲。
“轟隆隆!”
他往兩邊看去。
趁著月光,四周盡是閃亮的銀甲騎兵。
甲片反射月光,在黑夜中形成一道光流。
兩邊各有一千多騎兵已經對呼延灼形成了包抄之勢。
左翼由秦明帶隊。
右翼由張清帶隊。
史進唐斌麾下的騎兵就在城牆外面等著吊橋降下。
呼延灼沒說什麼。
他不能再回城了。
梁山數千騎兵就等著他回去開啟城門的一瞬間,便追著他直接殺進城去。
但是不回城,不代表他要放棄。
他身邊還有二百來騎兵。
衝出包圍,還有機會。
呼延灼跑到了城前,卻帶兵往西邊一轉。
朝著秦明的隊伍直衝過去。
秦明見呼延灼帶兵過來,道了聲好。
他揮舞狼牙大棍,直取呼延灼項上人頭。
但兩人都是絕頂高手之一。
不可能一個回合就分勝負。
兩馬交錯而過。
一千重灌騎兵和二百多輕騎兵撞在了一起。
秦明一營騎兵身上全都是剛剛從呼延灼連環馬上搞來的鎧甲,比萊州的騎兵裝備要好得多。
兩軍一陣衝鋒過去。
官軍紛紛落馬。
呼延灼衝在最前面。
手中鋼鞭如兩條蛟龍。
他左揮右擋,接連打落了十幾個梁山騎兵。
跟在他身後的幾人也受他的勇武鼓舞。
一行二十餘人衝出了梁山軍陣朝著西邊逃去。
秦明看了一眼呼延灼逃走的方向,沒有追擊的打算,他麾下全是重騎兵,不可能追的上呼延灼的輕騎。
他讓人救治傷員,收攏了一下官軍剩下的戰馬,再把陷馬坑裡的人拉出來。
剩下的就只是等待訊息了。
謝如流看呼延灼突圍而出,心中放下了一口氣。
他方才想出門接應,但梁山已經站住了位置,只等著城門大開,便直接往裡衝。
嚇得他只敢緊守城門。
不過還好呼延灼衝了出去。
現在梁山的投石機已經被燒燬。
這種大型投石機必須要在工坊裡加工構件,然後到現場組裝。
梁山現場伐木做的攻城武器,萊州都有辦法進行反制。
守城戰已經算是成功了。
呼延灼帶兵突出了重圍。
朝著西邊跑去。
他準備去鄆州找慕容知府。
然後上報朝廷,再派大軍前來征討。
梁山實力極強。
下次再來,至少要有兩三萬兵馬才行。
月色下,呼延灼帶著手下們往西邊疾奔而去。
“駕!”
兩邊的大樹隨著戰馬賓士往後飛速褪去。
前面視野逐漸變得開闊。
呼延灼出了林子頓時有一種逃出生天的感覺。
但是下一秒他就高興不起來了。
因為前面整整齊齊列了數十騎人馬。
為首的卻是一員豹頭環眼的猛將。
“林沖!”
呼延灼的聲音十分低沉。
林沖上前道:“呼延將軍,你已無路可走。還是下馬就降吧。”
呼延灼知道自己這回是真的完了。
他冷哼一聲:“笑話,我呼延灼奉天子之命,討伐逆賊。該下馬受死的是你!”
林沖道:“此事分明是賊臣高俅與我梁山積怨,公報私仇。可惜將軍如此高強的武藝竟然也為那賊廝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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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灼說:“少囉嗦,太尉之命即是聖上之命,即是朝廷之命。有什麼不一樣?”
林衝笑道:“你說的沒錯,高俅那狗賊能做到如此高位,沒有當今皇上的扶持是斷不可能的。他就是皇上的一條狗,幫皇上看家護院的時候還喜歡自己偷吃罷了。”
“大膽,竟敢汙衊太尉與聖上,看我取你頭來!”
林沖道:“可惜呼延將軍忠良之後。卻也是個黑白不辨,正邪不分之人。我林沖的腦袋,豈能落在你的手上。來吧!”
呼延灼大喝一聲,催動胯下寶馬,直衝林沖而去。
“賊子受死!”
林沖卻面沉似水,立馬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兩人中間只有不到二十步的距離。
呼延灼轉瞬即到。
然後被突然升起的絆索擋落下馬。
旁邊的林子裡鑽出來四五個鐃鉤手,趁著呼延灼摔的迷糊,連忙把他綁了。
後面跟隨呼延灼的官軍見狀直接投降。
林沖只讓人奪了呼延灼的馬匹和武器。
一身衣甲都給他保留,算是給這位名將之後最基本的體面。
一行人押送著俘虜往大寨走去。
陸陽命人把拋石機燒完後的木炭給清理清理。
梁山的巨型拋石機已經全部焚燬,再想超遠距離白嫖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不過陸陽本就沒有要保護拋石機的打算。
所以就只在陣地前挖掘陷阱。
陣地上一個兵馬也沒有佈置。
拋石機這種東西,只要人還在,要多少都能造。
沒必要為了一些消耗品浪費麾下士卒的生命。
他的最終目的,其實是用拋石機來當做誘餌。
把呼延灼引出城來。
只要能捉到他,幾臺拋石機,毀了就毀了。
林沖帶著被綁縛的呼延灼進到大帳裡。
此時天已經微亮。
陸陽的大帳裡還是點的燈火通明。
他見呼延灼被綁來,連忙起身道:“呼延將軍,在下恭候多時了。”
呼延灼心中有氣。
側開臉不去瞧。
陸陽自顧自的幫他鬆綁。
“將軍請坐。”
“哼,我已是陸寨主手下敗將,而且連敗兩次。要殺要砍,悉聽尊便吧,呼延灼並無二話可言。”